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超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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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结束后，赵南晞走到冷霖晨身边递水。
“效果比预想的还好，霖晨哥，你简直是定海神针。”
冷霖晨接过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能帮上忙就好。那个角落的小姑娘，画得怎么样？”
录制开始之前，赵南晞提前给冷霖晨介绍过他们的大致情况。
“很有天赋，就是太紧张。不过今天看起来好多了。”赵南晞看向那个女生的方向，发现她正鼓足勇气，拿着自己的画走向苏教授，看上去是要请教苏教授什么问题。
“那就好。”冷霖晨点点头，顺便提起陆钦禾的事情，“对了，陆家相亲的事，解决了？”
赵南晞一愣，随即笑道：“嗯，爷爷出面婉拒了。”
“那就好。”冷霖晨重复了一遍，语气意味不明。
他站起身：“下午我律所还有个会，先告辞了。下次有需要，随时找我。”
送走冷霖晨，赵南晞刚回到监视器前，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郭越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宝贝，明天的比赛有直播，要不要隔着屏幕给越哥加油？］
明天的比赛？赵南晞忽然想起来，明天就是郭越上场比赛的日子。
比赛要持续半个月，赛项复杂。郭越和他的车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胜率惊人。为了给其他车队留些体面，也为了增加悬念，郭越这位当家车神通常只会在最关键、最凶险的场次亲自下场，比如这次他即将参加的耐力锦标赛。
赵南晞看了一眼时间，确认这个点方如林还没睡觉，赶紧给人发消息：
[如林，有没有办法帮我弄一张耐力锦标赛的门票？别让郭越知道。]
这个点，伦敦正是凌晨四点多。
方如林从被画纸淹没的桌子上抬起头，瞥了一眼手机亮起的屏幕，看见“郭越”的名字，本来想不理会，但看到发信息的人是“南晞宝贝”，她瞬间精神起来，直接回了电话。
“亲爱的，你要去看郭大少爷的比赛？！”
赵南晞被方如林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连按了好几下音量键，确认声音降低到不会损伤自己的听力之后才回话：“没错，我要去看越哥的比赛。”
这场耐力锦标赛是郭越准备了很久的比赛，赵南晞早就有所耳闻。
“不是，南晞，你这才回国多久，就对郭大少爷芳心暗许啦？”
“没有……”她总不能说，为了让郭越安心当她的模特。
“放心，门票我搞定，一定不让郭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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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的发车准备赵南晞是赶不上了，只能在飞机上看现场直播，最早她也只能周日凌晨赶到。好在郭越只有三段，一段是16：00-20：00的发车段，一段是最危险02：00-06：00的夜间段，最后一段是12：00-16：00的冲刺段。
如果顺利的话，她能赶上看夜间段后半段。
排在郭越前面的赛车咆哮着冲出，轮胎在路面摩擦出刺耳尖啸和缕缕青烟。同一瞬间，郭越的车几乎是弹射而出，起步干净利落得惊人，强大的扭矩被完美控制，车身只是轻微一摆便紧咬前车。
长直道上，引擎的嘶吼透过音响撞击着耳膜，车速疯狂飙升。即将到达直道尽头的高速弯，前车明显保守，早早刹车入弯。
解说的声音震耳欲聋：“郭越！极限晚刹！他在利用前车尾流，时机卡得太狠了！”
刺耳的刹车声中，郭越的车头猛地一沉，强大的制动力让车身姿态瞬间改变。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弯心，车身甩尾滑移，又行云流水般切过弯心。出弯瞬间，郭越毫不犹豫地将油门踩到底，赛车几乎没有打滑，瞬间完成了超越！
“漂亮！郭越在高速弯完成超越，上升至第一位！”解说激动的声音在沸腾的观众欢呼中显得有些模糊。
赵南晞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相机和车道有一定距离，车的速度又太快，隔着屏幕，赵南晞很难看清郭越的身形。但莫名地，赵南晞觉得郭越驾驭赛车的方式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桀骜不驯，一种将规则与极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与嚣张。每一次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每一次引擎爆发的嘶吼，都像他本人灼热的目光，牢牢攫住她的心神，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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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终于降落。凌晨的巴黎寒意刺骨，赵南晞裹紧风衣，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航站楼。航站楼外，灯火通明却人影稀疏，凌晨的戴高乐机场笼罩在一片疲惫的寂静中。赵南晞跳上早已预约好的车，直奔赛车场。
巴黎距离赛车场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司机是方如林帮忙约的，是个土生土长的巴黎人。
“去看比赛？”
太久没休息，赵南晞兴致缺缺，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含糊地“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被路灯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巴黎近郊景象。看见外面时效性极强的高奢广告，赵南晞反应过来，这是八月底，巴黎的气温不该这么低。
“巴黎最近天气不是很好？”
“是啊，可能要下雨了。”司机挑了挑眉，“你要看的比赛要是遇上暴雨，怕是要暂停。”
暂停倒无所谓，她更怕郭越比赛受伤，毕竟他负责的时间段都不轻松。
车子驶入巴黎市区外围，凌晨的街道空旷寂寥，只有偶尔驶过的垃圾清运车和早起的面包房亮着温暖的灯火，飘出诱人的烘焙香气。司机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播放着舒缓爵士乐的频道。慵懒的萨克斯风流淌在车厢里，与窗外飞速掠过的、沉睡中的巴黎形成奇异的对比。老旧的石砌建筑在昏黄路灯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塞纳河的支流在桥下泛着幽暗的光。
进入通往赛车场的公路，窗外的景色变成了大片深色的田野和模糊的树林轮廓，路灯间隔拉大，黑暗变得更为浓重。赵南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四十分，距离赛车场还有半小时不到。
她调出直播软件，戴上耳机。短暂的缓冲后，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和轮胎嘶鸣瞬间灌入耳膜，盖过了车内的爵士乐。
解说激动的声音传来：“郭越刚刚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守住了领先位置！接下来是连续的发卡弯组合，非常考验刹车点和轮胎的抓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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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终于通过层层安检，踏入赛场时，一股混合着轮胎焦糊味、燃油气息和冰冷金属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场馆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但喧嚣程度比白天直播里看到的更为集中、更为紧张。大部分观众席已空，只有铁杆车迷和工作人员坚守。
巨大的引擎轰鸣在场馆里被无限放大，震得人胸腔都在共鸣。
她快步走向靠近赛道、视野较好的一个空位。目光急切地投向赛道——此刻正在进行的，正是郭越负责的第二段，也是最危险的夜间赛段。
只是眨眼的功夫，瓢泼般的暴雨倾泻而下，密集的雨线在强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片迷蒙的水幕，赛道表面瞬间积水，反射着刺眼的光斑，轮胎高速驶过，卷起数米高的扇形水墙，视线严重受阻。
“现在雨势非常大，赛道积水严重，能见度极低，这是对车手技术和车辆稳定性的终极考验！”解说的声音带起紧张的情绪，“领先的依旧是郭越！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惊险的进站换胎，换上了全雨胎！”
郭越的车从她眼前一闪而过，激起一片水雾。
在如此极端的条件下，别说超越，能安全完赛已是巨大挑战。
前方是一个高速接中速的复合弯。领先郭越半个车身的赛车在入弯前明显变得异常谨慎，刹车点大大提前，入弯速度也降得很低，车身在积水中行驶，能明显感觉到车尾不安分的摆动。
郭越的的车在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位置，一个比所有车迷预想的、比在干燥路面上更晚的刹车点猛地重刹。
“我的天！郭越在暴雨中尝试晚刹超车？！他疯了吗？！”解说几乎破音。
刺耳的刹车声穿透雨幕，即使在巨大的引擎轰鸣中依然清晰可闻。郭越的车头在积水的路面上猛地向下栽去，强大的制动力让ABS系统启动，车轮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锁死迹象，激起一片更加浑浊的水花，车身姿态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晃动，仿佛随时可能失控打转。
电光火石之间，精准地反打修正方向盘，赛车在濒临失控的边缘被他硬生生拉了回来，车身带着巨大的惯性，以比前车快得多的速度切入弯心。
积水被高速旋转的热熔雨胎疯狂排开，形成两道壮观的水翼，车身在巨大的离心力和湿滑路面的双重作用下，甩出了一个幅度更大、看起来更加惊心动魄的漂移，车尾几乎扫到了外侧的防撞护栏。
“控制住了！神乎其技！”解说激动得语无伦次，“他利用积水带来的更大滑动角，完成了更快的转向！”
前车显然被郭越亡命徒般的举动和瞬间逼近的巨大压迫感震慑，入弯节奏瞬间被打乱，车身在积水中出现了更大幅度的摆动，速度骤降。
郭越，在车身甩过弯心、车头指向出弯方向的瞬间，油门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踩到底，四条宽大的雨胎撕扯开积水，赛车带着一身甩出的水雾，从内线完成了超越。
“超越了！郭越在暴雨中的高速弯用一次近乎失控的极限漂移再次完成超越，他扩大了领先优势！”解说彻底沸腾了，声音嘶哑却充满狂热。
赵南晞悬着的心重重落下，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种近乎眩晕的悸动。她看着那辆在暴雨中如鬼魅般穿梭、一次次挑战物理极限的赛车，看着它溅起遮天水幕，看着它在失控边缘被精准救回，看着它以近乎蛮横的姿态撕开雨夜，继续领跑……
雨点打在观众席顶棚，发出密集的鼓点。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但她却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奔涌沸腾。
这种强大，这种桀骜……和他平时带着坏笑的撩拨不同，却同样，或者说更加致命地，击中了她的心弦。
完蛋了……她，好像真的沦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超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