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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赵府造访卦师伤 ...

  •   “师兄怎么样?”见书房门开了,秦昀枫赶忙迎上前。 金玉尧抹一把额头的细汗:“下了八道针,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内里还是虚着,还得日日用药,眼下还未醒。” 秦昀枫松了口气,招呼人进来坐下,皱眉:“他这究竟是什么病,那日我去天机阁寻他,他便是副病弱模样。” 金玉尧无奈:“他可真真是小儿心性,偏生跟师父对着干,卦术本就耗心费神,师父本不许他与人占卜,他反倒开了处天机阁,这些年不知卜过多少人,本就身子不甚好,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与人占卜便罢,竟还卜自己前路。” 秦昀枫不解:“早听闻承泽是师父一手带大,甚至还一同云游,多少同门羡慕不来,怎就做下如此糊涂之事?” 门被敲响:“公子,无忧公子醒了,求见公子!” 二人相视一眼,金玉尧:“你先去看他,切莫使他知道我在此处!” “师兄已在府上月余,他若知道便早知了,何苦一直藏着掖着?”秦昀枫实在不解。 “哎呀,”金玉尧一甩衣袖,“如今我应是在岷山照料师父,岂能在此!可师父眼下又下落不明……” 秦昀枫大惊,欲要再问,却被金玉尧推出门去:“你快去看他,再晚些定要问你个七七四十九句。” 赵府,静室。 老郎中眉头紧锁把过脉,思衬良久才写下一张方子:“先照着这方子为公子抓药吧。” 赵叔心急如焚:“我家公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老郎中起身深深作个揖:“恕老朽无能,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一月以来已是请过数十位郎中,竟无一人说得清楚,眼见主子高热不退日夜昏睡,多少驱寒散热之药下去却毫不见效,赵叔皱眉叹息,小厮识得眼色,上前来请老郎中先出门去。 秦府,静室。 果真如金玉尧所说,秦昀枫听着人询问,将这一月来所到之处所生之事应了个遍,险些就连早膳吃了什么也一并说出来。 问罢,林无忧抬了抬眉:“易安,要有客来访了。” 秦昀枫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听暮白在门外禀报:“公子,赵府管事求见!” 林无忧扬眉一笑:“易安,请进来吧。” 秦昀枫心头一紧:“你且还病着,如何见客?” 林无忧:“正是病着,才好见客。” 万万没想到如此顺利便可面见无忧公子,赵叔作揖施礼:“多谢秦公子恩准,多谢无忧公子宽厚。” 回罢礼,秦昀枫知道自己不该在此,临走之前道:“赵管事……” “公子放心,林某定能接待好先生。”林无忧截了他的话,急着撵他出去,秦昀枫无奈,不再多说什么。 赵叔对着倚在床头的林无忧又行一礼:“无忧公子,您……” 林无忧掀被下床:“春困秋乏,如今秋意甚浓,府上又无他事。多赖一会儿罢了。先生特来拜访,外间有茶,请先生喝一杯。” 主家肯请自己进卧房已是大恩典,赵叔连忙作揖:“叨扰公子,多有得罪,恳请公子指点。” 林无忧套上外衣,抬手作请:“先生请。” 外间,林无忧倒水煮茶。 赵叔长叹口气:“我家主子染病多时,日夜高烧不退,请尽城内郎中也难说一二,求公子指点,救当家人一命。” 林无忧沏上茶:“人食五谷,难免三灾八难,染病应是再请郎中,林某不才,医术上还是所缺甚多。” 赵叔垂眸对着面前的茶盏,眼眶竟叫那热气熏的泛红。 林无忧也不急,摩挲着茶盏自顾自吃茶。 三盏茶下肚,赵叔像是忆起了什么,眼尾的沟壑都深了几分,沉沉开口:“公子见笑了,前些日子我府与贵府结亲,不曾想大小姐失足落井,实实闹了一桩,主子日夜操劳忧思过甚,这才病下。” 林无忧抬起眼皮:“便是如此?” “正是如此。” 林无忧淡淡一笑:“林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先生若是说不出一二,只怕林某难解此缘,倘若再拖些时日耽误了先生的当家人,还请不要怪罪。” 赵叔这些日子已是心力交瘁,夜夜守在主子榻侧听其衰唤,亦是心疼亦是悔怨,公子任兵部尚书多年,堂堂尚书府,自打大小姐生事,府上日渐萧条,无人来访,就连秦府也不曾派人过问,如此为难,捎去给大公子的信竟与石沉大海无异,至今未有回应,宫中为避嫌,也仅是差人送了些药材来,再未多管,府内留言纷杂,人人自危,已无人拿主意了。 罢了,若是当真心无愧,何故夜夜忧怖,哪里是什么老夫人带着大小姐回来了,分明就是自己心中有愧无力弥补,作下的孽,终归是要还的。 “公子见笑。”赵叔行下跪拜大礼。 林无忧不语,起身挪开,露出身后的雕花木墙。 赵叔哑声道出原委:“老爷生前好赌,任由老夫人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生生把几间铺子都赔了出去,又狠心将老夫人送入戏楼抵债,当真是天大的祸事,老夫人离家不出半月他便被债主打死,少爷小姐已是明理知事,呕心沥血重振家业,却又因老爷生前之事难以取信商客,要紧关头,老夫人的亲姐姐愿以恩赐,却说老夫人入戏楼乃是家门之大辱,要了定此事才肯手相助……二少爷……应了……” “哐当”,林无忧将茶盏搁至桌上。 赵叔双目含泪,哽道:“眼下大公子杳无音讯,大小姐……二公子卧病不起,纵然二公子作了再大的孽,尚书府却不可失了当家人,还请公子指点。” 林无忧轻嗤:“百善孝为先,当真是桩大孽,贵府门户本就该陨落于此,林某实属为难。” 赵叔忙道:“听闻公子天机阁受难,府上愿重修天机阁,每季布施,以赎滔天大罪。” 林无忧眉眼松了些:“贵府有先生在,是天大的幸事了,还望先生劝告二公子,回头是岸。” 赵叔连忙应下,点头称是。 事况紧的很,午膳都未用,林无忧便随着赵叔出了门。 走不过两条街,竟有一小乞丐撞进林无忧怀里,直撞的他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赵叔大惊,欲上前将人拖开,却又被拦住,林无忧俯身将人扶起:“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是遭了何等难处?” 那小乞丐拢一拢褴褛的衣衫,摇摇头,退后几步,瑟瑟发抖,扑地,袖中掉出一小绣包,却畏缩着不敢去捡。 林无忧捡起那脏兮兮的小绣包,竟是上等锦缎绣制,上有金线刺绣的“知风”二字。“风”字脚下是小巧的梅花印,翻一翻,另一面竟是彩绣麒麟。 “知风。”林无忧蹲下身端详那黑糊糊的沾有点点血污的脸。 小乞丐一愣,这“扑通”一声跪下嗑头,虽是跪,却跪的端正,大礼行的格外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林无忧摘下随身玉佩给他:“带着这个,”手往身后一指,“往秦府去。” 小乞丐双手捧过那麒麟雕花的玉佩,一直跪至林无忧转过街角再看不见,又朝着人离去的方向连叩好几个头。 赵叔慨叹:“公子仁善。” 林无忧未应,自顾往前去。 转眼便是黄昏。 秦的枫坐立难安,在院中来回打圈:“怎的还未回来,连个消息也不曾有,早知就派人伺候着了!” 暮白跟着一同打圈:“公子莫急,公子莫急,行医占卜之事万万急不得呀……” 金玉尧眉头紧簇立在阶上望那二人。 正是急上心头,门侍领人匆匆来报:“公子!小的是赵府的,无忧公子在府上冲了煞,口吐鲜血昏过去了!” 金玉尧如遭雷击,秦昀枫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待引了车驾赶到赵府,赵叔已将人安顿至客房,请了郎中来诊脉,秋风瑟瑟,郎中额头冒着汗,不明白为何近日的病人病的都奇怪。 金玉尧急的火烧眉毛,进了容房三下五除二将郎中、小厮一干人清退出去,摆出银针 后院施上了针,前院耳房还不算完。 赵府下人如今数量减半,沏茶的是方才在客房伺候的小厮。 一乱未平一乱又起,赵叔鬓边白发微乱,躬腰赔礼:“秦公子,府上多有得罪……无忧公子吉人天象,定能逢凶化吉……” 秦昀枫心头窝火,可此番是林无忧自己愿来的既怪不得赵府,也怨不得众人,要恨就恨他自己没能将人拦下。 饮了两盏茶强压下心头怒火扶起赵叔:“赵管事不必再说,承泽如今是我府上的门客,在你处遇难,先前又是婚嫁欺瞒之事,秦某人微力薄,往后怕是不敢寻访了。”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赵叔叹息,又替秦昀枫沏上茶,“我府愿为无忧公子重修天机阁以谢大恩……” “还得麻烦赵管事,怀恩醒后给秦某一个说法。”为难一个管事自是没什么用,秦昀枫只得暂且松口。 金玉尧进门,作揖:“公子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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