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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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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帮扶？帮扶什么？”陈度说着。
“说是要去帮扶郊区，我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孙启想着。
“难不成就是帮老乡摘菜挑水？”
“应该吧，还能帮什么？”
“不就是帮老奶奶过马路，帮小朋友找妈妈嘛。”
就在幽奎她们军训刚过半的时候，学校突然下了通知，说要求每个军训排各派一个班，出去进行帮扶活动。
这边刚下了通知，两个班长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说，首都这边有什么好帮的呢，要帮就往外面去帮嘛。”
“那你看看他们走得出去吗，首都门都还没出去，就已经累得半死了吧。”
孙启的嘴向来毒，好在幽奎她们不是孙启带。
相比于孙启，陈度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这边孙启他们班，刚有个人被罚完，就又被他抓住了一个接着罚。
看着他们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在那儿做平板支撑，少则十分钟，多则半小时，真是为他们感到心痛。
“你说会不会分配到让我们去啊？”孙启问陈度。
“哪怕分配到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就这么几天了，就当是去玩儿了嘛，顺便帮忙，好事全让我们捞着。”
“你这说的倒挺干脆，要不你去？”
“我去就我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像你，是个城市娃娃，比不得我们这些农村的哟。”
“说什么呢，你又来了，城市的怎么了？城市难道就吃不了苦了。”
“城市里有城市的苦，农村里有农村的苦，不一样哟。”
陈度这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的。
班上有几个人有点小动作，但毕竟他是他们的班长，所以都不敢说。
“不过，如果是真要轮到我们班就好了，我还真有点懒得练他们，干脆放他们几天，就当是去锻炼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让我们班也去，可是每个排只能排一个班，有什么办法？”
“是啊，而且还是抽签决定，抽签呢，什么屁东西？”
陈度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在连排长不在。
“不知道他们班的班助手气怎么样，我现在还真有点想被抽中呢，这样一想好像就等于放了好几天的假，多爽啊。”
“想多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大堆的报告让你写，向上面汇报他们的‘学习帮扶成果’。”
“哪怕写报告，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磨着啦，我真是要被磨吐了，一个个木的跟什么似的。”
“我手下这批不也一样吗，话说现在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反正我们现在眼前这批都一样。”
“嗯，照我爸的话说，就是缺少毒打，真的得要让他们去锻炼锻炼，锻炼出来就好了。”
“不过，也不能都这么说吧，从这点上我还是持相对温和的态度的。”
“你温和，你可太温和了，你这个叫温和吗？”陈度指着刚刚被孙启罚做平板支撑的那个同学。
“训练生活两码事，训练当然要严了，生活也要照顾好嘛，这个我还是拎得清的，不然我怎么做的班长呢？”
“好像我不是班长一样。”
“你只是军训这边的班长，我在部队里也是班长啊。”
“怎么了？”
“不要以为我们是平起平坐的啊。”
“去你的吧，真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一批到部队的。”
“那你待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有当上班长？跟你说啊，上面好像想让我当排长。”
“排长？你想多了吧，就凭你的德性，且得熬他个五年八年的。”
“哪怕熬我也乐意呀，好在我能看得到前面，你呢？一条道走到底呀，就是个大头兵。”
“大头兵怎么了？大头兵啥都不用干，光练就行了，哪像你们，我这些天当这个班长，当的我头都烦了。”
“你也知道你没有管理才能啊，还一天到晚的在那边指点江山。”
“这个能一样吗？”
“难道不一样吗？打仗和带兵有什么区别呀？带兵打仗，带兵打仗，带兵就是打仗，你兵都练不起来，怎么打仗？”
“我说不过你。”
“你确实说不过我，你本身就错误了嘛。”
“得了，闭嘴吧。”
“等着消息吧，应该下午就出来了。”
“这么快啊？”
“这个东西它肯定是直接抽完当场通知的，总不可能还张榜贴出来，抽到谁谁去不就得了吗，干净利落脆的。”
不出所料，下午消息就出来了，幽奎她们班被选中。
其实上午，星幻代表他们班去抽签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了，但也只是一种感觉。
等到他从箱子里抽出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才被证实。
那一刻，星幻感觉有点对不起幽奎，但是仔细一想，他好像可以借着班助的身份，和幽奎待在一起，倒也是挺不错的
。想到这里，星幻倒还期待起来了。
他赶紧把班级被抽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班长，下午的时候班长就通知了他们。
“行了，大家明天就不用练了，等一下吃完晚饭，晚上，我们就要去对应的点去集合了。”
“班长，我能问一下我们具体会干嘛吗？”
“又忘记啦？”
班长看着那个男生，瞪了他一眼。
“报告！”
“讲。”
“那我们具体到那边是干什么的呢？”
“不清楚，这种东西，也千万不要去问，干就是了，不要想太多。等到晚上我们就知道了。”
晚上吃完饭，幽奎他们被召集了起来。
班长和他们吩咐了这次要去的地方和要干的事情，然后把他们领到了学校门口，等在那里。
“班长，我们在这里干嘛呀？”
“等车。”
“等车？”
“对啊，上面给我们特批了几辆车，我们可以坐车过去。”
“真的吗？”
“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为什么就不能走过去呢？走它个一天半天的不好吗？”
“那还是算了吧。”
大家一致摇头。
“就这德行。”
班长随口说着，眼睛看向前方。
不久，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随后，一辆大巴车向我们驶来。
“好了，车到了，大家收拾一下。你们班助怎么还没到？本来说是为了方便办事才给我们分的班助，结果自己倒还迟到。”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着。
就在这时，校园内不远处，有个人背着包跑了过来。
“等等，等等，快到了。”
星幻在远处，一边喊着，一边扶着自己肩上的包。
“快点快点，就等你了，那么磨蹭。”
班长二话不说，等大家都上了车了以后，自己也跟了上去，坐在最前面靠近门的地方。
等到班长上去了，星幻才赶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爬到了二层，坐在班长旁边，包放在了过道上。
车子就这样出发了。
“班助，话说我们这个签儿是你抽的吗？”
星幻一边喘着气，一边点头。
“那我们具体是要干什么呀？”
大家像是要去郊游一样，互相聊着天，做着各种事情。
“具体就是过去到每家每户帮忙，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片农村，应该就是干点农活什么的。”
“现在都四月份了，还有什么农活可干？”
“庄稼人一年四季都会有活的，不要以为只有春天和秋天要干事儿。何况现在不还是春天吗，不要总是局限于书本哦。
“这次多出去走走，对大家以后也是有帮助的。”
“班助，你怎么开始教育起人来了？”
“你以为，我们这次出去是放松的吗？”
“那不然呢？”
“这次我们出去，是要有考核的，如果我们干得好，我们的军训会有加分，如果我们干的不好，军训就没有额外加分了。”
“额外加分是什么？”
“就是你们的学分呀，你们最后是要靠学分来毕业的，如果总学分没有达到，你们是毕业不了的，如果帮扶能干好，军训是可以加学分的，懂了吗？”
“那我们得要多少个学分才能毕业？”
“这个说不好，因为你们是大二过来的，所以最后到底要多少分我也不清楚。”
“合着我们就是散养的呗，什么都不知道。”
“散养的怎么了？散养的就不能活了？难道你吃鸡不吃走地鸡？散养的最好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车向前开着，大家也都逐渐睡了过去。
慢慢的，就只剩下了星幻和陈度。
“班长，我问你一件事儿啊。”
“怎么了？”
“咱们班这些人，这几天还可以吧？”
“那你怎么不来看看呢？”
陈度像是有些责怪星幻。
“没办法，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而且还有个文学比赛，我要帮着筹备。”
“没看出来，你小子挺能干的。”
“当初，你去部队的时候，我还只是高中。”
“高中怎么了？高中的时候，你不也比我们强多了吗？”
“所以我和你没怎么见过面呀。”
“那咱现在见面了，不是挺好的？”
陈度见他不说话，主动问起。
“你想问什么？不要藏着掖着，最烦藏着掖着的，有话赶紧说。”
“说实话，你这性格我倒挺喜欢，干脆。”
“那不就得了，你也别废话。”
“其实，我主要是想问一个人。”
“谁呀？”
“幽奎，你还记得吗？”
星幻怕后面听见，主动低下头，放低声音。
陈度看他在说悄悄话，也主动低下了头。
“幽奎？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你看中她了？”
“这……倒是。”
星幻本来想遮遮掩掩一下，还是没遮住。
“咱们哥们儿有什么怕的？”
“其实我已经和她表白了。”
“是吗？她怎么说？”
“她说，由于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样太冒失，万一将来认识久了以后，觉得不合适，分开了对彼此都难受，想着先当朋友一样处。”
“这蛮好的吧，人家姑娘多有心啊，哪像你只有颗心，脑子都没有。”
“放你的春秋大屁吧。”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吵醒了后面几个人。
“没事，你们接着睡吧，我们小声点。”
陈度对着后面人说着，然后转头对星幻。
“人家说的也在理，万一你只是喜欢人家的某一方面呢？如果她这方面后面改变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当然会。”
“那只是你现在认为，而且你现在，说不定都不知道，你到底具体喜欢人家什么，人家有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安全第一。”
“谈恋爱要什么安全？”
“谈恋爱更要讲安全了。不只是什么其他安全，更有感情的安全。”
星幻有些疑惑。
“你想，人家如果同意和你处对象，她是不是得把感情放在你身上？除去对家里人的感情吧，人家是不是会最在意你？”
星幻点点头。
“那如果将来，你们两个有什么麻烦，或者干脆说，你们分手了，那她的这段感情怎么处理？如果你和她分手了，她当时真的爱上了你，你让她如何自处呢？”
“我不会和他分手呀。”
“我已经说了，这是你现在的想法，可将来呢，对不对？她并不了解你，她当然会稍微防着你一点，这不是很正常吗？”
星幻思考着。
“主动追求当然是好事情，但你也得给个机会，让人家看看你吧。
“你喜欢人家，人家可能也喜欢你，但人家光喜欢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她会很怕的，你知道吗？”
“很怕。”星幻机械式地重复着。
“对呀。她会害怕这种未知感，她爱你，爱得没着没落的，你觉得这样好吗？光爱你这个人，爱你什么呢？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好像想过吧。”
“那说明你没有真正想过。你现在去追求她，其实你人挺不错，你去追求她也是件好事。我看她好像也蛮不错的。”
“那你到底是支持不支持？”
“我肯定支持啊，但前提是你也得给人家个空间吧，你光用你的那些爱意去包围她，反而会人家喘不过气的。若即若离，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不是用夫妻的吗？”
“那你难道不想和她做夫妻吗？”
“……倒是想吧。”
星幻把脸扭过到一边去。
“那不就得了，为了将来的长远，现在先放一放，光嘴上说有什么用啊？光表白有什么用啊？
“你得在日常当中，让你们两个逐渐走到一起。顺水推舟不就这么来的吗？”
陈度拿出了小本子。
“拿根笔。”
星幻掏出了只笔。
陈度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然后把纸撕了下来。
“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冷静一下，慢慢来，从长计议。”
星幻接过这张纸，看到上面写着十二个字——
“风流往往日夜，长情不过百年。”
“我老团长送我的，现在我写给你。只要你真正明白了这句话，我相信，你们两个最后能走到一起的。”
星幻把纸折起来，收进了口袋里。
“其实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话，但总感觉有些不太好。”
“想让我多帮她一下，对吧？我当然不会帮她，公平对待。”
“是啊，跟你说了也没用。”
“对啊，你知道的呀。不过嘛，从训练上，我要公平，但从感情上，我或许能够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要不，你也来参与我们最后的大考？”
“就那个徒步奔袭？”
“对啊，你当年不还是全专业第二呢。”
“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啊。”
“那我就没办法了，毕竟长途奔袭，可是很苦的。到时候走着走着，就剩一个人了。到晚上，饥寒交迫，可能稍微一阵风声就把她吓着了，怎么办呀？”
陈度说着，把手放在了星幻的肩膀上。
“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答应了。”
“什么叫只能啊，看你的觉悟呗。”
“什么觉悟？”
“追女孩子的觉悟啊，还能是什么，刚才不是讲了吗。”
陈度指了指星幻的口袋。
“既然你想让她答应你，不妨先从这件事做起。
“你爱她，她或许知道，但你到底怎么爱她呢？眼前不就有个证明你爱她的机会吗？就看你来不来了。”
陈度看了眼后面。
“这会儿，大家都睡着了，你可以偷偷过去看看。”
“不太好吧。”
一边说着，星幻站了起来，开始一点点往座位后面挪动。
陈度坐在那边，静悄悄看着，然后转过了头，打算透过窗户的反光观察。
星幻察觉到了，抬起手挥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偷看。
陈度点了点头，身子向下，躺在了椅子背上。
星幻悄悄来到了幽奎边上。
幽奎坐在最后一排左手边，靠过道的位置上。
星幻看着她的脸，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好像有点长，毛茸茸的，还挺可爱。
她的脸颊鼓了起来，肉嘟嘟的。
幽奎的脸圆圆的，但下巴的棱角依然能看出来。
看着这张软软的脸，星幻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嫩？
星幻想再碰一下，可惜，幽奎好像要醒了。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咽着口水。
星幻见状，立马匍匐到了前面，回到座位上。
“怎么样啊？”
陈度看向窗外，问星幻。
星幻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他闭着眼，回想刚才的画面，手上仿佛……还留有幽奎脸庞的触感。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眼神逐渐温柔了起来。
陈度转过脸来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着。
“既然你这么爱她，将来要保护好她。”
星幻拍了拍他的肩膀，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星幻正睡着，陈度拍了拍他。
“问一下，我们去几天？”
星幻有点懵，缓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眨巴眼睛。
“两天还是三天……”
“才这么点时间?”
“你以为呢？”
“今天算一天吗？”
“今天不算，从明天开始。到大后天下午，我们就走了。”
陈度正惊讶于假期的短暂，星幻又补了一句。
“对了，还有个事儿，本来我都快忘记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
“车上所有人的劳动报告是你负责的，大考之前要写出来，上面要批改的。”
星幻继续睡觉，留下在那边沉思的陈度。
“……真他妈的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