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询问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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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羿和李旭桦到刑侦大队的时候，楚局已经带人在会议室等了。
来的时候楚局只带了两个随行人员，从接到秦知羿的电话就第一时间带人赶了过来。
“老大？”
王力刚把犯人送到检察院，现在正口干舌燥准备往办公楼里跑，恍惚看到秦知羿的车开进来，他还以为是谁借了秦知羿的车开，“你不是在休假吗？”
结果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是秦知羿，没等他还走到跟前，紧接着就见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走下来一个熟人。
王力倒吸一口气，捂着嘴巴走到李旭桦面前，“旭桦哥？你……”
他又看了看绕过车身走到李旭桦身边的秦知羿，视线不停地在他俩身上打转，“老大，你和旭桦哥，你们？”
秦知羿替李旭桦拢了下衣领，“走吧。”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牵李旭桦的手。
李旭桦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他说：“影响不好。”
秦知羿怔住没动，手依旧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
李旭桦吐了一口气，伸手在他大掌上捏了捏，“我想自己走过去。我可以。”
“好。”秦知羿点点头，回捏了下他的手。
两人齐步朝办公大楼走去，只见会议室窗前，已然站着两个人。楚局和沈局。
被无视在原地的王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么大一个人，老大是没看到吗？”
“别自己骗自己了，你又不是风。”靳丛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还不信。”
靳大嘴巴以前说过什么？
王力转而一想，就是前几天的事。这人让他祈祷秦对以后找的对象都跟李旭桦一样好脾气，千万别找一个徒有其表的作精。
可是刚刚的形势，好像秦队找谁都一样啊。
王力白了靳丛冬一眼，“我们每天都要忙死，你为什么这么闲？”
连续忙了二十一个小时一口水没喝，现在刚工作结束出来上厕所的靳丛冬，这到王力这话差点没把他气吐血。
“是是是！你们忙的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我闲的午饭都在厕所吃，行了吧？”
“你戾气这么重干什么？你又在吴法医那儿踢到铁板了？”王力挖苦完他，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
留靳丛冬在原地气得跳脚。
李旭桦和秦知羿正要抬脚走近会议室时，楚局和沈局已经走了过来。
“这几天休息的好吗？”楚局问道。
李旭桦点点头，“谢谢。”
“整个过程中，如果有任何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勉强自己，你有绝对终止的权利。”楚局拍拍李旭桦垂在身侧的胳膊。
李旭桦放眼看了一圈会议室，另外两位刑警已经坐在桌前，面前摆放好了笔记本。
他平静地说：“可以到询问室吗？”
秦知羿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下。
李旭桦：“按照规章制度，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楚局偏头与沈局相视无言。
“好吧。”楚局松了一口气，“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询问室在一层，从三楼往下走的路上，李旭桦看了眼身旁一言不发的男人。
他嘴角动了一下，轻微自然摆动的手肘碰到他的手臂，男人心情低沉地扭头看向他。
“还记得在永兴派出所，其他人做完笔录就放人，你单单把我留到最后一个，害我饿了一晚上肚子，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吗？”
秦知羿说记得。
那时候他已经被调查组翻来覆去的审问搞得烦躁不已，加上刚到永兴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甩给自己一封分手信就远走高飞的前男友，他心里有气。
尤其看到李旭桦跟一起来做笔录的人习以为常的打招呼话术，他心中更加确定了李旭桦已经在这里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唯独他还留在原地。
所以他第一次以公谋私，故意把李旭桦留在最后一个做笔录。
当时在现场，一地鸡血，李旭桦明明已经吓得躲在了角落，可他还是就那么干站着看他瑟瑟发抖。
“你们刑侦大队和永兴派出所的询问室一样吗？”李旭桦问。
秦知羿说：“比他们那个好，我们墙壁粉刷得好，不翘皮，也没蟑螂。”
走在前头的沈局和楚局再次默契对视一眼。
沈局：幸亏永兴县的人不在场。
楚局：你们秦队长这个嘴……
男人冷着一张脸，三十六度的嘴说着让人心肝凉凉的话。纵使李旭桦有些紧张，现在也已经被他冷漠又轻飘飘的话全然吹散。
“我跟宋杰是朋友，你在背后这么说他们派出所，不怕我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他吗？”李旭桦道。
秦知羿摇头，“这话是他说的。”
走到询问室门前，李旭桦拦住秦知羿。
“嗯？”
秦知羿第一时间察觉到李旭桦的变化。
见他神经紧绷，完全不像平常工作那样雷厉风行，李旭桦嘴角动了一下，扯出一抹浅浅安抚人的微笑，“你在外面可以不戴耳麦吗？”
他目不转睛望着男人，眼底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秦知羿抬手捏了捏他耳垂，温声道：“听你的，不戴。”
询问室___
一脚踏进询问室，李旭桦便上上下下将这间崭新粉刷过，没有翘皮没有蟑螂的询问室打量了一圈，最后走到凳子前，伸手在凳子面上用力往下摁了一下，才转身坐下。
楚局坐在他对面，两侧分别坐着一位书记员和摄像。
见右边那个捣鼓录像机支架的刑警坐回凳子上后，李旭桦轻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楚局点头说可以。
询问室外，沈局拿起耳麦正要戴上，耳麦都已经到耳边了他又扭头调侃秦知羿，“正好检验一下你唇语学习的结果。”
秦知羿如一棵不老青松，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神经嗅觉听觉全部都落在李旭桦身上。
缓解气氛无果，沈局用耳麦堵起耳朵。
“银行抢劫案发日前一周，蜂蜜的手下光头来找过我，光头带我到棺材店，制作一具特殊棺材。得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将此消息告知楚局，结合三个月前燕子最后一次联系我，经小组讨论后，一致认为这次做的棺材是一个节点。”
李旭桦脸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接着说。
“制作棺材的一周里，蜂蜜规定我每晚十一点五十零七分到灵仪棺材铺门前敲两下门，从敲门到进入灵仪铺前后大概十四秒。连着棺材铺店后有一个长宽十五米高三米的封闭式屋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
楚局目光如炬注视着他，相比其他两位刑警，眼底多了几分担心，“怎么了？”
李旭桦看着职业般严肃的两位刑警，平静地问：“是我说的太仔细了吗？”
“不是你们说要事无巨细？”
他微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地看向楚局。
楚局冲他微微一笑：“对，事无巨细。”
他脑袋扭正，点点头先解释道：“我会知道长宽高度，是因为有棺材可以参照。”
“棺材一共做了三具，其中一具四角都安装了小型轴承，但据我所知，抢劫案发当日，运钞车上的棺材并不是安装了轴承的棺那一个。当天晚上驶出城区后直接上了高速路，但具体到哪里拐下高速路走小路的，我并不清楚，因为我被蜂蜜绑起来并戴上了头套。”
当时他原本是想根据汽车行驶的平稳或颠簸的感觉，在内心默算时间的。但当时车里有一个出银行时，被拿作挡箭牌的小孩，他一时慌了神，尽想着怎么能把孩子送出去。
从江明市回青阳市的路上，他问过秦知羿，秦知羿说当时他看到有东西从运钞车上丢出来，就第一时间停车去找了，并且找到了孩子。
因为小孩身上裹着李旭桦的外套，加上李旭桦当时往外扔的时候正好扔进了草丛里，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行驶的过程中车翻了，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是两周后，醒来时我在燕子的森林别墅里，但我并没有见到他本人。随后的十几天里，一直是他的保镖王森带着我进出各个会所和酒吧，就是单纯的喝茶唱K，进出这些场所的中间没有任何购买或售卖野生动物制品的行为。”
他吞了下口水，扭头看向门口方向。
询问室外的秦知羿一眨不眨看着画面上瘦小却坚强的男人，眼底全是心疼。
他的脸上看不出埋怨，他说出口的话语平静而内敛，连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表现的谨慎又认真。所以他才更担心。
李旭桦盯着门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后来我被安排在森林的一栋废旧房子里替燕子制作秘制匣子，每隔三天他会派人送一次饭和制作材料。”
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忆住在那个房子里的感受，说话间连呼吸都不自觉粗重了些。
“曾经有过两次，我发现了在周围打猎的猎人，根据楚龙华局长最开始的提示，我推测这位猎人可能是组织方派来的森林警察卧底伪装的。后来我发现他偷偷给我窗户上放过压缩饼干，这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李旭桦顿了顿又继续说，“随后十一月二十六日深夜，我借外出上厕所的机会，在冰坑和他正式对上接头暗号，并将藏在身上的机械图纸转交给他，以此方便海关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类似的封装匣子时顺利将物品拦截下来。”
也正是那一次李旭桦成功将机械图纸传给森林警察，才使得后来海关发现的一批非法携带野生动物制品里，他们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出自李旭桦之手的方形匣子。
再后来秦知羿借此机会引起蜂蜜的注意，成功打入这帮犯罪团伙的中低层马仔队，并发现了古玩街琳琅阁以及对面理发店的玄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询问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