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鲸落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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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安装顺利，玄之鱼完成了安装仪器的任务后得到了一本《海洋生物专家-鲸落篇》知识书。
一行人重新回到小型科考船上。
甲板上的人已经完成了仪器的对接，监控室内的几个屏幕上连接成功，出现了从不同角度对忒修斯的监控画面。
科考工作开始了。
前三天没有任何异常。
两个科考队的大部分工作都在远处的科考船上完成——忒修斯附近的浮冰太多，科考船的船体太大开不进来。
水底的检测仪器连接上之后，小科考船的唯一作用就是用来维持和转播忒修斯的监测画面，两个科考队只需要每天轮流派遣一个队员过去检查一下就好。
玩家们在这几天对船舱进行了有限的探索，既没有发现线索，也没触发任何怪物。
之所以说是有限的探索，是因为玩家的科考队员身份，他们每天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工作，却对这些工作一头雾水，为了不漏破绽，还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偷学。
哪个队员拖后腿就滚蛋——两个科考队队长在这点上的立场异常相同。
谁也不想被赶出科考队，这意味着游戏失败，只能永久迷失。
顶着专业知识的学习压力和科研队长的磋磨，就显得这几天格外的风平浪静。
玄之鱼也不着急。
他和下水的许先生比其他玩家要好一些，他们都因为完成仪器安装的任务拿到了知识书，自学起来方便很多。
更重要的是，玄之鱼故意在工作期间被查理杀了一次，得到特殊信息，知道这个副本的前期没有任何线索，玩家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与忍耐。
等待副本异常的出现，忍耐日复一日的高压折磨。
船舱外是没有变化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冰川，船舱内是重复的观察工作，没有明着出现的危险怪物，却无时无刻都在磋磨着玩家的心态。
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直给危险，这种无望的等待与迟迟找不到线索的自我怀疑更是难熬，玩家们都压着脾气，一点就炸。
如果说其他玩家是不知道终点的无望奔跑，玄之鱼得到的提示就是快有终点了，先熬着吧。
多少好点。
一个星期过去了。
米歇尔和查理吵了一架。
十天过去了。
四队的一个科考员也和查理吵了一架。
查理太想要这次的研究结果了，为此他这几天都在不吃不喝的研究。
除了他，还有好几个科考队员也这么拼命，真是科研狂人扎堆了。
这段时间里玄之鱼也有些烦躁，他开始产生一种孤独的情绪，一种格格不入的孤寂，和谁都有无限的距离，有时候他站在甲板上或者在船舱里休息时，隔着护栏、透过舷窗，会控制不止地看向大海，投入黑色海水的怀抱。
海上的科考生活太过压抑，他全靠下班后和许先生一起偷偷喝茶静心。
原本认为这个直播间看点十足的观众们更是跑的跑，骂的骂，喊退钱的更是大有人在。
直到第十三天。
他们的研究出问题了。
终于出问题了！
玩家们眼里终于迸发出有光芒。
查理和第四科考队的队长艾米丽召集众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玄之鱼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在他们观测的十三天里，忒修斯的体型没有在死后按照自然规律缩小，反而还变大了一点，而进入忒修斯体内的鱼群从来没有出来过。
他已经大概地过了一遍《海洋生物专家-鲸落篇》，之前在工作时就故意向查理提出了这个质疑，结果惹得查理暴怒，如愿被杀。
但是到了现在，研究已经进展不下去了，谁也没办法再忽视他们观测到的事实。
直播间里，一些不甘心浪费钱的观众还每天挂在这里。
终于看到变化，有人激情发言：“就这些破NPC还科学家呢，早就能发现的事情到现在才开会，能研究得明白吗？”
查理闷声说完了会议召开的目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有人想说些什么吗？”
米歇尔第一个开口说出自己的观点：“绝对是寄生虫。”
“忒修斯不是正常死亡，它感染了寄生虫所以偏离原本的航道，最后才会死在这片浅海区。忒修斯死后这些寄生虫还活着，食腐生物被吸引过来的，成为新的寄主。”
“寄生虫不愿意放弃忒修斯这个丰富的自助餐厅，所以所有被寄生的食腐生物都被带进了忒修斯体内。”
米歇尔的寄生观点似乎很合理。
忒修斯体内繁殖的寄生虫和被寄生虫控制着进入忒修斯体内的其他生物，都是让它体型变大的原因。
大家都被这种说法说服，已经顺着这个假设说了下去。
“那我们最好回收检测器采集一些新的样本，鲸尸和周围生物的肉块都需要分析。”
“该死，我们得联系疾病研究中心，万一这种寄生虫存在传染病，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如果玄之鱼没进过忒修斯的腹腔，他都要被说服了。
玄之鱼决定说些什么，另一个人却抢先开口：“不是寄生。”
说话的是四队的一个队员，玄之鱼知道这是灰鸽的伪装，许先生给他指认过。
灰鸽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结论：“为什么不能是忒修斯还活着？”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大家都陷入哗然。
腐烂伤口的沉底鲸尸，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灰鸽拍手，让大家安静：“你们就没发现吗？随着时间的推移，厄修斯的进食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把食腐生物进入忒修斯体内的举动称之为进食。
“既然它存在自主控制的行为，为什么不能还活着？海洋那么大谁能保证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还没被人类发现？”
灰鸽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道：“如果我们能证明它还活着，这份研究报告的含金量有多高大家都能意识到吧？”
他的目的是用一份满意的报告去糊弄公司，这样就能离开这个磨蹭的副本，在这里他连打架都不知道怎么打，心里的火气发泄不出去。
总不能对忒修斯狂轰滥炸发泄一通吧？
又一个玩家站出来：“我不认为它还活着，怎么就不能是它的体内藏着一只未知生物？鲸尸只是这个未知生物的伪装？”
“这么说游荡在它身边的食腐生物为什么不能是诱饵？加快的进食频率其实是为了吸引真正的猎物？”
猎物的指向不言而喻，正是他们这群人类。
第三个玩家发表观点：“对忒修斯重新定义还为时尚早，那我们还不如从鲸落的源头找起，如果不是正常死亡，再按你们的想法来？但是我最不赞同的还是寄生猜测，如果真的发生寄生，近距离接触过忒修斯的队员怎么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是想通过第二条通关途径离开的人。
刚才还在讨论寄生问题的会议一下就画风突变。
……太不科学了，或者说这种质疑还太超前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说的荒谬，但是其实不止一个人有过这种惊骇的猜测。
几个人拥护着自己的观点开始了激烈辩论。
米歇尔觉得他们简直不可理喻。
玄之鱼却在关注查理。
查理居然没有出声表态，玩家们接二连三说出来的论调在往常都是他绝不容忍的言论。
查理废寝忘食的工作导致他很久没洗澡了，十多天的积攒下来，光是站在他身边就能闻到一种带着海腥味道的臭味。
讨论进入僵持阶段，玄之鱼在这个时候开口：“科研讲的是数据。”
他一直都是团队里最沉默但是最专业的队员，甚至不了解“智者”事件的玩家还以为他就是NPC，知道他就是那个智者的玩家更不用多说，靠脑子的事情先听他说话就完事了。
青年只是冷淡地坐在那里，就让那个所有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检测器明天就会提供新的样本，我们可以检测完新样本的信息后再下定论。”
潜水探测器每七天就会将收藏的样本送回小科考船。
只是检查样本就能得出结论的事情，玄之鱼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爆发出如此偏执的争吵。
他接着说：“明天正好轮到我去小科考船上检修，既然你们争执得那么厉害，那不如就和我一起过去。”
几个人都表示了暂停。
玄之鱼在不知不觉间安排好一切，推进了本次会议。查理和艾米丽的存在感变得极弱，却没有让人感到尴尬。
今天的工作结束，许先生和玄之鱼又一次偷偷碰面。
许先生好奇：“你受到的影响很小。”
玄之鱼不解地反问：“你不是也没有受到影响吗？”
许先生笑了两声：“哈哈，我们可不一样，你的精神力很强。”
第二天。
许先生自觉成为了前往小科考船的一员。
除了灰鸽几个玩家外，一同前往的NPC只有查理和米歇尔。
米歇尔认定了自己的寄生虫理论，而查理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玄之鱼又冷哼了一声。
查理今天好像生病了，再加上长久的辛苦工作，他看起来要比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虚弱得多。
一行人乘坐游艇抵达小科考船。
米歇尔率先朝仪器控制室走去，她开门的瞬间就发出一声尖叫：“仪器！”
其他人立刻跑进去。
只见四面监控屏幕上都出现了两三条头部宽扁的鲨鱼，它们在检测器附近游来游去。
仿佛意识到监控画面前有人来了，鲨鱼突然开始活动，它们朝着潜水检测器有目的地游过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开始对仪器进行破坏。
霎时间，四块屏幕中都出现剧烈晃动，偶尔还出现了几秒画面失真的雪花屏。
玄之鱼顾不得什么，紧急情况下他一把推开米歇尔，来到控制台前飞快地操作起来，试图对这些仪器进行抢救。
许先生和灰鸽几个玩家也立刻跑出去，他们不敢下水，在甲板上利用刻印或者道具开始了对仪器的抢救。
探测器里还装着新样本，样本就是数据，数据关乎着他们的报告，报告又和副本的通关途径息息相关。
绝对不能在今天出错。
有玩家往水里扔了一个道具，开始对鲨鱼们进行自动追踪和驱散，才让玄之鱼的抢救过程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谁又用了怎么样的办法，检测器上升的速度明显加快。
几个玩家配合得还算可以，几分钟后，检测器付出水面，被他们捞了上来，采摘的样本保存得也可以接受，只散出去了一点。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来到甲板上的玄之鱼忽然出声：“这是鼬鲨，攻击性很强的一类鲨鱼，最重要的是……”
“它们是暖水性鲨鱼。”
而他们的入眼之处，全是浮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鲸落之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