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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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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在放《萌宠星球》，看到如雪球一般的小奶狗从楼梯上滚下来，任谁的心脏都会忍不住颤抖两秒。但只有汤麦不为所动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案子经过几天的排查和处理，不仅进度缓慢，米诺所指的“女人的街道”也尚且还为明晰，导致整个市局对这个新兴系统的信任度下滑得厉害，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法医办公室的新风系统罢工，又因为处于案件敏感时期，无关人员被禁止出入市局，无奈之下汤麦只能跨区上班，每日通勤从原来的半小时变为两个小时，炎炎暑气，也不懂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来前宇唐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股低气压震慑住。他在一旁默默择菜，生怕稍微一点大的动静就能引爆那边的炸药桶。
“你怎么在我家？”
拿着水杯走过来的汤麦露出一脸诧异。
宇唐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明明是他约自己吃饭，结果忙到忘记这件事就算了，都快半个小时了都还没意识到家里多出一个人来。
“抱歉，刚才一直在复盘。”
汤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挽起衬衫袖子走进厨房，刚要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就被叫住。
宇唐无奈地甩甩手上的水，说：“想帮忙的话就去淘淘米，不会伤到手。”
汤麦终于肯松动一下紧绷住的眉毛，全神贯注地洗米、换水，一遍又一遍。没一会儿，令人安心的饭菜香从厨房飘来，犹如一剂安定药打入心脏。
不止是跳楼案，不止是盲刀案，还有迄今为止所有囤积在手上的悬案，它们就像有一条线相互联结在一起，而那条线则是汤麦目前在能力上还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抓不到源头的压力。
“接下来的话你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吧。”
汤麦紧握住温暖的玻璃杯，轻轻地叹了口气。
“被害人洪羽欣是林华县高级中学的老师，同事对她评价性格还算开朗，教研活动也很认真，后来传闻她和一个有妇之夫好上了，校方为了声誉不得不停掉了她的工作。”
“她的前男友，也就是案件嫌疑人之一，白浩晨，曾经来学校里闹过，扬言要让洪羽欣变成谁都不敢要的‘□□’。其实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分手将近一年，期间洪羽欣一直警告他不要骚扰自己，甚至报过警，但没什么作用，白浩晨还因此对她实施过恐吓、绑架、要挟等报复手段。”
“根据白浩晨的证词，他尾随洪羽欣来到工厂顶楼打算捉奸，但没想到这是对方的障眼法，目的是反跟踪对方以证实自己被骚扰的事实。白号称气不过，打斗的过程中用皮带勒住了洪羽欣，在对方失去反抗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手杀了人，于是弃尸逃跑。”
“第二个嫌疑人名叫谢子谦，不良少年，与洪羽欣在课堂上争吵过很多次，多次出入教师宿舍对洪羽欣造成人身伤害，但因为他父母是县政府的领导被免于责罚，只留了一个处分就不了了之了。两人最后一次争执是因为洪羽欣揭发举报谢子谦模拟考试作弊，以及校内贩卖试卷答案。谢子谦为报复她就约她来到工厂说个清楚，来回推搡的时候没注意到楼顶栏杆松动，致使洪羽欣坠楼。”
宇唐默默听完，问道：“那尸检结果呢？”
“都有。”汤麦难得叹了口气，很苦恼的样子，“而且两种死法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单从尸检上无法排除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但还是那个问题，人不可以死两次。
难道是合谋？
宇唐放下筷子，想到任绘说过的“第三个指纹”，于是试探性问道：“除了目击过两个嫌疑人以外的保安，现场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任绘跟你说了什么？”
“哦，没有，我瞎猜的。”
以汤麦敏锐的程度肯定一下子就能明白宇唐在撒谎，但他还是选择了绕开这个话题，说道：“我让你找的名单有结果了吗？”
“有是有。”
但是宇唐不会轻易把名单交出去的。这一点汤麦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权衡之下他还是打算告诉宇唐一件事。
汤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校徽。这么重要的物证居然被他偷偷带在身边，要是被任绘和谭享知道又要崩溃一小会儿了。
“这是市一中的校徽，不太可能出现在百公里外的林华县，也就是说这枚校徽很可能和第三个人有关。”
吃完饭，两个人挤在一个水池里洗碗，水声哗啦啦地响，泡沫丰盈，就像是慢慢堆起来的棉花。忽然，宇唐在里面摸到了软又滑溜的东西，有关第一次出现场的记忆翻涌而来，还有和汤麦一起奋战过的日日夜夜，让他的脸上不由得挂上苦笑。
“怎么了？”汤麦问道。
“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宇唐继续擦碗，尽量表现出自己没事的样子。可他掩饰的样子太过拙劣，马上就被旁边这位敏锐的法医抓到破绽。随后他感觉到刚才软软滑滑的东西微微发力，一下子扣住了自己的手，在看不见的泡沫下面变得越来越紧密又温暖。
“我也跟任绘谈过你回市局的事情，她说还不是时候，我想估计她也不想这样做，应该是谭享和上面那些人还没决定好你以什么身份回到我们的身边。”
“我懂。”宇唐卸力，任由自己的手被紧紧包裹住，“盲刀案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差点拖累整个队因我受罚。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冲我来的，你说呢？”
“你都知道什么？”
“在你的办公室，我看到了一枚子弹。”
“……”
“汤老师，我并没有要怪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市局里差点打起来的那件事吗？那么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们都可以保留对彼此的怀疑，但只有一点……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汤麦怔了一下，不得不选择放开他的手，但下一秒又被宇唐抓住，有些霸道地十指相扣，纠缠在一起。
“而且我还很肯定的是，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宇唐像是故意使坏一样捏了一下汤麦的虎口，挑眉道。
最后汤麦被他弄得也没了脾气，说道：“毕竟放一只没人管的小狗出去，万一再受伤了还得哭着跑回来。”
“所以这就算是说好咯，不再对对方有秘密。”
汤麦甩开他的手，擦干净，抱着胳膊冷眼看着他，“那你先告诉我，在你离开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佩枪子弹会出现在水库尸体的身上？”
“抓捕张龙韬那晚我发现了盲刀案背后主使的线索，本想追上去，但最后被打晕扔在了仓库，等我醒来的时候枪就已经不见了。”宇唐耸耸肩，“我尝试自己去找，用了各种手段，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只能回来接受处罚，你也看到了，现在就是这个结局。”
“就这么简单？可是那些无缘无故出现的尸体大多都是上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是有人故意要逃脱法律去制裁这些人，和盲刀案的怒尕图腾教义如出一辙。”
“难怪你会怀疑我。”宇唐笑了笑，“汤老师，说真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干的，你会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汤麦突然拉住了他。
宇唐有些疑惑，以往汤麦是有话就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犹豫过。
“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汤麦抿了一下嘴唇，“不是谭享还没决定好，是我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你。”
是师生、同事，还是朋友？又或者是三者交融在一起编织成的一张复杂又坚固的网，让人不知不觉走入其中，无法逃离。最后也只换的汤麦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将那些没说完的话全都再一次吞进了肚子里。
宇唐也是一样，乌黑的眼睛里写满震惊二字，感觉随时随地都能自燃起来。
“那这个问题就留给未来去解决吧。”
听到他的答案，汤麦不由得笑了一下，这才松开手。
随即“叮”的一声，手机来电，速招联五队集合。还以为是跳楼案的新进展，但新的情况令所有人再次大开眼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