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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一七九、贪色至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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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为您试吃食物是奴才的职责,替您而死是奴才的荣幸,您不要为奴才流泪,奴才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怎么当得起您尊贵的眼泪……”
“殿下,不要去湖边……”
“殿下,快跑!”
“殿下,属下的娘亲没吃过乳酪,等我们回南燕后,能不能去一趟……”
“太子爷,危险!”
“太子爷,您快走!”
“太子爷,当心!”
痛!
暮钦晋被痛醒,他的背很痛,仿佛一身肋骨都碎成了算盘珠子,偏偏黑白无常并不急着拘他魂魄,反而像个最精明市侩的账房一样,优哉游哉地地拨着他这一身算盘珠。
好似在清算着他的阳寿还剩不剩。
疼得他三魂七魄像被网起来的鱼一般扑腾求生,痛……痛……痛……
或许阴差今日没打算要他命,可此刻他的背真是比要命还痛。
痛!
又一阵剧痛,这次是脚上传来。
暮钦晋这才发现他是撞上了一块暗礁了。他想伸手攀住暗礁,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还紧紧环着巫憬憬——落水时那么大的冲击,之后又昏迷着在水中沉浮,他竟然没将她丢掉,非但没将她丢掉,双手就像铁铸一般牢牢圈着巫憬憬,动也动不了,暮钦晋此刻最直接的反应是哭笑不得——他有这么宝贝她吗?
抱着她用力一窜,两人的头总算露出水面,暮钦晋凑过去,屏住呼吸与巫憬憬脸贴脸,小心翼翼地探取她的鼻息。要是没有呼吸,他可真扔了。
一点点呼吸,气若游丝。
“此番救了你,无论如何,非得让你爹好好回报我不可。”暮钦晋对着昏迷的巫憬憬自说自话。
双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水里蹭着,暮钦晋环着巫憬憬在水里沉沉浮浮。
深夜的江水寒冷刺骨,怀里的人一点取暖的作用都没有。
冷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果然不配有一点伪善和迟疑。
他不是没发现方才那车夫有问题——在危急时刻,人都会拼劲全力使出看家本事保命,三分本事也能使出十分,可那以驾车谋生的车夫却在方才生死攸关时表现出全然相反的面貌,十分的本事也连三分都使不出,怎不可疑?
但他终究是当久了“天人暮家”,抛不下伪善的面具,即便心里迟疑,还是没有将他推下车。
看着昏迷的巫憬憬,暮钦晋心中泛起怜惜,他说着要巫世南回报,可方才要不是巫憬憬推开他,他早就跟那车夫一起变成碎肉了。暮钦晋叹了口气,将脑袋搁在巫憬憬肩上,轻声问道:“巫憬憬,你怎么不跑呢?”为什么不往安全的左边跑,要护着他一起往悬崖博生死。
知道怀里的人不会回答,暮钦晋又问:“巫憬憬,为什么是我的车?”明明沐清臣的车离她更近,更安全,明明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嫁沐清臣。
两个人你抱着我,我靠着你,伴着水流沉沉浮浮,忽而露出半个肩膀,忽而只剩下两个脑袋。
如此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暮钦晋一身的算盘珠总算有了点知觉。他一手勾住巫憬憬,另一手与脚并用,向江岸游去。
他单手没有太多的力气,既不够力圈牢巫憬憬,又没力气向前游,暮钦晋改将巫憬憬驮到他背上,解下腰带将她系在自己背上,再向岸边游去。
算是去了半条命的力气,暮钦晋总算是带着巫憬憬上了岸。手脚并用地爬到潮汐卷不到的距离,暮钦晋顾不上解下背上的巫憬憬,双手双脚摊开,趴伏在地上大口喘气,但愿这里没有伏兵,要不然他可真没力气了。
没了腰带,他的裤子早已溜到膝盖,太子爷到底还是脸皮薄,即便手脚都像绑了铅块,还是很努力伸手去勾自己的裤子,只是身上还盖章巫憬憬的重量,那裤子竟然提不上来。
算了,先看看人还活着没。
暮钦晋解开绑着巫憬憬的腰带,将她翻过深,打着巫憬憬的脸:“喂,醒醒!”
他的手碰触巫憬憬时吓了一跳——没呼吸了。
顾不上自己光溜溜的屁股,暮钦晋吸了口气,俯下身子,含住了巫憬憬冰凉泛紫的唇。
一口。
两口。
三口。
有动静了!
巫憬憬的舌尖动了一动,随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暮钦晋的唇还没有离开她的唇,两人凤眼对着桃花眼,桃花眼里先是迷惑,随后有些了悟,之后又是迷惑,然后泛起了肃杀的目光!
她眼睛里神情变换又快又精彩,精彩到暮钦晋光顾着看,都忘记离开她的唇。
等到那肃杀的目光亮起,他才想起自己的舌尖正有力地抵着姑娘家的舌根——这样她的舌不会堵住气管,方便他把气度进去。
暮钦晋赶紧半撑起身子,想跟她讲自己是在度气,转念又想他们又不是没亲过,便不想解释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下半身,脸刷得红了起来——刚才见她没气太着急了,裤子都没提。暮钦晋急忙去提裤子……
旋转!
天地在一瞬间倒了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
暮钦晋头枕着沙滩,错愕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巫憬憬,她的双手压住了他的肩膀,是准备向肩膀中心靠拢吗?
暮钦晋忙道:“喂,我的裤……唔!”
漆黑柔软的长发湿哒哒洒了他一肩一脸,巫憬憬低头吻住了他,大胆的舌在他唇瓣间游弋,试图窜入。
暮钦晋早经历过风月,要是平时,巫憬憬这般主动,他又有娶她的念头,顺水推舟,半推半就下来场鱼水之欢倒也无妨。
可是现下,天寒地冻,两人是比落水狗还可怜,他这条狗全身还跟散架一样,是半点兴致都没有,这女人怎的贪色至斯?!
旋即,暮钦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巫憬憬确实每一次都很贪他。
他脱了她就要看,他牵手她就不肯松,他亲吻她热烈回应。
莫不是方才她以为他在亲她?
暮钦晋推了推她,试图说话,见她虎得很,他当机立断先由着她亲,他提裤子要紧!他由着巫憬憬在他脸上折腾,微微拱起腰,迅速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
嘶!
痛!
他的唇被巫憬憬用力吸吮着,姑娘家的小香舌舔着他,滑着他,见他迟迟不肯打开唇瓣,有些着恼,一排贝齿急切之下啃上了他的下嘴唇。
下唇的痛意让暮钦晋火了,暮钦晋一双凤眼蹿出火苗。
真属狗来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是堂堂南燕太子,又不是小狼狗,岂能被女人这样压着糟蹋!
暮钦晋忍着背部的剧痛,一个翻身将巫憬憬压在身下:“方才不是亲你,是度气。”太子爷似乎还试图跟大小姐讲讲道理,至于为什么方才没穿好裤子,太子爷不想解释,大家都当没看见,就这样。
可惜大小姐不喜欢道理。
巫憬憬伸手紧紧揽住他脖子,软唇凑上去,在他唇上辗转、吸吮、啃咬,糊了他一嘴口水。
其实不是不可以。
暮钦晋心想,既已决定娶她,这样不是不可以,只是时机不对,地方更不对。
他叹了口气,由着她在他唇上糊口水,还时不时启唇回应她,给她一点甜头。如此哄了她一小会儿,太子爷试图再跟大小姐讲讲道理:“你想这样,可以,我们先找间客栈……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巫憬憬翻身压住了,未说完的话被她的软舌给顶回了喉咙。
便是在萨达,他都没如此狼狈过,更不曾在如此空旷处与人野合。
暮钦晋转开脸,懊恼道:“巫憬憬,你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吗?”
这算什么,庆祝劫后重生,现场来一发吗?
暮钦晋久经欢场,知道有些人的性是暴虐的。
他们的□□是跟杀欲相通的。□□可以转化成杀欲,从而做出虐待甚至虐杀欢侣的事情,他那位好弟弟暮钦晃就是这样的人;杀欲又可以转化成□□,就像萨达那些去南燕打秋风的官贼,打劫回来时即便是一身伤,也定要在当晚大肆糟蹋从南燕掳掠回来的男男女女。
巫憬憬,也是吗?
身为南燕暮家,暮钦晋比普通人更了解巫族。他知道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族群还保留了很多古老、残暴、荒诞的习俗,例如人祭,例如聚众媾合,例如通过媾合获取灵力……
或许因为她是巫族,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就好像一个吃肉的孩子走进了一群小和尚里面,他不会觉得吃肉有错。
而他,就是那个大惊小怪的小和尚。
又或许,此刻对于她来说,男女欢好这件事并非是心爱之人间的彼此交付、相互取悦,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在她半条命进鬼门关的情况下,她勃发的不是性致,而是邪术。
也行。
猫能在外面。
狗能在外面。
他也能。
既然方才都打算在成亲前去客栈成事了,又何必拘泥是否有客栈?他天人暮家的礼教又好到哪里,他的荒唐事不比她少,怎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更何况,万一她图的并非他的男色,只是就地取材随意抓取了身边唯一的□□来修炼邪术,意图通过他来获取灵力自救,她方才救了自己,自己也当奉陪。
暮钦晋心底唾弃了一把自己,一个翻身将巫憬憬压住,狠狠吻回去。暮钦晋哪怕对她有不知名的好感,哪怕为她寻了如此多的理由,但此刻心里还是有几分在意她的放浪,他撑起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喘息问道:“还嫁不嫁沐清臣?”
被他挤变形的嘴坚定吐出了一个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