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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陈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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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女估摸着商恪和贺娟娟快到了,带着田尔、麦福和江琮等在门口。
没多久,莫离驾着马车进了巷子,许青女露出笑容:“回来了。”
“吁。”莫离拉住缰绳,跳下来摆好小梯,又打开车门。
商恪先出来,贺娟娟紧跟其后。
许青女向二老行了个晚辈礼:“伯父伯母。”
身后的三人也跟着行了礼。
商恪忙托着他的手,笑着说:“快起来快起来,你能跟暮哥儿回来我们都很高兴。”
许青女脸上泛着红,含笑垂眸。
莫离拿了买回来的东西,麦福、田尔和江琮上去接。
贺娟娟见他羞涩,追问道:“你和暮哥儿好了?”
许青女捂着脸,闷闷的声音从手后传来:“伯母,您别问了,怪羞人的。”
“羞嘛子?你和暮哥儿在一起多不容易。”贺娟娟拉下他的胳膊,慈祥道,“好,不问了不问了。”
许青女道:“伯父伯母进家吧。”
进了屋,立即有下人端上茶水糕点。
商恪喝了口茶,道:“娃儿,你应该叫青女吧?”
“伯父,您怎么知道的?”
“暮哥儿跟我提过一嘴,那时候他也只是猜测。”
“原来这样。”
贺娟娟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就让它留在明京。”
许青女点点头。
贺娟娟越看越喜欢:“暮哥儿眼光真好,找着你。”她感叹道,“还好暮小子下手快,要不然你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许青女舔了舔嘴唇:“抢不走,从小到大,我都只喜欢他。”
商恪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暮哥儿去军营了?”
“对。陆郎说他离开半年,放心不下,得回去看看,大概酉时回来。”
“这孩子就这样,心里总惦记着他的兵。”贺娟娟握着他的手,一脸欣慰,“有了你,暮哥儿的心思应该都在你身上了吧。”
“我与将士都在他心里,”许青女眼眸明亮温润,是被人捧在心尖儿上娇养出来的柔和,“可能他比较偏向我一点点。”
——
吃过饭,几人说了会儿话才回屋。
陆朝暮陪商恪多喝了几杯酒,有点醉了。
许青女扶他坐在床上,道:“我让常伯煮点醒酒汤来。”
陆朝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扯到床上。许青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了个结实。
陆朝暮的眼睛有点红,像凶性大发的猛兽,粗重的呼吸喷到他细嫩雪白的皮肤上。
许青女的心脏疯狂跳动,推着他:“你起来。”
陆朝暮俯身吻了下去。
许青女吓得眼睛圆睁,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用力掰他寻觅裤绳的手,惊慌失措道:“陆朝暮!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陆朝暮抓住他的手:“我们好,能做这种事儿。”
许青女吓得要魂飞天外,不知怎么,竟然挣脱了他钳住的手,不及思考扇了他一巴掌。
两人同时愣住了。
许青女的胸口剧烈起伏,慌张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陆朝暮站起来,道:“我出去吹吹风,你先睡吧。”
许青女在他转身之时起身抓住他的手,低低道:“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陆朝暮依旧温柔地看着他,冲他笑笑,让他安心:“没有,是我糊涂,你睡吧。”
陆朝暮抽手没抽出来,许青女攥得紧,眼睛湿润了,哽咽道:“我的身体很难看,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
陆朝暮蹙着眉,坐在床上。
许青女像个犯错的小孩,可怜地等着他的原谅。陆朝暮的心都揪了起来,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心:“我的明珠儿,我们是一体的,不用讨好我,我希望这件事儿是我们水到渠成的结果,不是你降低自己来讨我欢心。”
许青女轻声啜泣,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陆朝暮轻轻放开他,拇指指腹擦去晶莹的泪珠,目光专注含情:“我们要过一辈子,终究要坦诚相待。”
“一辈子?”许青女泪眼朦胧地重复着。
陆朝暮坚定地点点头:“别胡思乱想,我不是拿你解闷儿,更不是把你当青楼倌妓,你是我陆朝暮的妻。”
许青女不敢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都当作最后的温存。他怕他是一时兴起,兴趣没了自己就被甩到一边。
陆朝暮深深叹了口气:“唉,我竟然让你感到这么不安全。”
“是我多疑。”
“乖,你先睡。”
许青女垂头瞄了它一眼,揪着他不撒手,脸颊连带着脖子一起红了:“陆郎,你想看吗?”
“你不想我看我就不看。”
许青女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就今晚吧,我怕过了这个劲儿就再也提不起勇气了。”
“好。”
许青女抬头见他热切期待的目光,涌上几分羞涩:“你先出去,我沐浴完你再看。”
陆朝暮不舍地出去吩咐常伯准备热水。
——
屋门关上,陆朝暮贴着门板偷听,水声哗哗,好像一浴桶的热水全浇在他的心上,滚烫的恨不得冲进去。
他在门口坐立不安,迫不及待又满怀憧憬。
许青女洗了将近半个时辰,打开房门:“进来吧。”
陆朝暮乐颠颠地跟进去,关上门,目光粘在那碧色长袍束的一截细腰上。
许青女面对他,不言不语也不动,只忐忑地看着他。
“我解了。”陆朝暮的手指落在那截衣带上。此时他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在颤抖。
许青女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很轻,各种后果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循环。
衣带散开,青襟滑落,掩藏十几年的伤口得见天光。一道粉色的陈伤,干干净净、无遮无挡、脆弱可怜地暴露在摇曳的黄晕中。
许青女下意识屏住呼吸,试图从陆朝暮的脸上看出情绪波动。可他像被突然抽了魂,视线定住不动。
许青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许久,他刚想开口打破死寂,就见面前的人蹙了蹙眉。
这下真悬在半空了。
许青女连忙掩衣,陆朝暮挪开视线,咽了口口水,有点六神无主地往四周看看,慌忙道:“我出去静静。”
说完同手同脚地跑出去了。
他的心从半空中落下来,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许青女嘴角露出一抹笑,凄惨诡异。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滑下。
再睁开时眼中满怀恨意,他疯了一样喊叫着把书案上的所有东西散落在地,沉重的镇纸撞上地砖,发出一声巨响。
他被这响声吸引,抓起镇纸,用尽全力地砸向那道陈伤。
刚举起的手被人在半空抓住。他扭动手腕,漂亮的眼中被恨意充斥。
陆朝暮不放他,那脆弱的伤口才幸免于难。
“你在干什么?”陆朝暮急道。
许青女挣扎道:“我恨死它了!我要毁了它!”
陆朝暮夺下镇纸扔到一边,许青女要转身去捡。陆朝暮将人用力锁在怀里安抚他的躁动不安。
许青女要推他又推不开,哭道:“你不喜欢我了,你不要我了。”
“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不要你。”陆朝暮疑惑不已。
许青女紧紧抱着他的腰,怕他突然消失一般,委屈道:“你刚才都跑出去了。”
“我出去冷静一下,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我怕直接扑你身上吓着你。”陆朝暮将人抱紧,低声跟他耳语,“我看着它很心疼你,恨不得替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许青女贪恋地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阳刚温暖的味道,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该相信他的心,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在这段感情里,陆朝暮一直在主动,希望叩开紧闭的心门,他却一直在躲避和患得患失。他该全身心地投入来之不易的感情,与陆朝暮一起用心经营。
“陆郎,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许青女微微仰头,看着他的下巴。
陆朝暮温柔地注视着他,郑重道:“青女,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