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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一七四、承受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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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启程巡河，但燕河改道也离不开沐清臣，即便沐清臣加快进度，还是拖延了大半个月，再拖下去就要到汛期了。在熬了几个通宵后，沐清臣终于把手头的事情处理或者交接的七七八八，向东宫和巫府告知了三日后启程。
接到沐清臣的书信时，暮钦晋正脸色凝重地读着另一封信。
花厅里站着一个奴婢打扮的秀丽女子和四个衣着华丽、风情各异的美人。
暮钦晋读完信，抬头看向奴婢打扮的秀丽女子：“璇芝，她让孤迎娶巫憬憬为太子妃？”
璇芝道：“殿下，主子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暮钦晋淡淡道：“若孤不愿意娶巫氏？”
璇芝指了指身后四位美人道，“主子知道委屈殿下了，亲自挑选了四位美人以及……”璇芝顿了顿，脸色微红，“以及奴婢，补偿殿下。”
暮钦晋冷笑道：“她以为孤不愿意娶巫氏，是因为她貌陋？”郑伊，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璇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主子之所以会挑选巫憬憬做太子妃，除了巫家实力强大，亦是怕殿下与太子妃日久生情。这可不怪主子信不过殿下，毕竟殿下就曾为了云宁殊那个贱婢与主子闹过很多不愉快。徐家、高家、萧家虽然也都很强大，可他们的女儿容貌都不俗，这个巫氏她帮主子亲眼看过，那张脸比罗刹还丑，殿下再多情，也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丑八怪。
暮钦晋的心里有些苦涩，自从桃花宴后，他未曾再与巫憬憬接触，也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她接触。他既怕自己成了巫憬憬打发闲暇的玩物，又怕自己自甘堕落即便如此亦对她心动，进而对不起郑伊。可远在萨达的郑伊却觉得巫憬憬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巫憬憬长得丑，因为他暮钦晋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庸俗的好色之徒。
他心中苦涩，却也知道不能怪郑伊对他的轻视，毕竟是他背着她纳云宁殊在先，是他亲手摧毁了她对他的信任。
不想让自己与郑伊的未来再添波折，暮钦晋还是希望能与郑伊把话说清楚，让她对他多一些信任：“孤曾托你传讯，告知她我不会娶任何其他女子，我只迎娶郑伊的牌位。这封信她可有收到？”
璇芝道：“主子已经收到了。主子说您的心意她知道了，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主子归期未定，与其最后被今上指婚，不如殿下早做打算。”主子的意思是，即便暮钦晋愿意为她守身，今上、朝臣、慕容家甚至她父亲都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暮钦晋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华，即便不娶正妃，又怎会不留人伺候。当初他去萨达没几年，不就收了云宁殊。
小节？
暮钦晋心中苦笑：原来他对她的一片真心，不过是小节。
暮钦晋取出火折子，将郑伊的来信烧了，淡淡道：“孤会娶巫氏，这四位美人你都带回去，至于你，你若想留在东宫，若讷会给你安排一个女官的职务。”
璇芝跪下道：“主子说，奴婢可为良娣，襄助殿下管理内务。”主子说与其再来一个云宁殊惹主子烦心，不如让她伺候殿下。
暮钦晋冷笑道：“璇芝，你能给孤什么？权力还是金钱？”
璇芝愣了愣，茫然抬头看向暮钦晋。当主子说让她给殿下做良娣时，她喜出望外，她一直都爱慕着殿下，他是那般的俊美、温柔、宽和，对主子有着无限的宠溺与退让。
无限宠溺与无限退让就像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若是一个男人想要给自己的女人无限宠溺，就需要无比强大，而强大的男人往往强势，不会退让；相反，能为女人无限退让的男人，又往往都是懦弱无用的。
殿下却是如此不同，他既强大又顺从，这样的宠溺和退让，只需给她万丈光芒里小小一抹，她就死而无憾了。
暮钦晋笑了笑：“璇芝，你跟在她身边多年，你该知道孤陪人睡觉都是有价码的，就像她现在让孤娶巫氏，巫氏亦能给孤带来相权和巫族，你呢？你能给孤什么？”
暮钦晋看着璇芝涨红的脸，叹了口气道：“璇芝，你跟着她多年，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你既已从萨达归来，就在东宫做女官，孤会让顾统领为你寻一户好人家。”
璇芝原本羞愧欲死的心因着暮钦晋那一句“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回过劲来，她用力忍住眼泪，跪下向暮钦晋磕头，心中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殿下。”
暮钦晋道：“起来吧，回去告诉你主子，孤允许她贱卖孤，可也别把孤看得太轻贱了。”
待璇芝等人离去后，一直站在暮钦晋身后的若讷偷偷下去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殿下，喝茶。”郑伊怎能如此对殿下，殿下此刻该多寒心。可惜自己嘴笨，不知该如何宽慰殿下，只能给他上一杯热茶暖暖心。
暮钦晋看了眼热茶，目光落在若讷浅粉红的额疤上，他伸手摸了摸若讷的额上的疤痕，苦笑道：“若讷，是孤自作多情，倒是害你白长了一道疤。”
若讷差点哭出来：“殿下，您不想娶就不娶，那巫小姐长得确实丑了些，您挑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美丽、温柔、娴静、把您放在心尖上的好姑娘，别跟那个女人一样霸道，对，就跟宁殊一样。”
暮钦晋伸手按了按心口，目光看向遥远的北方：“郑伊与我异心之始，便是宁殊。而我被她激将后，放浪形骸之所为，虽是换取了我与她共同的利益，只怕在她心里，却是愈发轻鄙于我。与我好过的那些女人大多是美丽的，或许在她眼里，我不吃亏，甚至乐在其中，这种事情女子是更吃亏些。”
暮钦晋收回目光，执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我原想，回了南燕后就当我跟她重新开始，我谁也不娶，谁也不碰，只等她，不论是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我都只等她。我想，若是我做到了如此，多少总能弥补些我对她的亏欠，等她回来时，我再说我只爱她，她总该信了。”
若讷他哭了出来：“殿下，若讷去萨达，若讷帮您把心里话说给那一位听。”
暮钦晋叹了口气：“不必了，是孤天真了。人做了错事，若是换一个地方就能重新开始，就能当不曾发生，倒显得天道不公了。人就该为自己的错事承受代价。更何况，郑伊担心的不无道理，即便我不愿意成婚，父皇或许会直接下旨赐婚。只是，”
暮钦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只是，她担心我天生滥情，会与太子妃日久生情，不惜千里传讯也要为我找一个貌丑的妻子。可她还是低估了我到底有多滥情，丑姑娘我就不会心动吗？”
三日后，沐清臣一行人真的带上巫憬憬上路了。巫世南这一次真是放开了，竟然让巫憬憬一个女孩子独身跟着沐清臣他们上路，连个侍婢都没带。没有办法，琀儿自小跟着巫憬憬，就是她的耳朵和嘴。如果带上琀儿，只怕巫憬憬只会与琀儿接触，他是要嫁女儿，不是嫁婢子。
当然，他这么做原本也是配合沐清臣一贯轻装简行的风格。沐清臣论武功，那也是状元，艺高胆大下出行往往独身一人。原本巫世南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却哪里知道岳贵妃会横空凑上一脚，踢进来一个暮钦晋。这么一闹，原本就看暮钦晋不顺眼的巫世南，看暮钦晋简直不能说不顺眼，那是刺眼了。
沐清臣却是改了作风，他这次出行带的人，一个是巫家大小姐，一个是当朝太子爷。两尊都是大菩萨，即便他心中焦急，恨不得策马日夜奔行，还是刻意添加了侍从，配了马车，就怕这两位吃不了苦，半途闹起别扭来。
暮钦晋倒是没像巫憬憬，一个人独身上路。除了顾北庭、赠艾和若讷外，他还带了一队护卫。
三方人马是在城门口集合的，暮钦晋的目光向巫憬憬瞥了好几眼，发现她似乎白了一些，脸上的疤痕也淡了些。只不过，她的目光除了向沐清臣偷偷看了几眼，却是一眼都不曾落在他身上。
暮钦晋心中冷笑：巫大小姐倒是洒脱得紧，他让她找别人玩去，她就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亦或者，暮钦晋看了看沐清臣俊逸的脸，亦或者，有更好看的在这里，这色丫头懒得看次品了。
巫憬憬的马车是比暮钦晋的马车先到的，暮钦晋过来时，她就知道了。可她却不敢再看他，那次被他那般舌缠涎喂地亲吻后，她每晚都做春梦，梦里都是他。她想他或许说对了，她确实不是一个知羞守礼的淑女，不然她怎么会做那般放浪荒靡的梦，她不能再看他了，她怕看到他就脑子发昏，双腿发软，被他看出她不该有的心思——她想占有他。
但她只敢想想，巫神的旨意，她不会违背的。巫神总不会连姑娘家的春梦都要管吧。
巫憬憬又抬头看了沐清臣一眼，心里有些烦恼，这人怎么还不出发？快点出发吧，要是再不出发，她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偷眼看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