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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你性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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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确实都是大哥指使的。”师宁盘算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三次车祸，两次偷袭，一次绑架，都是我去执行的。”
“你这执行力……有点一言难尽啊。”慕维感慨。
“慕维，你是智障吗？我不收拾你，就得罪了大哥；把你弄太惨，就得罪了我哥，所以，我琢磨着吓唬你一下得了，在大哥那边我就说运气不好，在我哥那边也好交代，我两边都不得罪。你反而还觉得我办事不力？”师宁声音被气得都变尖了。
“你家大哥，感觉不是什么好人啊。”慕维终于感觉到问题哪里不对了。
“确实，他家的生意早些年的确不是很清白，到大哥长大后才算彻底洗白上岸了，所以，大哥的江湖气还是很重。”师宁解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怕大哥？”
“他不会对狄炎秋不利吧？”
“人家是亲兄弟，担心你自己吧！话题被你扯到哪去了？对了，在最后一次绑架你故意失败后，我被我哥发现了，他把我打了一顿，然后去大哥面前放狠话，如果大哥敢再伤你，他就去死。我哥真的是绝世无敌恋爱脑。我看着他都心累。”
慕维终于明白每次师宁看着自己跟狄炎秋那个奇怪的眼神了，不是吃醋，而是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炎秋那是有病，无法自控，他也不想的。”曹叔从驾驶转头过来纠正师宁的说法。
曹叔这个说法，让慕维竟然有了一丝失落——这狄炎秋对自己的爱，只是病态的偏执吗？
“无论如何，为了你的平安，我哥付出了两年失去自由的代价，他答应大哥在家休养和治疗。
不过，这次被抓去，我哥倒是十分配合，他一边疗养，一边学做饭，他说你在剧组总是吃盒饭，难吃又没营养。期间，他开始重新设计人设了，他完全摒弃了横店戏疯子的人设，通过他对你长时间的了解，他写出一个完美的新人设，就是在法国那个版本的狄炎秋。写完人设，他会根据人设编写出各种情况和小剧场，每天照着表演。他还把自己的性向设定成了纯直男，因为他知道你讨厌gay。”
“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gay？”慕维记得狄炎秋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他把周振海打了后，把你弄去酒店房间的路上，你说的。”师宁回忆道。
“你怎么知道的？”
“帮你开房的人，在另外一边扶着你的人，就是我。你当时一直喊，别碰我你们这些死gay，我恐同。”师宁翻着白眼描述着。
慕维满脸无语，这个师宁也太深入参与狄炎秋的生活细节了吧？
“那他到底是不是gay？”慕维问。
曹叔插嘴解释：“炎秋不是gay，但他也不是直男，严格意义上讲，他没有性取向，是无性恋，他不会对男性或女性任一性别表现出性想法和性吸引力。”
“那我……”算什么？
慕维觉得自己在这个定义中显得很唐突。
“我觉得，我哥是「你性恋」，就是只对你这个人有想法。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是炭基还是硅基，都无所谓，你恰巧是男的而已。”师宁说，“他想法很单纯的，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gay，他就是单纯喜欢你，超越性别超越一切的喜欢，他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无时无刻，每天每夜。”
听到这里，慕维的感受很复杂，很难以言喻，一方面，他感觉这么被狄炎秋爱着很满足，但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被这么爱着，如此无私的，超越一切的爱着。
我何德何能？慕维感觉心虚极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哥的新人设确实很成功，你很喜欢。你们很快就亲密无间了，但我很讨厌那个人设。”师宁咬牙切齿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对我凶巴巴的，跟他本人不一样，他本人可爱多了。”
“我不是只喜欢他的人设。”慕维解释。
师宁压根不接他的话，自顾自继续讲：“给你办留学的人，是我哥安排的，那张短期访问学者的邀请函，也是他找的中介搞到的，他借着中介的嘴，最终把你忽悠到了法国。他是那么想让你去法国，去实现你的戛纳梦。”
这前半部分，慕维是知道的，文森特告过密了，但狄炎秋的“伟大计划”，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狄炎秋竟然因为自己年少时的一句白日梦，能做到这种地步。
“两年后经过专家评估，他的病情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专家跟大哥建议，让我哥去他在乎的人身边，说不定对他的精神有好处。但大哥不愿意他出国，觉得危险。但我哥总是有办法逼大哥就范，比如搞垮家里的股价什么的。最后大哥无奈答应了，但条件是要给他配一个心理专家，随时随地跟着他，那人就是曹叔，退休的心理学权威。还有一个就是我。”
慕维恍然大悟，难怪曹叔看到自己后情绪有点复杂，他当自己是病原啊。
师宁接着说：“得知他去法国为了你，又在法国买个电影公司专门为了给你拍电影后，大哥气个半死，直接停了他的卡。于是，我哥把自己不多的资产都卖了，不仅帮你拍了电影，还帮你还了车文瑞那边的债，为了让你去读那个很难进的巴黎电影学院，因为他听说，那里的教授不少都是戛纳的评委，他是为了让你离戛纳更近一点。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王先生这个角色的出现，我不让他演，就是怕他用人设演人设，对他来说，等于是戏中戏，两层面具，出不了戏，最后人格错乱。
但他害怕的点跟我不一样，他害怕演得太好，你不喜欢他的人设，又怕演得不好影响你拿戛纳。但最终，他竟然想到了尽量避开你这一招，暂时获得了平衡。”
此时，慕维终于明白了《让-皮埃尔·王》开机后，狄炎秋的各种奇怪反应——忽远忽近，忽好忽坏，甚至躲着自己。但喝了酒后，又直白而热烈地亲近自己。
大概喝了酒后，就是他的本我吧？幼稚，混乱，本真。
“他开始并不知道怎么用面具去演绎另外一个面具，于是，只能暂时摘掉之前那个面具，换上新的。
他变成了王先生。
那段时间，我哥同时是三个自己，渐渐地他的精神开始承受不了了。原本他以为撑到杀青，找个理由躲起来一段时间，让曹叔他们想办法帮他「摘掉」王先生这个面具，就大功告成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罗曼。
当时我哥急得上蹿下跳，不知所措，顿时有了犯病的先兆。在曹叔的干预后，他才稍微稳住了一段时间。
紧接着，作妖的变成了你，你竟然跟他告白了，还主动亲他，这让他彻底错乱了——首先，他嫉妒王先生，他觉得王先生不配被你爱，其次，他那时的人设是直男，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他太渴望你了，于是不管不顾跟你在一起了，那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身份跟你在一起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窃取了王先生的身份才得到了你的爱。”
慕维忽然想到狄炎秋在安纳西问他的那个问题“喜欢现在的我吗？”
他此时才意识到，那时得到肯定答案的狄炎秋，是多么悲伤——
自己等于当他的面，承认自己喜欢的是别人。
“反正，你所认识的他，不是真实的他，是他演出来给你看的人设。”师宁补充，“他这一辈子，都在努力扮演各种讨你喜欢的角色。”
此时此刻的慕维只想哭，他不明白狄炎秋为了讨自己喜欢，为什么要这么卑微。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努力争取他的爱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
爱情是高傲灵魂的粉碎机，让所有感受过的人都如此不堪和卑微。
爱情面前，众生平等，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丑陋还是美貌，疾病还是健康，逆境还是顺遂，籍籍无名还是名震八方，卑微蝼蚁还是达官显贵，都一样锥心刺骨，痛彻心扉。
“你们要是就这么稳定下来，安分守己地过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就是你那个要命的偷拍埃菲尔铁塔计划，把我哥又送进警察局了。这次彻底激怒了大哥，大哥连夜命令我们搬走了，还把我哥关了起来。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
狄炎秋第一次涉及暴力，是因为慕维；第二次被警察抓，在布拉格，也是因为慕维；于是到了第三次，在巴黎被拘留时，他大哥彻底震怒了，他觉得必须让弟弟远离慕维这个万恶之源，下定决心要拆散他们，当即把狄炎秋送进了巴黎最好的看管最严密的私人疗养院。
“周振海是你大哥搞进去的吗？我刚回国接到那些项目，也是你大哥安排的吧？”
“你怎么知道？”
“听完整个故事，大概能猜到令兄的风格了。而且，那些也是狄炎秋逼他做的吧？因为周振海不进去，我就回不去中国，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法国蹉跎人生，害怕我又回去餐馆端盘子或者去跳蚤市场买二手衣服。”慕维揣测道。
师宁点了点头：“当时为了让你丢掉那三份浪费生命的工作，他可没少花时间盘算和计划。”
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是狄炎秋干的，但如今得到肯定的答案，慕维还是觉得有点无奈。
他此刻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的命运，竟然一直“操控”在狄炎秋手里。但自己并不觉得他过分，也不觉得压抑恐怖，反而有种幸福感是怎么回事？天生抖m？
“谢谢你愿意带我去见他，”慕维觉得是要感谢一下师宁的，“你比我想得大度。”
“什么？”师宁一脸诧异，仿佛没听明白。
“一般人都不愿意带情敌去见自己喜欢的人吧。”
慕维以为自己会听到“我喜欢的人自然希望他好”之类的话，谁知，他听到师宁说：
“他跟你说我喜欢他？”
师宁满脸大写的无语，声音都高了八度，连前面的曹叔都忍不住一直从后视镜看过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