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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让我抱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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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慕维点头。
师宁表情瞬间如吃苍蝇般无比膈应，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我喜欢他个屁！我是他表弟，亲表弟！他亲妈是我姑妈，我亲爸是他舅舅！这什么乱七八糟有悖伦理纲常，拍出来都不能播的剧情啊？”
“……”卧槽？
师宁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绪，探问道：“他是怎么编排我的？”
慕维回忆了一下：“他说，你爸爸为了救他出了意外，去世了，你成了孤儿，理所应当由他家照顾长大。渐渐地，你对他产生了超越常理的情感，无论他怎么拒绝你，你都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还说，他给你找过心理医生，还亲自带你去了，但你见到医生就发脾气，歇斯底里的。”
听到这里，前排的曹叔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他说我爸死了？他说我爸死了？我要去告诉我妈！”师宁气得直抖，“我爸虽然抛妻弃子不是东西，但确实没死！而且，见到心理医生就歇斯底里的是他好吗！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你不该找他演戏的，应该让他去当编剧！他给自己写剧本就算了，竟然还编排我家？我真没见过比他还会胡编乱造的人了！”
慕维恍然大悟，难怪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就觉得很狗血，很网文，原来真是编的！
“你是个导演啊，怎么能看不出我们的关系？还信以为真？”师宁没办法谴责他哥，只能调转枪头，对准慕维。
“你对他确实是如影随形，管七管八的，对我态度还很恶劣。很难不往情感纠纷上想。”
“你以为我想跟着他？谁让我这辈子的事业就是负责看着他，谁让我一家人都靠大哥吃饭。”
师宁的爸爸简直就是渣男加渣爹的典范，集滥赌，酗酒，家暴，搞女人于一身，弄得家不成家，最后顺理成章踩缝纫机去了。
他们孤儿寡母走投无路，被大哥好心收留了——让师宁陪伴着狄炎秋长大，让师宁妈妈负责照顾他俩的饮食起居。
“我俩在网上公开情侣关系时，你去gay吧喝多了，不是吃醋吗？那是为什么？”
那次事件让慕维记忆深刻，狄炎秋还为此被法国佬开了瓢。
“吃个屁醋！你们那时不止在网上公开情侣关系，还有亲嘴的视频呢！大哥通过这种渠道得知你俩搞在一起，气得火冒三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办事不力，还扣了我工资，我心情不好才去喝酒的。”师宁噘着嘴，“我根本不知道那家是gay吧。”
“所以，你大哥对我们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慕维很乱，他觉得这个大哥对他俩的关系，一会儿支持，一会儿反对。
“怎么说呢？一开始，大哥只是觉得我哥很迷你，就是崇拜偶像，追星那种，男孩子嘛，小时候都会崇拜几个比自己年长的同性的，再加上我哥有病，行为态度极端一点也合理，但慢慢地，大哥感觉事情失控了，他觉得我哥这样的病人，有太跌宕起伏的爱情，对情绪稳定很不好，就犹豫了起来。自从我哥进了第二次警察局，大哥就彻底开始反对了。
原本我只是负责陪伴我哥，到了法国，我还要负责监视你们的进展，大哥对我下的命令的原话是「能拆散就尽量拆散」，他难道不知道我哥多偏执吗？这就是纯纯给我找麻烦！你都不知道管这种闲事有多累！”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给你增加工作量而看我不顺眼？”
“那不然呢？要不是你，我会待在国内吃香的喝辣的，而不是被迫流放到法国那个鬼地方，每天只能跟曹叔大眼瞪小眼。”说到这个，师宁简直声泪俱下，他才二十多岁，正是乱搞的年纪，每天守着一个老头和一个疯批恋爱脑，生活毫无快乐。
“我也是这个原因……”曹叔忽然插嘴，但出于礼貌，没把“看你不顺眼”那半句话说完。
慕维想想也是，人家曹叔是退休返聘，正是享受生活的最好时机，忽然被发配到法兰西这个鬼地方，确实会怪罪始作俑者，也就是自己。
慕维恍然大悟，打工人对加班的怨恨果然是超过对情敌的。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编排你？”
“我也是理解他的，他从13岁开始，就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身边别说男人女人了，连个鬼都没，不凭空制造出一个情敌，怎么能让你吃醋啊。”
“制造情敌？他这都是跟谁学的？”
“大概是看电影看的吧。”
说罢，师宁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看着我哥，我都不想谈恋爱了，爱上一个人，太可怕了。”
此时，车子开进了疗养院的停车场，他们三个人下车后，穿过一大片苍松翠柏，抵达了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楼宇亭台。
若不是知道这是疗养院，慕维肯定以为是什么高档酒店。
曹叔刷了卡，带着他俩进入了挂着闲人免进的区域。
沿着小径几番周折后，他们来到一栋看似正常独栋前面。进入后，才发现内部所有的设施都是医疗级别。
一楼是客餐厅和厨房，游戏室，健身房，起居室。
“他在楼上，你去吧。”师宁指了指楼梯，“我就不上去了。”
慕维步伐忽然变得无比沉重，竟然花了好长时间，才挪步到二楼。
尽管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看到狄炎秋时，慕维还是心疼到难以复加——
他正孤零零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慕维轻轻打开了病房门，走到了病床旁边。
狄炎秋一开始以为是护士或者医生，漫不经心地转头过来，但当他发现来者是慕维后，先是一惊，随后猛然用被子盖住了头，大喊：
“别看我！别看我现在的样子。”
慕维想起师宁的警告，狄炎秋对自我非常没有自信，他需要靠着面具，才能出去见人。
而他现在，没有面具。
“我不看你。”慕维坐在床边，用手轻轻地抚着狄炎秋的后背。
良久后，被子里传出一句带着哽咽声的：“你怎么来了？不是今天……结婚吗？”
“不结了。”
“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慕维摸了摸被子的头，“不想抱抱我吗？”
被子安静了很久，传出一声低低的“想”。
眼底发酸的慕维伸手抱住那被子，抱住被子里的狄炎秋。
“戛纳的颁奖典礼，我看到的，是你吗？”
“嗯。”
“在Studio二楼那个人影，也是你吗？”
“嗯。”
“为什么不出来？”
“你当时跟罗曼在一起。”
“我只是去感谢罗曼的。”慕维老老实实跟狄炎秋讲了罗曼在得奖中的作用。
“颁奖典礼时罗曼也不在，你为什么来了又走了？”
“那时候的我，很糟，我不想你看到我任何糟糕的样子。”
“你不是想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吗？你害怕我看到你糟糕的样子，我们怎么一直在一起？”
“我……”
“只爱一个人好的一面，那不叫爱。你也见过我糟糕的样子，我被周振海下药，像条狗一样被他拖进了包厢，我低声下气地去讨好那些我得罪不起的演员，我在法国被房东指着鼻子骂，赶来赶去，被人歧视不敢还口……我有太多不美好，也不伟岸的样子被你看到，你因此厌弃我了吗？”
被子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嫌弃你？”
被子没动，也没说话。
慕维伸出双臂，冲狄炎秋说：“出来，给我抱抱。”
伸着的手臂几乎发酸了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了一点，狄炎秋露出了半张脸，眼泪汪汪地看着慕维。
慕维忍住眼泪，伸手一揽，抱住了狄炎秋。
这个拥抱，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狄炎秋把头埋进了慕维的胸膛，很快，慕维感到胸口的衣服被眼泪浸湿了一片。
他轻抚他的头，埋怨道：“你把我甩了，跑得无影无踪的，你还委屈上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狄炎秋低声啜泣，“我的病，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
“对不起，我有病的事，没告诉你。”
“没关系。”
“你不怕我还是演的吗？”狄炎秋低声道。
“我是个导演，怎么会怕好演员呢？”慕维笑了。
“可是，我在国内那个人设你就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害怕。那时候的我，只想着糊弄了事，拍完拿钱，最害怕面对跟我认真探讨电影的人，你们像照妖镜一样，把我丑陋的嘴脸照得一览无余，让我无地自容。你们在提醒我，我跟我的初心，已经背道而驰太久了，久到已经找不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慕维抱紧他，“不要再写人物小传了，好吗？”
狄炎秋猛然抬起头，用一双哭肿的眼睛看着慕维，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可是，真实的我，你会不喜欢的。很无聊，也很幼稚，还爱哭。”
慕维一听笑了，可算明白狄炎秋为什么一喝多就变成哭包了，原来这就是他本真的性格。
“这么想让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哪种喜欢？”
“就是想一直一直跟你待在一起那种。”
“只是待在一起吗？不想做点别的什么？”
狄炎秋抹了抹眼泪，眼神里的全是茫然。
“想不想，这样？”慕维说罢，捧住狄炎秋的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样呢？”然后是鼻尖，小小的轻轻的吻，浅尝辄止般划过他的嘴角，最终落在了狄炎秋的唇上。
这是一个很淡的吻，比他们之前任何一次都淡，但却极浓，比所有的情绪都浓。
“你想吻我吗？”
“想。”
“那还等什么？”慕维用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狄炎秋的嘴唇，紧接着是他的嘴角，喉结。
这一碰，让狄炎秋浑身颤栗起来，他勾住慕维的脖子，吻了过去，这个吻不但热烈，还贪婪，像是要把他拆骨入腹一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