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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定下姻亲 ...

  •   见他满脸憋笑,张彭祖知道自己是被小瞧了,他当下翻了脸:“病已,你既这么闲,不如来同我巡街?”

      话音刚落,张千秋一拳头捶在他脑门:“你怎敢对殿下不敬!”

      彭祖是怕这位长兄的,心里虽道刘病已就是他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怎么不能说了,脸上还是只能对着张千秋唯唯诺诺的点头。

      临走,彭祖对病已道:“阿翁要设宴,你今日也来吧。”

      张贺的身体自燕盖之乱后变得更差,几乎也难出掖庭了,他既要设宴,必是有事要说,病已自然会去。
      ……

      平君和上官萦阳在午后来了沧池,春寒褪去,池水不再那么凉,风中也多了些湿润,拂得人面颊带着些暖意。

      上官萦阳拿了古琴,她感念平君的陪伴,当下为她奏了一曲,是伯牙的高山流水曲。

      古琴之音意境悠扬婉转,高山部分深沉,流水部分轻快,在上官萦阳的妙手之下余音袅袅,如泣如诉,为她直抒胸臆。

      平君听琴音便知,上官萦阳已经放下了。

      过去种种,皆为虚妄,将来种种,仍需经历。

      远远的,平君望见池中九曲桥之上的皇帝,她朝皇帝行了一礼,更向上官萦阳使了一个眼神。

      上官萦阳并未在意,琴音不绝,更有激荡之意。

      平君当然不敢像萦阳那么放肆,直等到刘弗陵走得近了些,抬手让她起身,她才退在一旁。

      上官萦阳背对着刘弗陵,手中换了一曲阳春白雪,全然不觉有他。

      刘弗陵也不再靠近,好像自觉地保持着一个他与上官萦阳之间约定好的距离。他想,无论如何,上官萦阳与他荣辱一体,她若是开心些,他便觉得,自己也还能有午夜梦回可以笑的时候。

      他甚至没有出声叫她,只是在她一曲终了之际,转身离开。

      平君回掖庭的时候,心里觉得堵堵的,她为有情人反目成仇惋惜,也痛恨掀起这些滔天巨浪的始作俑者,一切一切,化作她的一声叹息。

      今日是张贺设宴与她许家一聚,她特意给张贺准备了一条亲手缝制的腰带,也当是感谢张贺多年来对他们许家的照顾。

      她同母亲早一步来了张家院子,很自觉地去帮王繁君的忙,几人像是一家人似的,也不客气了,捡着体己的话说着,嘘寒问暖的。

      张贺自然是高兴的,平君贤淑温柔,他一直都知道。

      其余的人也陆续到了,王繁君布置好餐桌,就请大家陆续就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平君和病已分别坐在了张贺身侧。

      张贺杯中是他珍藏多年的西域葡萄酒,这还是当年卫太子的赏赐之物,他一直宝贝得紧,今日要拿出来,倒还叫王繁君吃了一惊。

      他和许广汉对饮,两人酒意上头,聊起许多年轻时的往事。张贺因着父亲张汤的关系仕途本是一条坦途,而许广汉则本就只图养家糊口挣个安稳,可是这样两个人,管他理想是高是低,最后现实都是同病相怜的来了掖庭。

      倒也好,平静度日,见过了孩子们的成长。

      张贺看看身边的病已和平君,慈爱地说:“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同广汉说了说,趁我还在,把殿下与平君的婚事定下来罢。”

      平君听言惊愕地看向张贺,余光瞥见病已正瞧着她,小脸倏地一下从脖子根都红了,显得比张贺的醉意还要多上一些。

      病已想尽量表现得平静一点,可是他喜上眉梢,嘴角不自觉的就泛起笑意,那一点庆幸与得意的神色遮也遮不住,到后来,全都化成秋波传送给平君,惹得她只好低下头去。

      李见安与王繁君事前并不之情,听张贺这么一说,便小声议论着,李见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王繁君见两人似乎互有情意,倒是笑意盈盈。

      张妙已经开始鼓掌了,她早就看好这两人,竟有一种梦想成真的喜悦。

      只张彭祖独自一人有些生气,他咽下一口羊肉,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盯着刘病已,不服气地道:“你们俩啥时候好的,我竟然毫不知情?”

      说是好兄弟,结果自己对这位皇曾孙殿下却是一无所知,看着一副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的模样,竟然就这样和人谈婚论嫁了,还那么开心,藏都藏不住,指不定内心已经盼这一天盼了多少时日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深藏不露的皇曾孙殿下。

      “吃你的肉!”张贺喝止了他的问题,又对病已道:“殿下若是要成家,该奏请陛下给您在长安辟处府第了。”

      病已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委屈平君。

      平君却道:“我们年纪还小,不急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全程低着头盯着桌上的菜,脸蛋还是红扑扑的,语气轻柔,十分惹人怜爱。

      彭祖却打了个寒颤,他可没见过这样扭捏的许平君。

      再看病已,那眼珠子就像长在了平君身上,跟着她一寸一挪动,彭祖摇了摇头,病已不觉得,他可已经没眼看了。

      临了,几人各回各家了,张贺喝得最是兴起,拉着王繁君说话。

      他原本是属意张妙嫁给病已的,这里面不乏他的私心,但张安世咬着不松口,非说会波及朝政,他身体大了,也经不起耗,想看到个结果,知道个准信。

      他找病已详谈过一次,病已就是在这次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的。

      病已说他心悦于平君,意愿取她为妻。这个少年啊,说起这些的时候满腔赤诚,神采飞扬,不同于通常时候的沉着冷静,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给张贺看,张贺没道理不支持他。

      那日,他和病已从朝中回来。

      朝堂政变,仅一夕之间就变了天地,他看见平君对病已的体贴与温柔,感叹两个孩子不可多得的真挚,决定要把这桩婚事落成,和许广汉也聊过,才终于选了今天这个日子。

      他倒在床上,王繁君在他身旁唠叨些什么,无外乎怎么注意身体的话语,他全都笑着应下了,此刻,他总算觉得对卫太子已经尽心尽力了。

      平君和病已在一块儿单独着,她一直低着头,并不敢抬头去看病已。

      但病已始终看着她,她的发质极好,发间自带一种幽兰的香气,低头的模样如睡莲含苞待放,不胜凉风的娇羞,脚步虽然走得随意,却又有些刻意,鞋垫摩擦石板的声音打着丝丝的节奏,掩盖人扑通的心跳。

      “平君,我不知道张公今日会为你我说亲。”病已道。

      平君的脚步一顿,这才抬起头,桃花似的眼睛鼓鼓的,瞪着病已:“所以你不想和我成亲?”

      “当然不是。”病已忙解释:“娶你为妻,为我心愿,日月不改,此心不疑。”

      平君垂眸轻笑,道:“病已,我很愿意嫁给你的。”

      病已心中一恸,他挽起平君的手,将怀中一块和田红玉璧交到她手中:“本该早些问过你,正式向你提亲的,是我怠慢了,这块玉璧为证,我必备齐聘礼,选定吉日,合卺酒,结发礼……缺一不可,我必风光地娶你为我刘病已的妻子。”

      平君看着病已热烈执着的眼睛,脸上又起了红晕,她感受到自己脸颊发烫,心里却甜丝丝的,她太喜欢病已这真诚的模样。多年以来,他们各自都成长了许多,唯有这真诚就如同是从娘胎出时起就刻入骨髓一般,始终伴在他身。

      就算他们需要为着生存或理想奔波,这真诚也从未褪去,就算身边有朝堂的诡谲风云,有市井的喧嚣粗鄙,也从未褪去。
      ……

      为了解决西方的各项问题,霍光派使臣傅介子出使西域。

      云裳坊虽是生意越做越大了,与西域诸国扯上了一些联系,但也遇到了新的麻烦,一方面是市场里其他的布坊已经开始跟风仿制她们的服饰,一方面甚至有人开始挑起负面舆论,特意来寻衅滋事。

      这些人大概也是不清楚霍成君是这铺子的大老板,不然还不至于挑事能挑到了这铺子之上。

      这天一早开市,何望就发现自己铺子里的大批布料被人损坏了,这可是上好的经锦,是最好的丝绸。

      她向京兆府报了案,新任的京兆尹隽不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长安市场中出现这种恶劣行径,他绝不姑息。

      然后,何望估摸着铺子里存料不多,忙差人去进货,她们次月底还要交给龟兹国一批货物的,存料不够可是大麻烦。

      霍成君知道后,把京兆府骂成筛子,天子脚下,巍巍京师,居然有人登门挑衅,毁她霍成君的货?

      她将自己的人手也秘密派了出去,誓要将这贼子一网打尽。

      炎炎夏日,她头上这一把火可难浇灭了。

      平君先是给她倒了杯茶去火,然后拉着她小声说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先别急着气外人,这事情提醒我们该加强布坊的人员管理了,比如,这布坊的锁可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那说明咱们布坊之内,有那伙贼人的内应。”

      霍成君恍然大悟,她原先看铺子里的人皆老实本分,几乎都是她的亲信,还未曾想过这些人能闹出事端,经平君一提点,她才意识到铺子里这内鬼或许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而一旦冒出了这个念头,她看着铺子里的伙计就全成了獐头鼠目的小人,行迹可疑。

      为何自己的亲信要出卖自己?霍成君想,她管他们吃喝,到头来却是好心没好报,她从来没有憋着气独自忍受的习惯,这天来到云裳坊,她决心将铺子里的人召集起来训一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定下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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