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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细胞培育母体 ...

  •   “今天又有这么多……”

      “唉,你小声点。”

      一楼地下室,一处见不得光的地方。

      穿着防护服的两名黑衣人,推着一拖车黑鼓鼓的裹尸袋,行走间与暗沉的黑夜仿若浑然一体,径直融入于这浓郁的深夜。

      “唉,只能等到天亮之后,再进行统一销毁了。”

      在这条通道的入口上方,高高地悬挂着一块【禁止明火】的标识牌。

      “走走,我们快走!”

      “它要出来了…”

      两名黑衣人突然间变得步履匆匆,其中一位黑衣人甚至还用力推了一把另一位黑衣人,然后啪的一下熟练地落上了门锁,仿佛急于迫切地逃离此地。

      两名黑衣人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下后方,眼见无事发生,不约而同地感到松了一大口气。

      未过多久,故又恢复闲庭信步的散漫姿态。

      反应快的黑衣人,神情悠闲地吹了声口哨,忍不住向同行的反应慢半拍的黑衣人搭话道:“诶,要不看在这份活钱多的份上,老子才不干嘞……”

      “刚才那种情况可真太凶险了,话说,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这次我们还真就……会栽了跟头。”

      “啊呸呸呸,老子福大命大,不说这些晦气的话……”

      “嘿嘿要我说,这种舔着刀尖上行走的任务,也就我能干得来,从前那批……也就那样。”

      黑衣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适时地止住了话题。

      黑衣人笑着用胳膊肘拐了拐另一位自出来之后便默不作声的同伴,突发奇想地问了句:

      “哦对了,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从前那批怎么样。”同伴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陌生,不过黑衣人显然没在意这份微不足道的异常。

      黑衣人闻言,先是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紧接着凑到这位看起来尚且“惊魂未定”的同伴身旁,小声嘀咕道:“就是……死了啊。”

      “多亏了我眼疾手快,不然你也……要落得一样的下场。”

      黑衣人瞠目结舌般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小心咬住了舌头,一脸不可置信地伸手支支吾吾地指着——“同伴”。

      只见,面前的同伴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便径直拉开了防护服的链条,于黑色帽兜的底下,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俊美面容。

      “真遗憾,你猜错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还是我呢?”

      黑色防护服后面响起一阵戏谑的声音。

      “怎么不继续了,哦忘记了——你、死、了。”

      下一刻,上一刻还在言笑晏晏侃侃而谈,面色心有余悸满心欢喜地庆祝自己死里逃生的黑衣人,咚地一下,竟直直地便倒地不起。

      金发棕瞳的混血儿笑着歪了歪脑袋,旋即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

      “第二个。”

      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起伏的温润嗓音倏地响起。

      “让我想想,下一个是谁好呢?”

      言罢,黑色防护服底下的人突然露出一副难以预料的真实面容,任谁看到这副面孔,都绝对不会把他同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相联系,更不要说,将之同裹尸袋里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划上等号。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一场又一场惨案的发生,而始作俑者又无不出自这位之手,这简直完全是绝对无法相信的。

      温识的目光冷淡地斜瞥向门口之处,门口之处的暗色似乎尤为浓重了些。

      “噗哈——”

      “几年不见,你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

      温识毫无顾忌地弯下腰,作出捧腹大笑的嘲讽姿态。

      只见,漆黑的地面上,咕嘟涌现冒出一团流动的黑影,倏地黑影化成粗糙的人形轮廓,然后又愈渐凝实重塑出一个清晰的人形,有如画布上细细描绘勾勒的工笔,一步一步直至完全展现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佳作。

      “哈哈哈——”

      温识的嘲笑也是不减当年。

      盛沉昼一脸黑线:“……”

      温识此人便是实打实的疯子,当年能够因为阳存的避之不及而恨上母体,现如今也完全可以因为他的不回话而恼羞成怒,从而痛下杀手。

      “喜怒无常的疯子。”

      这是主人格阳存最常用来形容温识尤为贴切的话语,盛沉昼此时此刻竟然感到十分赞同。

      事实上,当年阳存不仅对温识说过此话,盛沉昼得到的评语是——“变态阴郁的疯狗”。

      他们几个黑影人之间,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有好过谁。

      “求我,求我的话……我也不打算饶过你怎么办?”

      温识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注视着用力挣扎盛沉昼,不经意间,溢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叹息。

      温识承认,盛沉昼的确非常厉害,可是那又怎样,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现如今落到了他的地盘上,岂有再轻易放过他的道理?

      “主人,你怎么出来了?”
      盛沉昼略带疑惑的低沉声线突兀地响起。

      温识猛地转过头,顺着盛沉昼的视线直直地望过去。

      回头看,面前空无一物,更不用说有什么人影存在。

      “……主人?”,温识喃喃开口。

      等到温识意识到不对劲终于转过头时,方才还站在这儿的盛沉昼早已消失不见了。

      “你个老阴批!!!”

      “盛沉昼!!!”

      炸毛的温识完全不复一开始时游刃有余的冷静沉着,在精确捕捉盛沉昼离去方向的气息那刻,瞄准锁定位置接连投放了数颗微型炸弹。

      不出片刻,紧接着便在原地倏地传来一阵轰鸣的爆炸声。

      储存尸体的冷藏室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里面的尸体不出意外,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瞬间炸成了一摊白茫茫的灰烬。

      而在这时,盛沉昼堪堪擦肩而过数条蹿过的凶猛弹流气息。

      “咳咳,”

      迎面扑来翻飞的灰尘,在巨烈的振动下,开始逐渐簌簌掉落,显露出隐藏在陈年厚土尘屑之下的冰山一角。

      盛沉昼目光径直锁住墙角的檀木矮柜,而这个上着锁带有一圈圈复古花纹图案的檀木矮柜,正是阳存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矮柜。

      盛沉昼目光沉沉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空荡荡的墙壁,见无异样,索性便直接暴力捏碎衣柜上挂着的那把沉甸甸的大锁。

      锁把裂开,锁链断开后,盛沉昼拉开衣柜,按照阳存的要求找到抽屉,拉开后,取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物品,一把塞到怀里,然后便目视前方,径直转身离开。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恢复原状后的矮柜忽然发生剧烈的颤抖,盛沉昼用黑影融合的断裂掉的锁口又遭遇重新开裂,直至完全挣脱断裂……

      下一秒,从衣柜里嗖地一下窜出一条黏糊糊的透明颗粒条状物,看似温和无害的小东西竟然猛起袭击盛沉昼的脑袋。

      削铁如泥的“利器”险险擦着盛沉昼的面颊深深地扎进面前的墙壁里,平整的墙壁被扎出了一个形容可怖的洞口。

      方才若不是盛沉昼反应及时,现在被扎出大坑的就该是他的项上头颅。

      见此,盛沉昼目光不由一暗,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似乎是在不经意时,联想到了一些并不太美妙的猜测。

      透明颗粒状的触手再次发动攻击,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蠢蠢欲动的盯住盛沉昼的心脏,正试图一举击中盛沉昼的要害之处。

      盛沉昼见此情形似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从怀中拿出那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不明物体。

      目光沉沉地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又妥善地重新放回了怀中。

      矮柜里有东西在维系着这透明物体的活动,为它提供着所需要消耗的巨大能量,导致它可以源源不断的冲外来入侵者发起猛烈攻势。

      盛沉昼手下动作一动,彻底摧毁掉安静地摆在一旁墙角处,看似异常不起眼的檀木花纹矮柜。

      柜体四分五裂的瞬间,木板爆发出一股陈年累月的血液腥臭味,刺鼻的味道直直地冲向天灵盖,一股比一股味道愈发浓郁,找不到出口的强烈窒息气体,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密不透风的房间。

      盛沉昼果断捂住口鼻,从地下撤退。
      这是一个没有门与窗的房间,因为黑影人是不需要门与窗这种累赘的存在。
      而设计者之所以这样做,便是为了保证物品的归属者——阳存,永远无法进入到这个房间,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然,前提是在没有意外诞生之前,阳存仍未分裂出黑影人。

      阳存神色慵懒地抬手打了个哈欠,目光透露着一片浓郁的索然无味,抬眸漫不经心地瞥向一角,随后又眼神淡淡地收回视线。

      不久后,这个房间的入门口处地毯上晕染出一片如墨般的深色痕迹。

      阳存视线瞥向门口,嘴角勾起一抹稍显讽刺的笑容,旋即不出片刻又恢复原样,稍瞬即逝,仿佛他从未这般笑过。

      “…主人。”

      在阳存平和温寂的目光注视之下,盛沉昼态度恭谨的模样,仿佛像极了一位不小心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盛沉昼双手虔诚的举起,恭敬地奉上手中轻飘飘的黑色物什,像是痴狂的信徒在为他的神明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

      “脏了。”

      阳存视线随意地瞥向黑色物什,因为阳存的命令而拼命带回的东西,就这样被不屑一顾地留在原地,阳存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语气随意开口问道:
      “怎么这么狼狈?”

      盛沉昼的头颅似乎垂得更低了,眼角的余光在瞥到自己身上沾染尘嚣的斑驳时,视线不住地转向愈发晦暗不明。

      “是我无能。”盛沉昼的声音微不可闻。

      眼看着盛沉昼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郁郁神色,阳存眉宇间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随后却又转瞬间换了另一副语气,言语温和地出声安慰道:
      “去收拾一下吧。”

      盛沉昼沉声应道:“好。”

      盛沉昼显然完全不知他手中的黑色物什于阳存而言究竟具有何种意义?自然也无法得知阳存要他拼尽全力获得这个是为了什么?

      毕竟,谁让阳存从前就有耍着他们玩的前科,如果只是为了故意让他们因为他而受伤也并非说不过去。

      是以,盛沉昼就这么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先于其他几人,真正意义上独占主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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