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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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清一中校长办公室。
一向和蔼的王校长此时板着一张脸，语气难得严厉，“谢同学，昨天你把顾同学骗去体育室就是为了揍顾同学？”
谢庭生没想到他只是和以往一样欺负小自闭的小事这次却闹得这么大，他心里莫名有些慌，可他的家庭背景让他忽略心中那点慌乱，摆出吊儿郎当的嘴脸，“校长，冤枉啊，我也是受害者。”
“明明我也被关进了体育室，当时陈老师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只是在和顾乐清切磋。”
他脸上带着笑看向顾乐清：“顾同学，你说是吧？”
少年眼里熟悉威胁之意让顾乐清下意识低下头，沉默以对。
虽然其他人看不到谢庭生眼眸深处的威胁，但从顾乐清的表现来看，他们就觉得谢庭生在明目张胆的威胁人。
王校长：“给我站好！乱瞅什么。”
谢庭生撇撇嘴，摆正了脑袋。
他们被锁在一起的点，的确是他们想不通的，因为体育室地处偏僻，刚好是监控的死角，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或许谢庭生就是知道这点，才肆无忌惮。
王校长有些愁，他和蔼的问顾乐清，“可以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吗？”
顾乐清抿了抿嘴，似乎在犹豫。
作为证人在一边的顾晟忍不住嘲讽谢庭生，“你说切磋就切磋啊，我只看到你在打我的同桌，我同桌身上的那些伤就是证据，你呢？”
他阴阳怪气的道：“我可没看到你哪里有伤，你要是没点坏心思，干嘛要骗我同桌说陈老师找他。”
谢庭生含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更何况我也……”
他想说他也受伤了，可是他有痕迹的地方都要脱掉衣服才看到，而且他昨天疼得厉害，回家就用了上好的药酒，这药酒效果极好，轻微的青紫一晚过去就消掉了，现在还能看见痕迹的地方只有屁.股上了。
想到这，谢庭生就明智的没说下去了，反正这点小事估计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顾晟继续阴阳怪气：“听谁说的啊？何况什么啊？”
谢庭生不怀好意的勾唇，“我记性不太好，不认识那人。”
顾晟被噎了下，气得不行，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目光看向顾乐清旁边站着的高大沉稳的男人，眼里带着恨铁不成钢，心说你不是来为小同桌撑腰的吗？怎么一言不发？这都不气啊？
穆楠枫若有所感，看了眼顾晟，他收回目光，目光自然垂落在顾乐清的头顶，清冷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不想说就不说。”反正说与不说，他都会处理这些人。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穆楠枫，包括顾乐清，他犹豫的面容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下，缓缓变得坚定。
他看向谢庭生，“昨天我在体育室门口感到有人推我，我下意识拉了那人一把，昏暗中，我并没有认出那人是谢同学。”
“体育室的密闭环境让我感到不舒服，后来、后来我头有些疼，外面有人来，我让他们放我出去，但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他转而道：“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录了音，等他们走后，我、我……”
他欲语又休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自动脑补了后面的内容。
只有穆楠枫听见顾乐清嚣张的心声，【小爷我当然是揍了他一顿了！】
谢庭生瞪圆了眼睛，似不可置信，他想说什么，但、他总不能说当时他被一直欺负的人吓破了胆吧。
顾乐清缓缓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播放了出来，当然录音只截取了门外那些人来锁门的一小段。
但仅仅这一段内容就揭穿了顾乐清可能长期处于被霸凌的事实，王校长、陈老师等人的面色都不太好，至于其中被忽略的疑点，他们此刻也没心思去探究。
要是这次的事没有被闹大，他们学校以后会不会闹出人命呢！
王思军横眉冷竖，“谢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有你家长呢？不是叫你家长今天来学校吗？”
谢庭生着实觉得有苦不能言，明明他才是被顾乐清揍得很惨的人，可照目前的局面来看，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他一脸无辜，“校长，你要我说什么啊？”
“我也是被关的人啊。”
顾晟没忍住暴脾气，“你他妈还不承认啊，你敢说那些人口中的老大不是你？”
王校长虽然很生气谢庭生霸凌同校同学，但他是校长，见顾晟出口成章，下意识劝阻道：“顾晟同学，请文明用语。”
顾晟冷哼一声，满眼戾气的看向谢庭生，颇有一种想上前揍人的架势。
王校长扶额，“谢同学，承认你的错误并和顾同学道歉，这件事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
穆楠枫打断校长的话，淡淡道：“这件事不可能善了。”
无视老王不赞同的目光，穆楠枫继续道：“把他的家长叫来吧。”
谢庭生抬起头，猛地和男人鹰隼的目光对上，男人平静的目光却让他心惊了几瞬，但——
顾乐清被他们欺负快一年的时间了，家长也没找上门，说明顾乐清的家庭一般，或者是顾乐清本身就不被家人关心，所以眼前的男人或许只是纸老虎，又或许是想趁机讹钱。
他眼里的轻蔑快要倾巢而出，嚣张道：“我没错，即使事实如你们所猜想的那样，正如门外的那些人说，他们只是在和顾同学玩游戏啊，和我没关系。”
反正顾乐清失忆了，以前的事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而这次他们并没有欺负顾乐清，谁来也没有证据。
【傻逼】
顾乐清刚在心里吐槽完，就见旁边男人看了他一眼，他不明所以的回望过去，男人却什么都没说。
年轻气盛的顾晟闻言，一想到自己护着的小同桌竟然一直被霸凌，怒吼：“你他妈敢做不敢当是吧。”
“顾晟同学，冷静，冷静。”陈恺及时拉住了顾晟想冲上去揍人的手脚，阻止了一场混乱场面的发生。
王校长皱着眉，神色严肃夹杂着几分难察的怒气，原本还想拯救一下走错路的学生，但此刻他觉得尊重他人命运，他立马拨通了谢庭生家长的电话。
等待谢庭生家长来的时候，众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当然除了谢庭生，他只配站着。
分针转了表盘的四分之一，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随着木质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一位穿着青绿色古典旗袍的女士伴随着浓烈香水味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谢庭生见到来人，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丝不剩，亲切的称呼女人为“妈”。
优雅女士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后，朝着王校长颔首：“王校长您好，我是谢庭生的妈妈杜悦。”
王校长也回了一笑，“谢庭生的妈妈您好，今天请你来的原因我们在电话里也大概交流了，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双方家长到现场来处理。”
杜悦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但转而语气强势地道：“王校长，我大概了解事情的缘由。”
“但是我想问的是有什么能证明校长电话里说的吗？”
王校长皮笑肉不笑地道：“杜女士，你先听下这段录音。”
杜悦端庄地“嗯”了一声，听完后，她纤细的手指挽了挽散落在耳鬓边的碎发，“王校长，这能说明什么吗？录音全程都没提到我儿子的名字或出现他的声音。”
“校长说的霸凌同学一事是否太过单方面了？”
王校长好脾气的道：“他们几个当时可都看见了顾同学被谢庭生揍倒了在地。”他指了陈恺、体育老师和顾晟。
杜悦看向谢庭生，谢庭生有些委屈，“我们只是在切磋，我、”他怕他老妈真叫他把屁.股露出来给众人看，他还是没说出那句“我也被打了的”话，只道：“反正我没欺负顾乐清。”
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的，因为他这次真的没有欺负顾乐清。
杜悦看向王校长，微笑道：“王校长，听话可不能只单听一方啊，小孩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怎么算得上霸凌呢？”
【呵，十八岁的巨婴吗？】
穆楠枫有些无奈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散发可怜气息的某人。
对他人目光敏锐的顾乐清，【面瘫男主爱瞅人的毛病不能好了是吧？】
杜悦继续优雅的道：“请问这录音是顾同学录的吗？”
这句话的暗示意义太过明显，无非是质疑录音的真假性，引着众人朝着这个方向想。
顾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是又怎么样，谁录的不都是真的。”
杜悦淡定微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合理怀疑而已。”
顾晟“啧”了一声，“哦，那你怀疑吧，反正事实是录音是真的。”
看女人还有想开口的意思，顾晟立马说：“别问我同桌为什么会录音，问就是为了防止癞皮狗敢做不敢当。”
顾晟意有所指的眼神以及语气里的夹枪带棒，让在场明白的不明白的人都知道他说的癞皮狗是谁。
杜悦对顾晟的话不为所动，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
但谢庭生就没那么淡定了，想回怼些什么，可都被他妈一个眼神阻止了，只能满脸写着不服、愤怒的字眼瞪着顾晟。
杜悦还是那句话，“我觉得一段不能说明什么的录音并不能证明校长口中所说的谢庭生霸凌了别的同学。”
王校长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杜悦，就差没把“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出来了。
穆楠枫抬手看了看手表，适时开口：“这位杜女士是吧？”
“我想你也误会了，不管有没有证据证明你家儿子之前是否霸凌了我弟弟，但就凭昨天发生的事，你家儿子也得给我弟弟道歉。”
他今天来就没打算是来讲道理的，少年长期被霸凌是既定的事实，今天他来只是给顾乐清撑腰的，让其他人不敢起欺负少年的心思。
杜悦打量了一会儿穆楠枫，见男人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奢侈品标志，又挂起得体的微笑，“这位先生你说什么？”
同时心想“长得帅看起来贵气又怎么样，还不是没钱没势的，要是真有本事，他儿子霸凌同学的事早被爆出来了。”更何况她还没听说过哪家富豪是姓顾的。
穆楠枫面不改色，气场一如既往的压人一等，“如果杜女士没听清的话，我想谢军先生有必要来一趟。”
刹那间，杜悦和谢庭生的脸色霎变，谢庭生变得惊恐，杜悦则不淡定地打量着穆楠枫，难道她看错人了。
办公室内静谧无声。
低垂着头的少年唇角微翘，一秒后，他抬起头，一脸无辜，碰了碰男人的袖子。
穆楠枫眼神询问“什么事？”
顾乐清小声道：“我手机里有个有密码的相册，但是我不知道密码，或许是证据。”
他这么说也不怕被误会他为什么这么猜测，因为相册的名字叫“黑”。
与此同时，杜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目露惊异，又很快强装淡定，“抱歉，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杜悦出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乐清身上。
顾乐清直接把正展示输入密码界面的手机递给穆楠枫，密码是四位数，穆楠枫顿了顿，尝试输入自己的生日，然后相册就打开了。
他看了眼顾乐清，顾乐清无辜的眨眨眼。
【这下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沉了吧。】
穆楠枫无视掉顾乐清跳脱的心声，他翻看一个个视频，大多是黑屏的，里面记录霸凌者的声音，从恶劣捉弄的声音不难联想到少年被霸凌的画面。
少数是一些隐秘的角度，记录了少年被欺凌侮辱的画面，虽然有些晃动模糊，但可以清楚地看出校园霸凌的几人，视频结尾定格的画面有少年湿淋淋的裤脚、青紫痕迹的手臂、嘴角带血的脸……
视频是999和顾乐清一个晚上加工完成的，因为999不能完全捏造虚无的事实，所以这些视频里的主角其实是顾乐清本人，而不是原主，至于场景则是999模拟出来的。
但顾乐清演绎的这一切都是原主真实切身体会过的，只是原主从未想过反抗，自然不会记录这些。
顾乐清为了把这些人锤进坑底，也是努力了。
穆楠枫在某个瞬间的手背青筋暴起，顾晟没忍住揍上谢庭生，这次没有人拦着。
王校长像是老了几岁，感叹“造孽啊。”
陈恺不忍地别过头，不再看视频，而是怜惜地看着浑身散发低迷气息的少年。
重新进来的女人打破沉重的气氛，一直挂着的笑容此刻全无，不再优雅，看到自家儿子和别人扭打在一起也不管，谄媚地走到穆楠枫面前，“穆总，我替我家孩子道歉，希望穆总大人有大量……”
穆楠枫神色冷淡，黑眸像是淬了冰渣看了谢庭生一眼，“不需要。”
“回去告诉你家先生自求多福，以后穆氏旗下所有公司拒绝和谢家合作任何项目。”
“还有我将依法对谢同学追究刑事责任。”
杜悦闻言冷汗涔涔，尖锐的女声响彻办公室，“谢庭生，你过来给谢同学道歉！”
扭打的两人瞬间停了动作，谢庭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杜悦。
穆楠枫像是看够了这场闹剧，对王校长道：“老师，我相信你能秉公处理。”话落，他带着顾乐清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下楼后，顾乐清小声道：“哥，我回去上课了？”
穆楠枫情绪不辨地“嗯”了一声，“安心上课，我会解决一切。”
背过身后的穆楠枫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某个瞬间竟觉得视频里的少年是现在的顾乐清，而不是原来的顾乐清，他仿佛看到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少年曾经也伤痕累累。
他为自己的妄想感到一阵心疼，没走几步重新转身，却不期然看见少年站在原地看着他，被他发现后，匆忙的收回目光，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逃离他的视线。
直到少年进教室后，穆楠枫才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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