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我要你答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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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天边泛出一层浅蓝色的亮光。宋执醒得很慢。眼睛还没睁开，意识先一步浮了上来。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股淡淡的冷香，像是清水洗过的薄荷叶，又像是谁昨晚刚洗过澡，味道干净得过分。
??他鼻尖蹭了蹭，发现自己头好像靠着什么柔软的东西，腰也被什么轻轻环着——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
??睫毛还没完全抖开，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
??裴云深。
??头发微乱，呼吸平稳，睡得安安稳稳——而且离他不到十公分。
??“……”
??“…………我靠。”
??宋执像被雷劈了一样弹起来，猛地往后缩，结果一脚踢在床沿，脚趾一阵生疼，脸却已经彻底红了。
??他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顶，浅灰色床头柜，木地板一尘不染，角落摆着一套西装，还有一排叠得整整齐齐的医用口罩。
??这不是他家。
??这根本不是他家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分明是裴云深家。
??他一脸震惊地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身上宽大的灰蓝色睡衣，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床的另一边。
??裴云深翻了个身，正好醒了。
??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凝固三秒。裴云深声音还有点哑，像刚醒，懒洋洋地开口：“早啊。”
??宋执：“……你怎么也在？！”
??“我家，我不在谁在？”他撑着额头坐起，眼角带着点倦意，像是还没从梦里完全出来，“你昨天睡得太熟，我抱着你下车你都没醒。”
??“我、我昨天不是说要回家吗？！”宋执炸了，声音因为太慌不自觉拔高，“我明明记得你说送我回家！你、你怎么……”
??“我没送你回你家。”裴云深慢悠悠地说，“我送你回了我家。”
??“？？？”
??“你说你困了，靠我肩上就睡着了。”他顿了顿，勾着嘴角补了一句，“而且你抓我不撒手。”
??宋执：“……”
??大脑当机，脸色由白转红，耳朵蹭地一下烧起来。
??他试图自我抢救：“那我妈——我爸妈肯定疯了！他们以为我失踪了！”
??“不会。”裴云深一脸镇定，“我用你手机给你妈发了消息。她回得还挺快，说你在我家她很放心，叫我好好照顾你。”
??“你、你用我手机？！”
??“嗯。”他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妥，“信息我还在草稿箱里留了备份，要看吗？”
??宋执：“……！！”
??裴云深看他炸毛，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刀：“还有，你妈说今晚你也可以住下来。”
??“我他妈一会儿就回家！”宋执扯着自己的衣角跳下床，一边往浴室冲，一边抓狂地喊，“我要重启我的人生！”
?? 浴室门“砰”一声关上，宋执像逃命一样冲进去，把水拧开，扑脸。
??他没看镜子，只是靠在洗手池前，胸口起伏得厉害，脑子里全是刚刚裴云深说的那句—
??“你昨天抓着我不撒手。”
??他一边低骂自己“到底是梦游还是疯了”，一边拼命想冷静下来，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根本没锁门。
?? 而此时，门外裴云深站在原地，没动。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人牵住衣角的触感，像有什么从心口炸开，又倏地落回去，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烫。
他垂下眼，像是在极力压住情绪。可脑海却不受控地闪回那些片段——程亦凡说的那句：“哪怕扎了，也还想靠近你。”宋执站在医院外，抬头看他说：“你眼睛红了。”还有他们第一次写实验报告时，宋执偷偷看向自己……
他闭上眼，指尖缓缓收紧。再睁开时，眼神像赌徒压下最后一枚筹码。
他走过去，轻轻握住门把“咔哒”一声，推门而入，又反手关上。
水声仍在哗哗作响。宋执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向镜子，整个人懵住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还没来得及转身，下一秒，他就被裴云深一把抱住。双臂紧紧箍在腰间，像是生怕他下一刻就会逃走。水声未停，空间逼仄，热气蒸腾，连呼吸都带上了潮湿与颤意。
“你、你发什么疯……”宋执声音发颤，话都说不利索，“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怎么突然——”
“别动。”裴云深低声打断他，嗓音嘶哑，像压住了情绪的洪水。
“让我抱一会。”
宋执没有推开他。硕大的浴室里，两人贴得太近。那种贴近不仅是“距离”，而是彼此的心跳、呼吸，全都通过紧贴的肌肤、湿热的衣料一点点传过来。连轻微的动作，都像放大了无数倍。
裴云深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洒在耳边，像一道电流扫过。
宋执能感觉到他腹部的紧绷，而自己刚冲完热水，胸口微湿，衬衫贴着皮肤，被挤压出一片凉意与烫意交织的空隙。
他整个人都像在发烧，几乎把宋执整个“包围”起来。
“你还记得，之前我帮你打游戏吗？”他忽然低声问。
宋执的手顿了一下。
“你卡在那一关，叫我帮你通关，还说——只要我能帮你过，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现在，我想兑现那个承诺了。”
他声音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定，像是压抑太久、终于决堤。
宋执心口一跳，毛巾滑落，他握住边角，却没说话。水汽在镜面上氤氲成一片雾白，连他自己的脸都看不清了。
裴云深没有逼近，也没有催促，只静静站着。
“我想你……和我在一起。”
宋执喉结一动，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是疯了吗？”
“没有，”他轻声回答，“我是认真的。”
水声停了。裴云深像终于耗尽力气一样，松开了手，退后半步。他低头，没有再看宋执，像是在等一个拒绝，也像是在准备转身离开。
空气闷热又安静。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去，镜子上的雾气氤氲模糊，没人说话，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刚转身。衣角忽然被拽住裴云深一愣，低头，看见宋执握着他的衣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一秒，那人慢慢抬头看他，眼圈泛红。
“……你刚刚说，”宋执低声道，“你说你想我跟你在一起。”
他顿了顿，嗓音发哑，“其实……不是你一个人在想这件事。”
裴云深怔住。
宋执眼神躲开了，耳尖发红，像是害怕被看穿，又像是终于赌了一次自己。
“我也喜欢你，”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说完，他也没等回应，而是主动往前一步，抬手抱住了对方。那一刻没有水声、没有语言，只有彼此心跳贴着心跳，靠得太近，像是迟了太久才终于靠近一步。
裴云深缓慢地回抱住他，像是等了很久，也像是终于被允许靠近。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语气轻得几乎不像他说的：“小果子…你刚刚那句话，能不能……再说一次？”
宋执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不说，说一次就已经够丢脸了。”
裴云深低头看他，眼神有点迷离。宋执整个人像只刚洗完澡的小猫，眼睛还湿漉漉的，耳朵红得发烫，却又一脸倔强。他忽然觉得心口发胀，软得不行。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特别想让我——”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停住了。
宋执抬头看他一眼，眼尾还红着，警惕地眯了眯眼。
“想让你干嘛？”
宋执警惕地眯着眼，刚说完这句，裴云深忽然动了。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动作不重，却不容抗拒。
“喂！你——”
宋执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稳稳放到了洗手台边缘。瓷面的冰凉与他身上残余的热意形成鲜明对比，湿润的衬衫贴着腰侧，他整个人一下怔住了，脸倏地红得彻底。
“你干什么……”他耳尖红透，双腿下意识要收回来，却被裴云深站在面前挡住了退路。
裴云深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手，捧住宋执的脸，拇指轻轻擦过那双红得不成样子的眼尾。水汽和情绪混在一起，软得像一汪水。
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不是凶猛的掠夺，而是温柔却带着难以压抑的渴望。
他们的呼吸都凌乱了。
水汽未散，洗手台前的镜子上浮着模糊的雾气，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只能听见心跳在极近的距离中彼此撞击。
宋执原本僵住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他没推开，只是攥着对方衣角，像是害羞，又像是终于认输了。
裴云深贴着他，低声说：“小果子，你亲起来比看起来还甜。”
宋执猛地红透，抬手想捶他，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
“别动，”裴云深贴在他耳边笑，“你再动
宋执一愣：“你就？”
“就亲久一点。”
裴云深话音刚落，没再给他反应的时间，再一次低头吻了下去。起初宋执还想推开他——肩膀轻轻挣了两下，手抵在他胸口，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一点细微的呜咽。
可那人吻得太用力了，像是把攒了一整晚的情绪都倾倒进这个吻里。他一下一下往深处逼，舌尖探进去时，宋执手指一颤，抵在他胸口的力道慢慢变了质——从拒绝，到迟疑，到最后不自觉地攥紧他的衣服。
宋执闭着眼，整个人都被他箍在洗手台边缘，动不了了，呼吸全被剥夺，只能被迫贴着他的气息喘气。
耳边只有心跳，还有被吻得喘不过来的自己。
裴云深吻得太久，久得像根本不想放开他。
直到宋执开始发软，唇间溢出一丝急促的喘息，手掌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肩，像是在说“够了”。
他才终于缓缓松开。宋执整个人坐在洗手台边，脸红得吓人，嘴唇发红发肿，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吻一个男的，还是你同学！”
宋执声音发哑，眼神还带着刚才的晕眩。
裴云深看着他，眼神沉得像要把人吞进去。
然后俯身贴近，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一声：“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吻的就是你。”
宋执：“……”
他直接抬手砸了他一下。
“闭嘴。”
宋执整个人还坐在洗手台边，脸红得吓人，呼吸没平，双手死死抓着裴云深的衣角不肯松。
裴云深垂眼看着他，像是刚从深水里浮出来，眼神湿润又专注。
“下来了。”他低声说。
宋执没理他，轻喘着气把脸偏到一边，整个人都还发软，像是随便一碰就要滑下来。
下一秒，他忽然被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宋执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
“带你去床上。”裴云深声音低哑，却异常稳重，“别在这儿坐着，会着凉。”
他说完也不等人挣扎，直接稳稳把他抱回了卧室，轻轻放到床上。动作不快，但有种很不容拒绝的温柔。
宋执一落在床上就翻身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截红着的后颈。
裴云深没追上来，只坐在他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宋执没说话。
裴云深自嘲地笑了一下，弯腰替他把被子拉好：“我刚才亲太久了……让你喘不过气了，对不起。”
“你知道就好。”宋执闷声。
阳光慢慢爬上床沿，空气暖洋洋的。
裴云深从背后抱着宋执，没再闹腾，贴得安分，只是偶尔呼吸拂过他耳后，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安静了一会，他轻轻出声，嗓音还带着刚醒的低哑：“小果子。”
宋执闭着眼，嗯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在一起了？”
宋执睁开眼，盯着眼前一小片皱巴巴的被子，没立刻回答。
“你刚才都亲成那样了，不在一起你是不是想跑路？”
“不是。”裴云深立马答，语气认真得像在发誓，“我超认真。”
宋执轻哼了一声，声音里还是有点羞，但没再否认。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我要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