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3、分崩离析（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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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分崩离析
当晚徐行之没有等到回复短信。
之后又过了两天，常思齐那头依旧没什么消息。
徐行之坐不住了，起了个大早就赶回学校。
往常这个时间点常思齐会牵着百万出门遛几圈，若是日头猛烈了再带着狗子回来。
徐行之面色无恙地走进住宅楼，整颗心砰砰直跳，有些难以抑制地激动。
待会儿见了面该说什么？他自我开解地想到，不论发生什么先好好说，不要吵架，不要争执。
这些天的“冷静”让徐行之不得不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常思齐是不是早就已经受够他了，想借此机会好好敲打他一番。
难道自己就这么让人不能容忍吗？
还是说常思齐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看，如果他不从，那么正好……
思绪戛然而止，徐行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再想了，快步走出电梯，解开密码锁进了门。
清晨的阳光洒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骚臭味。
徐行之皱起眉左右一扫，顿时脸色大变：“百万！”
笼子门打开，被饿了两天的徐百万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软垫上。
徐行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将狗粮倒满，斟上水，抚慰被饥饿折磨的小狗崽。
看着狗狗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整盆狗粮，舔舔下巴似乎还意犹未尽。
徐行之感觉心脏像是一下子就被人揪住了，眼眶泛起酸涩，两行泪紧跟着落了下来。
屋里没人，也不像是有住人的样子。
徐行之抱着百万在沙发上苦等，心里希冀着常思齐能够早点回来。
即便他们真的吵了架、闹了别扭，可是狗狗是无辜的——常思齐怎么能这样对它呢！
徐行之抹了把眼泪，颤抖着摸出手机给常思齐打电话。
这通电话持续了几十秒，常思齐没有接听，冰冷的女声像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徐行之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他没等来常思齐的解释，半小时后领着狗直接走了。
现在他带着百万，家是不能回了。
走投无路之际，徐行之想到了叶小麦——或许可以把百万先寄养在他家里。
等常思齐回来了，他解决好他们之间的矛盾，再把百万接回去。
直到这个时候，徐行之仍旧非常乐观地规划着。
只是他不明白，常思齐到底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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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齐整整消失了五天！
五天之后，他乘坐的国际航班降落在首都机场。
从航站楼出来，常思齐打开手机，数十条未读短信犹如雪花飞速飘落进他的社交软件。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板着脸孔又将手机揣进兜里。
常思齐乘坐高铁返回海市的路上，徐行之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面对一个失踪了五天的人，徐行之现在有满腹的疑问等着他解答。
“你在哪儿？”他强自镇定地问：“我要见你。”
高铁穿过洞穴，视野由暗转明。
常思齐徐徐睁开眼，望向窗外被夕阳映照得发亮的绿油油的田野。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子里回想起那年陪着徐行之回奶奶家的情景。
也是这样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他俩十指相扣地坐上车，像是在奔赴一个共同的未来。
即便忽如其来的暴雨将他浇得浑身湿透，回忆起往事，常思齐的舌尖仿佛尝到似有若无的甜。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好。”常思齐坚定了决心：“一小时后，我们在家见一面吧。”
挂上电话，徐行之顾不得跟父母打声招呼，悄悄溜出了门。
他从叶小麦家里将百万牵了出来，又以家为起点，顶着夕阳一路小跑着回到学校。
住宅楼的楼道里变得阴暗昏沉，天边的余晖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徐行之打开门，家里依旧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
徐行之抱着百万坐在沙发一侧的地毯上安静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几乎能够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一个小时早就过去了，常思齐还是没有回来。
徐行之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度日如年，电话拨了无数个，永远都是那道冰冷的女声。
他等得心灰意冷，恍惚间甚至有种错觉：或许常思齐根本就不会回来。
就连那通电话，也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正当他灰心丧气地起身决定离开时，赫然听到黑暗中门把拧动的声音。
楼道里有微光洒进屋内，常思齐高大的身影立在玄关口，只听“啪嗒——”一下，客厅里的灯被他点亮。
徐行之的眼睛没能一下子适应，整个人跟条件反射似的慢了半拍。
四目相对之时，常思齐站着没动，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徐行之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他：“你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直直地停在常思齐身上。
才几天没见，常思齐消瘦了一圈，憔悴得不像他自己。
徐行之发现他双眼赤红，胡子拉碴，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乱糟糟的。
不敢想象他这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行之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空气变得凝重，常思齐松开行李箱，脱了脚上的鞋走进门。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沙发前，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徐行之的去路。
常思齐一开口，声音哑得像是糙纸磨过，“我回美国了。”
离得近了，徐行之竟然闻见了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烟草气，可他明明记得常思齐是不抽烟的。
徐行之觉得不对劲，抓住他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
常思齐微微一挣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你听我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先回美国，我妈妈她……她出了点状况，等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我会再回来的。”
徐行之见他这个样子，一句话颠三倒四说得不清不楚，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走？”徐行之好声好气地央求道：“你这样我会担心，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吓我。”
他的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啪嗒一下砸在常思齐的手背上。
眼泪带着些许体温，常思齐现在心神无主，又怎么舍得再把真相告诉他？
“不是什么大事，你信我。”常思齐喃喃道。
他抬起手，用温热的指腹拭去徐行之眼角的泪：“等那边处理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别担心……”
徐行之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不在的这五天，徐行之日日雷打不动地带着百万从家里一路小跑过来，绕过学子湖畔再走到住宅楼下，就为了能看一眼常思齐什么时候回来。
才五天而已，五天的分别他都不能容忍，他居然还让自己等一段时间？！
这个“一段时间”是指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徐行之低着头胡思乱想，为了控制住不听话的眼泪只能拼命地吸气，憋得身子都发抖起来。
他哭起来就容易情绪不稳定，鼻子被堵住不通气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沉默了一会儿，徐行之红着眼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了解常思齐，看这架势也知道这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自己坦白了。
于是便只能换了个话题问，“好，好……那你、你打算去多久？”
脱口而出的一瞬，徐行之觉得自己似乎深陷泥潭，有一双手正死死起卡住了他的喉咙，窒息得快要死掉了。
双方僵持良久，徐百万率先站起身，用脑袋拱了拱徐行之的手背。
小狗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一味地渴求主人的覆膜与安慰。
这人走了，不要他了，也不要他的狗了……徐行之如是想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眦欲裂地逼问常思齐：“说啊……你准备走多久？我给你两个月时间够不够？”
不知不觉间，徐行之语气里的哭腔渐渐重了。
万箭穿心一般的苦楚将他逼到了墙角，逼得他又一次流下了泪。
他不知道这话是在说服常思齐，还是在说服自己，哽咽得几乎快要发不出声——
“暑假过完了，你就会回来的？是不是……我可以在这个家里等你回来。”
然而常思齐只是静静地听完他单方面的陈情，两片薄唇犹如河蚌死死地阖着。
从美国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这一路他心头的焦灼像一把熊熊烈火。
常思齐微低着头，往日的从容不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想告诉徐行之，你不用刻意等我……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糟心事需要多久才能完美解决。
一个月两个月肯定是不够的，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还要更长时间。
常思齐觉得呼吸都没了力气，他只能拼了命地咬住嘴唇，然而不听话的念头却在脑海里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迟迟不吭声，徐行之怕了，伸出手搂住他，不依不饶地问他要答案——
“你告诉我，要多久才够，你说话啊！”
常思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两年……不，最迟一年！”
他无声地落了两滴泪，哽咽说：“给我一年时间，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回来找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