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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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汇·数据中心·凌晨四点三十】
裴云深拿起U盘将它接入系统，短暂延迟后，屏幕缓缓亮起。数据拼接完成，一段清晰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中，高铭在教学楼拐角与人交谈，声音虽压得低，却仍清晰：
“……学生会那边我处理好了，剩下的——你按之前说的办。”
对方面容依旧模糊，无法识别。
接着，高铭低声补充：
“监听是为了保护你我都懂，但别忘了，我们只是工具。目标——从来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家伙’。”
程亦凡顿时皱起眉：“这段话——不是针对Z的。”
叶锦夕语气冷静：“也不是我们。”
裴云深看着屏幕，淡声道：“继续。”
第二段，是一段旧论坛管理后台的操作录屏。一个熟悉的管理员账号正在删除某条举报帖，帖文内容被模糊截去，只剩下结尾的一行：
“……那晚体育馆确实有两个人。”
楚天逸盯着屏幕，脸色渐沉：“他说的是谁？”
“不是重点。”宋执转向他，“重点是——有人在刻意抹掉这些记录。”
第三段，是文字对话记录：
【你确定他不会出事？】
【他太狂了，谁都得罪。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出问题——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放心，有人盯着他。】
没有署名，也没有确切指向。
但气氛，骤然沉下。
裴云深眉眼如霜，将U盘拔出，语气平静：“Z没说‘谁是敌人’，但他给了我们两个选项。”
“一个是继续追他；一个是——回头看看我们脚下，已经埋了多少雷。”
还没等回应，程亦凡的操作屏忽然亮起红色警报。
“教学楼后巷监控断了。”他语气一紧，“不是Z，是另一组信号干扰。”
他指尖飞快操作，下一秒，一串代号弹出：
【监听者追踪程序启动】
【自动标记：C-02】
【目标：楚天逸】
楚天逸一愣：“……我？”
“你几周前是不是被高铭叫去帮忙搬过文件？”程亦凡迅速调出旧数据。
“是，但——”楚天逸后退一步，“我根本没接触任何记录，也没插过设备啊！”
“这不是你做没做的问题。”程亦凡沉声说，“是他们系统认为你‘可能知道’，就要处理。”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楚天逸一时间语调都变了，“我不是监听者啊！”
“系统不讲理。”叶锦夕起身，冷声道，“你被列为‘潜在泄密者’。”
“他们要做的不是确认你清白，而是先除名。”
“冷静。”裴云深出声，打断众人，“他还没被锁定——只是被列入清除序列‘待定对象’。”
“你们现在，必须离开。”
“去哪？”楚天逸脸色发白，“我回宿舍会不会……”
“会。”裴云深语气冷得像钢铁，“你一踏进主楼，定位激活就是引爆信号。”
“那去哪里？”宋执靠近一步，眸色沉静。
裴云深看向他，淡淡道：“夜澜汇，B区隐蔽层。”
“你们需要一个还没被渗透的位置。”
他顿了顿，看向楚天逸：
“你还不在清理执行范围。”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楚天逸看着他，咬了咬牙，点头：“我信你。”
裴云深转身取下通讯耳机，接入夜澜汇B区权限通道。
“我来负责信号清空。”
“你们负责活着离开。”
【Vortex内部·加密通讯通道·五点】
Z坐在空无一人的暗室里，手背撑着下巴，目光落在虚拟投影中自己留给裴云深他们的“盒子”。
他看见他们进了地下室，看见他们沉默、分析、怀疑，直到最后的那一刻——他偏头，笑了一下。
“哼，程亦凡你还没死啊～”他低声道。
下一秒，耳机中传来一条冷静却熟悉的指令：
【Z，启动B程。你已经暴露太多了。】
【上级授权‘反引导’监控。】
他顿了顿，脸上那点笑意瞬间褪去。
“……上级？”他嗓音冷了几分，“你确定是‘上级’的命令？”
【沉默两秒。】
然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
“Z，好久不见。”
Z猛然起身，整个人僵住。
他认得这个声音，那个总在控制台背后对所有人说“你们只是变量”的人。
“你在看我？”Z的声音低下去，像一根绷紧的弦，“从什么时候开始？”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常：
“从你第一次给他们留信号开始。”
“我在等你——看你能走多远。结果你把自己玩进去了。”
Z眯起眼，盯着控制台的空白画面，冷声问：“你要干什么？”
“提醒你一件事。”
“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是清理者，是工具，是定位那些‘值得留下，或必须清除’的样本。”
“你太感兴趣了，Z。这很危险。”
Z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那你又是什么？”
“真正的操控者？主神？还是——连自己也怕的疯子？”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轻了些：
“我？我是你最早一批训练时的观察者，你忘了吗？”
“你所有的反应曲线，都是我帮你定的。”
“包括——你的情绪处理限制。”
Z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不该有犹豫，也不该对裴云深他们，留下好奇。”
“记住，你不是他们的同类。”
“你是我放出去的一把刀。”
“现在，刀不听话了，我当然得……重新打磨。”
通讯终止。Z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冷淡，变得极为复杂。他将耳机取下，握在掌中，握得骨节发白。他望向画面中裴云深一行人刚刚离开的楼道，像是在看着某种……无法名状的选择。
他低声道：“所以我…真的只是一把刀啊”
他把耳机狠狠摔向墙角，光影碎裂。
而镜头之外的世界，风暴正在悄然成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