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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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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
“汤老师和谭队去接医院的人了。”
蹲在市局门口石狮子旁的宇唐露出笑容，可怜兮兮地在招手。
“师姐，好久不见，生日快乐。”
即使有千言万语想问，任绘还是收起话匣子，转而快步向灯火通明的刑侦办公室走去。
“怎么不进去？”
“哦，汤老师让我别瞎跑。”
说归说，宇唐还是屁颠屁颠跟了进去，好像回家一般直接拉开椅子在任绘对面坐下。
说起林华纸业工厂，前几年政府招商，这家合资的大型工厂落地开发区，但因为体量小、污染强，位处新兴产业基地的最下游地带，在濒临破产的边缘左右横跳。曾有几家本地企业想要找它合作，奈何老板坚持“初心”，非要自己捣鼓，硬是拒绝了别人伸过来的橄榄枝，“不负众望”于上个月月初终于宣布破产。
偌大的工厂成了鬼城，由此而起的传闻越来越多，说那里是民国时期的坟场，风水不好，八字轻的会被勾走魂魄。起初只是说说，但谁都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实打实的案件。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这则消息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任绘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边要提防着用各种渠道和理由打听消息的记者，一边还要抽丝剥茧从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中找出破绽，长夜漫漫，头发秃秃，真是要命。
可是一旁的宇唐倒是精神满满，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录音笔记一声不吭。
任绘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坐在这里上班的感觉是不是很怀念？”
“哪有人怀念上班的啊。”
“那你笑什么。”
“我只是……”宇唐摸了摸鼻子，但突然将任绘拉近了些，“师姐，这里不对，你看。”
在现场抓获的两名嫌疑人，在口供上居然有时间上的矛盾。
也就是说有人撒谎。
在停车场抓获的是被害人前男友，他本人声称二人已订婚，女方收下彩礼后出轨，于是尾随她来到工厂打算捉奸，没想到失手将女方勒死，吓得他弃尸潜逃；另外一个是被害人的学生，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二人在学校就多有摩擦，又因被举报作弊感到羞愤，这才将人约到工厂楼顶实施报复。
而问题就在于，人怎么可以死两回。
按照这两人交代的细节，被害人应该是先被自己的学生约到楼顶，争执中从五楼摔落，后又被前男友尾随勒颈；又或者是记忆偏差出现了相反的情况，先被勒颈再坠楼……但无论什么情况，死亡是既定事实。
宇唐哗啦哗啦滑着鼠标，说：“审讯过程中他们的情绪都比较激动，还需要一个最坚实的突破口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尸检。”
任绘忽然觉得后颈一冷，问道：“汤麦他们啥时候回来？”
这时，办公室唯一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喂，让宇唐接电话。”
“为什么？”任绘下意识反问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
“先给他，我问点事情。”
“不行，他现在不在编，无权了解案件情况。”
“你在跟我说程序正确吗？任绘？”
汤麦很少这么严肃，双方较了会儿劲，任绘这才把宇唐唤来。
“汤老师。”
“我问你，今天晚上你处理的那起高中生打架斗殴，是哪个中学的？”
“人太多了，我得回去查一下。”
“记得把名单给我。”
“好。现在吗？”
“不急，先去我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到。”
也不说要做什么，一点也不像汤麦的风格。带着疑问，宇唐迅速收拾东西来到了位于地下一层的法医办公室。不得不说这里比楼上的空调还要给力，和那些冰冷的器械呆在一起仅仅十几分钟就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从骨缝里冒出来。
好像有人已经到了。
书架前，汤麦穿着薄薄的衬衫，袖子挽起至手肘，皱皱巴巴地堆在那里。他抬起手将眼镜摘下，又揉了揉鼻梁，平日里他都是整洁肃正的样子，难得一见此时的疲态。
宇唐示意地敲了敲门。
汤麦回头，突然肩膀一耸，只听见“咚”的一声，似乎是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书架的空隙里。
“抱歉，刚才在打电话，情况比较复杂，没听见你的声音。”
汤麦紧张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爱解释，这下宇唐更确定他在藏什么东西，而且还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东西。
但这个人是汤麦，只要他不想说，就没人会知道。想到之前两人还不熟悉时明里暗里较劲的日子，宇唐话锋一转，将一张纸塞到了他面前。
汤麦一怔，“这是什么？名单？这么快？”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找我帮忙，我总得表现得好点嘛。”宇唐笑了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奖励？”
本以为是开玩笑的一句话，结果汤麦真的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
“门票？”
“谭享给我的，一个艺术展，不想去算了，我可以找周丞。”
“他没空！他周末加班！”宇唐忙抢答道。
汤麦凝神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你和周丞还有联系？”
“那是因为……”
“算了我不关心。到时候记得来，迟到我可不等你。”
“嗯！”
听上去冷冷淡淡的邀请，却让宇唐一时间不知道该把心脏搁在哪里。这算是约会吗？那要准备什么？光是想想就恨不得现在就晃着尾巴告诉他自己有多开心。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就看见任绘抱着手臂靠在那里，头上冷色灯光衬得这脸笑容莫名又奇妙。
“哎呀，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汤麦挑眉，“没有。你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是正义的光辉召唤我过来……”任绘一个箭步上前，从他俩中间的那张桌子上抽走文件袋，“来拿法尸检报告的。”
得意忘形，差点把正事忘了。临走前宇唐特地挤到任绘这一侧，说：“师姐，你是特意来笑话我的吧？”
任绘翻了个白眼，“我闲的啊，你有什么好笑话的。倒是汤麦，平时神龙不见尾，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任绘的意思，介于盲刀案，上面估计对他还是心有余悸的，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要知道汤麦的想法就是王法，谁都拦不住。
“师姐，我落东西了回去取一下！”
宇唐想了想还是回到了法医办公室，对着书架沉思。
其实汤麦藏的是一个铁皮盒子，晃一晃，里面似乎有个小东西。
子弹？
“喂。”
不知什么时候，汤麦出现在门口。
宇唐“咻”的一下缩回手，子弹坑坑洼洼的，割得手很疼。
“跟我去一趟档案室，听说来了个‘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