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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一四六、梦中邪淫 ...


  •   京畿。
      几个青年汉子在拜鱼桥头蹲着,一筹莫展。
      拜鱼桥头顾名思义就是一处桥头,是京畿城东招小工的所在地,城东人家想顾小工,大多是来拜鱼桥头挑选。
      一个叫丁创的汉子叹了口气道:“唉,今天怕是又没活了。”
      另一个叫张璠的汉子跟着叹了口气:“是啊,真是奶奶的,哎,你们说这京畿城里的屋子,塌了的塌了,裂了的裂了,就是轻一点的,那也是破窗的破窗,掉瓦的掉瓦,那些京畿贵人,平时窗户纸沾了点泥都要雇人换窗户,这次怎么会没有人来雇工修缮呢?”
      丁创道:“张老弟,你这就不明白了吧。这一次倒塌的都是穷人的茅屋、泥屋,那些富户的屋子都是小伤小裂,不影响居住,那些富户都等着定损哩,在定损之前,他们是不会修屋子的。至于像我们这些真的倒了屋子的穷人倒是想修屋子,”丁创双手一摊,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可是没钱啊。”朝堂说是要下发赈灾银,真正到老百姓手里的能剩几个钱,听说东湖附近的河道损毁厉害,保不齐钱没领到,还要被抓去做白役,还是趁现在没被抓白役前,赶紧挣点银钱吧。
      张璠道:“今日若是再挣不到钱,俺家就揭不开锅了。”
      丁创道:“我家也一样。我娘子刚生完孩子,现在,唉,现在都没奶了。”
      一个叫曹伟的汉子道:“老丁,今日怕是真没活了,你还是先让嫂子去排队领粥吧。”
      丁创道:“领了,早已经领了,那粥比水还稀。”
      一个叫徐东卫的汉子道:“老丁,今日要是没活,你让嫂子去我家吃粥,我家娘子今日在东宫门口领了一碗粥,分量很足,有足足半碗干的。哎,别了,嫂子还没出月子吧,我让我家婆娘给你们家分半碗,让她给嫂子送过去。”
      丁创道:“如今屋子都没了,她就借住在别人牛棚里,还提什么月子不月子。老徐,你家日子也不容易,我原不该分你这半碗粥,但我……唉,老徐,徐大哥,大恩不言谢啊!”
      徐东卫道:“别这么说……”
      他话还没说完,曹伟的弟弟曹园飞快地跑过来,小声道:“大家快去,有人来雇工了。”
      大伙儿立刻起身。
      曹伟边走边问道:“谁家?”
      曹园道:“还挺多的,什么绣庄、胭脂水粉铺子、银楼、玉器坊,反正做女人家生意的铺子都来雇人了。”
      丁创道:“他们不定损了?”
      曹园道:“听说君夫人要办桃花宴,他们忙着赚京畿小姐们的钱,顾不上定损了。”
      丁创道:“怎么这个时候办桃花宴。”
      曹园道:“听说是给太子选妃。”
      张璠“呸”了一声,道:“俺们都饿的要死了,这位太子爷却只顾自己讨老婆。”
      徐东卫道:“哎呀,小老弟,太子也是人,是人都要讨老婆嘛,起码东宫布施的粥是真的有米啊。”
      丁创冷哼道:“那点粥算什么,我可听说了,说太子殿下跟他那帮党羽,故意把自己的屋子都砸了,把朝堂下发的赈灾银子骗走了一大半呢。”
      张璠又“呸”了一声,道:“哼,他拿走了一大半银子,就装模作样给俺们一口粥。”
      徐东卫道:“哎呀,贵人的事情我们不要议论,既然要办桃花宴,那些小姐肯定要出来布施,我们领完活,赶紧通知家里人去领粥吧。”
      张璠冷笑道:“得,感谢太子爷,又给了俺们一口粥。”
      不多日,京畿里流传开了一首歌谣:“一口粥,百万银,百姓背贴腹,太子娶媳妇。”暮钦晋在不知不觉中得了一个诨号——一口粥太子。
      有一些百姓还故意去东宫布施的粥摊门口唱这首歌谣,气得若讷都不愿意布粥了。还是一口粥太子暮钦晋亲自安抚了他,他才勉勉强强继续安排人布施。

      被称作一口粥的太子,或许是真的想娶媳妇了。
      他最近总是在做同样的梦,一个天地颠倒的空荒梦境,天是灰蒙蒙的,地反而闪烁着晶亮的星子,地上有一条幽深的长河,河里也有晶亮的星子,除了这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旷和荒凉,以及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纤细的女人,面容清冷美丽,生了一双桃花眼,眼神却空漠孤冷,在这无边的孤寂里,她比孤寂还孤寂。
      暮钦晋想到了月宫的嫦娥,又觉得她比嫦娥还冷清些,嫦娥起码还有玉兔、吴刚和桂花树。而眼前人,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这般诡异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清艳如鬼的女子,暮钦晋原该警铃大作,可他却丝毫提不起防备之心,他的心已被不由自主升起的怜惜沾满。
      他为何要怜惜她?
      他为何要怜惜她!
      暮钦晋很快就后悔了,这女子既不清冷,也不值得怜惜——她就是个邪魔。
      见到他后,女子空漠孤冷的眼瞳倏然亮了起来,比周围所有的星子都亮,她的眼睛月牙一般弯了弯,展现出独属于桃花眼的娇媚。
      她认识他?
      她为何冲他笑得这般好看?
      好看到令他怦然心动。
      容不得暮钦晋细想,女子化作一条白蛇钻入他怀里,咬着他,绞着他,她以动物的形态,在他身上施展人类的邪淫。
      暮钦晋心中错愕不已,如何都想不到在这般清冷的地方,幽禁的竟然是一个□□。
      他隐约知晓自己在做梦,他试图反抗,但毫无作用,梦里的那个他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梦里的那个他被这个□□以那般邪淫的方式玩弄,却温顺承受着,毫无反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是每日重复同样的梦境,却也不尽相同。
      每一夜,她幻化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植物,甚至,她还变过铰链、毛笔、纱网……昨夜,她将自己变成一朵喷泉,在他身上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真是一只花样百出的魔。
      而他,却异常的不争气。
      以前做噩梦时,他还会惊醒,最近的淫梦里,他却从未惊醒过,每次都由着那个□□对他做尽不堪之事,由着她舒舒服服将他玩弄够了,待她重新幻化成人的样子,待她一脸满足欢欣地躺入他怀里,待她安睡后,他才会醒来。
      又是一夜的摧残。
      那女子今夜化作了一株铁线莲,将他缠绕束缚,缠住他的双手,缠住他的双脚,在他身上开遍了紫色的花。
      待她再次在他怀里安睡后,暮钦晋从淫梦中醒来。
      他起身换了条裤子,披了件衣服推开屋子去院子里吹凉风。
      暮钦晋的心情很沉重。
      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何每夜每夜发这般艳浑的淫梦。
      到底是他的心性本就淫邪,还是被人下了降头。
      暮钦晋讽刺苦笑,或许本就是他天性淫邪吧。若他心性清正,即便郑伊拿性命逼迫,他大可一死了之,根本不会选择与那些萨达女贵苟合。一开始或许有些出于男子自尊的羞惭,到了后来便也习以为常,甚至在与那些女贵翻云覆雨时都还能游刃有余地谈条件,要利益。
      想起今晨若讷替他收拾换洗衣物时,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问他是否需要帮他物色几个伺候的人。
      或许他在萨达的那些事,虽然是因郑伊的逼迫起的头,但诚如父皇眼线的记载,他在萨达风流快活、乐在其中,他只是太过虚伪,把自己不道德的放纵归罪于郑伊,不愿意承认自己享受到了男女极乐,□□欢愉。
      或许他这具躯体,就跟暮钦晃一样,早已有了性瘾,或许他太久没有女人了,才会发这般的淫梦。
      暮钦晃被杨竹予当众揭穿后,众人都在私底下讥讽他虚伪,用谦谦君子的外形掩饰他的残淫。
      可他又何尝不虚为,他连梦中都虚伪——他在萨达想要玩女人,要打着郑伊的逼迫半推半就;而他在自己的梦里,还要为自己编织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在自己的梦境中当一个被桎梏的被动方,幻化出一个□□来满足他的□□。
      多么虚伪,在梦境里他都不敢主动,在梦境里他都不敢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和贪求。
      他的本性一定是喜欢那个梦的。
      不然他不会一次次重复梦见。
      不然他不会在梦境中未见一次反抗,温顺、驯服。
      不然他不会未尝一次半途而醒。
      不然他不会一次次湿透里裤。
      他跟暮钦晃本就是亲兄弟,虚伪、贪欲、荒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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