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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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什么？”白斯言的眉头骤然锁紧，他声音失去了惯有的平稳，他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我说过会治好你。”
他知道此刻凌封的精神不稳，也料想过会出现或暴怒或软弱的情绪。
可现在，从alpha口中说出的话，却仍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他试图维持平静的壁垒。
凌封苦涩地捂住脸，从指缝中漏出一句“我的确相信你”，但游走全身的痒意却像蚂蚁啃噬般，催促着他撕开伪装。
在月光下，纠结不已的凌封猛然发力。
他撕开了武装到脖颈的作训服，在破碎布料的掩护之下，一片布满狰狞血痕的胸膛就这样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那些皮下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蜿蜒搏动，此刻正在月辉下泛着诡异的红。
“这…这样的情况多久了？”白斯言的声音变得压抑，他瞳孔急剧收缩，死死钉住凌封胸前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
如果没猜错，这是特种人狂暴期末时的躯体化症状。当那些触手状的血痕蔓延至头顶后，也就意味着那人走到了死亡的终点…
白斯言原以为，在“死星”那场混乱中打入的药剂奇迹般地遏制了凌封的狂暴，可现在想来，是眼前这人背着自己将一切痛楚都吞了下去。
一股失控的恐慌与焦躁，顷刻席卷过白斯言的全身，许久未曾心悸的他，忽然感觉喉咙紧缩，心脏像被人攥紧后又高高抛向半空。
为了呼吸，他被迫大口喘着粗气，可随着吸入的氧气越多，他体内的窒息感却越强。
正当白斯言双手用力掐住颈部时，原本在对面感伤的凌封发现了他的异常。
只见强悍的alpha没有任何犹豫，他双手在窗沿一撑，便身体矫健地钻过狭小花窗，三两步跑到白斯言身边，无声地将人抱在怀里。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被抱住的白斯言闷闷开口，他手指在凌封赤裸的胸膛上轻轻点点，像是在推拒对方死紧的怀抱。
与方才遥遥相望不同，此刻他能清晰地触摸到凌封胸前灼热的伤疤。
那些红痕好像有意识般游走不停，可每当白斯言的指腹抚过时，它们又会短暂褪色，留下一道道苍白的轨迹。
“还疼吗？”等将凌封整个上半身都摸过一遍后，白斯言终于平静下来，他眼中恢复惯常的平和，只有沙哑的嗓音还证明着他方才的失态。
凌封丝毫不在意红痕带来的刺痛，他摇摇头，双手合拢将白斯言微凉的手掌紧紧按在自己胸口，“不疼，你的…信息素很有用。”
他顿了顿，在感觉到怀中身体瞬间僵硬后，继续道，“从第一天见到你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它很香，闻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Beta，你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凌封的声音低沉而坦诚，“我想做的，只是尽全力配合你。”
白斯言被凌封突如其来的坦白惊到，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可那人却攥得更紧。
于是，他索性卸了力，身体微微后仰，故意倚靠在凌封身边，“配合我…？那么即使为了我背叛帝国，背叛你养父，也在所不惜？”
“叛国”这个词的含义极重，即使是做好摊牌准备的凌封也迟疑了一瞬。
白斯言见状非但没退开，反而凑得更近，他蛊惑的声音在两人呼吸间响起，“你以为我们在玩什么？过家家吗？”
“我要做的可能是推翻这个帝国，是要将那些踩在beta族群头上的alpha和omega统统送进地狱！”
“如果你没想清楚，就别来招惹我～”
白斯言像是开玩笑般将话越说越重，当话音落下，他朝凌封胸口轻轻一点，却直将人带的一个趔趄。
萦绕在二人间那股奇妙的信息素，逐渐弥散在空气之中，当白斯言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后，任凭凌封如何感知，都再找不到丁点痕迹。
“我们…这算不算是不欢而散？”沉默了不知多久后，凌封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响起。
他小心翼翼地朝白斯言挪近了些，直到两人的衣角在月光下轻轻交叠，才满意地停下。
白斯言见状没有挪开，只是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着冰冷的墙砖，他目光依旧固执地粘着那轮银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基地…和荒木星的环境很像吗？那里是不是也有一轮这样的月亮？”见白斯言不理自己，凌封索性又换了话题。
他看不出眼前银月的特殊之处，却不介意以此来拉进与白斯言的关系。
听到他的提问，白斯言的视线果然转过来，他严肃又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基地’的？”
“因为你的盟友都太不靠谱！”凌封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赖，“塔莎…我和她算是老相识了。她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会装。”
“在我那些零碎的记忆里，听她提过一个‘基地’，那里收容着许多被帝国抛弃的特种人…”
凌封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所以，看到你们在一起做实验，我才…”
他没有说完，那时的纠结与此刻的自己重叠，答案依旧模糊不清。
好在白斯言给凌封留足了空间，他没再追问，反而在沉默许久之后，才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
“说起来，真得谢你把我带到荒木星。不然我这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在这片星域里，怕是寸步难行。”
一说道黑户，两人脑海中就都跳出白诗奇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们直觉这种身份调转背后定有人为操作，可目前却没有能力调查。
白斯言并不在乎“大医师”的荣誉，参加治疗师大赛的目的也不光是为了取得名次，他想做的一直都是将制作的药品输送到整个帝国。
“然后呢？变成富可敌国的天才治疗师？”凌封好奇，他直觉白斯言的图谋不仅于此，可这时的对方却陡然沉默下来。
白斯言的目光再次投向遥远的夜空，他轻声道：“没有然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现在，不如帮我想想，该怎么把‘舒缓剂’的名声打出去。”
他们不能只在艾斯林一人身上压宝，在“欺诈者”佣兵的地下线路没签订之前，白斯言已经把目光移到了线上交易上面。
早已在狂暴期边缘挣扎许久的凌封，自然掌握许多黑市药品的交易方式，在白斯言稍加提示之后，他果然在星脑中拉出一个黑色图标。
随着幽蓝的全息光屏展开，界面上冰冷的加密符号开始不停运转，很快凌封的手指便划过光屏上一个不起眼的注册标记，“这里。”
“这是我们常用的黑市药铺…从军方特供的舒缓剂到一文不值的假货，应有尽有。”
凌封随手点开了屏幕上的几家店铺，他端给白斯言看了一会，才又开口道：“这个平台不对药品质量做任何担保，只要过了身份验证，谁都可以在上面交易物品。”
“不过，如果我们想利用它打出名气，那我建议你先抢注一个特殊的名号。”
白斯言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遥远的虚空中，可答案却已经脱口而出，“就叫权星吧…”
凌封听闻微微一怔，这个名字里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艘在烈焰中化为残骸的飞船，就叫“权星号”。
但白斯言并未多解释，他认真地将“权星”二字打在全息屏幕上，当一阵炫目的白光亮起后，崭新的黑市商铺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目前是最低阶的商铺，我们只能上架二十组廉价商品…”见白斯言拧眉看着页面上一排各色图标，回过神的凌封又凑过来讲解道。
他手指点开首页上的金标大店，又指指白斯言的店铺，有些无奈地提示，“你知道的，一般小有积蓄的特种人，都不会选择我们这种小白商铺。”
“如果想打出名气，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吸引狂暴期的特种人来试用药剂…”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