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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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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柏里一晚上精力旺盛的折腾,第二天醒来的周砚梨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不过身子还算爽利,大概自己昨晚昏迷的时候,已经被柏里抱去卫生间清洗过了。
周砚梨艰难地翻了个身,摸索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了屏幕瞄了眼时间,心中不由惊叹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好在今天没有安排什么通告,自己总算还能多赖一会儿床,勉强恢复一下被柏里那小子消耗透支的体力。
迷迷糊糊之中,周砚梨就着那样的姿势又睡着了,一只手臂搭在被子外边,几乎吹落在地板上,那一头白金色的长发也随之如瀑般披散下来。
等周砚梨再次醒来时,自己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地被裹在了被子里,连那头有些凌乱的长发都极为顺滑地被梳理放置在耳侧,想必都是柏里那孩子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小心翼翼为自己打理的。
而此时此刻,柏里正抱着一盘刚刚煎好的牛排守在周砚梨的床边,旁边还配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枚溏心蛋,甚至还精心设计了摆盘。
周砚梨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才看清盘子边缘处还放了一朵手工雕刻的胡罗卜花。
“我自己做的早餐,尝尝吧。”
柏里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沙滩裤,露出男大学生紧致的健身线条,腹肌的形状清晰又漂亮,随着柏里的呼吸上下起伏,然而更让周砚梨难为情的,其实是柏里身上那些分明是昨晚被自己咬伤或抓出的红痕。
周砚梨下意识别过头去,没有吭声。
柏里瞧他那副模样,故作不知情地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打扮,又再次抬头追着周砚梨调笑道:“怎么?害羞啦?”
见周砚梨执意不肯回头看向自己,柏里只觉得他实在可爱,又因为了解他的个性,便不再勉强,只是把餐盘放在周砚梨的床头边,起身道:“我卧室里的独立卫浴有你的洗漱用品,你收拾好就快点吃吧,放冷了就太可惜了。”
听罢,周砚梨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了那份热气腾腾的煎牛排,而就在他动作的瞬间,柏里飞快地附身在周砚梨柔软的唇瓣上啄了一下,露出一副小孩般恶作剧得逞的淘气笑容,然后便在周砚梨的脾气发作前,一溜烟跑了出去。
周砚梨望着柏里迅速消失的背影,又缩回了被窝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受挫的无奈模样,又下意识用余光透过被子的缝隙,瞟了眼放在床头上的煎牛排,心绪复杂。
怎么办,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呢……
不过,这种别扭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许以一通电话打给了柏里,催促他赶紧回公司处理要紧事务,再加上第二天周砚梨要继续随团演出,柏里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周砚梨送回了宿舍,自己也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于是,柏里第一次的约会计划直接就此泡汤。
回到宿舍的周砚梨保不齐要被队友们刨根问底一番,但他表面看起来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情绪依然淡淡的,一如往常般淡淡忧郁的模样,实在判别不出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大家围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了点清淡的饮食,好为明天的上镜做足准备。
窦抒夏一百个不放心,开门见山道:“柏里那小子真没为难你什么?”
周砚梨从自己的碗里夹起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草类,干巴巴地嚼了几下,反问道:“他一个孩子能为难我什么?”
气氛突然间尴尬了几秒钟,明明知道柏里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怎的,大家居然不约而同开始对他和周砚梨的关系想入非非,但很快便被各自胡乱否定了——柏里和周砚梨,怎么可能啊!
在举行新闻发布会前,柏氏集团首先派许以来整顿公司内部,并且列出了一系列新的规划,而公司所属员工和团队的待遇也较钱总掌控时提高了不少。Farbenrausch的成员们因为要继续跑通告,只在线上听了个大概,其余的便等待由大飞专门转达了。
“小少爷,你是不是有点高兴得太早了,只是收购了Farbenrausch所属公司而已,你作为董事长,需要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
许以刚一进柏里的办公室门口,便看见他将欲盖弥彰地把Farbenrausch的各种写真照片摆了满公司,当然最多的还要数周砚梨的个人特写了。
柏里却不理他,认真地给摆着周砚梨出道照片的相框擦了个干净,才慢悠悠道:“事情都办完了?”
“差不多吧。”
许以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这个恋爱脑还能在一个月内对柏氏集团的董事会挑战成功,属实是个奇迹。
“那你快帮我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去我哥的休息室。”
“……”
许以迟迟没有动作,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指令,一脸茫然地盯着柏里,机械性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玫瑰花?九百九十九朵?送去周先生那里?”
柏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瞧了许以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敢问小少爷,你以什么由头和身份送呢?周先生可是公众人物,玫瑰花又是有特殊含义的,怎么可以随便送人……”
“谁说我随便了!”柏里一听可不乐意了,直接站起身来,举着周砚梨的照片,不服气道,“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送我哥玫瑰花!”
许以瞧柏里那副憋不住秘密的样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试探道:“哟,小少爷,听你这意思——你跟周先生,有情况了?”
许以一直都知道柏里对周砚梨的心思,不过直到柏里坦白要和孟允琛竞争Farbenrausch所属公司的经营权甚至所有权时,两个人才开诚布公地谈及这件事,毕竟许以做事向来以公司的经营和利益为根本,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收购那家仅仅靠Farbenrausch来支撑的公司,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让许以愿意倾尽全力站在柏里这边鼎力相助的前提,便是坦诚和信任。
虽然许以也花了些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让他在公开支持柏里后,不会因为几方相争而输得一败涂地,不过按照当前的局势来看,胜利者是他们。
至于周砚梨那里是否接受柏里作为自己的伴侣,虽然许以并不关心,但他敢肯定的是,柏里一旦表白,那么从周砚梨那里得到的答案只可能是否定,除非柏里想要效仿他爸爸的混蛋行为,对周砚梨进行强制囚禁——依照许以对柏里的了解,在知道自己深爱的小妈究竟有多么被迫招蜂引蝶的情况下,他一定能干得出这种非常人所能理解和接受的事情。
不过事事有例外,许以或许可以姑且认为,周砚梨就是柏里的例外。毕竟柏里对周砚梨至少是真心实意的,那么凭着这点情谊,没准柏家还能破天荒的在绝代前出现一个大情种也说不定呢。
但这些个猜测,许以是断然不会跟柏里面对面探讨的,毕竟老板和打工人中间多少还是隐隐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许以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万一柏里这孩子比他爸爸的变态程度还有过之而不及,到时候自己还得昧着良心给这家伙收拾烂摊子,只是又要可怜周砚梨了。
“你站在那里两个眼睛滴溜转来转去,在盘算些什么呢?”
许以回过神来,正见柏里用一种极为危险的眼神审视着自己,他连忙收敛起了自己八卦的欲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什么,如果您确定要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周先生的休息室,我现在就去办。”
柏里盯了许以半天,最后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幼稚?”
许以望着柏里那副无辜的表情,愣是半天没憋出来一句话。
于是,柏里自问自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什么经验,不管是老套的还是新颖的,我全都想给他。”
“……谈恋爱?”
许以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柏里,就差没说出来,你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周砚梨诶,他怎么可能答应跟柏里谈恋爱!
许以顿时觉得头大,自家小少爷也太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难不成他昨晚已经得手了,所以才会这样大言不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周砚梨摊上他们父子俩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虽然许以内心仿佛在做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定道:“您是说,您已经跟周先生确认恋爱关系了?”
柏里被许以问得一愣,才后知后觉——万一周砚梨自己不想公开这段关系,自己岂不是又要惹他不高兴了!
于是,柏里迅速绕了个圈子,试图把话圆回来:“第一次追人怎么不算第一次恋爱了啊?单恋也是恋爱的一种好不好……我就是想让我哥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我就是想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许以瞅着自己小少爷那副纯情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戳穿事实——你别总在周砚梨眼前乱晃,就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了吧!
只不过,男孩子嘛,总要在感情里受点挫折,不然要怎么成长?
所以争辩了一番后,许以还是按照柏里的意思,精心挑选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华丽包装了一番,送去了Farbenrausch的后台休息室。
而这一大束包含了爱意的玫瑰花在周砚梨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