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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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帮我写作业吗。”
云裳舒裹着空调被，像颗汤圆似的几步挪到她身后，伸着脖子向前看。
池引月不动声色地将试卷翻面，盖住手机屏幕，神色丝毫没有异常，“是在给你批改。”
云裳舒心想完了，“这都是我乱写的，估计全错。”说着整个人干脆往桌上趴，压到对方手臂也不罢休，一副耍赖样。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那些话，她此时的羞愧心比以往更甚。特别是想到，自己那根本无法入眼的成绩，再对比池引月的。一股从所未有的、强烈的，认为自己是废物的沮丧扑面而来。
池引月手里拿着的笔，被她拱得被迫放下，身体只能往后仰。
摸摸她的脑袋，“先起来。”
女生全当没听见，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颓废样。直到池引月将她连人带被，往怀里带。
云裳舒手一松，单薄的空调被滑落至地面。她孤零零窝在熟悉的怀抱里，过了会儿，开始捏池引月的胳膊肉。
“你要去淮大。”她嘀咕。
没有得到回应。
“那我决定了。”这位向来不学无术、没有追求的大小姐，突然发誓，“我要跟你考同一个城市。”
她把头靠在池引月的肩膀处，晃动着悬空的双腿，念念有词，“淮大对我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但我可以试着考取它附近的大学。”
女生说话时嗓音轻轻的，像是怕被嘲笑，反驳。手还很不自在地攀着自己的手臂。此时此刻，正紧张地等回应。池引月垂眸，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说话呀。”云裳舒有点急了，甚至想一口咬上她肩膀，“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这个能力，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的稽怎么写。”
大小姐先是愣了下，然后用手指在空中比划，“这样啊。”
池引月捏她脸，闷出声笑，“不是挺有能力的。”
跟逗小孩没差。云裳舒气急败坏，双手松松掐上她脖子，“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谈论未来。”
说出这句话时，她自己都有些恍然，曾经认为很远的未来，竟然已经近在咫尺。而她也有了想同行的人。
时间跟生活真是奇妙的东西。她想。
“好，我相信你。”池引月收起笑意，眼底也渐渐平静而认真，“但是，如果没有我，你还会想考北淮的大学吗。”
云裳舒有所怔愣。
“我希望你将来走的路，是自己热爱的。大学、专业，都是符合你自己心意的。”池引月扶正她的肩膀，“而不是没有选择地跟着我走。”
她们家庭背景不同。对于池引月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顺利考上淮大，而对云裳舒来讲，北淮的大学却没有适合她的。适合是委婉说法。说直白点，便是以她的成绩，太容易落榜。
池引月不敢想象，也无法接受，对方的前程因自己而毁。
云家别墅的前身是老洋房，隔音比较差。刚才二人在房间的争执，她出来喝水时，听到了许多。
按照现在的状况，出国于云裳舒而言，确实是最顺畅的人生路。
“其实异地也没什么。”池引月抚摸她的脸颊，似教导，又如同安慰，“我们可以......”
“说到底，你还是认为我考不上。觉得我蠢，笨，没脑子，就连基础题都要思考半天。你开始嫌弃我了。”云裳舒别开脸，从她身上下来，站到旁边。
她讨厌异地。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自己。
小时候是云岚，长大后是这位名义上的姐姐、实际上的女朋友。亲情，爱情，为什么总是不眷顾她。
她只是想要一段长久且密不可分的感情。就真的这么难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池引月跟着站起来，结果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没兴趣听这些人生大道理。”云裳舒心里压抑得难受，像是被重物拼命压制，无法逃脱。她捡起地上的被子，掸几下，指门，“你走吧。”
见对方还是站在原地，云裳舒补充，“我没生气，只是想休息，你回房间吧。”
池引月低头嗯一声。离开时，想说什么，看着对方的背影，最终轻轻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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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回复云岚的消息。
回到房间，池引月忽然觉得很累，她盯着天花板，直到视线如同迷雾般模糊，才眨眼清醒。
想了很久，她回复。
“小舒似乎没有恋爱的苗头。”
不然还能怎么说呢。自首吗。
那边回得很快，像等她这条消息许久，直接发来好几条语音。
“不对，肯定是谈了。而且据我观察，她已经快被对方彻底带坏。
“所以我觉得，她这个对象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池引月眼皮跳了下。
紧接着又听她这么说。
“没准是流氓混混，学习特别差，头发还跟调色盘似的，整天咬着烟上网的那种坏孩子。”
池引月又噎住。
“该不会是大她好几岁，专门骗青春少女的混蛋吧。”
向来稳重的云岚此时没忍住痛骂，担忧女儿的身心健康，她怒斥着，“卑鄙小人，我绝对会逮到你。”
“引月，你有什么看法吗。”
卑鄙本人此时正缓慢打字。
“嗯，我觉得您说得对。”
其实回想过去这段时间，云岚这些话倒也没说错。她居然跟收留自己的，母亲好友的女儿谈起恋爱。甚至还是在高中阶段。完全违背了这十几年来自己所认为的道德。
如果云岚查明事件主角，看到是她，又会怎么想呢。应该也会像现在这样，痛斥辱骂，再将自己赶出家门吧。
放肆的，不合时宜的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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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整栋别墅都浮着无声的沉重，每个人都怀有自己的心事。明天还需早起上学，九点，池引月就上床开始酝酿睡意。
越是安静，思绪越是纷飞。大脑像有千只蠕虫啃食，疼痛而又无可奈何。
她认命地拿起手机，开始播放轻音乐。
“睡了吗。”
点进消息栏，发现是对面房间的主人，忽然给自己发来微信。
整个下午直到现在，云裳舒都未曾出过房间，也没吃晚饭。时间好像又回到自己刚进云家的第一天，她以绝食作为沉默的抵抗。
池引月原本以为她们会这样冷战下去。
“还没。”
几分钟后，屋外传来开门声，同时收到消息。
“我要进你房间。”
短暂犹豫后，池引月还是下床去打开屋门。怕被云岚察觉，她的动作极其细微谨慎。然后就看见云裳舒披散着长发，松松垮垮穿着睡衣，手里拎着几张试卷。
虽然走廊的灯光灰暗，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眼眶泛红，神色哀怨。看到自己的那刹，她嘴一瘪，眼泪不受控地哗啦掉。
看见她手里的卷子，池引月就知道这是写崩溃了。
“进来吧。”她小声道。
上完锁。池引月让她坐在书桌前，自己站着，伸手取过那几张白花花的试卷翻看。
她想说，“空着的都不会对吗。”又怕被对方误解，觉得这是嫌弃她傻，就琢磨着措辞。
云裳舒把眼泪擦干净，出声，“池引月。”
女生拿起笔正要教她，闻言低头，“怎么了。”
对视的那秒，池引月顿了下。她的眼睛太肿，短时间的哭完全造成不了这样的状态。
所以一下午，她都在房间里偷偷伤心吗。
“你还喜欢我吗。”云裳舒捏紧衣角，片刻后又松开，“你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你现在已经对我失去兴趣，或者说，你从来都没真正喜欢过我，那就在今天晚上告知我吧。”
她笑起来，“没事啊，我心里承受能力很强。就算你直接说分手，我也不会太难过的。”
池引月放下试卷，继而靠在桌前，垂眼看她，“不会难过吗？”
“当然。”云裳舒此刻的情绪太浑浊了，基本处于大脑跟不上说话的速度，“反正我们也没谈多久。更何况，人要活几十年，到后来，谁又会记得高中时的恋爱呢。”
“所以，如果你想停止这段关系，就趁早说出来吧。”
反正就算分手，你还是我的姐姐。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今后逢年过节，也总该聚一聚。我们这辈子都分不开了。云裳舒想。
她忽然笑，“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池引月很轻地“啧”一声。
她扔掉手里那些试卷，如同撕碎自己好学生的身份，抬手按上对方的后脑勺。
逼迫她直视自己。
“真的不会难过？”像是最后的警告。
她这副模样，云裳舒是见过的，而且自己通常会被折磨得很惨。看着那双不再平静的眼眸，她没忍住向后退，果不其然又被捏着下巴抓回来。
“回答我。”
糟糕，今晚的她似乎比往日更......危险。
也许是始终没听见答案，池引月低头，直接咬上她的脖子。听见那声呜咽，又往锁骨进犯。
这是做什么。不是要跟自己分手吗？
怎么还咬人。
感受到刺痛，云裳舒的大脑彻底空白。可被摁住后脑勺，她哪儿也逃不了。
“明天要上学，会留痕迹......”云裳舒欲哭无泪，“短袖遮不住的。”
感受到睡衣被撩起的瞬间，她彻底心慌。
“当、当然难过。”
“我是觉得你会跟我分手，所以才装作这么大度的。”
池引月这才缓缓停下动作。
其实今晚，她原本就没打算更进一步。目前的这些，算是给点教训。
“为什么会觉得，异地恋就等于分手。”
“因为我们都不在一个地方了呀。连最基础的感情都没办法增进，再喜欢，也会慢慢淡的。”
不知想到什么，云裳舒结结巴巴，“虽然，也可以用电话做那种事情的......但总归不一样。”
“电话？”池引月果真是学霸，审题总是很快抓到重点。她笑一声，让云裳舒耳根酥麻麻的。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