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黎明前的破釜沉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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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为了不引起绑匪的注意，他们故意让交通局的人把交通灯设置成三绿一红的节奏，但现在绑匪劫持了孩子，加上已经到了晚高峰时段，如果贸然设置红灯，来往车辆将会有危险。
秦知羿注意到副驾驶的男人手上的电话是通话中状态，他冷声道：“在跟谁通话？”
男人打开外放的同时，秦知羿瞥见他手机界面上的“楚局”二字，嘴角不屑一抽。
车窗外杂音太重，秦知羿大声道：“二组那边不好包抄，旁边十字路口刚发生了车祸，现在我死咬着，让三组加速到上高速之前从右前包抄！”
前提是绑匪不会突然变道调头。
“左侧十字路口根本就没见发生车祸！”后座的男人据理力争。
他的视线始终就是左侧，别说他不相信前边那个开车的能在飙车的情况下注意到别的，他就是睁着两个眼珠子死死注意左侧情况也不会看到。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生车祸。
电话里，楚局三秒钟后回了一声好。
秦知羿完全没有心思跟他在这儿争论什么，前方绿灯刚变成红灯，绑匪驾驶的那辆运钞车就飞速冲了过去，秦知羿额头青筋暴起，猛然将油门踩到最底。
刚刚那个十字路口，确实发生了车祸，甚至秦知羿说的事实比交通队的人消息更快一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那辆从南往北开的车会突然急刹车，但照当时的速度，即便提早五秒钟踩刹车也无济于事。
楚局电话里对副驾驶的男人说，听秦知羿的指挥。
前面那辆车依旧没有减速的痕迹，这样大的雨，秦知羿心里真的闪过一刹那的祈祷。
他希望那辆车慢下来，他可以配合减下速度，只为了运钞车不会因为超速行驶翻车出现意外。
显然犯罪团伙是计划好的，果不其然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他们飞速向右打转方向盘。
秦知羿正要打转方向盘时，一辆从北往南的车突然冲过来，瞬间让他与目标车辆交措远行。
副驾驶的男人立刻举起对讲机：“三组！三组！目标车辆在向你组方向行驶！”
就在目标车辆右转的时候，那辆车里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在转向的刹那秦知羿看到运钞车的副驾驶车窗被摇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窗口推搡挣扎。
短短半秒钟，秦知羿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孩子……
他猝然加速向前行驶，在下一个路口向右打转方向盘，这个方向顺风，没有了如注暴雨冲刷影响视线，唯一不太好的是这辆车油门已经踩到最底，但速度真的差一点。
一路狂飙终于驶出繁华地带，道路两侧的粗壮树干连绵不绝望不到头，加上在黑夜大雨中飞速驾驶，心脏被架在一种绝望，也许是破晓前的黑暗中反复煎熬。
突然——！
前方目标车辆后门突然动了一下。
副驾驶的男人立刻掏木仓瞄准，劲风太过猛烈，能感觉到后门被强风抵着无法打开，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分钟都不见目标车辆有任何异常举动。
就在副驾驶警员准备偏头问秦知羿什么时，前面突然一木仓击中了他们所驾驶的车辆左前轮胎，情急之下秦知羿反应迅速将方向盘猛地向右打，车子突然转弯家刹车，砰地翻进了道路一侧的草丛中。
烟雨中汽油被雨水浇灭，一种浓烈刺鼻的味道冲上脑门，秦知羿感觉自己额头一片湿润，他来不及抹一把查看这到底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只大力推开驾驶门，一把撑住门框跳出车。
只见前方目标车辆一个迅速转弯冲进灌木林，迫切转弯的刹那，一团黑影从车窗抛出，几乎没有考虑的时间，秦知羿就立刻确定了那抹黑影是什么。
他冒雨极力向前冲，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跟削铅笔刀扎下来一样疼。
终于，他粗喘着气跑到拐角，隐隐听到声音是从葎草丛中传来的，几乎没有犹豫就跳进了昏暗不明的草坑。此时三组追踪车辆已经追上来，秦知羿迅速向他们指明方向。
他看着依旧极力追踪的三组车辆驶入灌木林中，黑暗中奋力前行的汽车在他眼底渐行渐远，心中那跟如细丝般的牵挂最终还是让他主动松了手。
勇敢的小孩儿哥缩在葎草丛中，即使浑身已经被划伤吓得发抖也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秦知羿哭笑不得，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后，小孩儿哥确定自己得救了，才放声大哭。
雨水冲刷的黑夜，是黎明前的破釜沉舟。
……
永兴县派出所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蓬荜生辉，从来都是被堆放在角落里落了灰的凳子，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累到虚脱的副驾驶王正兴率先给大家伙打了个样儿，用裤子屁股把凳子上的灰尘擦的一干二净，惹得付雅觉得丢人，藏在门后磨磨唧唧不愿出来。
罗勇拉着楚局简单寒暄后，大家迅速进入了会议状态，就今天下午银行抢劫一案做最初汇总，揭露此次犯罪团伙的最终目的，以及死去的陈富贵认养子陈四背后真实身份，和他在此次的抢劫案中扮演什么角色，一一展开讨论并决定下一步行动方案。
“昨晚三审陈小男时，她交代过这次回家其实是受陈四影响才突然决定回来的。”罗勇说：“加上今天的持棺材抢银行，我们现在确定这起案件跟陈四脱不了干系。”
“没错。”
楚局接着说：“根据我们这一年来的暗中观察，陈四在团伙中的化名叫西瓜，也就是蜂蜜的手下，他长期在距康乐苑一千米外开发区经营一家棺材铺，他本人也长期在此居住。”
楚局忽然转头看了眼沉默如钟的秦知羿。
康乐苑是李旭桦家的小区，李旭桦常住的匠屋距离康乐苑也不过五百米。
秦知羿恍然抬头，对上楚局的目光。
李旭桦在犯罪团伙眼皮底下生活了一整年，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当初他没有深受打击拨错了李旭桦的电话，或许就能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来到永兴的第一天他们就碰到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他这次的卧底行动增添难度…
肯定会的！
秦知羿心里想。
犯罪团伙会选择就近居住，目的就是要时刻监视李旭桦的一举一动。不止李旭桦本人，他的父亲李文和和黄阿姨也一样危险。
怪不得昨天中午李旭桦会跟他说，他妈妈很喜欢他，叫他有时间多去家里吃饭，他当时还以为李旭桦回心转意，是向他抛出复合的橄榄枝。
现在看来，他就像个白痴一样，看着李旭桦离他越来越远。
“棺材？！”
宋杰想到了什么，立马站起来，“可陈一说，今天被绑匪连尸一起抬进银行的棺材并不是陈富贵下葬时的棺材，而且从坟里挖出来藏有钞票的棺也不是下葬的棺，那——？”
“还有第三个。”
秦知羿突然开口。
楚局看过去的时候，神情多了几分欣慰和赞许。
他说，“是的。”
另一具棺材，就在灵仪棺材铺。
就在他们假意追踪西瓜等人的运钞车的同时，犯罪团伙已经派另一波人，从棺材铺把被李旭桦用改良过的滚针轴承加固过的，藏有大量的野生动物制品一并转移走了。
而李旭桦这次的卧底任务，就是利用蜂蜜让他负责此次制品运输全过程的安全设置箱的权利，弄清楚犯罪团伙的货物销售量和销售渠道，然后将信号传递出来，到时候他们在接货点提前设下埋伏，最终将他们人赃并获。
在这场行动中，李旭桦并不孤单，楚局他们早已派人在其他支线任务中安插了自己的人，只要李旭桦能够第一时间把信息传出来，他们就有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的决心和信心。
这场会议进行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宣布散会时，秦知羿立马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雨已经停了，清新空中里弥漫着泥土的清列，秦知羿却只觉得呼吸不顺。
他摸了摸裤兜，却摸了一手心的潮。
“黄鹤楼，”楚局拨开烟盒递过去，“抽么？”
不等秦知羿伸手，楚局就先一步连烟盒带火机一块塞他手心。
“第一次知道你，是公大荣誉榜第一的位置上，年轻有为，遇事果断，是当时你们沈局对你的夸赞，即便到现在为止，我对他对你的欣赏也保留意见。”
见秦知羿把烟点上，自顾自地抽了一口，楚局扫了他一眼，迅速把那包还剩五根的黄鹤楼夺了过来，“在我听说你因为自己的兄弟在任务中牺牲，后续你为了联系李旭桦却拨错了他的电话号码时，我对你能力又多了几分质疑。”
他也自己点了根烟，夹在指尖没动，静静看着烟雾徐徐飘向上空。
烟雾仿佛一只白鸽，无力却又不屈于此，最终消散在湿润的雨后空气。
就像…
就像杂秽之物，总有一天会被清晰世界消灭。
“我很好奇，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记错自己最亲近人的电话号码？”
一支烟燃尽，秦知羿望着空中，不自觉发出一阵轻笑。
半晌，他偏头扫过楚局手心的烟盒，伸手抓了过来。
楚局不禁蹙眉，短暂地感受到了沈局说秦知羿身上独有的一种不羁，但他更偏向是没有礼貌。
“火机。”
他声音少了几分生硬，听出了疲惫和无奈。
楚局微挑了下眉，不情不愿但又不愿意让秦知羿看出他不情愿的把打火机丢进他怀里。
得到东西，秦知羿嘴角才一闪而过的得意。
“要我自证么？”秦知羿点燃烟，拿近鼻腔轻嗅了下，“可能有点难。”
“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现在这些也无关紧要。”
楚局留恋地看了眼还捏在秦知羿手上的烟包，心一横，咬咬牙就当没看见，不然要回来一会儿又要被他抢走，跟个顽皮小子一样。
“如果按照我的高要求，你绝对不可能进入我们行动小组，但李旭桦的信任名单上只有你。”楚局松了一口气，“为了他卧底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也为了让他更有底气，觉得他身后的人可靠，牢靠，我只能要求你加入。”
秦知羿没说话。
“其实当时从蜂蜜老家出来之后，李旭桦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报警，我们向他透露了蜂蜜的人在监视他的事实，并告知他为了安全，他和他的家人都要尽量少出门。原本我们要找到李旭桦，想打算想办法让我们的同志代替他。”说起这个决定，楚局一脸无可奈何。
“因为李旭桦并不是最优选择，从心理素质到身体素质，抗压能力等等，都不具备一个卧底应具备的条件。只不过蜂蜜比我们先一步向他挑明，我们的A计划只能被放弃，转而继续执行B计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黎明前的破釜沉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