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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做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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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里好像真的传来回声。
录音棚外走廊上,吕凌晨一手攥着扭曲变形的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撑着隔音墙哀嚎,声音嘶哑,“傅安书又变态了,你小心点。”
那个时候,Favola的应援海报已经铺满城市地铁站,团内五人行程表精确到分钟,连录音都要像错峰航班般分开录制。
许昭野刚结束杂志拍摄,白色衬衫还残留着摄影棚的香氛味。
他推开录音室磨砂玻璃门,凌晨两点的月光正透过百叶窗,明暗交错的线条照在傅安书脸上。
闻声,靠在真皮沙发里的人动了动,掀起眼帘看清来人后,傅安书重新阖上布满血丝的眼睛。
许昭野在他身边坐下,“很累?”
“嗯。”傅安书喉结滚动着发出含混的音节,歪头靠上他肩膀,发梢扫过颈侧激起细小电流。
许昭野后腰瞬间绷紧,隔着薄衬衫,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控制台蓝光在寂静中明明灭灭,许昭野数着墙上钟表跳动的时钟指针,问:“其他人呢?”
按理说录音室不会只有傅安书一个人在的,还会有其他的音乐助理。
“太晚。”傅安书鼻尖蹭过他侧颈,温热气息在皮肤上晕开一片潮湿,困倦着说道:“让他们回去了。”
许昭野:“我刚遇见吕凌晨了,是你自己一个人录的么?”
“嗯,气死人,这么多年的练习生涯都没拯救他不全的五音其中之一。”傅安书闭眼皱眉说。
吕凌晨定位是rapper,相比唱歌,舞蹈会更好些,但再差也没到他口中五音不全的程度。
听到傅安书这么说,许昭野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害怕着问:“那今天还录么?时间很晚了。”
“当然要录,不然出专辑的时间来不及。”傅安书坚决说道。
啊,怎么办?
太晚了他嗓子状态不太好啊,傅安书刚被吕凌晨惹毛,已经变态了,到他录音岂不是更严重。
“在想什么?”耳语拂过耳廓,傅安书睁开眼,将下巴压在许昭野肩膀上,看着他侧脸问。
傅安书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抚过他的耳侧,痒痒的,许昭野下意识躲了下说:“没什么。”
傅安书看透了他,“担心录音?”
许昭野迟疑着点点头。
“没关系。”傅安书坐直,手肘拄在沙发上,单手撑头看着他说:“我会给你放水。”
“真的?”许昭野声音掩饰不住地激动,转头和他对视,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
傅安书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笑起来,脸上好像布满了阳光那样灿烂,没想到说出的话却如北极的冰更加冰冷,“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许昭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顿感无趣地转过头,失望说:“算了。”
“也不是不可能。”傅安书又说。
许昭野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要怎么做才能让傅安书稍稍放低一下他苛刻的要求。
没想到傅安书很长时间都没说话,许昭野还以为他睡着了,转过头,发现他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什么都要我告诉你吗?”傅安书敲了两下他的额头说,“宝贝,动动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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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野劈手夺过傅安书指间转动的耳机,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余温,他将耳罩扣在耳边,转过身说:“开始吧,你可以出去了。”
傅安书并不在意他卸磨杀驴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回到控制室开始录音。
果然这一次比上一次强了很多,但傅安书还是不太满意。
许昭野忐忑问:“怎么样?”
傅安书叹了口气,勉强道:“凑合。”
一天的录音终于结束了,已经凌晨1点,回到一楼客厅,只见程明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休息,经纪人小原的外套还搭在沙发上。
听见脚步声,程明立即坐起来,眼神还没从睡梦中恢复清明,“傅先生许先生,结束了?”
许昭野没看到小原,问:“小原呢?”
程明说:“他刚才困得不行,我就让他先去楼上的客卧休息了,许先生,你的房间我也收拾好了,在这休息一晚吧,对了,这是您的手机。”说着将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向下递过来。
“不用了。”许昭野下意识拒绝,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显示出许多通来自任钦的未接来电,唯一的信息上面显示着——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看到这许昭野才想到,想要回去也没有车,让任钦来接他根本不可能,他再出现在这傅安书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让傅安书送他回去更是天方夜谭。
他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走出去,被狗仔拍到更麻烦,因为这个别墅区里唯一住的明星就是傅安书。
正在这时,傅安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感,“他要来接你么?”
许昭野赶紧将手机揣到衣兜里。
傅安书的眼神瞬间冰冷。
许昭野识趣地说:“不麻烦的话,我借住一晚。”
程明发誓,他在傅安书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深藏的得逞的笑容。
傅安书转身上楼,“程明带他去房间。”
在客房洗漱过后,许昭野给任钦回了条消息——
「任哥不用了,太晚了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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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过未拉严的纱帘,在孔雀蓝墙纸上勾勒出窗外梧桐枝桠的剪影。
许昭野被发动机轰鸣惊醒时已经8点多了,没人来叫他。
不想耽误工作,许昭野赶紧洗漱好下楼,没想到在一楼的客厅里坐着一位50多岁的男性——业内顶尖制作人黄音。
许昭野下楼的脚步愣在原地,黄音已经半退圈好多年了,许多电影想找他出山都没能成功。
黄音端坐在英式茶桌前,灰白鬓角梳得一丝不苟,他推了推眼镜抬头对着许昭野微笑,镜片后藏着见证过乐坛兴衰的深沉目光。
他站起来,“你好,我是黄音,你是许昭野吧,是小傅叫我来帮忙,他人不在么?”
整栋别墅仿佛除了许昭野和黄音空无一人,连程明都不知去向。
“他……可能在楼上。”许昭野猜测傅安书大概率还没睡醒,但让黄音这种身份的人在这里等一个没睡醒的晚辈显得傅安书很没有礼貌。
他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只好委婉地说。
黄音很和善,说:“好,我在这里等他。”
许昭野转身上楼:“我去叫他。”
主卧在二楼左边,许昭野先试探性地敲了两下门,没声音。
“傅安书,你醒了么?黄音老师在楼下。”许昭野在门外说道。
等了一分钟,门内还是没声音,难道人不在。
许昭野纠结半天,试探着按下门把手。
门缝内一片黑暗,遮光窗帘完美挡住每一丝早上的阳光,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薰味道。
床上隆起一抹弧度,果然傅安书还没睡醒。
许昭野试探叫了一声:“傅安书。”
仿佛睡死一般没有回应。
可黄音老师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
他彻底打开门,走廊上的阳光照亮房间内门口一小片区域,床上的人稍微动了下。
许昭野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傅安书几乎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凌乱的头发和一小片额头,平时嚣张的断眉也仿佛没了攻击性。
他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傅安书,醒醒。”
没反应。
许昭野拍了拍他的枕头,“傅安书,黄音老师来了。”
床上人稍微动了下,只不过头向被子更深处躲去。
许昭野的眼神不自觉有些柔软,平时的傅安书看起来格外嚣张有攻击性,可每当睡着的时候就很安静。
他微微俯下身,轻轻道:“喂,睡神……”
见傅安书睡这么沉,许昭野没想到他能被这句话这么小的声音吵醒。
话音刚落,眼前的被子被猛地掀开,傅安书不善烦躁的眉眼在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许昭野被一股外力拉得重心偏移,下一秒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真丝床单在身下发出暧昧的摩擦声,银质锁链从傅安书领口滑出,十字架吊坠冰得他胸口一颤。
“艹!吵死了!”刚睡醒格外低沉的声音震得许昭野瞬间愣住。
他此时被傅安书压在身下,双手被按在头顶不能动弹,而傅安书的长袍睡衣在混乱中早已解开,露出上半身的肌肉,再往下……
许昭野眼睛不敢乱动,只能盯着傅安书凌乱刘海下的眼睛,挣扎说:“你放开我。”
“别动!”他的挣扎被傅安书更用力地镇压,“我问你吵什么?”
“嗯?”傅安书凑得越来越近,让人误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吻过来,许昭野情急之下侧过头,连忙说:“黄音老师在楼下。”
慢慢清醒过来傅安书逐渐恢复了理智,不过还是抱怨:“他在楼下等几分钟会死啊。”
听他这么说,许昭野心想刚才就不该担心他冒犯,无比后悔自己来叫他起床的行为。
谁知道他起床气这么严重。
许昭野感受侧脸传来傅安书均匀温热的呼吸,不敢转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嗯——”傅安书呼吸拉长声音,一字一顿说:“不、行,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昭野没想到他听到了,但此刻只能装傻,害怕他承认后傅安书又发什么疯。
“我听到了,转过来看着我。”傅安书说着稍稍退开一点距离。
许昭野知道不按他说的做,他是不会放开自己的。
他慢慢转过头,刚睡醒的傅安书眼皮有点深,显得双眼深邃,昏暗的灯光给本就挺拔的鼻梁上打上一层阴影。
傅安书同样也在打量对方,许昭野明显刚洗漱过,额前的头发微微粘湿,几缕贴在额头上,显得很乖,眼睑下的小痣随着他眨眼的频率颤动,仿佛和心跳同频。
“让我放开你可以。”傅安书换成单手抓住许昭野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调戏一般说:“哭一个给我看看。”
许昭野恼羞成怒:“神经!”
“不愿意?”傅安书退而求其次:“那叫声哥哥来听听。”
没错,总被许昭野嫌弃幼稚的傅安书的确是比他大的。
许昭野奋力挣扎,“幼稚!”
还没等傅安书再说什么,打开的门口突然传来人重重的吸气声。
两个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程明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
紧接着,在两人的注视下,程明缓缓地替两个人关紧了门。
黑暗笼罩的瞬间,被剥夺了视觉,许昭野首先听到傅安书胸腔震动间发出的笑声。
紧接着,温热的触觉袭击了许昭野的侧颈,一抹湿润在上面留下一个吻,有力的手掌从许昭野的肋骨滑到侧腰。
一股酥麻顺着傅安书抚摸的地方一路向上,压不住喉间压抑的闷哼。
傅安书充满暗示意味地说:“为了不辜负别人的好心,我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