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加弥拉不解，“魔镜不就是圣镜吗？”
魔镜像是遭受奇耻大辱，“你怎么能把我跟那块废物镜子相提并论，怎么能！”
天使惊疑于魔镜激烈的态度，不得不跟它再次确定，“你是《白雪公主》里的镜子？”
魔镜傲然挺起镜面：“当然！”
加弥拉更加糊涂了，“……那你就是天使圣镜啊。”
魔镜刚要反驳，随后想到什么，镜面得意自满地荡漾了一下。
魔镜声音高高扬起：“我知道你喜欢、崇拜我。在你们天使的体系里‘圣镜’是一种赞美，但我不需要，那面破镜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加弥拉愣了愣，觉得这话有点怪。
他沉默良久才讷讷开口：“所以有两面镜子。”
魔镜哼出一声，继续贬低道：“那块废物跟我没法比！”
加弥拉犹豫着问：“你跟另一面镜子有矛盾？
魔镜冷冷地说：“天使圣镜，我的一生之敌！”
总有一天它一定要亲手碎了那面装腔作势的破镜子，做世上独一无二的镜子！
加弥拉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那面镜子在哪里？”
魔镜转过来，幽幽“看”向天使，“你问这个干什么？”
加弥拉这才看见魔镜的镜框有些破损，“你跟它打架了？”
魔镜迅速转过去，哼唧着不愿意说话。
“掉了好大一块漆。”天使担心：“你转过来我看看。”
什么叫掉了好大一块漆？
天使说话好难听！
魔镜不满地背对着加弥拉，梗着镜面说：“我可不是单方面挨揍，它也……掉了好大一块漆！”
加弥拉问：“要不要我重新给你刷一刷漆？”
魔镜闷闷道：“不用，会自己长好。”
加弥拉惊叹：“好厉害，竟然会自己长好。”
魔镜的尾巴再次翘起来，“那是当然！”
天使的称赞让魔镜重新振作起来，它决心好好修习黑魔法。下次再见到天使圣镜，一定要碎圣镜一脸玻璃渣！
太阳西沉，天彻底暗了下来。
魔镜都做好准备天使再进记忆之门，没想到小魔王大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闹翻了？
魔镜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天使，露出一丝困惑。
-
隔天下午，加弥拉在后花园施水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
他抬起头，茂盛的草丛里一个黑影快速收回脑袋。
加弥拉还以为是小骷髅，可转身一看，小骷髅半截身子埋在土里，正仰着头看蜜蜂采蜜。
看完蜜蜂采蜜，它似乎觉得自己也行，凑到一朵盛开的野玫瑰面前。
野玫瑰见状赶紧闭合了花瓣，小骷髅歪了一下头，又挪到旁边那株玫瑰，对方也赶紧闭合上。
小骷髅扫过去，一排玫瑰都低下了头。
正准备采蜜的蜜蜂：？
蜂群看向扒在玫瑰旁边，影响它们干活的小骷髅，飞过去在它光秃秃的脑袋叮了一下。
小骷髅被蜂群驱赶着离开了花圃，朝天使递过来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加弥拉忍不住笑了一下。
被天使笑话的小骷髅，咻地一下埋进了土壤里。
不对——
加弥拉再次朝茂盛的草丛看去，既然小骷髅在这里，刚才那个影子是谁？
格莱躲在草堆里，他知道身为天使潜伏者不应该只身犯险来到魔王的巢穴。
但他忍不住！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他本可以忍受黑暗……不是，如果他没有遇见加弥拉，本可以忍受深夜无穷无尽地失眠。
格莱摸着自己的黑眼圈，悲痛地闭上双眼。
罢了，孤独是潜伏者的宿命，他不该强求得到救赎……
格莱抹掉眼角的那滴泪，准备悄然无息地离开，一转头，一颗骷髅头从土里探出来，歪着脑袋看他。
格莱：！
潜伏者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身后罩过来一道阴影，格莱有种不妙的感觉，僵硬地转动脖子，然后与一双湛蓝色眼眸对上。
加弥拉拨开半人高的杂草，不解地看着面如土灰的格莱。
格莱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好。”
加弥拉眨了一下眼睛，开口问他：“你是来找我的？”
格莱咽了咽口水，把早就找好的借口说给天使听，“……嗯，我是来告诉你，你填写的申请单批准下来了。”
加弥拉早把这件事忘记了，歉疚道：“不好意思，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格莱心虚地别开视线，“没事。”
看着跌进泥里的格莱，加弥拉问：“你怎么从这里进来？”
格莱顿时汗流浃背，“……我找不到正门，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从后门进来比正门近。”
纯善的天使没有怀疑这个一听就很假的借口，把格莱扶了起来。
“进来喝一杯水吧。”加弥拉说。
格莱眼睛骤然发亮，水，是圣水吗？
加弥拉带着格莱进了客厅，小骷髅像条小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走进威严阴森的古堡，格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多么的荒唐。
加弥拉是敌是友还没弄清楚，他怎么能轻易信任他，还不知死活地找了过来！
但等天使将水递过来，格莱眼里的悔恨一扫而光，噗噗地往外冒爱心。
是圣水耶！
格莱虔诚地捧着水杯，一口饮尽，然后星星眼地望向天使，“还有吗？”
加弥拉以为他走了不少路，渴坏了，给他倒了一大杯水。
加弥拉端着水出来，沙发上的格莱居然睡着了，犄角上面冒出白色的光圈。
知道城外的天使不喜欢把光圈露出，加弥拉礼貌地把格莱的天使光环摁了回去。
小骷髅扒在沙发旁，默默看着天使的举动。
加弥拉摸了摸小骷髅的脑袋，“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他会尴尬的。”
小骷髅用力点点头，拱着脑袋又在加弥拉手掌蹭了蹭。
格莱睡了长长的一觉，他以为自己睡在云朵床上。
那是他从小睡的床，是孕育他的天使用厚蓬蓬的积云为他做了一张小床，柔软又舒服。
格莱用脸蹭过自己的云朵小床，触感一点也不柔软，反而有点粗糙。
他纳闷地睁开眼，入目是高挑的骷髅造型吊灯，天花板绘制着地狱图，恶魔张牙舞爪地盯着他。
格莱瞬间惊醒，不敢相信自己在魔王的巢穴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他没有暴露吧？
格莱慌张地四下查看，外面霞云满天，已经是傍晚了。
加弥拉从厨房走出来，“饿了吗？我烤了南瓜饼，还有面包。”
惊魂未定的格莱想立刻离开，但闻到厨房里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然后被好心的天使请到了厨房。
南瓜派烤得金黄，面包蓬松，上面还撒着白糖。
看到那碗奶油蘑菇汤，格莱最后一点想走的念头彻底没了。
他最喜欢喝蘑菇汤了，自从离开圣城就没有再碰过，恶魔的食物令他反胃！
格莱端起那碗蘑菇汤，美美地喝了一口。
这碗汤居然是用圣水煮的，格莱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实在是太太太太好喝了！
去拿腌菜的加弥拉回来见格莱捧着碗喝汤，惊了一下：“蘑菇汤不能喝！”
格莱僵住，愣愣地看着天使。
加弥拉急道：“这个蘑菇有毒，只有我喝没事，小骷髅它们喝都会吐。”
格莱：！
这是用圣水煮的汤，恶魔们喝了没出什么大事，完全是因为圣水加了食物，不如之前那么纯净，否则就不是吐那么简单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对外的身份也是恶魔！
格莱放下蘑菇汤，佯装痛苦地捂住脖子，对着地板发出干呕声。
加弥拉焦急地走过去，“吐出来就好了。”
格莱压根吐不出来，也舍不得吐，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蘑菇汤，让他吐出来不如要了他的命。
“水……”
格莱掐着自己的脖子，制造出面色涨红，不能呼吸的假象。
加弥拉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格莱偷偷闻了一下，确定是圣水之后，又跟天使要毛巾。
终于把加弥拉从厨房支出去了，格莱左右飞快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赶紧掏出自己的水杯将圣水倒了进去。
天使还没回来，看着餐桌上那碗汤，格莱喉咙咽了咽。
实在没忍住，端起那碗蘑菇汤库库地干了大半碗。
听到脚步声，他才恋恋不舍地将蘑菇汤放回去，继续假装难受。
-
拿到自己想要的圣水，格莱没在魔王古堡多待。
他走后，看着只剩下一个碗底的蘑菇汤，加弥拉纳闷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
加弥拉没多想，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僵尸管家似乎有事，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晚饭只有加弥拉跟小骷髅两个。
吃完饭小骷髅跟着天使到了房间门口，它不敢进去，因为魔镜在里面。
加弥拉进房间后，小骷髅准备回自己的小坟墓时，被一只蛙堵住了。
变成青蛙的狼人：“呱呱呱!”
小骷髅：？
青蛙狼暴怒：别装的物种与物种之间不能交流似的！
青蛙狼呱呱地质问着小骷髅，刚才在客厅天使要他保密什么。
青蛙的视力有限，但听力十分灵敏，哪怕隔着很远的地方，他也隐约听见天使要小骷髅保密一件事，不能对外说。
这肯定是大秘密，只要他抓住天使的把柄，就能反过来把天使玩弄在鼓掌间。
小骷髅不想说，并且打了一顿喋喋不休的青蛙狼。
贴在墙上平滑掉到地上的青蛙狼：！！！
狼落平阳被骷髅欺，等他恢复了人狼身，他一定要把小骷髅碾成粉尘！
-
临睡前，加弥拉听到楼下一阵动静。
以为是僵尸管家回来了，加弥拉披了一件睡袍下了楼。
动静是从厨房传来的，加弥拉走进去看到一对毛茸茸竖耳的狼人，顶着一张臭脸在找食物。
厄尔斯特已经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这具身体太弱了。
“吃的在这里。”加弥拉走进去，把留给僵尸管家的食物拿了出来。
厄尔斯特毫不客气地抢过来，然后大快朵颐。
看他吃得太急，加弥拉倒了一杯水，推到厄尔斯特手边。
魔王咽下一大片撒着糖霜的面包，拿起杯水灌了一口水，眉头当即皱起来。
魔王指控道：“这是什么水，怎么剌嗓子？”
天使拿过来尝了一口气，就是很普通的水，怎么会剌嗓子？
加弥拉以为魔王不喜欢喝白开水：“厨房有蜂蜜，给你加点蜂蜜吧。”
厄尔斯特发出一声轻哼，又咬下一大块面包，瘫着脸说：“我要加很多很多的蜂蜜。”
加弥拉失笑，“好。”
天使放了一大块蜂蜜，厄尔斯特这才肯把水全喝光了，不过嗓子还是不舒服，好像被刀片割过似的。
填饱肚子的魔王看向一脸平和的天使，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你来阿卡姆城干什么？”他问的倨傲。
好脾气的天使说，“我来找厄尔斯特先生。”
残暴好斗的魔王以己度人：“怎么，想找他打架？”
加弥拉摇摇头：“不是，我想跟他孕育小天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