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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一五九、于我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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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枝虽然不识字，但记性不错，她记住了几个昨天和她一起冒雨抬人的人的脸，带着索襄悄悄去找了他们，问询了他们的意愿，最后选定了包括索襄在内的五个人。
那四个人跟随索襄来到了暮钦晋所在的窑洞，大家一起静静等着雨停。
在众人的祈祷下，老天爷终于收起了雨意。
暮钦晋立刻抱起巫憬憬站起身，示意大家分开行动。
索襄委实没想到暮钦晋去引开守卫的时候还打算带着怀里的丑姑娘，试探着问道：“这位姑娘是郑兄的什么人？”郑兄长得太好看，这姑娘长得太丑了，索襄都没敢往夫妻或者兄妹的方向想。
什么人？
这个问题把暮钦晋问住了，他低头看了看巫憬憬，在脑子里掏啊掏，一时间竟然掏不出合适的词语，只能含糊道：“她于我有用。”
其实，暮钦晋抱起巫憬憬时，巫憬憬就醒了。
当她听见索襄的问询时，心里蓦然紧张，连呼吸都不敢了。
暮钦晋的回复有些漫长，巫憬憬差点就憋不住气了，等到那一句“于我有用”说出来时，巫憬憬心口像掉进了一块大石，又冷又沉，可她连叹息都不敢，很小口很小口地把心中沉闷之意运到肺腑，再从鼻尖一点一点呼出。
他说的并没有错。
他与她之间，不过是，几面之缘。
索襄道：“虽然郑兄艺高人胆大，但带着一个病人，总归多了危险。不如把这位姑娘先交给忻枝照看？”
暮钦晋道：“多谢索兄好意，郑某可以。”
索襄还是有些不放心，之前那个年轻人冷哼一声道：“索兄，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位郑兄才是明白人，他根本没想再回来，自然要把这姑娘带走。”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暮钦晋怀里的巫憬憬。
那四人之一有一个叫肖栋的道：“郑兄，你还是把这位姑娘留下吧。”
暮钦晋冷然看了他一眼，不屑与他说话，转眸看向索襄：“索兄也信不过我？”
索襄摇摇头：“郑兄去吧，一路小心。”他原本只是担心这位姑娘成为郑兄的累赘。听肖栋的意思，是要把人扣下作为人质，这绝非君子所为。
暮钦晋点了点头：“诸位小心。”抱着巫憬憬当先带路。
索襄看着他轻轻松松抱着巫憬憬的样子，下意识看了眼忻枝，第一次懊恼自己只顾着读圣贤书，不曾习武。
他招呼着其他几个人起身，准备跟上暮钦晋。
“索大哥。”忻枝唤了索襄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牌，玉牌无半点雕刻，玉质粗糙还带着棉絮和黑点，是一块廉价的无事牌，无事是无饰的谐音，“这块无事牌送你，愿你此行顺利。”
索襄道：“玉牌贵重，我不能收。”
忻枝将玉牌塞进索襄手里：“那就当我借你，等你回来后还我。”
索襄还待推迟，其他几个人等不及催促他了：“姑娘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呗，莫非你跟那姓郑的一样，打算一去不回了。”
索襄这才将玉牌收下，向着忻枝保证道：“我一定回来。”
暮钦晋抱着巫憬憬跃上城墙，从城墙上放下绳子给索襄他们，自己则沿着城墙飞掠，看到城墙下有守卫就落下去将人敲晕。
果然如索襄预料的一样，虽然巫族安排了几百人守卫这里，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这冷冷的雨夜里，出来巡视的人不满两掌。
暮钦晋忍不住苦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南燕号称七十万大军驻守的边关，像个筛子一样总是会被萨达打秋风，被北燕东咬一口西吞一块。
将守卫都敲昏后，暮钦晋回身一看，五味成杂。
他在城墙上忙活了好一阵子，索襄那哥五竟然一个人都没能扯着绳子爬上墙。暮钦晋叹了口气，回到绳子处，提起绳子将他们一个个扯上来。索襄被暮钦晋拉上城墙，他看着暮钦晋，满面惭色：“郑兄，真对不住，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暮钦晋拍拍他的肩：“文武各有所用，各有所长，索兄不必介意。”他将索襄等人放下城墙，与他们兵分两路。
索襄等人快速离开，暮钦晋却没有动，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他们。
他们的脚步没有暮钦晋轻，很快就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几个守卫叫喊着从远处跑来。暮钦晋飞身下去拦截，将他们都敲晕了。但这几人已经喊出了声，人只会越来越多。
索襄等人也知道情况危急，跑得更快了，无奈他们都得着伤寒，没跑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
暮钦晋双拳难阻百腿，他不是千手观音，也变不出一张天网，一个人拦不住越来越多的追兵。
暮钦晋是没有天网，但他能做孤鹰。
他心一横，逆着守卫，转身向守卫的大本营冲去。
暮家人嘛，阵法都懂一点，审美更是精绝，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方圆里位置最重要长得又最贵的一个楼，直接抱着巫憬憬往那边冲。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往那边冲时，那些守卫立刻放弃了对索襄等人的追击，全部赶回来阻拦他。
等暮钦晋奔到高楼之下，看清高楼的墙壁时，饶是他出生入死，此刻亦觉毛骨悚然，甚至有了撤退之意。
这座高楼的墙壁既华丽又恐怖，整座高楼的墙壁镶嵌满了四四方方切割好的琥珀，每一块琥珀里都有一只毒物：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蜘蛛、毒蜂、毒蚁、马陆、毒蝽、毒鮋、毒螺、毒海月、毒鵙鹟……
虽然索襄说暮钦晋是艺高人胆大，但实际上，暮钦晋一直是谨慎隐忍的性子。他看着一墙壁的毒物，立刻怂了，抱着巫憬憬掉头就想跑。
偏偏这时候巫憬憬从暮钦晋怀中睁开眼睛：“放我下来。”
暮钦晋道：“后面都是追兵。”
巫憬憬挣扎起来。
暮钦晋皱眉将她放下：“你找死？”
巫憬憬道：“你走。”
暮钦晋拉住巫憬憬的手：“走。”
巫憬憬摇头：“此我族务。”
暮钦晋怔了下，问道：“你是巫族？”
巫憬憬点点头，看着追来的守卫，催促道：“你快走。”
暮钦晋道：“那你怎么办？你若是巫族之人，为何会困在窑洞里？莫非，你们巫族的心也不齐？”
巫憬憬不答，转身去推高楼的门，她推开门后便闪身进内，不曾回看暮钦晋一眼。
暮钦晋站在门口跺了跺脚，气道：“跑得这么快，身体早好了啊。”小没良心的，骗他抱她辛辛苦苦奔了这么一路，离开时倒是潇洒得紧，看都不看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