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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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被他弄得耳热，却是不屑地小声说：“谁跑谁孙子。”
饭局已近尾声，蒋兰心突然来了句：“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国？”
林端因工作已经出门了，剩下两人皆是一愣，林远枫困惑地问：“妈，怎么扯到出国了？”
“结婚啊，国内还领不了证呢，你们难道没想过？”
林远枫清楚地看见苏然的脸由粉变红，表情也越来越别扭，竟有点儿想笑：“妈，我们还在上学，想这些有点太远了吧？你看看，都把他吓着了。”
蒋兰心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如此直言、让本就容易害羞且敏感的苏然更加不自在了，对苏然说了声“抱歉”，然后说：“虽然你们马上高三，但以你们的实力，偶尔想一下这些还是可以的吧？这也是为你们的未来考虑和准备呀。”
“想当然是想过，”林远枫接着她的话说，“但我们没想过出国——国内办不了结婚证，可以办婚礼啊。”
苏然瞪了他一眼：办什么？?
蒋兰心心里乐开了花：原来他早有预谋。
蒋兰心：“时间和地点是不是还没商量好？”
林远枫：“嗯。”
苏然心说你“嗯”个屁，压根没商量过。
“也是，终生大事可得好好策划策划。”蒋兰心看了眼挂钟，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道，“那行，如果想好了要出国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她站起身，苏然说了句“阿姨再见”，蒋兰心“嗯”了声，对林远枫说：“小枫，一会儿记得送苏然回去。”
林远枫：“哦，但他好像不想回去。”
苏然：“……!?”
蒋兰心眼皮跳了跳，刚想说“你别编排人家”，林远枫紧接着就补充：“不过您放心，我肯定及时把他安全送回家，做个合格的护花使者。”
蒋兰心：“……”
苏然：“……”操。
蒋兰心叹息着摇了摇头，嘀咕了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便出了门。
饭后，林远枫又在哄“生气”的苏然：“我错了小刺猬，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彼时苏然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玩手机，一个眼神都没给半脆在地上认错道歉的林远枫。
“错哪儿了？”
他这是第一次问出这种问题，之前他总是不太理解一些情侣发生小摩擦、其中一方道歉另一方还要追问“错在哪”，一是觉得矫情，二是觉得没必要——错了就是错了，知道错在哪以后尽量不犯就是了。
可有时一方明明没错，却为了让另一方“开心”硬说自己“错了”，这很莫名其妙。
所以这次，他忍不了了，必须要让他长长记性。
“我……”林远枫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苏然更不想说话了。
“不是，我那什么……”林远枫边起身边试图组织语言解释，苏然睨了他一眼。
好像在说：继续跪着。
林远枫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在苏然面前跪下。
没过一会儿，苏然忽然笑了：“枫哥，你是真‘妻管严’啊？”
他说的话让林远枫觉得他已经不生气了，或者说压根没生气，但抬头看见他那意味不明的笑，林远枫一时又有点儿拿不准他的意思。
“‘都听我的’，”苏然收了手机，一手轻浮地托起他的下巴，慢斯条理道，“我让你别乱说话、安分点儿怎么就不听呢？”
不知为何，林远枫自觉将手背起，像只待宰的羔羊，满脸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任凭苏然逗弄。
夜幕降临，房里开着一排亮度不大的小灯，如果再暗一点儿，这里可能就要“出事”了。
“有些时候，我真的想把你关起来，但又懒得多管你，”苏然轻佻地说着，嗓音凉薄至极，仿佛变了个人——又或者，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之前不过是嫌麻烦才没完全御下他的伪装。
“如果你是个小孩子，也许我还不忍心，但你即将成年，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然，你怎么了？”
林远枫觉着十分里面有十二分不对劲，便不打算陪他继续演，急着要搞清楚状况。
“这么着急起来，怕我真把你关起来？”苏然跟着站起，虽矮他一些，气势却一点儿不输。
林远枫看他的目光有点沉，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之后又只剩担心和自责：没发烧；是自己太过放纵、让他都不想好好跟自己好好说话了吗？
“苏然，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阴阳怪气。”
“好好说？”苏然冷笑一声，言语里仍不乏嘲讽，“我之前哪次没有好好说，你又哪次真的听进去了？我们都对彼此说过，在对方面前要做最真实的自己，可这不意味着没有下限——我要的是对象，不是做了不当举动只会道歉、却连自己哪里错了都说不上来的蠢蛋！”
他情绪有些激动，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他转身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往门口方向走去。
“等等，”林远枫叫住他，不想让局面到此为止，“批斗完我就跑，你要给谁当孙子？”
同样，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讽刺。
“给你当？我怕是不配。”苏然没有转过身，仍然背对着他。
“所以你就要跑？那也太没出息了点。”
苏然对此置之不理，继续朝门口走。
这一行为似乎刺激到了身后的人，当苏然的手即将搭上门把手时他听见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被整个禁锢住：“……你特么，放开我！”
林远枫左手将他的两只手腕反扣在背后，右手从前面轻轻扼住他的脖子，掌心感受着滑动的喉结，忽而笑了，同苏然不久前的言行举止无毫发爽：“你刚才说想把我关起来，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我们谁更有胜算？”
“少他妈废话，有种你放开我再说这些！”
苏然挣扎着，可是他越挣扎，林远枫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就越大。
“我放了你你不就跑了么？你真当我傻？”林远枫右手缓缓上移，直到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才稍稍俯身，在他耳边吹气，“如果这里是 ABO 世界，你还敢跟我这样横吗？”
“如果是 ABO ，老子第一口咬的就是你。”
苏然因为仰头，声音变得沙哑，却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儿。
“巧了，我也想一口咬在你的腺体上，注入信息素、给你做标记，临时的、终身的，短暂的、漫长的，一旦终身标记结束，你就永远、永远地属于我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笼中困兽，一个是笼外野兽，占有欲和破坏欲天生地强，只不过困兽因被压抑而显慵懒，野兽因习惯了自由才显得散漫，平时不见血色便相安无事，一旦划破了某道子，想要撕咬和侵占的本性就会毫无章法地展露出来。
无声地对峙，谁都不肯低头，正僵持着，林远枫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放开了苏然。
苏然喉咙干涩、咳嗽了一会儿才停下，声音微哑：“你不是，怕我跑了？”
“说了要送你回去。”
苏然知道，这是他递过来的台阶，但他下意识想拒绝，又怕说出口会刺痛对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说话，压下门把手径自走了出去。
他没关门。
林远枫抬脚跟上，心里一面不爽，一面忐忑不已，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平时怎样胡闹都不在意的他，也终会有厌烦的一天吧？
这一次，自己好像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步行，林远枫心想看来还有缓和的机会，暂时松了口气。
夏日的晚风还夹杂着一丝凉意，稍稍抚慰了少年焦燥不安的内心。路灯昏黄，前面人的背影忽明忽暗，自己眼底的情绪也难以辨别。
球场里有颗不知是谁落在那的篮球，苏然走过去把它捡起来拍了几下，淡淡道：“打吗？”
“打。”
光线不是很好，有些散光的林远枫发挥不如白天时候，没打多久便败下阵来。
林远枫：“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要瞎了。”
苏然也有些吃力，毕竟自己不怎么锻炼，最近的体育课也基本跟林远枫干别的去了。
他们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了一会儿，林远枫正要说点什么，苏然先开了口：“我没生气。”至少一开始没有。
林远枫愣住了：不是生气，那是什么？
第一句话尚有些别扭，越到后面气势越足：“饭桌上我只是不能从容地接过话茬，饭后我也不是不理你，是觉得那个没什么好多说的，接续话题对我来说很尴尬。”
他转头看他，眉毛微微皱起，“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自作聪明、认为我生气了然后又追在我屁股后面道歉？明明咱俩都没做错什么，你却总是向我道歉、然后低声下气地哄我，你自己不觉得没劲吗？”
林远枫苦笑了下，盯着地上的那颗篮球说：“有时候我是觉得没劲，但我答应过你爸，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我总会去做先开口的那个人。”
“开口就是道歉？那我还真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
“行动，或者说承诺兑现。”
林远枫不禁失笑：“有些时候只是随口的玩笑，哪能当成承诺。”
“那今天都阿姨提起的事情呢？你也搭腔了，你觉得这也是玩笑吗？”
林远枫大脑空白了几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现在提起这个。
“看着我，说话。”
苏然的语气中泛着点急躁和委屈，林远枫不得已看着他可能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不是玩笑。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只不过暂时只想到了婚礼……”
“戒指买了吗？”
“嗯？”林远枫愣了下。
“想好怎么跟我求婚了吗？”苏然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你不会还只是想想却没有规划吧？”
林远枫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确实还没想好，但，也不是没有计划，怕惹你不高兴，才没跟你提。”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苏然右手握拳，举到他面前，笑道，“我想和你共赴未来，好吗？”
林远枫碰上他的拳，欣慰地笑了笑，道：“好，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