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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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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灿从课桌上随手抄起了一块橡皮，闭上一只眼睛，饶有兴趣的在教室里寻找着目标，巡视一圈后。
她笑道：“哦？找到了。”
本就是预谋已久的事情，却被她表现得如此不经意，许灿稍稍歪了一下头朝后边看了看，又板正脑袋含讥狎笑地瞧着她。
找准目标，果断出手，她将那块儿橡皮抛了出去，出奇的准，许灿笑道：“真不好意思，砸到了林美人儿，那请您过来一下？”
林美人儿是许灿她们几个刚上高一的时候给林昭起的外号，虽然被他们称作美人，但其中的意思他们几个都是心知肚明的。
脑袋被突然飞过来的东西砸到，原本低着头在桌子上写东西的林昭吓了一跳，手心被吓出了冷汗。
回过神，林昭缓缓抬眸看了过去，哪怕一只眼睛被纱布遮挡住了视线，她们那副如毒蛇一般的表情还是一分不差的映进她的眼睛里。
“别傻愣着了。”许灿耐心渐消，砸了一下嘴，又勾了勾手，“过来，找你有好事儿。”
林昭心底自然明白她口中的“好事儿”并非真正意义的好事情，没容她过多的犹豫，对面的人就已经催促了好几次，她终究抵不过几人抛掷而来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最终还是老实听话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橡皮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交给你一个好玩的任务怎么样？”许灿静静地打量着她，随后抬起手戳了戳她那只裹着纱布的眼睛，“你这是瞎了还是残了呀？”
突来的疼痛感让林昭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听到“啧”的一声，便又停下了后退的动作。
“是你亲爱的爸爸弄得，还是你亲爱的妈妈弄得？”
她的话语间满是恶意，林昭始终保持着沉默，没回应在许灿的眼里就是一种默认。
“哦，你爸妈真够狠的，你……该不会是他们捡来的吧？”许灿继续说着，随后慷慨直言，“下次你爸妈再动手，用不用我帮你报警啊？这可是严重的家庭暴力，要坚决抵制才是，你说呢？”
一堆无聊的问题，林昭没兴趣回应，她低声问道：“任务是什么？”
林昭实在不想与她过多地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你倒是着急。”许灿嗤笑两声，没问到想知道的事情，她的心情就挺不爽的了，结果林昭还催促起来了，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他妈问你是不是呢？”
知道她追问的事情，林昭攥紧手，说道：“是。”
林昭想怎么不是呢？
警察又不是没来过……
得到想要的回答，许灿总算松了口，从那几张红票子里抽出来两张扔到了她的脸上，看了一眼教室前的钟表，“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快的话，应该可以赶上第一节课。”
要买的东西太多，他们几个说了好几样东西，林昭只好拿出笔和纸边听着边记下来。
“眼睛不好就慢点走，记得不要把东西弄湿哦。”许灿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向林昭，“我在楼上可以看见你的。”
许灿今天还出奇地大方，除了跟她要好的几个，班里的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被她请了个遍，林昭没办法只好认真记住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为了赶时间，她不敢多停留一分钟小跑地往门口去了。
她的半个身子刚出门，就与要进教室的一个男生撞到了一起。
“呦，林美人是想男人想疯了？”站在许灿旁边的陈苗见状，说着一些无聊的玩笑话，“见男人就往怀里扎？”
陈苗与许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两人是一路人，说话办事风格如出一辙，所以说的话跟许灿一样也不怎么入耳。
林昭没有理会后边那一群人对她的嘲讽，连与她撞在一起的人是谁都没看清，说了句对不起后，就闷着脑袋往教室外跑去了。
“嘿，这不那谁嘛，没想到真分到这个班了？”
进来的男生许灿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同样将男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是一个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人，像是家里死了人似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许灿抱着手臂挡在男生的身前，轻挑眉头，问道：“你是陈默吧？”
男生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
许灿追问：“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陈苗不知道许灿又在琢磨什么坏招，与旁边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满是期待地看着陈默，等着他的回答。
他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一样沉默不语，听到这番话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绕开挡在身前的许灿。
见他不说话，许灿也没恼，竟然耐着性子地说：“做我男朋友的话，我敢向你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不敢。”
……
外面的雨一下就没完没了，大瓣大瓣的雨点儿连着线地砸在地上。
一股冷意钻进林昭的皮肤里，使得她不得不缩着肩膀疲惫地蹲在学校超市门口旁屋檐下避雨，出来得比较急，雨伞被她落在了教室里，她本想着等着雨点变小了再回去的，可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眼睛上的纱布，好在没被雨水打湿。
已经好几天了，眼睛还是阵阵发痛。
说来也是可笑，她的事情好像从来不是秘密，别人轻而易举的都能知道，然后再被她们打趣诟病。
这种生活多久能结束呢？
应该会在她毕业之后吧。
想着想着，身后突然冒出一声。
“真的好巧，原来真是你啊。”
听闻说话声，林昭顺势抬头望了过去。
站在她眼前儿的是一个高个子，长相俊俏眉眼周正的男生。他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最为突出的还是他那俩小梨涡，放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增添了不少的少年气。
即使天色暗沉，对方还是逆着光线站在面前，林昭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但林昭并不想与陌生人有过多的交流，她整个人都是封闭的，有着独属于自己专门领域一样，即便认出对方，也会演出不认识的样子。
看了一眼之后，她火速的挪开了视线，选择忽视，她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或许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唯一一次做出来越过自己底线的事情，就是临开学的前夕将陈默送去了医院。
因为善心没办法让她见死不救，所以她选择了多管闲事。
对于林昭的忽视，男生并没觉得有什么的，反倒觉得是自己没主动道歉才是没礼貌的行为，男生走到她的旁边，学着她蹲了下来，歪着头看着林昭。
“在超市里，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男生似乎很爱笑，眼眸明亮，嘴角始终挂着笑，仿佛能将人从此时的天气中带离出来一般。
林昭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也许是出于性格的内向和自卑，也许是想减少没必要的麻烦，生活中的麻烦本就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她更多的是不想再多增添什么负担了，因此导致林昭这个人的性格极其地别扭。
她内心与性格经常会打架，使得她很分裂。
面对男生有礼貌地说话，她也只是看着前方没回应，显得人特别不近人情。
“回到学校我才意识到，我早上的行为欠妥了，竟然让你主动找我，而不是我主动去跟你道歉，可惜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在担心找不到你呢。”男生没在意，似乎是把她这种行为看成了害羞，便不着声息地往一旁挪了挪，依旧笑脸满盈，“不过说来也巧，我们还真又碰面了。”
男生与她，更像是他一个人的自我独白，“我刚转来崇光附中，在这里除了早上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其他人都还没认识几个，不知道你在哪个班，还没来得及跟你正式地道歉呢。”
话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脖颈。
停顿几秒，林昭轻声道：“没关系。”
其实林昭压根没把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想要追究谁的责任，更何况找上门让人家道歉，她习惯了。
“怎么能没关系，给你造成了困扰。”男生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里面的东西不少，“这些都是给你的。”
林昭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了，“不用。”
声音不大，刚好传进男生耳朵里。
男生却很执着，执意要把手里的东西给林昭，“这是赔礼道歉的，你不收下的话，我心里会……”
话刚说到一半，雨水砸在地面上和风吹树枝交杂的声音里，多出来了一声上课铃声。
这下林昭改掉往日的温吞样子，猛地站起了身子，看了看雨，又望了一眼教学楼，来不及顾虑太多，她脱下校服外套，包裹好许灿她们要的零食，二话没说就扎进了雨里。
男生的手还停在半空，人就已经一头扎进了雨里，没一会儿工夫的时间，人就没影了。
这次不同的是，走的不是他，而是林昭，话却同样地没说完。
绕开积满雨水的小水坑，林昭闷着头跑进了教学楼，身上的校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可她来不及去管这些。这节课正巧是高二新班主任王琴的课，她不仅第一天上课就迟到，手里还拎着两兜零食，当然是逃不过惩罚。
站在教室门外迟疑了几秒，之后她敲响了教室前门。
教室里的讲课声被打断，从门上的方形玻璃上能清楚看到班主任王琴的表情，难看至极。
班主任没给出肯定的回应，林昭没犹豫抬起手又敲了敲教室门，蚊子声般喊了一句：“报告。”
还是没回应，她默认为这种就是拒绝的回应，她愚钝的收回手，站在走廊里等待着下课。
天空依旧灰扑扑的，一阵过堂风吹得林昭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雨水顺着裤腿滴到地上，她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地面，无济于事，水越擦越多，像那天陈默身上留下来的血，越流越多，看得人头有些发晕。
最终只能任由着它去了，校服紧贴在她身上，更显着人十分单薄干瘦。
第一节课都快要结束了，一个女生冒冒失失地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很明显与林昭一样迟到了。
一边跑一边寻摸着班牌，找到后，站在八班教室门口前，喘着粗气毫无顾忌地大声喊道：“报告。”
王琴再次停下动作，扭头看向门口，表情的怒意更加明显了
班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嚯，又一个迟到的。”最后被王琴瞪了一眼，那人撇撇嘴也就不敢再言语了。
门口的女生倒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嘴：“路上堵车，就……来晚了。”
这个时辰，路上就算骑着蜗牛来都该到了，这句话明显就是被她随便胡扯过来的借口。
王琴教了将近二十年的书了，一眼便知道她在撒谎，“下课一起去趟办公室。”
“哦。”女生知道自己没骗过老师，点了点头后，没心没肺地问，“那老师我能进来了吗？”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罚站的一劫。
女生倒是坦然，索性不再给自己辩解什么了，侧身就站到了教室墙外，反正就要下课了，进不进去也不差这一会儿，透透气也好。
她站下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便热情主动地与林昭搭话：“同学你也堵车了？”
林昭在一旁默默目睹了全过程，没成想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心里一惊，躲开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摇了摇头道：“不是。”
“这样啊。”女生没多追问，没过多久她就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了林昭。
没等林昭答谢对方，下课铃声响了。
安静的走廊，瞬间被喧闹声填满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