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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段小希戴上运动手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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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格外闷热。
段小希躺在空调房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考研信息看得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熬夜晚睡，在窗前看到顶着清晨的大太阳赶早高峰的邻居们，心底又会泛出一股诡异的幸福感。
这天她正收拾妥当，准备锻炼，周笑笑打来了电话。
“小希妹妹，你最近干嘛呢？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啊？”
“……”段小希翻了个白眼，尽管周笑笑根本看不到，“笑笑姐，你正经一点可以吗？”
周笑笑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你不是我小希妹妹吗？”
“是的，我是你的小希妹妹，”段小希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笑笑姐，你准备兑现承诺，请我吃饭了吗？”
“嗯，我听说你上周相亲效果不错，想跟你取取经。”
“怎么都传到你那里去了！”段小希哀嚎一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二姨拿来警告我，相亲时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表示又学到一招，所以她打算近期都不给我介绍了，”周笑笑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托你的福，我请你吃点心。”
为了避开暑假周末的拥挤人潮，周笑笑调休了半天，带段小希吃粤式点心，却没料到工作日的中午，金霞大厦里的粤菜餐厅也人满为患。她俩坐在等位的椅子上，吃着餐厅提供的小零食，聊些各自的近况。
“所以如果这个甲方找你们院做下个项目，你就可能担任负责人？”
“说是这么说，下个项目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即便如此，周笑笑也难掩嘴角的笑意，“我简历上终于有一个大型项目了！”
“那我要点杯冻柠茶庆祝一下！”段小希笑着站起身，跟着服务员往餐厅里走，周笑笑缀在最后。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尤其是小肚子，小了不少。”周笑笑拿着菜单，正按着表姐妹的口味勾着点心。
“这个要两份！”段小希收回指着红米肠的手，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使劲收着腹呢！我最近开始锻炼了，我爸给我发了好多讲解腰肌劳损的视频，成功地把我吓到了。”
周笑笑把勾选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姨夫用心了，居然能找到让你都开始运动的视频！”
“虽然我是很不喜欢运动，”段小希把筷子递给周笑笑，“但是各大健康app上面描述的腰肌劳损症状真的很可怕啊，靠拐杖才能佝偻着背走路都算轻症了，什么轮椅起步、半身不遂……”
“要不怎么说‘网络问诊，癌症起步’呢！”周笑笑夹了一块豆豉蒸排骨，“不过，你许久不运动，体重大概也有些超标，你又是一个人住，我建议你买块运动手表戴着，如果有心跳异常之类的情况，也好及时调整休息。”
段小希举起手里的冰柠茶，正准备说两句吉祥话呢，听了周笑笑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还得是我笑笑姐！来，干一杯，希望甲方爸爸早点开始下个项目，早点请你当设计负责人！”
周笑笑端起杯子和段小希碰了一下，两个人都乐得不行。
点心吃到一半，周笑笑想起今天的另一个目的：“对了，你书看得怎么样了？”
“笑笑姐，刚才还夸你会心疼人呢，怎么这会儿就开始揭我短了啊？”
“我知道，刚刚辞职，你玩还来不及呢吧？”周笑笑夹了一块红米肠，放到段小希碗里，“那你有没有兴趣做点兼职？我大学同学，就是去年找你帮忙的那个武荥荥，听说你辞职了，恨不得马上把你薅到花城去面试……”
“那她怎么没来问我？”段小希咬了一口红米肠，像个小仓鼠似的不停嚼着。
“她这段时间比较忙，之前又被你拒绝了好几次……昨天晚上也是我找她有其他事，聊到你辞职了，她让我立马交出你的简历……我猜你可能不太想这么快上班，就问了下兼职的可能性，她说都可以，兼职的话就和之前一样，费用按素材多少和视频时间计算，如果有选定内容以外的文案被采用，稿费从优。”
“去年帮完忙，武学姐问我想不想去她们公司上班，当时我觉得她们半新行业，朝不保夕的可能性不小，又惦记着今年的集团招考，”段小希撇撇嘴，忍住了输出的欲望，“那我联系她？”
“兼职就直接联系她，如果想去上班，先发简历到她们公司再联系她。”
段小希往周笑笑碟子里放了个蛋挞：“谢谢笑笑姐，等拿到稿费，我再回请你一顿好吃的。”
周笑笑拿起蛋挞咬了一口：“那我就等着了，不用太好，海鲜自助就可以了。”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对事情的真相深恶痛绝，恨不得立即消除记忆，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刻。此时，段小希看着运动手表上显示的她刚刚消耗的卡路里欲哭无泪。
那天和周笑笑吃完饭，段小希觉得她笑笑姐的建议很正确，她一个人居住，是需要时刻爱护和监测自己的身体。她很快在电商平台下单了运动手表，却先被生理期折磨，后又接到武学姐的视频订单，锻炼顺理成章地被再三推迟。
武荥荥所在的部门空降了一个老板亲自出马才挖来的新总监，上任的“三把火”烧得一把比一把旺，下属们被压迫着加了半个月班，却没有拿出能让新总监满意的内容。
早上部门开例会，辛总监看了几个新修改的作品，脸上的表情变换得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我知道，最近半个月大家都很辛苦，最后的成果问题也不大，与各家新媒体公司的切入点和内容大差不差，”她把手中的U盘递给部门秘书，“今年年初我和前前司的竞业禁止协议结束，来挖我的公司不算少，只有我们柳总在见面之前先给我发了公司的代表作。这些天我把公司历年的作品都看了一遍，我相信在座的不少人和我一样，是因为与公司‘以作品立世’的理念一致才选择这里的。我离开新媒体行业近两年，大家对流量的热情只增不减，我们公司的作品质量却逐年下滑，”她看着投影里已经开始播放的视频，“流量是好，所以我们追求快；但只有流量也不行，所以还要追求真和深。由于时间的关系，我粗剪了两个近期热点，大家看看，多提意见。”
播完视频没一会，辛总监临时有事先走，同事们索性占着会议室继续讨论，武荥荥摸出手机查看她的外包申请情况。
“武荥荥组长，总监叫你呢。”部门秘书走过来，轻轻推了一下她。
“你申请了项目外包？”总监站在门口，示意她跟着往外走，“根据我了解的情况，虽然你们组是有不少人跟着前总监离开了，作品质量却也不应下降得如此厉害，尤其是你，今年以来还没有做过深度，现在又在申请外包……家里的事情这么棘手吗？”
“嗯，我妈妈的靶向治疗不太理想，”武荥荥跟着总监朝电梯走，“我们组跟进了南街的报道，根据搜集的资料来看，这个事情应该做个深度，却一直找不到好的切入点，人手又严重不足，我申请的这个外包，是去年做乘风的外包，我认为她应该能想出不一样的角度。”
总监站在电梯前，听她讲完了才摁了下行键：“可以，我一会就批，你联系她吧。”
南街的故事在互联网上的热度不算很高。但段小希辞职在家，每天在网络上到处闲逛，东吃一片瓜、西喝一杯茶，对这个故事了解得七七八八，她把武荥荥传来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果然提出了一个刁钻的叙事视角。
“很有意思的想法，抓紧做吧，争取两天内剪出来，本来热度就不太高，时效过了就太可惜了。”总监发了话，武荥荥发了愁：她们组的人都在加班，谁都没空帮助外援段小希！
看到武荥荥发来的deadline，段小希放下刚刚拆开的运动手表，拨通了学姐的电话：“武学姐，我就算48小时不睡觉，也做不到啊！”
段小希边剪视频边跟武荥荥讨价还价，成功地把死线向后推了一天。她拉着窗帘在卧室里加班，饿了吃困了睡，终于在死线第二天的清晨将视频传给了武荥荥。
“武学姐，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修改了，你将就点，先拿给你们总监看看吧！”段小希咬了一大口汉堡，“我必须得睡觉了！”
武荥荥点开视频，正在1.5倍速浏览：“如果我们总监有修改意见，我会及时反馈给你，好好休息吧！”
挂断电话，段小希疯狂地在心里输出弹幕。她啃完汉堡套餐后倒在床上，还在感慨成为甲方的学姐，也和前领导们没有任何不同。
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段小希赖在床上刷视频，看到美食博主们都开始推荐运动器材，不禁伸出手指数了数：她已经快一周没有锻炼了。
“这几天一直坐着不动，老腰也没有出来拖后腿，就当是报答它吧。”
段小希戴上运动手表，吭哧吭哧地完成了锻炼，顺势坐在地板上休息，脸上的汗顺着下颌不断往下淌。她抬手抽了张纸，想把地上的汗液擦干净，手腕上的表亮了起来：“我辛辛苦苦跳了三十多分钟，汗流了一箩筐，才消耗了一百九十多不到二百大卡？”段小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汉堡就四百多大卡了！”
她看着地板上还未擦干净的汗滴，安慰自己道：“还好我不减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