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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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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中的评论有一条被顶到了最热点——
“我知道视频中的人，上次在公园我看到她了，跟一个高个子男生一起，我听到女生说话，说什么王大妈死了之后她一直没管过，钱也没还清，是不是有过犯罪？”
妈的……
疯了……
庄弋白看着这条评论愣了许久，她没想到这还能碰见间谍？怎么就突然被人插了一刀？
现在好了，本身是围绕网剧和女主女二的热点全部推到她身上。
不管地位，不管红黑，只要有八卦，只要有谣言，她们一定率先出手，打的别人措手不及。
而且她当时说的是这种话吗？
#庄弋白一夜成名#
#庄弋白忘恩负义#
#庄弋白和闻幻一个德行#
三条热搜被顶到最高，收视率先不说，就凭借两人的关系和被爆的瓜，管谁是谁的，庄弋白是谁？不认识啊。她很火吗？没了解过。
那闻幻呢？一线明星。
她私生活很乱吗？可以说三天三夜的那种。
所以，被牵扯的还有谁呢，关系到利弊的是哪一方媒体呢？
人们听风就是雨，没有道德底线，一时间网上噱头狂飙，《祝余生》的热度也翻了一倍。
导演看着情形，直接剪出了单独庄弋白的镜头，给她做了全景合集发微博。
庄弋白看着手机，隔着屏幕骂他傻逼。
下午的时候庄弋白出了趟门，准备去见一面闻幻。
但还没过小区，就看到有人朝这边张望，然后就是一盆洗菜的水被泼在身上。
她被浇了透彻，蒋菲从楼上看到冲着对面比自己高几个楼层的男人大喊：“你她妈有病啊？你不知道看着人吗？”
那男人毫不认输，拿着莫须有的词语攻击，什么小三，滥情，陪睡都说的出来，句句编造，此时在楼上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虫，只能背后使舵。
蒋菲气的手舞足蹈：“人家怎么就小三了？人家正常恋爱怎么不行了？你是看见了还是怎么的？”
庄弋白抹干净脸上的水，周围没有能攻击的东西，她取下头上带着的骨夹往楼上扔，正扔在那人家的玻璃。
看热闹的人很多，但不明真相的永远把错误归功与弱者，她说的话，她们信吗？不信。
那他说的呢？她们相信了。
她被围在中间，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那些人既想缝上她的嘴，又想让她自证清白。
庄弋白世界仿佛静了音，耳朵嗡嗡地响，几秒后一片大声音传进耳朵。
坏境太吵，每个人都在大声说话，她们黑白颠倒，不分青红皂白，人吃人，有肉她们就想咬，有钱她们就想抢。
无人在乎的角落，谁管你的死活呢？
他们会说：心理素质这么差玩什么互联网？
做了什么不让人说？
庄弋白没想过一个互联网能传播速度这么快，不到半天时间就连这老破小区能认出她？
那些躲在电脑背后，关在房间里面的蛀虫，他们有缝就钻，从不见得别人好。
最终她没能出小区门，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接到了钟琰的电话。
“没事吧？”
她还没说话，就看到蒋菲给她使眼色，小声说，“我告诉他了。”
庄弋白没回答，等到脱下鞋子身上盖了毯子才觉得好点，点点头，“没事。”
她想了想，又道：“宇总让我们明天办个记者发布会。”
钟琰皱了下眉，“你这么说？”
庄弋白轻笑一声，淡淡道：“我觉得没什么好澄清的，我没同意。”
“以后不要再联系圈内人，这件事我来垄断，你别担心。”
卫生间放好了水，庄弋白翻找出新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我洗澡了。”
他说能处理好，她也相信他。
但现在，她真的有些心烦了。
挣得那些钱就是挨骂的辛苦费吗？
努力生活的终点就是被人扒黑挑光吗？
外面还是零下，她开的是冷水，衣服没脱，上面沾着洗不掉的西红柿汁和豆芽苗。
水淋下来，刺骨的冷。
她毫不在意，头发粘在额头，手机不断提示微信信息，她感觉烦躁，摁着手机要关机。
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
梦和现实她现在完全分不清，只是感觉到了美好，就挤破脑袋往前跑。
她做了个很短的梦。
梦里的她十五岁，周承烨还在身边。
这一天，晴空万里，天空一望无垠，黄昏美丽，花香阵阵，鸟儿争鸣，风也温柔。
没有喧嚣，没有绯闻，没有偏见，也没有无端的造谣。
两人牵着手来到一片很大的玫瑰花园，男生走在前面，开口道:“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出现在我短暂的生命。”
女生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男生转头，这张脸和十九岁的钟琰很像，一样的心高气傲，一样的明媚忧伤。他敛了笑，淡淡出口:“好好活着，不要放弃自己，去看病，去看医生，一定要平安。”
他话语断断续续，庄弋白眼中闪出泪，看着男孩即将消失的幻影。
她单手牵着他，两只手一起用力，但那人就像流沙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紧接着男生身上涌出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落在她的手臂，融为一体。
她的身体像被刀砍了一样，一块一块抽泣的疼，七零八落。然后她发现男生伸出手在朝她告别，眼中带笑，消失不见。
环境突然变得黑暗，两人中间的土地坍塌，她活在下雨的黑夜，他站在血红的刀尖，一根绳子套住他的脖子。
然后就是狂风暴雨，她站在雨里，他被刀刺中，身上涌出鲜血，从脖子到后背，少年整个人被鲜血染透。
少年呼吸不过来，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眼前一场空。
缝隙越来越大，庄弋白拼命往前跑，想要抓住他的手，但绳子越勒越紧。他的脸上开始发白，僵硬，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少年声嘶力竭的怒吼：“救我。”
他让她救他。
庄弋白没追上，那头变成无尽的黑，没有刀尖，没有狂风，也没有快死的少年。
她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耳朵，脑中不断浮现那两个字，“救我。”
她呼吸不过来，面色憋的通红，画面一闪而过。
13岁，晴天、学校、奔跑，他在笑。
15岁，仓库、菜刀、死亡，她在哭。
“救我——”
庄弋白突然惊醒，大口喘着气，周围是白墙，消毒水，然后就是钟琰的脸。
见她醒来，钟琰站起身，“怎么了？难受吗？”
怎么会在医院？她不是在家洗澡吗？
她掀开被子看了下，衣服换了新的，身上也很干净，钟琰看到她的举动，解释：“是你室友帮你换的，她去买饭了。”
庄弋白头疼的难受，不想多问什么，也不想知道来这里的原因，她本身就有病，来看医生不是很正常吗？
“你昨天发烧了。”他突然说。
庄弋白闭着眼，愣了几秒，她点头。
昨天她在卫生间呆了三个小时，好在门没锁，蒋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满脸潮红躺在地上，淋下来的水冰冷无比。
再一摸她额头，烫的人难受，当即就给钟琰打了电话。
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烧到39.8，开始胡言乱语。
辛好当时合租，才没有死在那不堪的下午。
“谢谢。”她说。
“你刚才做梦了吗？”
刚刚她紧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脑袋把自己的蜷缩成一团，随着她的颤抖，身体开始冒虚汗。
钟琰吓了一跳，想要叫醒她但怎么喊也没有人应，终于在他想要叫护士的时候，她猛然惊醒。
庄弋白眼神晦暗不明，她是想坦白的，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最后也只憋出一句：“梦到周承烨了。”
钟琰没说话，低着头有些失落，如果庄弋白这时能够看他一眼，或许会发现他脸上带着怜悯。
“他死了，但我还活着。”她慢慢擦干眼泪。
“他一定不后悔这个选择。”钟琰闭上眼。
庄弋白躺在病床上，眼泪落下。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作，动不动流眼泪，动不动闹自杀，可能在别人眼中，这样很幼稚。
但她心里，这是宽慰自己的一种方式。
她不想自己过的比周承烨轻松，也不想每天笼罩在回忆里生活。
比如那个梦，他真的没有后悔过吗？可能他也不想死的，可能他没想到刀会要命。
如果知道了，那真的还会愿意吗？
“钟琰，他让我救他，他很痛苦，他希望我救他！我要怎么救他你告诉我我怎么救他？我现在就去救他！”
她语气突然失控，跪在床上嚎叫，双手还撑在钟琰手臂上，眼泪顺着滑落，快速在被子上成型，然后抿开。
“我救不了他……”她说。
钟琰任着她说，说够了，喊累了，语气开始弱下来，最后呓语般说着，疲倦的像被抽掉灵魂的孩子，哭一场闹一场，明天正常生活，天空依旧晴朗。
但心里的创伤形成记号，擦不掉，忘不了。
如果他的死只是为了永久的记忆，那就让记忆中的他杀了现实中的自己吧。
如果梦境是通往迷惘的终点，那就请相爱不能共死的人，永远活在回忆，不要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