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你还偷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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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你还偷狗
“一年？”
徐行之得到答案，不怒反笑：“你认真的吗？”
忘了是什么时候有人告诉过他，常思齐是迟早会走的——他会回美国，回到自己母亲身边。
那个时候他多傻啊，竟然会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情比金坚。
现在晴天霹雳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徐行之知道自己输了。
他输在太年轻，太相信这个人当初的誓言。
他想到这些天自己傻乎乎地在家楼下等常思齐，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
“你……”徐行之动了动嘴唇，咬咬牙狠心地把话问出口：“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常思齐当然不想分手。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抛开这一切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永远留在国内陪徐行之。
跟他在一起，说很多的情话，做很多的爱。
他的沉默在徐行之看来，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承认。
“想分手？”徐行之气得身体发抖：“你信不信从这扇门出去以后，我马上就能把你忘了！”
“不管你是一年还是一个月，常思齐……”徐行之大声咆哮道：“我、我会跟别人在一起的！”
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常思齐的神经，他的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你他.妈说混账话！”
“我说……我会跟别人在一起。”徐行之冷笑：“也不会想你，说不定很快就会把你忘记！”
常思齐的眼底闪过一抹苦痛，“够了！”
他的语气卑微到近乎乞求：“我们只是分开，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感觉到手背上毛茸茸的触感，徐行之回过神，咬咬牙不再跟他浪费时间。
在常思齐深切的注视中，他快步上前打开门，无情又冷漠的身影扬长而去。
徐行之走了，一怒之下居然连狗都忘记带走。
常思齐满身疲惫地跌坐进沙发里，双手捂着脸开始懊悔。
日夜颠倒的时差，机舱里浑浊的空气，疲倦而又无望的奔波……
一道又一道的难关摆在他的面前，都没有徐行之刚才的那番话让他感到绝望。
常思齐觉得有把刀扎进他的胸口，刀刃在他的身子里翻转一圈，钻心地疼。
可他没有时间再像以前一样，好言好语地哄着他，把人哄回家。
常思齐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国内的琐事。
比如，停课两年不得不办理的辍学手续，省城的一套房产以及海市的那幢小洋楼，也得尽早抛售出去。
还有徐行之……
要说让他最没把握的，就是处理跟徐行之的这段感情。
接连数天，常思齐来回奔波于学校以及中介公司之间，忙得脚不着地、分.身乏术。
有一回他空出时间想到该给徐行之发去简讯，让他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别意气用事。
消息是发出去了，对话框里跳出的红色感叹号，犹如一击重锤，狠狠地凿向他的脑门。
徐行之居然把他拉黑了！
常思齐心知这事如果不妥善解决，将来怕是没有机会再跟他解释清楚了。
从中介公司出来以后，他直接打车去了幸福嘉园，幻想能够“狭路相逢”地跟徐行之碰个面。
这一回人是碰上了，只不过除了徐行之，身边还多了个跟屁虫似的叶小麦。
叶小麦眼尖，确定了马路对面的人是常思齐后，用手肘捅了捅徐行之示意说：“我没看错吧？”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徐行之脸色顿时一黑，扭开脑袋冷冰冰道：“少啰嗦，你还走不走？”
“走走走！”叶小麦幸灾乐祸地冲着那人笑：“答应了今天陪我多打两场，你记得保存实力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穿过一侧的人行道后，过了个街口才上车。
“喂……我说你俩真吵架了？”叶小麦兴致勃勃地八卦道：“还闹别扭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行之抱着球，手指在上面所措地敲打着。
其实一出小区大门他就看到常思齐了，常思齐穿着运动衫，黑灰色的棒球帽将他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徐行之还是认出他来了。
徐行之心里咕噜咕噜地冒出酸泡，难受极了。
他有点后悔那天走得太快，走得太急——居然把自家的宝贝儿子徐百万给忘了！
“待会儿打完球，陪我去个地方。”徐行之抬起头，转移话题地说：“你先别问去哪儿，跟我来就是了。”
叶小麦心想，总不能你去作奸犯科我也陪着你吧？
他见徐行之的神色从未有过地严肃，于是只能将话连同口水咽回肚子里。
从球馆出来以后天色擦黑，一通体力输出过后，两个人都饿了。
叶小麦正思索着想去哪里吃点什么，徐行之直接在路边拦车，带着他一块儿回了趟住宅楼。
进门前叶小麦没什么感觉，等到大门打开看到里头黑漆漆的，他骤然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那、那个……姓常的怎么不在家？”叶小麦死活不肯脱鞋进门，硬着头皮问：“嘟嘟啊……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在干嘛？”
徐行之打开狗笼，将狗绳牢牢地套过徐百万的脑袋，起身时语气轻松：“你看不出来？”
叶小麦大感荒唐，艰涩地清了清喉咙，“不是……你、你还偷狗啊？”
“去你的！”徐行之也急了，骂骂咧咧道：“帮我把狗粮都收了，要快！”
万一这种时候被常思齐撞见就完了，徐行之心想，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收拾完狗的东西，两人摸黑出了楼道口。
回到幸福嘉园，徐行之照例将百万先安顿在叶小麦家，临走前不住地抚摸狗狗的脑袋，眼含热泪又恋恋不舍。
叶小麦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翻了个白眼吐槽说：“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这狗都比你强！”
徐行之抹了把眼角，反驳道：“闭嘴！你懂什么啊！”
“行行行，我不懂！”叶小麦说：“那你倒是正常点，分手就分手……拿出点魄力来。”
徐行之倒是想啊，可魄力这玩意儿又不是眼泪，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他现在还在等常思齐回头道歉，跟他说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这人除了闹失踪，不见人影……还会什么！
没碰到常思齐的时候他觉得松了口气，现在回过头一想，却是满腹的怨念和委屈。
徐行之知道自己这性子挺不好对付的，也可能是被常思齐给哄惯了，开始变得有恃无恐了。
之后几天徐行之无所事事地窝在家里等回信，偶尔下楼帮徐妈买点水果酱油，又或者被叶小麦叫出门打球，吃冷饮。
这期间徐行之总是表现得心不在焉，盯着手机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等待捉.奸的小媳妇。
叶小麦忍不住好奇道：“你是不是真的跟姓常的分手了？”
徐行之答：“还没……我在等他挽留我。”
“挽、挽留什么？”叶小麦对实情一无所知，“你还打算跟他再续前缘啊？”
徐行之冷眼瞥他，一把将手机揣进兜里：“难道不行吗？”
叶小麦“哎呦”了好几声，气不打一处来：“我都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那个姓常的有什么好？”
他若有所思了半晌，一拍大腿：“这样吧，回头我去我们学院给你介绍几个帅哥好不好？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好男人一抓一大把，你可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知道吗？”说到这，他的语气万分沉痛。
一串悦耳的铃声响起，徐行之没顾得上搭理他。
电话甫一接通，经管学姐的声线传了过来，“小徐，群里的消息你是都没看吗？”
“抱歉啊学姐。”徐行之有气无力地表示，“我现在在外面忙，确实没时间看消息。”
上次他也是用这样的话术应付人的，只可惜学姐不容易对付，当下直言，“视频素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一伙人就等你的脚本开工呢！”
徐行之仰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学姐……要不然我退出吧。”
他现在实在没心力去顾其他事，光是一个常思齐就够他烦的了。
经管学姐听明白后，破口大骂道：“你什么意思？我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你现在撂挑子不干？”
“嗯，你去找别人吧。”徐行之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真敢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电话一挂，他沉重地吐出胸口的浊气，肩上那无形的枷锁仿佛也松开了。
问题要慢慢解决，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徐行之心想。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响了。
徐行之知道一定是工作室那帮人打来的，估计是他的“退出”引起了大伙儿的不满，正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上一课呢。
徐行之没打算接，叶小麦在一旁提醒他：“喂，你电话响半天了。”
“知道。”他耷拉着脸说，“没什么要紧事，你帮我接吧。”
说话间把手机递了过去，末了径自低头对付盘子里那块干巴巴的烤五花肉。
徐行之并不饿，就是想吃点东西——他想用高热量的食物填饱自己急需抚慰抚身体，和心灵。
“喂，谁啊？”叶小麦简单过了遍耳朵，脸色微变，“……嘟嘟啊，要不然还是你自己听吧。”
徐行之感到莫名，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手机：“喂？”
“……是我。”
常思齐低沉的声线传了过来，电流仿佛透过话筒刺激了一下他的听觉神经。
徐行之怔愣了几秒，咬住唇故作镇定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给了你机会了，快说对不起啊，说你错了，赶紧挽留我吧！徐行之可悲地想到。
沉寂了几秒，常思齐一直没吭声，背景音里传来忽远忽近的广播。
“你不会是……”徐行之喃喃道：“你、你现在在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常思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听我说——我要回美国了，没错，我现在机场。”
常思齐似乎是在很急切地走着路，粗重的喘息声打在徐行之的耳膜上：“说好了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就回来！徐行之……我不同意分手，我们没有分手。”
徐行之“蹭——”地一下猛然起身，窄小的桌板被他踢开，满桌的食物也跟着遭殃。
可他没心情再理会了，哑着嗓子压制住哭腔：“常思齐！你回来！我还不许你走……你回来！”
“前往XX的旅客请注意，您搭乘的CA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记……”
航站楼里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常思齐听到了，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道：“徐行之，等我回来——我会跟你好好解释！你闹分手我就把你追回来，你发脾气我就求你跟我复合……你记住了！”
“常思齐！常思齐！”
“再见！”
不多时，一道洁白的航迹云划破了深蓝色的幕布，
常思齐乘坐的航班越过太平洋，飞向一个没有徐行之的未来。
至此七年。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74、你还偷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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