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换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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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部和右腿骨折，头部有轻微脑震荡，所以才会鼻腔胸腔都出血，腹部脂肪较多减缓了部分冲击……”
医生说完手术治疗方案，裴见青过目后很快付清费用。
“喵……”
黄狸花躺在一次性护理垫，见他要走，突然细声细气叫唤了声。
“他等会儿来看你。”
裴见青屈起指尖，与黄狸花翁动的鼻头碰了碰，算是打过招呼，暂时先离开诊所。
附近街道几乎都是熟食店水果店，他推开玻璃门，转眼看了一圈，很快向一家店走去。
五分钟后，裴见青手里多了两个大纸袋，回到诊所附近的停车场，拉开后座车门。
暖烘烘的热气拂面而来，看见车里的场景，裴见青不禁眉头一蹙。
他临走前就让人脱下湿衣服，如今祝言打着赤膊坐在踏脚垫和夏舟聊语音，下半身还裹着湿透了的长裤，显然是仗着有暖气玩起阴奉阳违。
“待会儿再给你说，我先挂了。”
祝言与扶着车门的裴见青对上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冷风灌进来，微微弓起的背脊激起层鸡皮疙瘩，一挂断语音，就匆忙催促，“裴少你快点把门关咯，好冷！”
“冷就把衣服换了。”
裴见青把两个纸袋丢进来，自己也坐进车后座，顺手关上车门。
“嘿嘿，有劳裴少给我买衣……”
祝言对于他的品味一向信得过，搓了搓被冻红还没缓过来的指尖，从纸袋里拽出衣服，尾音突兀地转了个声调，“靠——裴见青你买的什么衣服啊！”
裴见青：“暖和方便回温快，有什么问题？”
整套浅蓝色格纹的三层加厚棉服臃肿无比，还印着嬉皮笑脸的大耳朵狗，配套的大棉鞋还缀着耳朵尾巴……这套从头到脚的捂穿搭，对于一个十八男大来讲，实在是过于充满童趣！
好你个心机鬼，自己天天捯饬成男模走时装周，就给自己的室友穿这玩意儿。
祝言倔强地把纸袋一推：“我不要换这个。”
“不换我帮你。”
裴见青不打算浪费时间同倔驴拉扯，直接把人按住，指尖触上祝言□□的金属拉链。
祝言吓得差点蹦起来：“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他耳根通红，弯下腰挤开那只手，焦急地连连喊了两声才换来自主权。
光裸的背脊整个袒露出来，沿着后腰再往下，仿佛能窥探到隐入裤腰的沟壑。
“换吧，超过三分钟我帮你加速。”裴见青重新坐回原位，目光漫不经心投向窗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戒。
“知道了……”
祝言有气无力地应声，解开皮带，金属拉链下滑的动静在封闭空间格外清晰。
当裤腰拽到胯骨时，他不太自在地扭头，“你能下车不？”
裴见青提醒：“外面气温不到10度，而且这好像是我的车。”
此时窗外枯枝的树叶又被卷飞一片，而自己还要让出钱出力的车主去门外站岗……祝言暗自深刻谴责这等没良心的行为，垂眼讪讪一笑：“私密马赛，裴酱。”
心胸宽广的裴酱原谅了他，扬了扬下巴：“脱吧。”
祝言：“好嘞。”
车里很快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长裤鞋袜被陆续丢进空纸袋。
祝言正准备捞出纸袋里的大棉袄，一个包装盒丢了过来。
裴见青：“内裤也脱。”
祝言：“……”
“如果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建议你增加点奖励条件，比如……”
祝言也不管自己全身上下就穿着条裤衩，把手臂往胸前一抱，语气拽拽，“脱一件给你一百万。”
“我看起来很像慈善家吗？”裴见青手肘支在窗沿，撑着脸声音淡淡，“一百万干一次的话，可以考虑。”
祝言：“你好抠！”
裴见青：“经济下行，体谅一下。”
祝言笑骂了声万恶的资本家，背过身飞速换上新内裤，将裤子提起来。
等他收拾妥当，裴见青打开车门，一股凛冽寒风嗖嗖刮过。
裴见青将祝言浸湿的衣物连同自己的大衣一起拎在手里，往垃圾箱走去。
那件大衣一路裹着快把湿透的猫毛吸干了，柔软的内衬泅出大片深色，显然没法再穿。
祝言双手插进腰侧大口袋，惋惜般摇了摇头：“有钱人的衣服看来也是不防水。”
裴见青：“这只是一件平平无奇只需三万就能买到的外套，别指望能变成自动烘干的魔法袍。”
祝言：“……”mad，又让他装到了。
裴见青将这些衣物全部丢进废品回收箱，身上的毛衣好看却很单薄。
祝言忍不住问：“刮那么大的风，你不给自己买件大棉袄将就穿？”
他歪着脑袋，与胸口的大耳朵狗动作一致。
裴见青扶正他的脑袋，退开半步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装扮，摇头：“不用了，我不冷。”说着从祝言身边错身走了过去。
寒风卷过脚边的枯叶，祝言踩着软乎的大棉鞋跟在他背后，晃着脑袋小声学他说话：“噫，我～不～冷～”
黄狸花手术结束后还需留院观察，祝言隔着透明的隔离箱，陪它聊了好一阵，一直等它安心睡着，才和裴见青动身回去。
快到学校时，家里打来了电话，祝言隐去自己跳湖的部分只说小猫受伤在住院，老祝很快转来两千块钱。
一收到钱，祝言就点开支付宝：“医疗费多少？我转你。”
裴见青开着车，没应声。
祝言见状打算全部转给他，正输着密码，一只手盖住了屏幕。
“不用。”
裴见青单手扶着方向盘，视线停在道路前方，“就当谢你为我换键盘。”
祝言一愣，心想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想说一码归一码，但裴见青一般说出口的决定不会变，祝言也没再跟他客气。
由于穿着大耳朵狗的棉服实在太羞耻，祝言饿得肚子咕噜叫，也硬是忍着没去食堂，直接冲回宿舍。
就在他翻箱倒柜地找零食时，篮球队那一伙人过来探望。
赵川挤到他旁边坐着：“猫没事吧？你说你也真是虎，说跳就跳，天气又冷衣服又吸水，万一水里再给踩滑……哟你衣服不错！”
啰里啰嗦的关切突然话锋一转，其他人目光一下都落到他身上。
祝言平常爱酷，穿的都是深色调卫衣工装裤，脚上不是球鞋就是马丁靴，不笑的时候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下被浅蓝的大棉袄一裹，拢着手往床边一坐，简直比未成年的高中生还嫩。
“这衣服谁给你买的啊？”
“嗬，帽子还挂着两条大耳朵。”
“摸起来还怪舒服的。”
“真的？让我也摸摸！”
四五只手贴过来又是拽耳朵又是捏衣角，祝言烦不胜烦，余光瞥见刚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裴见青，腾地一下就起身蹭过去。
裴见青抚平帽子上的绒毛，随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祝言呗，听说他泡了冷水，带了点喝的让他暖乎暖乎。”赵川说着把手里的纸袋放到桌上。
市中心有名的高级手冲咖啡店，一杯三百八，还限量供应，赵川找了个跑腿排队，买了两杯专门带过来。
裴见青扫了眼纸袋，没动。
“妈呀，川哥你也太好了！我现在就想喝点热的！”
祝言感动地给了赵川一个熊抱，扯开性.冷淡风格的纸袋，捧起纸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滚烫的液体触及舌尖的刹那，极具侵略性的苦味从味蕾炸进他脑子。
祝言整个人都晃了晃！
赵川满意微笑，你看，喜欢得都摇摆起来了。
赵川：“好喝吧？”
三百八……三百八……
祝言艰难开口：“好……喝……”
“好喝就对了。”赵川瞥了眼一口未动的裴见青，不经挺直腰杆，“这家店的咖啡你得慢慢品，入口会有烤核桃的香气，还有淡淡的焦糖回甘，小口啜饮体会停在舌尖和上颚的重量感……”
核桃香……焦糖回甘……
祝言又抿了一口，神情迷茫地咂咂嘴：“papapapa……”
也没等他咂出个什么名堂，宿舍门被敲响，这次是裴见青开了门。
“裴先生，晚上好。”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侧身让开，身后的侍者鱼贯而入。
“药膳土鸡汤，蟹汁黄鱼，香椿豆腐，葱油白茄，山药羊肚菌……”
领班合上菜单，领着一排侍者恭敬地离去。
祝言早已习惯了裴见青的少爷做派，拉开椅子坐下。
其余人一下子脸色各异，往赵川那边一瞧，果然看见对方正失魂落魄地盯着餐具上的标志性花纹。
完了，一装更比一装强！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瓷器碰撞发出轻响。
裴见青盛好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膳鸡汤，放到祝言面前：“其他菜都一般，汤里放了暖身的药材，先趁热喝。”
“哦哦，你也吃。”
祝言饿得不行，自顾自地喝起来。
裴见青问：“你们要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不了……”
他们齐齐摆手，摇头叹气推着赵川肩膀往门口去，掉在最末的青年忍不住咂舌：“我的个乖乖，坐月子都没这么金贵……”
路过的同学只赶上这句细声嘀咕，透过半掩的房门望了一眼。
药膳味满屋飘香的屋子里，穿着棉衣大拖鞋的祝言正小口小口喝着汤，眼睛都满足得眯起来。
两人转头对视，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传下去，祝言坐月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换衣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