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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番外一·什锦千层酪·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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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事了,云无囿和裴怜尘走走停停地游山玩水了几个月,正好走回了清都宫附近,决定把之前没来得及办的结契典仪补上。
这次不着急,两人在清都宫住下慢慢准备,力求每一样都要给对方最好的,没想到反而因此吵起来了。
裴怜尘觉得自己的喜服头冠根本没有必要镶那么多稀有的珍珠宝石,云无囿搞了十几套,每套头冠都重得要死,像在头上顶了一座房。
而云无囿觉得宴席上没有必要请那么多的名厨、搞那些皇帝都不一定吃得上的山珍海味,还要在清都宫山下摆三个月的流水席,铺张浪费不说,最关键的是这些食物裴怜尘不能吃,这不是白白馋他自己吗!
“逆徒,你想用头冠压死我吗!”
“师父,你是不是想偷吃?不可以哦!”
一来二去的,两人竟然吵崩了,裴怜尘气得自己回了飞琼别院住。
那别院谁都知道是怎么来的,裴怜尘这个时候回去住,简直是直接打新道侣的脸,就算云无囿自己不在意,可旁人看在眼里都议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临到头才发现,自己还是旧情难忘。
这下事情闹得大了,连楚灵均都惊动了,楚灵均如今只有不到十岁的模样,迈着小短腿东奔西跑当说客,真是操碎了心。
然而没用,他们都觉得自己准备得没错。
而且裴怜尘还真就是故意回飞琼别院住的,想激云无囿主动来哄他。
可云无囿也来了脾气,只叫人传话说,如果师父觉得飞琼别院好,那就住着——他也在等裴怜尘来哄自己。
一辈子没动过凡心的楚灵均真的搞不懂了,为什么这俩小子都是成熟懂事的大人了,历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都把对方当心肝宝贝,怎么反倒突然幼稚起来,闹成了这样。
这结契典仪还办不办了?
“真是冤家!”楚灵均摸着手里的毛桃子,打了个喷嚏,“昭昭,你以后不能找这样主意大的。”
合籍典仪的筹备就这样一时陷入了僵局,只能往后推。
月如瑾原本在外头捡破烂,不知道典仪推迟的消息,因此早早提前回来了,带着他捡的一堆好破烂兴冲冲地找表弟帮忙掌掌眼,打算叫云无囿估个价他再拿去卖。
没想到就是这堆破烂,出了问题。
其中有一只酒杯,不能装酒,倒入任何液体都会很快蒸腾干净,月如瑾让云无囿帮他研究一下这个到底能装什么。
云无囿跟他一起琢磨,无意间发现杯中有暗刻的铭文,他对着古籍解析出来,发现好像是这杯子的使用方法,于是试着对着月光正反各晃三下、然后敲一下底,杯中竟然就出现了形似酒液的东西。
月如瑾抢过去喝掉了,觉得味道不错,借着醉意突然傻笑着对着云无囿正反各晃了三下又敲了一下杯底,然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吓得他酒都醒了。
云无囿哐当一下倒下去,然后一个、两个、三个·····十几个云无囿从他身上飘出来,变成了实体落在地上,有的高有的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向了月如瑾。
月如瑾吓得头皮发麻尖叫起来,转身就跑:“完了呀!尘尘你快来!你老婆变成十几个了!”
听见他叫唤,那十几个云无囿唰地一下全跑了。
等裴怜尘赶到的时候,云无囿已经被苏持盈挪到了榻上,但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到底怎么了?!”裴怜尘一把抓住月如瑾的衣襟,“你对他做了什么!就算你是他表哥,他要是有事,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月如瑾欲哭无泪。
苏持盈拿过酒杯,朝着屋中的烛火依葫芦画瓢底晃了晃又敲了敲,杯中竟然涌出了一团蜡液,苏持盈让叶淇放出一团灵力,对着那灵力晃了晃再一敲,哐啷一下杯中出现了一颗灵石。
苏持盈深吸一口气,把酒杯用力敲在了月如瑾头上。
“这个杯子的作用,恐怕是将无形之物化为实质。”苏持盈分析道。
月如瑾想给自己辩解:“表弟他不是无形之物啊!我知道了,他昏倒是不是因为自己体弱,跟这个酒杯根本没关系?”
“有关系。”苏持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手贱啊,那跑出来的十几个小云,恐怕都是他的心魔。”
“这么多吗!哪个好人家有这么多心魔啊!”月如瑾傻眼。
苏持盈叹了口气:“现在他们都跑了,估计是跟当初的昭昭一样,觉得自己不好,不敢叫亲近的人看见,这下可难办了,那些心魔都来自于他的三魂,跑这么多,魂魄缺损太大,找不回来的话,恐怕醒不过来了。”
“我去找他。”裴怜尘夺门而出。
“我们帮你。”苏持盈跟上来。
裴怜尘却摇了摇头:“这小子别扭又要面子,你们大张旗鼓地找,他恐怕更不敢露面,我自己悄悄地去。我跟他结了道侣生死契,互相能感知对方。”
苏持盈想想也是,只能作罢。
时间不长,应该还没有跑出清都宫前后山的范围,裴怜尘铺开灵识试着感应是否有熟悉的魂魄波动,很快就发现了不少。
真是的,竟然有这么多心魔,等找到了一定要挨个揍一顿!
裴怜尘按剑落下,在竹林中拦住了第一个心魔。
这个心魔身上穿着玉京学宫的学子服,满眼清澈,瞧着只有十七八岁,裴怜尘心中一软,不舍得来硬的,只好说:“回去吧,别乱跑。”
心魔咬咬嘴唇:“不想回去。”
“为什么?”裴怜尘微微皱起眉头。
心魔委屈地哭了起来:“师父不喜欢我。”
“胡说什么?”裴怜尘走近了些,“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心魔嗫嚅道:“我惫懒贪玩、不求上进,师父不喜欢我。”
“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裴怜尘哄着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出其不意地下手把他抓住。
心魔却狠狠摇摇头:“你不喜欢,你喜欢我装出来的样子!”
裴怜尘一怔:“这又是从何说起?”
心魔气鼓鼓地说:“现在那个废物,装得乖巧听话、一副彬彬有礼正人君子的样子,你就喜欢那样的,我知道,你从来就喜欢那样的!”
“我没有······”裴怜尘被他绕得有点晕,试图辩解。
“你就有!”心魔瞪着他,“我亲你,你打我,他亲你,你就亲他。”
裴怜尘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当初是一巴掌给云无囿打出心魔来了?!想至此,裴怜尘不禁有些自责和心疼,走上前去摸了摸心魔的脸颊,问:“是不是很疼?”
心魔垂下眼,耳朵尖有些发红。
裴怜尘仰头吻上了他的唇,辗转一番之后,微微喘着气问:“我不打你,我喜欢你的,跟我回去好不好?”
心魔抿了抿嘴唇:“好。”
裴怜尘带着心魔走了两步,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又停下了,说:“自己去你逃跑的地方好不好?我还得去找你逃跑的那些小伙伴。”
心魔想了想:“那等你回来,我还要亲一下。”
“可以。”裴怜尘笑得眉眼弯弯,谁家心魔这么好哄啊!真是可爱!
很快,裴怜尘就顺利地找到了所有的心魔,云无囿的心魔都出乎意料地好哄,无非是要他亲一亲抱一抱摸一摸,裴怜尘美滋滋地带着最后一个心魔回到屋里,看着眼前一排排等着他的云无囿,觉得十分好笑,说:“快回自己身体里去,别闹啦。”
那些心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动弹。
裴怜尘随手拉过一个往床上推,想要塞回云无囿身上,他一动,心魔们一下炸锅了似的闹腾起来。等裴怜尘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真真切切、七手八脚地摁在了桌子上。
裴怜尘被他们看得心里隐隐发毛,问:“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们要如何才肯回去?”
左右都有人凑过来,拉住他的手抱着他的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想再抱抱师父。”
“想跟师父多呆一会儿。”
“不想回去。”
“想要师父。”
“他就是个怂包。”
“胆小鬼。”
“只会忍着。”
······
裴怜尘茫然地眨眨眼睛,任由他们的手再自己身上作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他发现那些手不知何时竟胆大包天地伸进自己衣服里去之后,他才如梦初醒。
心魔们显然也发现了他的神色变化,一时都停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裴怜尘心里微动,原来小满这些年竟然压抑了这样多的心思吗?他心里疼惜,因此没有出言阻止。心魔们见他如此,又大着胆子继续往里摸。
很快裴怜尘身上的衣物就被沁湿了,凉飕飕黏腻腻的。心魔们看出他不舒服,善解人意地帮他除去了。
许多灼人的指腹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将他身上的果子都催熟了,却迟迟不敢叩开那扇通往世间极乐的门。
裴怜尘暗暗叹了一口气,说:“怎么连心魔的胆子也这样小?快来吧,但在这之后,你们要乖乖回去才行,知不知道?”
闻言,一个胆大的心魔轻分其股,指探幽微之境,若抚焦尾冰弦,游走于温香软玉间。
裴怜尘顿觉灵台震荡,玉躯欲蜷,然方举踵,环伺诸魔皆惊,七手八脚摁之。
“你混帐!”裴怜尘何曾遭此狎昵,只想赶紧哄好这些家伙,强自敛神嗔道:"不要再磨蹭了。"
心魔闻声愈奋,其势若惊雷穿云。裴怜尘猝不及防,唇间漏出半声清吟,于心魔听来却似昆山玉碎,愈发催动魔心炽焰,遂纵情驰骋,欲再闻此销魂之音。
很快,裴怜尘感觉到又有其他心魔靠近了自己,毫无章法地凑近了,想要加入这场狂欢。
“不行!”裴怜尘失声惊呼,“等不及的话用别处!”
心魔们倒是都很听话,各自去找别的地方,有的发现他口中很热,有的发现他手心很软,还有的发现他脚心很怕痒,只是蹭一蹭,就呜呜地想要躲开,连脚趾都像猫爪一样炸开花,可爱极了。
“师父你喜欢吗?”
“叫我一声夫君好不好?”
“别堵着师父的嘴啊,你让师父怎么叫?”
“好软,好滑啊师父。”
“师父不要再自己去了,等等我一起。”
“师父抖得好厉害。”
“师父你摸摸,肚子这里凸起来了。摸到了吗,我在里面。”
“你快一点——师父,师父你偏心,他已经在里面好一会儿了。”
······
心魔们七嘴八舌地同他说话,裴怜尘脑子里变得昏昏沉沉的,同时应付这样多的心魔实在是有些累,身上也很是不舒服,没有什么欢愉可言,但他只是扫了一眼不远处静静躺在榻上的云无囿,心想,马上就能醒来了,他的阿驰,不会有事。
可裴怜尘自己没有生出过完整而独立的心魔,不知道心魔与本人其实是同感同知的!他心心念念的阿驰就躺在旁边的床上,却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只能旁观着裴怜尘被自己的心魔尽情地亵玩。
云无囿想要阻止这场荒唐的情事,却根本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那些灭顶的欢愉都十分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识海中,他既心疼着急又羞愧欲死,眼泪从他眼角不住地滑落,可他既不能动也也不能出声,裴怜尘自然不可能发现。
心魔们都很不讲道理,轮着番地顶撞师父,然而裴怜尘就这么一个人,浑身上下一起忙,也照顾不到这样多的心魔,有心魔渐渐地等不及了,忘记了他先前说的话,只知道凭什么别的心魔都尝到了,只有自己还没轮上呢?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管不顾地要抢着吃好东西。
裴怜尘猛地感觉到魂魄中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像是被狠狠撕裂开,他睁开迷蒙的眼睛望过去,看见的是那个十八岁的程小满,目光清澈、可怜巴巴地,因为自己的痛呼而显得很是惊慌失措。
算了吧,何必怪他?裴怜尘想,既然要哄人,那就彻底哄好吧,眼前这些,都是他过去的许多年忽略掉的人,无论是程小满、还是云无囿,对方心里的难过、自卑、欲望、悔恨·······一切的一切,他都要尽数接纳抚平才是。
这是他作为师父也好、作为道侣也罢,应尽的责任。
“乖孩子。”裴怜尘气若游丝地哄道,“不要怕,做得很好。”
“真的吗?”十八岁的心魔有些不太自信,“师父喜欢吗?”
“嗯。”裴怜尘浅浅笑了笑,“我很喜欢。”
接下来的事,裴怜尘有些记不清了,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鼓励得太过头了,那些心魔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表现自己,用力得像是快把他的魂魄撞碎。
他已经完全失了力气,只能像水草一样,在疾风骤雨里跟着浪花起伏,被水浪打出的粉色泡沫沾满。他好像无法控制地哭了起来,不住地剧烈颤抖着,一会儿大声喊着小满,一会儿哀哀叫着阿驰,不知在祈求对方什么。
到最后他什么也喊不出来了,喉咙和嘴唇都很痛,可能有哪里干涩得裂开了,满嘴都是血腥味儿。他脱力地往下滑,那些心魔却不许他软倒下去,许多双手托着他,又将他一次次地掼在坚硬的礁石上,如上刑一般狠狠地反复磋磨,从他喉咙里挤压出悦耳的轻哼与低吟。
裴怜尘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浑浑噩噩地却又想起,自己不是早就死了么?死在了二十余岁时那场政变,碎成满地捡不起的过往,徘徊不去,不得转生,是云无囿回到过去将自己拼好了,也是他,在未来的某一天将自己亲手带回了人间。
无穷无尽的痛楚中,裴怜尘甘之如饴地阖上了眼,我是一只因你才学着做人的鬼魂,就用你的欲望,将我的碎裂的魂魄填满才好。
······
裴怜尘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云无囿正跪伏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转头看了云无囿一会儿,心里有些疑惑,床上这样宽,怎么不上床来睡?想至此,裴怜尘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想把云无囿拍醒。
他刚一动,云无囿就惊醒过来,欣喜若狂地问:
“师父!你身上还疼不疼?你渴不渴,我去倒水!”
说罢爬起来就跑,刚倒了一杯水忽然又想起什么,拔腿冲出门去,还不等裴怜尘反应过来,他又冲了回来,托着裴怜尘的后背抬起了些,将一个白瓷小碗递到了裴怜尘唇边:“喝这个,差点忘了。”
裴怜尘乖乖将碗里的东西喝下去,有些意外地说:“跟你之前给我的丹药一个味道,只是淡了许多。”
“是。”云无囿好像松了一口气,“之前师父剩了两颗没吃完,我想办法化开了,好入口些。”
“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裴怜尘问。
云无囿却重新将裴怜尘放回床上,说:“师父好好休息!”
裴怜尘见他如此,心里隐约明白肯定是什么极为难得的东西,很可能是他自损而得来的,因此才不敢同自己说。既然如此,裴怜尘不打算追问了,他明白云无囿的心意,追根究底再去盘问已经没有意义,往后只要千百倍地去爱护对方就够了。
云无囿将小碗放在了桌上,裴怜尘不想躺着,试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没有了知觉,一时有些发懵,掀开被子看了看,还在啊,怎么感觉不到了?
云无囿察觉他的动作,自责地解释道:“师父,医修说,你有四魄都移位了。”
“移位?”裴怜尘茫然地眨眨眼睛,“可是我不受魄的影响啊,怎么会这样”
“还是会受的。”云无囿说,“师父从前觉得没影响,是因为有准备,取用之后让它们各自归位便好,但这次······师父没有防备,它们都错位纠缠在了一起,只能静养,辅以推拿揉按,等它们自己慢慢互相剥离恢复。”
裴怜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云无囿干瘫了!
救命啊,谁能想到这小子看起来温温顺顺的,背地里这么能干呢!
云无囿觑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严肃地在出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忏悔道:“师父,我不该瞒着师父自己有心魔的事,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好,没想到却、却将师父伤成这样,我这几天思前想后······师父,请你给我下一个契咒吧,我若伤你,我就——”
“不要。”裴怜尘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跟你,只有道侣生死契,我也只想有道侣生死契。”
“师父······”云无囿望着他,眼中泪光隐隐,心疼地说:“求你,我怕再伤了师父。”
裴怜尘也盯着云无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说:“小满,是我愿意的,我想满足你,无论做什么,能叫你满足我就很高兴,你不用怕。”
“我不愿意!”云无囿有些激动地握紧了裴怜尘的手,“我不想要师父事事顺着我满足我!”
裴怜尘有些不解:“这样不好吗?我想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不好!”云无囿嘶声低吼道,眼泪从眼眶滚了下来,“师父痛苦,我更痛苦!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
裴怜尘愣怔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乖,别说这种话。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云无囿含泪盯着裴怜尘,似乎在思考这话有几分能信。
“真的,我不会事事满足你,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怎么样?”裴怜尘伸手轻轻抓住了云无囿肩头散落的长发,然后慢慢拉向自己,“陪我躺一会儿吧。”
云无囿有些犹豫。
“这就不听话了?”裴怜尘问。
云无囿赶紧翻身上床,在裴怜尘身边侧躺下来。
“我要跟你面对面,抱着。”裴怜尘命令道。
云无囿伸手小心翼翼地揽住裴怜尘的腰,帮他慢慢地翻身侧躺,然后搂住了裴怜尘的背。
裴怜尘将头抵在了云无囿颈窝,满意了,说:“是不是入秋了?我有点儿冷,你暖暖我。”
云无囿略一迟疑,将裴怜尘抱得更紧了些。
“咱们的合籍典仪,又要推迟了。”裴怜尘忽然提起这桩事。
“等师父好起来。”云无囿有些自责。
裴怜尘笑了笑:“我前些天不该跟你吵架的,那套头冠其实很漂亮。”
云无囿说:“师父若是不喜欢就不戴,我其实也不止准备了那一套,只是其他的还没来得及送回来给师父挑。”
裴怜尘又说:“那宴席,能不能按我想的来?我不能吃,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吃呀,我分明记得,小时候带你去饕餮楼你吃得很香,我才专门去问的他们。”
“嗯。”云无囿闷闷地说,“对不起师父,我当时,在跟师父赌气。”
“赌气?”裴怜尘想了想,不由失笑,“因为我不满意你准备的头冠?”
“是。”云无囿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不要我的,那我也不要师父的。”
裴怜尘看着他,忽然不可自已地笑了起来。
“师父?”云无囿被他笑得很是羞愧。
“我们真是两个傻子!”裴怜尘笑吟吟地看着云无囿,说:“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