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美丽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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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先生？那是谁？”冷静下来白斯言转头看向艾斯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他眼里满是好奇，甚至故意追问道，“你是在说佣兵小队的成员？”
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十分逼真，看得艾斯林也有些不确定，他的手从宽大袖袍中伸出，不由分说地拉住白斯言的胳膊，将人带到背向人群的阴影里。
“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Alpha，我知道他的底细！”艾斯林压低声音，眼睛死死地盯住白斯言包中的药丸。
“如果你想知道，就必须把这个再给我一颗。”
这要求本身不难，但白斯言的垂首沉默，在艾斯林看来却无异于拒绝。
不死心的他不断搜刮着脑海深处的碎片记忆，想先抛出点“饵”来引白斯言上钩。
可白斯言并不给他机会，反而质问道：“你的精神力已经恢复，为什么还想要这个？”
“我当然有别的用处！”艾斯林不假思索地回复道，他一直隐藏住的手指在神经质地抽动，目光也在白斯言脸上转了几个来回。
这张脸和内部流传的照片的确有些相似，可周身的信息素却骗不了人。
帝星悬赏的是位年轻beta，可眼前的黑医只是个刚成年的alpha。
明明相貌发色都对不上，但自从那板糖丸被掏出后，艾斯林却觉得自己窥见了更隐秘的真相。
于是他试探着再度开口，“你们…都是从帝国来的？”
这个问题对艾斯林很重要，但白斯言却拒绝回答，他刚想扭头离开，身上的大氅就被人使劲抓住。
“那么，你们听过白斯言医师这个名字吗？”艾斯林执着地又问。
他这句话不亚于是一声惊雷，直接砸在白斯言头上。
原本做了简单伪装的白斯言下意识抬起手，遮掩似的抚摸自己的长发，而后才低声回答，“不认识，我们并非来自帝星。”
“但我对你口中说的这两人却很有兴趣，”白斯言又从腰包中抠出一个糖丸放在手心，“和我说清楚，它就是你的～”
艾斯林的注意力果然被糖丸攥住。
他快步上前，用手拢住这枚来之不易的宝贝，带着一股分享秘闻的兴奋说道：“可靠消息，治疗师大赛上那个白斯言，快被帝国追封为‘大医师’了。”
“虽然他年纪轻轻就英勇牺牲，可留下来的糖丸舒缓剂，却拯救了一大批狂暴期发疯的士兵！”
荒木星上的黑医们或许性格怪异孤僻，但对这类能震动整个行业的消息却异常敏感。
尤其是当传闻中那能压制精神狂暴的神奇药效被证实后，流落民间的几枚“糖丸”早已被炒成了天价。
艾斯林并非真的关注那位英年早逝的白医师，他想做的只是对“神药”的以假乱真。
可不管眼前的男人有什么打算，这个消息的出现对白斯言而言，的确是讽刺非常。
多年间不受白家待见的弃子，在“死后”却为家族挣得了如此高的荣誉。
“大医师”的称号在帝国疆域内，完全是可以荫庇家族的金字招牌，只不过现在有没有白家，都尚未可知。
想到这里，白斯言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并不关心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反而更想了解艾斯林口中“死而复生”的特种人士兵。
当初帝星考察团会那么快进驻第五星系，就是因为士兵们被药效反噬而亡。
而如今却有人告诉他，那些被判“永久昏迷”的士兵“活”了过来？
“喂，你有兴趣和我干上一票吗？”艾斯林紧盯着掌心的药丸，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病态的潮红，仿佛已看到金山银山堆在眼前。
可白斯言却一言不发。
这急得艾斯林不得不再次打断他的思索：“我发誓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回到荒木星！”
他话音刚落，头顶的天空却倏地亮起，无数焰火从穹顶撒开降落，洒在众人身上化为一抹抹黑色的灰迹。
白斯言下意识伸手去接飘落的灰烬，可周围的佣兵们却都向前狂奔起来。
“我们赢了！” “快点跑！多带点人下矿！”他们嘶吼怪叫着，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厚重装备脱掉。
周围人癫狂的状态让白斯言直觉不对，他强忍着腿伤，也在队尾快步跑了起来。
等他终于艰难地接近交火地带，一抬眼便看见倚着机甲等候的凌封。
那个狂傲的Alpha此刻正借着月光，朝他露出一个带着血的微笑。
“你怎么样！”
“腿不疼吗？”
两人的关心汇在一处，凌封原本张开手臂，像是在迎接白斯言的拥抱，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不堪重负的外骨骼上时，他脸上那点笑意反而敛去了。
“我没事，他们这是在…”白斯言看着瞬间消失在洞口的佣兵队伍，眼神露出疑惑。
“不要过去，里面很危险！”凌封厉声提醒道：“矿洞内空气稀薄，每次进入只有二十分钟的活动时间…”
“那些佣兵都只是去洞口边摸摸金，只有方才战斗角出的一队才能深入进去。”
所以两伙人才会在孤岛上杀得天昏地暗…白斯言被这原始而残酷的角斗方式所震撼，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矿洞，直觉告诉他，地下一定埋藏着秘密。
凌封看出了白斯言的心思，便牵起他的手，不顾人挣扎地将其拉到矿洞近边。
洞口吹出的风，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阴冷和腐朽，白斯言强忍着不适，任凭凌封亲昵又诡异地贴在他耳边。
“有人说，矿洞里有宝贝能让人长生不老，你想要长生不老吗？”
“不想。”白斯言板着脸，想挣开凌封牵着自己的手，可对方却用了十足地力气将他胳膊掰开，不容抗拒地将一个圆球塞入他怀中。
“我也不想…可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尽管这个世界十分糟糕。”凌封在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后，便张开双臂死死将人抱住。
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微妙，直到艾斯林大咧咧的接近，才令应激的alpha放开了手。
“嘿，蜜糖…是你吗？”
白斯言猛地抬眼，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艾斯林，正抱着双臂，幽灵般站在几步开外。
他身上原本宽大的斗篷消失不见，底下露出的是他沾满污泥的狼狈半身。
见二人的表情都不对，一直警惕艾斯林的凌封也变得困惑，他确信这个男人在和自己说话，可对那个腻人的称呼的确没什么印象。
一时间，气氛明显变得紧绷。
凌封挡在白斯言身前，目光沉沉地盯着艾斯林隐藏在衣服下的手。
“或许你不认识我，可我却不止一次在阿索尔城见到过你！”似乎是怕他们不信，艾斯林的音量稍稍提高一些。
周围没探进矿洞的佣兵们好奇回头，当听见阿索尔城之后，又纷纷嫌恶畏惧地扭开头。
阿索尔城是帝国疆域外最臭名昭著的星盗城之一，贩卖、虐待奴隶取乐的血腥故事，就连第五星长大的白斯言也有所耳闻。
电光火石之间，白闻一曾展示出的那段录影突然闯入白斯言脑海，等再抬头时，他看向艾斯林的目光变得愈发冰冷。
可白斯言还是没有发作，他夸张捏住凌封即将抬起的手，用余光瞟过被晾在一旁的艾斯林。
被危险锤炼得足够机敏的艾斯林立即会意，他挂起一个十足谄媚的微笑，急忙开口解释说，“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冬月，我被父亲带进阿索尔城…”
艾斯林飞快讲述着过往，在他口中，多年前那个被称作“蜜糖”的漂亮男孩，还不像眼前人这副凶悍狂野。
之所以他能准确认出凌封，是因为他有一双剔透的翠绿眼眸…
艾斯林不得不承认，当初在奴隶场相遇时，他险些对那个男孩一见钟情。
“你们知道的，他小时候的确很漂亮，即使被扔在人堆里，买家也会第一眼就看见他那头金发…”
金发…话一出口，艾斯林自己都猛地僵住。
等他鼓起勇气再次直视凌封时，才发现那满头的发丝，分明是近乎暗淡的银白。
冷汗瞬间浸透了艾斯林的后背，巨大的恐惧迫使他眼神慌乱地投向白斯言。
“后来呢？”同样受到冲击的白斯言适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视线同样落在凌封的银发上，那暗淡的色泽如同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心底。
“后来…”艾斯林心底疯狂盘算，他挑拣着记忆中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再度开口：“阿索尔城是最大的奴隶城，每天都会有上百支捕奴队将猎物送进主城…我在城内见过这位大人两次…”
“第一次，他被关在金属的笼子里，身上穿着待拍卖品特有的礼服。”
那时候的“蜜糖”绝对对得起这个名字，金发碧眼的漂亮男孩几乎是场内唯一的焦点。
即使艾斯林本人欲望不强，更不喜欢虐待，可当训练师将黑色的皮鞭抽在蜜糖身上时，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凌虐易碎的美感。
当然，他绝对不敢将脑海里这段和盘托出，甚至在目光不小心扫到噙着微笑的凌封时，艾斯林被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那时候…城里还在流行角斗，他也是上场的选手之一，我在山顶上看过两场，每场都是他获得胜利。”
可之后，“蜜糖”的处境却是急转直下。
当艾斯林在下个冬月再次进入阿索尔城时，正巧碰见一队人马在押送奄奄一息的奴隶。
曾经见过的凶悍alpha们被折腾得遍体鳞伤，满身是血的奴隶无力反抗，只能被捕奴队刻上特殊的烙印。
“烙印？是什么形状？”白斯言追问。他声音里的急切再也无法掩饰，就连握着凌封的手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我…不记得了！”方才还畏缩的艾斯林，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他似乎在盘算着趁机再讨些好处。
可下一秒，冰冷锋利的刀刃就逼上他的脖颈。
白斯言的表情很冷，可拿着刀的手依然稳定，他无视艾斯林恐惧的视线，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喉咙割开。
“我说！我知道的我说！那是只眼睛！！”艾斯林的心理防线崩溃，他瑟缩着将刀柄推开，可那块流着血的图腾却在他眼前不断闪回。
在两人对峙之时，凌封一直专注地观察着白斯言的神态变化，当他看见那人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后，就明白艾斯林说的，恐怕是真话。
可凌封并不记得身上的烙印，也不记得阿索尔城的过往，他越是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精神领域的防线就越发松动。
“凌封！”
发觉身旁Alpha状态异常的白斯言迅速反应，他贴近凌封精壮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将人扶住。
艾斯林见状如蒙大赦，他扔下一句“后会有期”刚想开溜，却正巧听见两道哨声尖锐地划破空气。
“滴！滴滴！滴！”
刺耳的音波轮番冲击着鼓膜，就连毫无探索经验的白斯言都瞬间意识到，是出事了！
他单手扶住状态异常的凌封，另一只手则抓住面色惊恐的艾斯林，强硬地命令道：“带我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乎同时，散布在岛滩上的留守佣兵们也炸开了锅，他们像受惊的蚂蚁般全部涌向矿洞口。
“出事了！追踪探测器没有反应，下去的人和我们失联了！”守在洞口的几名老佣兵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因惊惧而变调。
在黑沼泽讨生活多年，他们太清楚全员失联意味着什么，可事到如今，除了有人下去一探究竟外，别无他法。
就在几个佣兵互相推诿、无人敢回应时，一个清晰冷静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我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美丽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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