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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一四二、最有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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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出第两千两百四十九人后，众人望着山上翘首以盼，终于把暮钦晋盼下山。
暮钦晋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摇摇头，让他的部下都回去休息下，众人却不肯，纷纷求着暮钦晋再变出地点，他们还要再去救人。
赠艾摊坐在地上喘息，一个翩翩公子哥如今浑身是泥，像个邋遢汉子，却比衣冠楚楚时还意气风发：“殿下，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属今夜最有意义。”
顾北庭道：“我亦何尝不是。”他的眼睛里满是亮光，嘴角挂着笑意。
若讷等人纷纷点头：“殿下，我们还有力气，我们再去挖挖看！”
暮钦晋何尝不想再多救些人，此刻他心中懊恼万分，甚至后悔自己方才没有色诱住那小夜叉。虽然那小夜叉有异能，可是看上去就是笨笨呆呆很好骗的样子，他怎么就没哄住她呢？
路上远远奔过来几辆马车，顾北庭眼力好，一眼就看出那马车上的车灯是顾家的标致。
为何会有顾家的马车前来？
莫非是她？
顾北庭猜得没错，马车哒哒哒向他们驶来，除了扬起了尘土，还扬来了馒头和白粥的香气。
当先的马车里走下一个妇人打扮的貌美女子，她年纪看着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偏偏把自己打扮成三十多的妇女模样。
她下了马车后，先是看了顾北庭一眼，旋即走到暮钦晋面前行礼：“妾身李氏见过太子殿下。”
她这一自报家门，其他人都明白这人就是顾北庭的前小姨子跟现夫人了。
谁说男人不八卦。
小李氏一报家门，暮钦晋都还没说上话，其他人都纷纷扔下铁铲挤了过来一口一个嫂子喊得亲昵极了。顾北庭被他们喊的又恼又臊，恨不得随便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反正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坑多，方便。
小李氏倒是比顾北庭沉静得多，落落大方向着诸人行了一圈礼，方道：“诸位叔叔为了京畿百姓整夜辛劳，无休无食，妾身体弱，无法像诸位叔叔们一般做这救人性命的大好事，只能为大家准备一些吃食，让大家长点力气。”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把馒头和粥端出来。
赠艾他们使了一晚上的力气，早已饥肠辘辘，一点也不客气，一边夸着小李氏，一边狼吞虎咽。
小李氏亲自端了碗粥，走到顾北庭身边，递给他。
顾北庭接过粥，讷讷道：“此刻才寅时，你怎么就起了。”
小李氏笑了笑，没有回话，她不是早起，是未睡。
顾北庭捧起碗刚打算喝，想了想问道：“你吃过没？”
小李氏道：“夫君你喝，妾不饿。”
顾北庭将碗递给她：“你先喝，剩下的给我。”如今虽是暮春，可寅时的外间还是很冷的，即便不饿，喝点暖粥亦能暖暖身子。
小李氏知道自己原该推辞，可那是顾北庭的碗，她不想推辞。她没有推辞，也没有接过碗，而是将脑袋凑过去，就着顾北庭的手小口小口喝了三口。
顾北庭原本只是想将碗递给她，结果她却凑过来喝，他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多喝点。”
小李氏摇摇头道：“妾够了，夫君你喝。”
在行伍待惯了的人，吃饭比牲口还快，小李氏秀气地喝那三口的时间，其他人已经干饭干了一大半了。
顾北庭也顾不上与小李氏谦让了，抓起碗就喝，暖热的粥滑进口腔时，心口泛起比粥更暖的暖意——这粥竟然是他喜爱的甜茗粥。
顾北庭问道：“竟是甜茗粥，你喝得惯么？”甜茗粥是他师父爱喝的，他跟着他师父习武，也就被逼着喜欢上了，但顾府的其他人都说喝不惯。
小李氏点头：“喝得惯的。”她没有告诉顾北庭的是，她从顶替长姐入住顾家之后，就开始喝甜茗粥了。她不似长姐，有整个李府的宝爱，迎娶长姐不仅有丰富的嫁妆，还有整个李家作为顾家的助力。而她只是一个低微的庶女，在李府连温饱都无着落，她顶替长姐窃据顾府长媳的位子，能给顾府的，只有她自个儿。除了她自个儿，她什么都不能给顾家带来。
她努力地学习做顾家的长媳，也努力地学习做他的妻子，从六年前开始，她就从婆婆那里了解他的喜好，并尝试着把他的喜好都变成自己的。他喜欢喝甜茗茶，她便也喜欢。
顾北庭道：“当真喝得惯？我一开始练武时都喝不惯，可我师父说习武之人体力消耗大易出汗，喝甜茗粥最是合宜，喝着喝着倒也习惯了。唔，甜茗粥配肫花，很是不错。”
小李氏轻轻问道：“肫花？”
顾北庭道：“嗯，盐水肫花，不是南燕的小食，京畿不易买到，但我知道哪里有。你若想吃，晚些我给你买。”
小李氏眼睛亮了起来：“多谢夫君，那妾今夜备着甜茗粥，等夫君带肫花回来。”她还记得自己幼时，顾北庭每次去见长姐，都会带着他从各地搜罗来的小点心。若是路上遇到她和她胞弟，他也会分他们一些。他和长姐一样，都是嫡出的，可又不似长姐那样看不起他们这些庶出的。
顾北庭见小李氏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倒是生起了几分惭愧，想他当年尚未娶李氏时，每次去李府都会给李氏带些有趣的吃食，待李氏过门后，这个习惯也未断过。如今他从萨达回来至今，倒是不曾给小李氏买过任何东西。
可如何能买？
她毕竟是他的小姨子啊。
见顾北庭眉毛皱起来了，小李氏立刻知道自己这位现夫君前姐夫又纠结上了，她立刻乖觉地站起身，吩咐下人收拾碗筷，像只兔子一样跑了，生怕顾北庭反悔。
粥足馒头饱后，赠艾等人又开始驴暮钦晋再给他们变出地址，他们还想救人，救更多更多的人。
暮钦晋能怎么说，只能装作没听见，吩咐顾北庭追上小李氏把人安全送回家，又吩咐赠艾等人组织人手把救出来的人送进城里找大夫。
将所有人打发走后，暮钦晋又重新走入山林里，试图寻到巫憬憬的影踪。
她到底是谁？
如何会深夜孤身在此？
又为何会有此等灵力？
为何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却不愿现身？
她明明长得丑陋，不太聪明，又满身古怪，可他为何对她充满了亲近之意？
目送暮钦晋下山后，巫憬憬旋即从山的另一面下山了。识别地下生气是需要耗费灵力的，她的灵力已经用尽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灵力原本不止于此，就仿佛一夕间自己的灵力消弭了一大半，可消弭的又仿佛不只是灵力。
凌晨，巫憬憬满身泥土，十指伤痕的走回府。下人看到她这模样早就飞奔去通知巫夫人了。
巫世南看到满身狼狈的巫憬憬皱眉道：“家里是长满荆棘了么，让你片刻都待不住。”
巫憬憬摇头。
巫世南的眉皱得更深了。
巫憬憬站了会儿，见他没话说了，径自绕过他，回屋沐浴去了。
巫世南看向巫夫人道：“夫人，你有没有发现憬儿变了？”
巫夫人道：“老爷为何如此说？”
巫世南道：“前些日子憬儿明显比以往多了些人气，话也多了些，可眼下这模样，就仿佛回到了从前。”
巫夫人忧虑地点头：“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巫世南道：“夫人，辛苦你照料女儿，我去上朝了。”
巫夫人蹙眉道：“老爷，此刻时候尚早。”
巫世南朝她摆摆手，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巫府后，巫世南并没有向皇城去，而是快马奔向千月谷找巫寒惊：“似则，今日你寻个机会偷偷带你妹妹去见殇长老，让他替憬憬瞧瞧。”
巫寒惊道：“父亲，您怀疑神侍长老们对憬憬施法了？”
巫世南道：“先是姻缘，再是大病，诸多巧合，怎能不疑。”
巫寒惊道：“好。”
巫世南道：“记住，不要让你母亲知道。”
巫寒惊道：“好。”
待巫世南离开后，巫寒惊将收敛的肃杀之气尽数释放，其实从昨日在南御山颠寻回昏迷不醒的巫憬憬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了。他敢肯定，巫憬憬的病定然与神侍宫有关，至于到底如何相关，却尚未查出端倪。
世冥长老。
女人。
媾和。
巫寒惊泛起浑身杀气，双手握拳，心中抉择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