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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终极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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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终极阴谋
恨?
父王为何如此咬牙切齿,而语中又满含快意?
掩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父王来祭拜母亲时,口里念着的,居然是那个伤人伤己的字——恨!
他满心不解地停下了脚步,屏息无声。
霍隆熙走上前,翻转墙上之画。
画上之女子,不是霍戎打扮,一身疆内之装束,令掩云觉着有几分眼熟!
“知道吗?你的两个儿子,现在都控制在本王的手心里了!要你的两个儿子帮本王夺取疆内,本王觉得好开心啊!”
本王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个狗皇帝有什么好的?就会什么写诗画画!当年在疆内,本王不计较你的过去,诚心诚意迎娶你回霍戎。可你呢?还惦记着他。还——还和他又弄了一个霍隆掩云出来!
不,不!本王说错了!他不姓霍隆!他怎么配跟本王一个姓?
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本王定会立掩云为太子!他爱霍戎,也爱本王这个父王。其他王子没有一个有他那么懂事儿、得人心!”
掩云听到这里,心下疑惑愈多——母后与水墨皇帝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是本王的儿子!”霍隆熙满面铁青,怒气冲天地对着画像吼去,“他是你和那水墨皇帝生下的狗杂种!”
什么?我不是父王的儿子?
掩云顿觉五雷轰顶,心下狂乱不堪,一时不知所措!
“本王残忍吗?”霍隆熙问那画,不消片刻,便又自问自答了,“哦!本王忘了,你不能说话了!二十几年了!我帮你养儿子已经养了二十几年了!
你儿子不愧是个疆内人啊!喜欢花里胡哨的没用玩意儿。他傻啊!每次都找些破烂儿,给本王送来!本王看着那些不扛用的瓶瓶罐罐,眼睛都疼!本王喝着他从疆内带来的茶,嘴里苦,心里也苦!
疆内的东西,掩云都学得像模像样儿的!他爱学写他们的字儿!学那些没用的诗词歌赋!想到他像他爹,哦,不,是他父皇——当年你的心上人那样,喜欢读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
一看到他这样,本王就想宰了他!
不过还好,本王忍住了。本王没有一冲动就了结掉掩云的性命!因为,本王要他活着,有更大的用处啊!
本王留着掩云,栽培他,也允许他学习疆内最入不得本王眼的东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要他背叛你们,亲手毁了祖先留下的山河!毁了自己的亲生兄弟!
他俩不愧是亲兄弟啊!掩云对那个羽伦是好得不像样子!为了他,你的宝贝儿子开始不听本王的话了!
你肯定会和好多人一样,说本王残忍。可你别忘了,本王都是和你们学的!人最残忍的做法,就是伤了人的心,还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还不忘了楚楚可怜地博取别人的同情!
疆内人都是披着人皮的蛇蝎!我的蛇蝎心肠,生得未必比他们毒!那么个软弱的伪君子,你还是那么地念念不忘!
至于你的羽伦——本王只是想给他个惩罚而已!可谁知道,那个新皇帝,和他都是个痴情种。老天对得起本王啊!因为一个史官的女儿,他不仅被关押、险些被杀,还落了个无后!
儿子变成了阉人,你心痛吗?你活着的时候,没心痛过!你死了之后,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必得让你尝尝什么是心痛的滋味!
在本王的设计下,他们自相残杀了!受了宫刑的,帮本王夺了疆内。喊了本王二十年父王的,帮着本王愚弄了自己的亲哥哥!他们还帮本王治理霍戎呢!那个‘先后之法’,就是你的羽伦想出来的,教给了掩云,再用在霍戎!
你的两个好儿子啊!呵呵,呵呵——”霍隆熙咬牙切齿地说完,便是狂笑不止。
“别怪本王残忍,这一切都怪你!怪你眼瞎!”霍隆熙指着那画,吼得愈发疯狂,直到他听得身后有“轰隆”一声传来。
父王,你不停地怪着一个死人,却是忘了,活着之人,甚是无辜?
掩云神思恍惚,从台阶上踩空,跌了下去。骨碌了多级台阶后,他爬起来,踉跄着跑了出去。
霍隆熙闻声赶了出来,见掩云神色骇人,后退不止。
“你怎么在这儿?”霍隆熙甚是惊讶,一时有些慌乱,便是急冲冲地问出。
“云儿,你等等!怎么见了父王还躲呢?”霍隆熙乃变脸老手,随即便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对掩云少有这般温和。
“你不是我父王!你是——”掩云只觉晴天霹雳,捂着几近炸裂的头颅,“你是妖魔!”
“云儿,你不要冲动,有话和父王好好说!”霍隆熙猜,掩云怕是听到了什么,只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不要再骗我了!原来——原来——”掩云胡乱地晃着脑袋,又疯了般地握拳锤头,“这么多年,你都在利用我!原来,羽伦是我的亲兄弟!而我,还帮着你设计他!爱了二十年的,是父亲,也是仇人!住了二十年的,是故国,也是敌国!”
“怎么会呢?父王是爱你的啊!”霍隆熙敞开双臂,面露慈爱之色,“来!过来。”
“不要再装了!你刚才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你怎么会这么狠毒呢?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如此害我和羽伦啊?”掩云哭喊道,再没法如过往般面对霍隆熙。
掩云这般责怪自己,令霍隆熙着实恼火。他知道瞒不下去,便索性不再装了。
“既然你都听到了,本王就索性告诉你!憋了二十几年了,够久了!”霍隆熙被掩云满是憎恨的目光激怒,咬紧了牙去,却仍是恨意不减,“你母亲本是个疆内女子。在本王第一次去疆内的时候,见到了她,很是中意。回来后,本王一直没有忘了她。所以在本王第二次去疆内的时候,向那个水墨皇帝要了这个女人。那冷酷无情的狗皇帝,很爽快地答应了。本王当时高兴极了,以为这是一桩好姻缘!可本王后来才知道,你母亲早就同那破皇帝有染!
那水墨皇帝算什么?为了自己的片刻安宁,连深爱自己的美人都不管不顾!可你母亲,还对他死心塌地!
在疆内呆了一些日子后,本王一直都没有见到她。在本王带她离开疆内的时候,都不知道她居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一年后,本王又来到疆内,觉得她会想家,就带上了她。可她不知廉耻,又和那个水墨皇帝——也就是你父皇,扯到了一起!这一次,就有了你!
是!在她看来,本王就是个没有情调的大老粗!可那些念着好听的东西有什么用?那些做得好看、一摔就碎的东西有什么用?我只是没有那个水墨皇帝会弹没用的曲儿、写没用的一连串的字儿!
夺取疆内,是本王早有的打算。本王才不会为了和一个愚蠢的美人斗气,而抢谁的江山!只不过,让你和羽伦做,会使本王更觉痛快!
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本王?你该去问问你那不知廉耻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当本王是什么?原野上狂奔的蠢兽吗?为别人养孩子的傻爹吗?”
“当初为什么诈降?难道就是为了让主和的羽伦背上罪名吗?”掩云备受打击,已快支持不住,“如果诈降是专为羽伦所设之计,那这条满是阴谋的复仇之路,就是以羽伦的整个生命为代价啊!”
“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诈降——于藿戎、于本王,都是好事!那个阖业硕,不同于你们的那个就会往纸上涂颜色的爹。霍戎拿他没办法!他不是个在战场上就能解决的头领!诈降,再偷袭进攻,说不定能从他手里抢出几块地来。害羽伦受刑,是另一个目的。这一石二鸟的好事,本王何乐而不为啊?”霍隆熙露出奸相,狞笑起来。
“你可知道?羽伦多么无辜?他年纪轻轻就为了主和而失去了身体。可这貌似以大局为重的付出,到头来,就是一场重大阴谋的一部分!我自己这个霍戎王子,自始至终,就是你的一个害人工具!我被你欺骗蛊惑,伤害自己的亲哥哥!你怎会如此残忍?你就忍心——”掩云指着霍隆熙,“一次次害他!你可有心么?”
从小到大,你从不敢对本王不敬!现在倒好,居然用手这么肆无忌惮地指着本王!”霍隆熙毫无愧意,愈加理直气壮,“这都怪你们的爹!怪你们的娘!他们错在先,你没任何资格怪本王!”
“你——你——我要杀了你!”掩云拔出剑,径直刺向霍隆熙。
掩云本有机会杀了霍隆熙的!院里没有侍卫,只有他们两人。可剑到霍隆熙胸口之时,却是定住了。
掩云还是下不了手。
“本王养了你二十年!你还要杀本王!你个不孝的儿子!”霍隆熙又提起了“儿子”,显出了一点含辛茹苦的姿态。
“我恨你!”掩云满面悲苦,又泪落下,“我更恨我自己!我敬你是我父王,今日,我不杀你。可你利用我们兄弟,做伤天害理之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仇人!从今天起,你我之间之父子情,到此为止!我再不把你当父亲了!”掩云收回剑,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