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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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给卫瑾川带的是往赵敛那个包厢的路。
在确定这个事实的瞬间，沈约有点绝望，甚至心里升起了某种荒谬的想要落荒而逃的想法。
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下了班不知道回家躺着休息，大老远跑过来给自己找罪受；又痛恨赵敛嘴里把不住门，屁大点事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不然他哪儿会受了刺激跑来找赵敛的麻烦？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并没有用，沈约只能眼睁睁看着卫瑾川走进包厢，身影消失在门后的瞬间，那种身体被人控制的感觉好像有所松动。
好机会！趁现在，他……
沈约悄悄挪了挪脚，没有挪动。
沈约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好在赵敛习惯把包厢定在角落，这边人来得少，服务员把卫瑾川带到后就匆匆离开，没人发现他的窘迫。
包厢内，卫瑾川进来之后，原本喧闹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赵敛原本正跟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男生玩着调情的小游戏，乍一看到卫瑾川，脸上的笑立马收了下去：“你来干什么？”
今天是他组的局，来的都是平时经常一起玩的狐朋狗友。拜他这张藏不住秘密的嘴所赐，这些人个个都对卫瑾川跟沈约之间的那点恩怨一清二楚，看到包厢里突然出现的不请自来的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
卫瑾川半点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他快速在包厢里环视一圈，然后看向他唯一认识的赵敛：“沈约呢？”
“你找他干什么？”赵敛奇怪地看着他，沈约追了卫瑾川这么久，这还是这小屁孩头一回主动找上门来。
卫瑾川没有回应，只是再问了一遍：“沈约呢？”
赵敛被他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气到了，今天本来就是他做东出来找乐子的，半路杀出来个不解风情的卫瑾川也就算了，还没大没小地在他的地盘上乱叫嚷，这他能忍？
他不知道卫瑾川找沈约是要干什么，但他不了解卫瑾川，难道还不了解沈约吗？
根据赵敛替沈约处理了这么多年烂摊子的经验来看，这种一句话不说找上门来的不是求爱的就是寻仇的——那“仇”通常还都是被抛弃的情仇，虽然说“被抛弃”这种事发生在唯一被沈约偏爱过的卫瑾川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但目前来看，好像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赵敛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坏水立马填充进他空空的脑袋里。
“你找沈约是吧？”
赵敛好心情地把下巴抵在怀里少年的肩膀上：“你来晚了，他刚被人叫走，这会儿应该在哪儿跟人一度春宵吧。”
门外，沈约听着赵敛这么编排自己，冲进去把人杀了的心都有了。
门内，摘了口罩的卫瑾川果不其然变了脸色：“他跟谁？”
“这我哪儿知道？”赵敛耸了耸肩，“这种事我也不方便问，该你了，卫小少爷，你找我们约儿干嘛呢？”
卫瑾川脸色难看极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你别不是现在想起他的好了吧？”
赵敛夸张地捂住嘴，沈约追了卫瑾川这么久连个好脸都没得过，他早看这人不顺眼了，这会儿逮着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扫了眼包厢，这里面基本是他跟沈约的共友，为沈约打抱不平的不止他一个，只不过因为家世不如卫瑾川好，不好轻易把人得罪，所以都没说话，顶多只能充当一个看客。
但他们怕卫瑾川，不代表赵敛也怕。正好前三个月他看沈约追人也看得憋屈，这会儿趁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沈约要跟卫瑾川一刀了断的消息公之于众。
酒精上头的作用，赵敛已经完全忘了前不久来自沈约的电话威胁，他挑衅地看着卫瑾川：“你之前不是觉得他烦吗？放心吧，他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你了，你现在能滚了吗？”
卫瑾川眼底幽深，攥紧了拳：“这话是他跟你说的？”
“那不然呢，你不会觉得你都那样对他了，他还会对你上赶着吧？”
赵敛脸上挂笑，声音里却不难听出嘲弄：“我们约儿在哪儿不是让人追着捧着，就以前跟着他的那些，哪个不比你听话比你会伺候人？你觉得你比得上人家什么？”
说着，他不善地往下瞟了眼卫瑾川下面，嗤笑道：“就你，毛长齐了吗？”
受限于从小的生活环境，卫瑾川从不知道那种下三滥的事竟然是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讲的，脸色一变再变。
赵敛看他吃瘪就一阵得意，毫不客气地继续嘲笑：“我跟你说，就你这样的……”
话没说完，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所有人目光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过去，上一秒还“我真机智”的赵敛下一秒看到面无表情踏进来的沈约，没说完的话干巴巴收回嗓子，连自己该埋哪儿都想好了。
不是……沈约怎么在这儿？他还真跑过来找他算账了？
他来多久了？听到了多少？他不会又觉得自己是在“散布谣言”了吧？
赵敛惴惴不安，生怕沈约一个暴起过来跟他算账，也不管这卫瑾川有多讨嫌了，直接闭上嘴装起了鹌鹑。
随着沈约的进入，刚才还吵嚷不断的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几乎针落可闻。
所有人所有眼睛都不约而同汇聚在沈约身上，宽肩窄腰的颀长身影不疾不徐进入室内，为了玩得尽兴而只开了几盏暗灯的交织光线下看不清他，却轻而易举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约神态闲散随意，他走到人群注视中央才发现卫瑾川似的，挑着眉尾驻步：“来找我的？”
明知故问、尾音轻轻上扬，仿佛还夹杂着丁点儿笑意，让人分不清是调情还是挑衅。
不幸中的万幸，他的表情、语气跟动作都跟平时一般无二，这大概是上天给他的眷顾，虽然身体由不得自己，但好在他还是他，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人。
随着这一声，包厢里的人像是被破解了什么封印般，那股让人窒息的寂静刹然消散，又重新恢复了最一开始的热闹。
卫瑾川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用眼睛把沈约给扫了一遍。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他似乎格外钟爱这种正式一点的衣服，却从来没有好好穿过，往往不是前边少扣了一颗纽扣，就是领子被故意扯得很低，而现在连袖口也被他挽上一截，露出一双纤细的手腕，在包厢昏暗的打光下显得过分白腻。
卫瑾川的眼睛慢慢从那双手往上移到沈约脸上，情绪不明：“你果然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沈约有些好笑，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话说完，因为纠结身体突然不听使唤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沈约顿过之后了然一笑：“来找我的？”
卫瑾川冷漠地抿起嘴，倨傲道：“你管我是来找谁的。”
沈约：“你是来找别人的我确实管不着，但今天是赵敛的局，你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坏了规矩？”
“规矩？”他的话不知是哪儿触怒了卫瑾川，后者环视一圈，气笑了，“你的规矩就是找男人厮混？沈约，你还要不要脸？”
他说这话赵敛就不满意了，连忙站了起来，嚷嚷道：“你什么意思？我们约儿怎么了？长得好看有人爱还是他的错吗？你是不是自己缺爱，就见不得别人好？”
沈约自己也尝试了一下要反驳卫瑾川，然而没能成功出声，这会儿听赵敛帮他骂了回去，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他感激地看了眼赵敛，后者本来只是随口打抱不平，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卫瑾川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却被沈约拦住：“我们出去谈。”
他说着偏头往门外点了点，卫瑾川本来也觉得被其他人围观很不自在，现在一听沈约提议，想都没想就跟着他出去了。
沈约摸了根烟夹在手上，想要点燃却没摸到打火机，只好问卫瑾川：“有火吗？”
“没有。”卫瑾川绷着脸，声音也硬邦邦的，“我不抽烟。”
不抽烟就不抽烟，语气这么生硬干什么？沈约可惜地四处看看，刚好一个服务生路过，正要借火，卫瑾川一把按住他的手，强势地说：“你也不准抽。”
沈约一顿，笑了：“关心我？”
“你想多了。”卫瑾川说，“不想吸二手烟而已。”
行吧。沈约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问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卫瑾川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还品学兼优，现在短短几天两次来聆色，实在很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
卫瑾川讥笑道：“怎么，影响你找男人了？”
沈约很想说关你屁事，但很可惜说不出来：“不影响，男人不是主动找上门来了吗？”
“……”
他把话说得旖旎又暧昧，卫瑾川没谈过恋爱，很少听人说情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约是什么意思，脸上立马以不自然的速度攀上红色：“花言巧语！”
沈约静静看他，眼里蛊惑人心一般：“你不喜欢听吗？”
卫瑾川冷笑：“喜欢听？谁知道你这些话对几个男人说过？”
看他似乎真的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玩笑，沈约把手抽回无奈摊开，无辜道：“之前也许很多，但我保证，这三个月里真的就对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这话不知怎么又把卫瑾川给惹恼了，男人气极反笑：“所以呢？沈约，你不会觉得我还要谢谢你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