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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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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豫闻言,匆匆抬眼,神色间出现几丝波动。
皇上素来冷脸冷言,往日里纵然有喜欢的,也未曾到这种程度,看来这宋答应当真是贴合他心意,竟激起他旧日的玩闹心。
曹豫默默为宋答应点了根香,祈祷她惨败后学乖一些,不要再胡乱扯些借口来搪塞。
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那是自寻死路。
第二日,宋玟的午膳里多出道菜品。
“小春,我没说要这个吧?”
小春一脸笑意,揶揄道:“小主,这是皇上赐的菜。并非年节,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皇上独独给咱们屋里赐了菜,这是阖宫都未有的恩宠呢。”
宋玟淡淡瞥她一眼,小春立马收敛起来,低头道:“这道莲子百合银耳羹是新茬采的嫩莲子做的,初夏新鲜莲子少,好不容易才得这一小碗。皇上这是挂念小主呢。”
“真不知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此帮着他说话。”
说着,宋玟搅动起那碗莲子羹,瓷勺轻碰碧碗,发出叮当脆响,奏乐一般。
羹仍温热着,一搅动莲子的清香便弥漫开来。
它算得上时兴雅趣,可宋玟笑不出来。
一碗羹罢了,她若没穿到这书里,买什么买不到?至于一口吃食都要仰靠旁人吗?
宋玟不免为自己哀叹几句,可想到之后的事情,又不得不去揣摩这狗皇帝的心思。
他好端端的送什么菜?当真看了一眼就喜欢到这地步,都由着她拖了快半月,竟真不恼火?
“小主不喜欢吗?”小春看她拿着勺子发愣,没忍住问。
宋玟摇摇头:“喜欢。皇上的心意,自然喜欢。”
她想了想,没猜准萧酉璟的心思,索性按兵不动。
酉时,敬事房的人又来催了。宋玟不堪其扰,仍旧告病,心里只叫苦连天。
难不成这后宫佳丽三千只剩她一个了?日日里就盯着她了。
“宋答应听奴才一句劝,莫要跟皇上玩闹了,仔细闹大了,两人都不开心。”小太监没忍住劝道。
没办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们这斗法斗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的,苦的是他们这些奔波操劳的人。
宋玟盈盈一笑,示意小春给赏钱:“多谢公公。”
“您好好想想吧。”小太监叹了口气,弯腰退出院子。
此后几日,赐菜接连不断。
第三日,赐的是荷叶清蒸鸡。
第四日,赐的是红烧鱼。
宋玟即便再迟钝,此刻也琢磨出点味道来。这每一道菜都与那日两人相见情景有关,无一不在提醒她莫要忘了。
这是急了,变着法子催她呢。
每道菜在宋玟眼里都不自觉挂上一行字。
病好了没?
还未好吗?
真的未好吗?
字字句句,压得宋玟脑中嗡鸣声阵阵。
他到底是不是皇上?没事干吗?不行多看几本奏折呢?
“朝堂事多,皇上竟能分出心思给我,真真是煞费苦心。”宋玟咬牙切齿。
钰舒也忍不住劝道:“小主,该来的总会来的,总避着不是办法。”
她可不是小春那样没脑筋的,早看出宋玟不想侍寝,至于缘由她无甚在意,主子不想便可拖,只是不好一拖再拖拂了皇上面子。
惹怒皇上就不好了。
宋玟深吸口气:“小邓子,去跑一趟吧。”
“是!”小邓子脚步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高兴作甚。”
钰舒将钗环在宋玟发上比对,看戴哪支最好,闻言只是笑。
小春走了进来:“小主得皇上喜爱,奴婢们当然开心啊。”
宋玟睨她一眼,没说什么。
皇上这是喜爱吗?真喜爱便不会腾出手来做这般幼稚的举动,应当顺其自然才是。
这段时间又是赏赐,又是接连几天独一份的赐菜,生生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阖宫是否羡慕她不得而知,想拍死她这只出头鸟却是毫无疑问的。
毕竟皇上就一个,精力总归有限,多一人出头便多一人分。
谁会乐意。
她这也是弄巧成拙,往后得更加小心了。
洗漱完毕后,小春她们替宋玟梳洗打扮起来。
“就这支吧。”她指了指那支点翠绿雀簪。
钰舒点头,簪到宋玟发间,转身又去找合适的衣裙,没一会儿就替宋玟搭完了全身。
宋玟看了眼铜镜,怏怏地耷拉着眉眼,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十分抗拒。毕竟,她之前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现在却要跟一个近乎陌生男人上床,还是有着无数女人的烂黄瓜。
她恶心得打了个哆嗦。
即便萧酉璟长相不错,但他毕竟有那么多女人,情绪也反复无常,实在让人心累。
“小主,高兴些。”钰舒提醒她。
宋玟扬起假笑,默默等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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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她的绿头牌竟挂上了?”萧酉璟捏着牌子一角,眼含笑意。
曹豫闻言,揶揄道:“这不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嘛。”
萧酉璟瞥他一眼,翻转牌子:“去,将人接来。”
“奴才遵旨。”
宋玟这边收到侍寝消息时是意料之中的,宫人们欢喜非常,争着将人送上了马车。
钰舒陪在马车旁,细声劝慰道:“小主莫怕,奴婢在呢。”
隔着厚重红帘,宋玟躁动的心平静几分,无声点了点头。
马蹄声阵阵,一路响到了养心殿。
马车晃晃悠悠的,宋玟好几次都要沉沉睡去,终于听到外头一声响动。
“小主,到了。”
她这才掀开帘子走下来,跟随带路宫女一路往养心殿里去。
殿内烛火簇簇,照得格外亮堂。书案旁,有一人垂首挥笔,正写着什么。
宋玟不敢乱看,福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酉璟抬眼看她。
她今日一身绛蓝色襦裙,裙边绣了成片的荷花,虽是深色,却衬得她愈发肤白胜雪,姿态娇美。
萧酉璟不自觉地扬起笑意,招招手:“过来坐。”
宋玟起身上前,头上钗环发出清脆响声,惹得萧酉璟侧目,注意到那支点翠簪子更是笑意深深。
宋玟骤然抬眸,被他眼眸中暗意情愫刺得脸红,慌忙移开视线看向眼前铺开的宣纸,上头写了个“玟”字。
“皇上这是……在写嫔妾的名字吗?”
萧酉璟点头,将毛笔塞到她手中:“你写写看。”
“嫔妾的字写得不好……”宋玟有些迟疑,她那毛笔字写的简直凄惨、不堪入目。
“先写一个来看看。”
宋玟没办法,歪歪扭扭地写下个字,偏头看了下他,有些羞怯,有些气愤。
“您要笑便笑,嫔妾的字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萧酉璟真笑出了声:“你父亲的字遒劲有力,怎的你这手字能写成这样。”
“嫔妾幼时贪玩,不喜诗文,家父也拿嫔妾没有办法。”
“如今也依旧贪玩。”萧酉璟意有所指。
宋玟也不让他:“皇上不也一样嘛。”
萧酉璟笑着摇头,握住她的手带她写字。宋玟手一颤,顺着他的劲写,竟真写出个不错的字。
“如此便好多了。”
萧酉璟又问:“怎的会起这个字?”
“‘玟璇隐曜,美玉韬光’,家父希望嫔妾沉静一些,懂得韬光隐晦。”宋玟从脑海里搬出来这套说辞。
萧酉璟点点头:“孔文举的诗?宋侍郎学识渊博,只当个侍郎可惜了。”
宋玟知道这只是客套之词,转而自嘲道:“可惜嫔妾调皮,让家父费了许多心思。”
“你活泼好动,未尝不是好事。”
“这倒也是,起码可以讨皇上欢心嘛。”宋玟冲他眨眨眼睛,一派俏皮模样。
萧酉璟摸摸她的头,眼瞳幽深,定定地望着她,格外具有侵虐性。
宋玟没忍住退了半分,腰碰到了书案边,被撞得轻吟一声,婉转轻盈,好似句唱词。
萧酉璟逐渐逼近,呼吸有些不稳,手扣住眼前人柔弱的腰肢,推得离自己更近几分。她身上有脂粉清雅的香气以及若有若无的瓜果甜香,丝丝缕缕的,绕到他鼻腔里,绕到他心尖上。
他沉身道:“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