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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噬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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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婳每天重复完成着她的任务,哪怕是在给延巽洗着澡她也不似初见时的乍然。
她要是细心去观察,每当与她有接触时,那人的耳红得如火,便也知晓那少年的心思。
可对于这个,雾婳却也没这么细心。
她满脑子都是:他是我的任务人,完成后我将得到上千两黄金,有了这笔钱财,她想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看好看的风景,追一个梦,俯瞰每一座山,到最后。
每当没事可做时,她便回自己屋睡着了。
一天,杨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好似也感觉到了,便看着杨伯直接问道:“杨伯,可有什么事要说吗?”
杨伯点了点头,斟酌半天徐徐道来:“打从肖语村出来,我也渐渐的发现你不对劲了。”
“便是你睡得越来越多,以至有好几次都没能叫醒你。”
她微微一愣,“在我睡着之际,你们叫过我?”
杨伯叹了口气,“是呀!我跟少爷,曾在你屋外叫你,不曾想没能将你叫醒。渐渐的,我们便发现不对劲了。”
“你且仔细回想,以往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雾婳听得一头雾水,慢慢回想起与月宛相处的时候,难道是她对自己下了什么药?
从始至终……月宛都不曾接近她分毫,难道是在空气中对她下了药?
看着她半天都没说话,杨伯叹了口气道:“也罢,想必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跟公子探讨了一番,一会你便搬去公子侧卧睡吧,那儿离公子也近,公子向来听力极好……若是你……公子也好知道。”
她吃惊,这算不算是妥妥的……咒她???
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居然要跟延巽共处一室……咳咳~虽然他眼睛看不见行动也不便,可她内心不免有些排斥。
“杨伯,可不可以……。”
“不可,你且放心,没公子吩咐,我是万万不会进公子房间的。”
雾婳:……你都这样子说了,那我又能怎么办,为了……忍了。
杨伯安慰她道:“你且放心吧,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叫我。”
留下这句话,人便摇了摇头走了。
只剩下站着呆若木鸡的雾婳。
她拍了拍脑门,随后丧气的去收拾东西去了。
想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将要面临着跟延巽睡一个屋檐下了!
“进来吧!”屋里传来延巽的声音。
她有些诧异,随后推开了门进去。
来到延巽身旁,问:“公子怎知晓我在外面?”
延巽沉默一回,脸色毫无波澜道:“我向来而力极好。”
她微微点头,这个她还真忘记了。
“那奴就先放东西了。”她道。
“嗯。”
原是睡隔壁,如今连一墙之隔都没有了,她不是怕啥,是怕她露馅可就不好了!况且对她而言也确实有点不方便。
但眼下只怕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延巽的侧屋也就在他主屋旁边……床就在不到两丈的距离!
她有些艰难的走去,步伐可谓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艰难的踏出。
延巽头微侧,脸色的喜悦露了出来。
如今看她这般,怎的跟初见相差甚多。
想必也就是逞口舌之快。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延巽洋装淡淡道:“可够你放置物件?”
她随意的扫了几眼,“够,非常够。”
这侧屋的床都比她之前的还大!
咳咳……藐视来这里也不错!
此刻她内心一改之前的抗拒。
她脸色扬起笑意,“那公子现在可需要奴做些什么呢?”
延巽:听这语气,恰如相遇时的语气,不过那时的她……咳咳!
纵使内心雀跃,可他还是不想过于暴露太多。
也只得努力维持着平淡,“无事。”
“那公子若有事,就尽请吩咐奴。”雾婳压根都没想掩饰表情的,此刻的她那唇角开心的都要列到后脑勺了。
对于延巽一个眼不见,行动不便的,还掩饰什么?掩饰她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倒是真的。
她收拾好后,便是按照日常推着她的任务人出去了。
杨伯说过,无事的时候要多推她的任务……她的公子也总不能一直困于那阴暗潮湿的屋里。
延巽对此也无所谓。
反正……这个坐起来也挺舒服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对坐轮椅感到幸福?他八成是病了。
二人一路游过荒野的四合院,河池。
雾婳每次一看到这些,就抑制不住的想笑,可碍于跟延巽身旁,她便也只能憋着了。
……
夜晚也在悄然降临,属于她怪异的一晚也此展开!
因为……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除死人之外,跟着一个活人共处一室!
她总感觉比跟死人共处一室还惊悚!
延巽假意咳了几声,才悠然的说:“你安心便可,我眼不能看,腿不能动的。”这虽然是他的痛,可此刻说出来他倒也不觉得小事了。
反而是很轻松的脱口而出。
雾婳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个度,“公子,奴倒不是担心这个。”
延巽背对着她,唇角上扬,“那可还有别的事?”
雾婳:我担心我发疯,大吼大叫将你吓傻了。
可这句话她不敢说,也只无奈的说:“奴生性豪放,是以每晚入睡后都会大盹。”
“那倒无妨 ,毕竟我也是。”延巽说。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她有些炸毛道。
她怎么忘记了,别看这货瘦得道貌傲然的,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军营中几年之人……那里面的壮汉哪个不打盹!
她缓缓的叹了口气,随后起身“照顾”好她的财神爷,她便也睡觉了。
延巽摘下眼上的丝巾,无神的看着上方。
随后他索性闭上了眼假寐。
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声音。
或许眼不能看,可他还是能听。
……
第二日,楚星然早早便来了。
杨伯拦下了想推门而进的楚星然,“公子,不可。”
楚星然动作一顿,偏头看向拦在他面前手的主人。
“为何不可?”
“公子吩咐过,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楚星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随后指了指自己,“我?连我也不能吗?我可是他好哥们。”
杨伯没回他,只是沉默无语看着他。
楚星然食指向上指着,恨铁不成钢道:“好~好得很呐。”
随后用力一甩衣袖离去,许是他走得着急,也没看见地上的木盆,整个身子很是利落的往前跌了去。
早上下了一场雨……也正好地上无人打里,导致地面有许多泥泞!
楚星然栽在地上,起身后他原本一身花红似火的衣服此刻也变得……诡异起来。
杨伯原本崩着的脸,在看到这一刻时已然崩塌。
可他还需要忍着不能笑……。
他有些笨拙的前去搀扶,“公子没事吧?”
楚星然已然起身,看着压根没碰到自己的杨伯,他努努嘴,“用你假好心,你们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我出糗。”
杨伯低头,“不敢,不敢。”
楚星然头一扭,颇为狼狈离去了。
杨伯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气道:“没办法,我也要为我家公子考虑不是。”
至于杨伯说的考虑,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懂得是何种考虑了。
延巽早也睡醒了,是以外面的动作他也尽然听见。
他脸色淡然的盯着上空,也渐渐的回忆起他与这个唯一的伙伴相遇的情景。
想着想着,他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久以前的初夏的列热,那时的他是家道中落的公子,备受欺辱。
而正逢楚星然的到来,替他解了困。
那时的楚星然看着他愣了很久,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好看,我要跟你做兄弟。
也不知是何缘故,让这个曾今打抱不平的人对花楼流连忘返。
这他不知,只知道八成是在他去参军的时日,定是经历了什么才让楚星然变成这模样。
“公子,奴给你洗漱。”雾婳看着延巽发呆,小声道。
“好。”
雾婳推着延巽,走过一遍又一遍的……荒地。
她百般无聊的说:“咱们一直这样子走岂不是很无趣。”
“那以你之见,该是如何的才不无趣。”延巽问。
“那自然是去田野之间,好好感受下树木草香了。”
延巽一阵沉默,半天才说:“那这花园的荒迹你感受不到吗?”
雾婳讪讪笑,手一摆,“那不一样,这花园确实够荒野。可哪能跟那自然风光相媲美的。”
延巽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确实对。”
“所以?”
雾婳嘴一快,“所以咱们不如去乡野之间玩吧!带你闻稻香,芳草的味道。”
延巽虽然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战术性咳了几声。
:她说得倒也真,可是他只要一想到牛粪他就有点想笑!
不过这话他倒也没说。
午时三刻,凉亭里,她依靠着贵妃椅上,念书给延巽听。
没想到这小子还看书,这让她有点意料不到。
在她读了几页过后,风风火火花花绿绿的楚星然手拿一包东西,正往他们这边……跑来!
随后坐着桌上喝了好些水,才气喘吁吁有些生气说:“巽,你好样的,如今连我都进不去你屋里了。”
感情是他还记得早上的事,真是个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