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所有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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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插科打诨结束后，纳西索斯又立刻换了副面孔，他没有怜惜已经半个月没合过眼的傅凌，随手把训练难度定到最高级，然后坐在旁边吃起了下午茶。
傅凌眼下一片青黑，冷汗很快浸透全身。
不到半个小时，结算页面就出现在纳西索斯面前。
“知道敌方用的是谁的模组吗？”纳西索斯拿起一块杏仁脆片笑道，“是芙蕾雅哦。”
“你打了多少……B级，要是放在她面前，连十分钟都撑不过去。”
模组就算做得再逼真，也只是本人70%的水准而已，自从芙蕾雅担任了帝国元帅，十年来战无不胜，为帝国扩张立下汗马功劳，早已成为了银河公认的战力第一人。
“你也累了，今天就休息一天吧。”纳西索斯虽然不太关心小奴隶的身心健康，但还是懂科学喂养的，“莉莉丝，带他去挑……”
“我再试一次。”
傅凌打断了纳西索斯，把那件并不适合战斗的实验服脱掉一半。
潮湿的额发散落，将眸中汹涌的情绪尽数遮挡。
纳西索斯闻言微微一笑，转身就离开了训练室：“随便你，不过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多一分钟都不行哦。”
“莉莉丝，一会儿给他随便安排个房间。”
“好的主人！”
偌大的训练室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莉莉丝坐在训练仓顶上轻轻晃着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再次进入战斗的新同僚。
好努力哦，可就算是改造人，也应该会累的呀。
新的一轮训练很快结束，傅凌看着光幕上的A，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一下。
“不能继续了哦，不然主人会扒了你的皮的。”莉莉丝飞下训练仓，毫不犹豫地关闭了训练系统。
“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才刚刚开始呢。”
“偷偷告诉你，主人以前打过这个难度，才活了三秒！”
“……”
这种黑历史也能随便说吗？不过纳西索斯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和寻常星舰不同，神光女神号并没有被单调的冷铁包裹，穿过古典主义风格的舰桥，奢靡的室内装潢与暗淡的超新星残骸产生了严重割裂，就好像不管宇宙多么浩瀚无垠，人类永远只能困在小小的果壳之中。
“这些画不会受损吗？”傅凌站在巨幅油画前，仰望着这幅难得一见的珍宝。
油画上画着黄昏时的帆船与大海，赤金的日光下，海浪似乎能从起伏的笔触中汹涌而出。
神光女神号的舰桥就像一条博物馆画廊，挂着大大小小数十幅画作，有油画，有水彩，内容大多是海洋和港口，只有零星几幅是惬意的乡村小镇。
“不会呀，神光女神很少会陷入战斗。”莉莉丝疑惑地歪了歪头，“而且就算受损了，换一幅不就好了……快走快走，你的房间就在前面。”
“原来如此。”傅凌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一幅幅画作靠近又后退，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傅凌忽然注意到了一副巴掌大的水彩写生，这副写生的描绘对象与其他完全不同，只见流动的沙海之上，三座方尖碑上刻着看不清的符文，好像马上就要被时间的洪流淹没。
“主人救了你，你应该感激才对，主人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捡回来的。”
“你跟着主人，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有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资源，主人可大方了，除了有点阴晴不定没什么不好。”
莉莉丝一路上絮絮叨叨，不遗余力地说服着傅凌，想要为自家主人分忧解难。
覆盖着茶金色浮雕的房门前，傅凌转身看向小小的精灵人偶，露出了来到神光女神号后的第一个笑容：“你放心，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做多余的事。”
浴缸里的水澄澈透亮，腾起的白雾中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智能的浴室系统在放好水的瞬间就往里面投放了玫瑰浴盐，甚至还飘出了一盘精致可口的点心。
傅凌站在镜子前望着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躯体，指腹轻轻碾过脖颈上的印痕。
那里曾经烙印着奴隶编号，如今却被一串浅金色的鳐鱼印记取代。
鳐鱼缠绕着他的脖颈，赤裸裸地昭示着他已经成为了某人的所有物。
“这可是你等待已久的机会，不是吗？”
纳西索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凌低垂的红眸中蓄起风暴，他反复碾压着那串鳐鱼印痕，在心中缓缓作出了回应。
是啊，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一个可以拥有力量，攫取权力的机会。
可是错误的过程，真的能推导出正确的答案吗？
傅凌沉入浴缸，任由玫瑰味的热水淹没头顶，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而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纳西索斯正靠坐在柔软的床上，拿着纸笔不断地涂改着傅凌的训练计划。
虽然纳西索斯自己是个军体废物，但天才的理论知识向来是别人望尘莫及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位足以碾压整个帝国的超级外援呢。
前线发送来的训练方案在光幕上不断滚动，纳西索斯根据傅凌的身体数据，迅速挑选出了适合的训练项目。
光幕底端花里胡哨的粉色头像闪烁几下，弹出了一条带着七彩炫光气泡的新消息。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小石榴要这个做什么？终于想通要提升提升实力啦？】
看见这个气泡，即使是爱好奢靡的纳西索斯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刚玉：没有，只是之前说的那个计划，我找到人选了。】
这条消息发出后，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哦？小石榴出去一趟就找到人选啦？是谁？】
【刚玉：是我在赫尔墨斯捡到的孩子，醒来以后发现很有天赋，他说自己无家可归，我就把他留下了。】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你又去赫尔墨斯。】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哎，算了，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大概还有两三个月就能回阿瓦隆了，到时候再说吧。】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你的边境考察结束了吗？到时候出来玩？】
【刚玉：还要两个月，不过应该能准时回去。】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来找你！不说了，有事，回见！】
【刚玉：回见。】
一本正经地回完消息，纳西索斯浏览着新鲜出炉的训练方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就完成了，他真是个天才。
纳西索斯将写满草稿的信笺纸塞进床头，然后转着钢笔接通了傅凌房间的通讯器，闲着没事干，欺负一下新收的小奴隶好了。
“别洗了，该睡觉了，明天早上五点就要准时到训练室哦。”
纳西索斯的大头突然出现在浴室里，惊得傅凌立刻把泡泡全都拢到身边，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就算事实上已经被看光了，但还是能少看一眼就少看一眼吧……
傅凌薄唇抿成一条细线，看见数据构成的蓝光大头在浴室里飘来飘去，甚至还穿过玻璃门，飘进卧室巡视了一圈。
“莉莉丝居然给你选了这间。”
等到纳西索斯飘回来时，傅凌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浴袍，连锁骨都没敢露在外面。
“我就在你隔壁，不过不用担心，我没事不会打扰你的。”
“……”毫无可信度。
见傅凌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纳西索斯心情更是绝佳，不过鉴于小奴隶已经很久没休息了，他并没有选择更进一步。
“今天早点睡，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就只有六小时的睡眠时间了。”
听见这句，傅凌有些诧异地抬头问道：“六个小时？改造人需要那么长的休息时间吗？”
刚进入休眠仓时，傅凌还没有完全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根据他的估算，这具身体每天只需要睡2-3个小时就行，
“你还真没把自己当人看啊。”纳西索斯叹了口气，投影出全身坐在盥洗台解释道，“改造人也是人，况且我只是用以太对你进行了躯体强化而已，距离你印象中的那种机械改造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过度开发的身体总会疲劳，什么时候坏掉也不奇怪吧？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明白了？”
浴室的暖光穿过纳西索斯的躯体，为那抹清浅的笑容镀上一层朦胧的温柔。
自从妥协之后，纳西索斯就不再锋芒毕露，比起高高在上的主人，他更像一位轻而易举就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的随和老师。
盛夏的海洋总是剔透又温暖，澄澈的玻璃海映着白沙，层层叠叠地推开洁白的浪花，可只要再往前几步，平静海面下的滚滚乱流就会席卷而来，瞬间将生命搅成碎片。
傅凌移开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虽然联邦人大多矜持，但像傅凌那么腼腆羞涩的还真不多见，纳西索斯眉梢微挑，又光明正大地酝酿了一肚子坏水。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傅凌被水汽蒸得粉红的耳尖渐渐染上绯红，不动声色地把浴袍又拢紧了些。
“休息吧，明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纳西索斯笑着说完，身影很快模糊成淡蓝色的方块，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穿越壳状的超新星残骸，神光女神号朝着目的地迅速前进，舷窗外的景色总在变化，舷窗内的时间却好像已经凝固。
焚化炉前的废弃物要想熔炼成材并不容易，要想达到纳西索斯的要求更是难上加难。
傅凌日复一日地泡在训练室里，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从不离开。
格斗训练刚刚结束，地上的飞行器残骸被家政机器人扫走，然后被当成垃圾投放到了舷窗之外。
傅凌拳头上滴着血，身上的作战服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治疗仪启动后散发出青蓝色的光芒，迅速治愈着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纳西索斯坐在玻璃幕墙外做好数据分析，不给傅凌半点喘息时间，立刻开启了下一轮训练。
“数量增加到100，分两拨投放，进行弹药配给。”
格斗训练区的投放口应声变化，数十个飞行器迅速向傅凌逼近，金黄色的流弹乱飞，击打在玻璃幕墙上发出了乒铃乓啷的声响。
傅凌高高跃起，抓住一个飞行器狠狠贯到地上，钢铁铸成的武器被碾成一地碎片，铁片与火光一同飞溅，燃放出一朵朵满是硝烟味的烟火。
折断的机翼被当做飞刀，每一次飞出都能精准地击中能量核心。
前一轮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一轮的流弹又在傅凌身上烧出一道道崭新的焦痕，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古井无波的红眸锁定住每一个敌人，只用十分钟就彻底结束了战斗。
傅凌站在废墟中央垂眸，残损的黑色战术服被血液浸透，紧紧勒在了偾张的血肉之上。
莉莉丝被帅晕了，立刻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玻璃幕墙外，纳西索斯放下石榴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莫名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虽然作为他最好的造物，强大是理所当然，可当这种凝成实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时，纳西索斯还是觉得脊背阵阵发麻。
“出来休息吧。”
虚幻的眸光终于落到实处，傅凌丢掉残损的机翼，一步步走出了训练区。
玻璃幕墙刚一打开，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纳西索斯越过傅凌看向那一地残骸，有些肉疼地算了算这一天究竟能亏多少钱。
这种训练哪哪都好，就是太费钱了，要是换成全息模拟能省好大一笔呢。
算了，有用就行，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
然而这样的大度，只勉强持续到了账单弹出的前一秒。
眼花缭乱的数字不断滚动，储蓄账户被刷爆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纳西索斯目瞪口呆地拿着账单，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一边低头治疗的傅凌。
不是，傅凌一场就能打掉他两三百万信用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而且这还只是中低端机型，以后换成高端的他不得破产？
不行，得找找赞助。
纳西索斯立刻打开通讯器，换了两个号群发了十几条邮件。
【川行雪海：别让我在托斯卡纳抓到你。】
【不接急单：？】
【不接急单：□□□□□□□□□□□□□！！！】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美少女：诶？可以啊，小石榴是要研发什么新药吗？】
【萌萌抱抱龙：你随便提交个项目申请不就完了，谁敢卡你经费？跟我说干什么，忙着跟老头打游击呢，勿扰。】
【阿兰德·D·拉斐尔（代理）：请稍等，正在转接。】
【阿兰德·D·拉斐尔：哪个账户？】
滴滴滴的到账声接连响起，纳西索斯满意地关闭通讯器，顺便又把其中几个人拉黑了。
嘿嘿，又赚一笔！
“十分钟到了，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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