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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第二日狩猎萧烟阁早早换上骑装,春生同云锦低眉顺目跟在她身后。
萧烟阁目光淡淡收回,昨日她也遍寻不得。
本该是皇后心腹太监,为何如今侍奉在皇后身侧的太监换了人?
“六弟妹。”
萧烟阁前世与这几个皇子们都不熟,更没什么交集。
她神色淡然,微微俯身向裴云稷行礼。
“太子殿下。”
“六弟妹为何一人在此?”
裴云稷走的近了,萧烟阁在的这地方本就有帐篷遮挡,旁人瞧不见两人交集。
萧烟阁后退半步,手不着痕迹在身侧一摆,制住就要上前来的云锦。
“太子殿下,请自重。”
裴云稷的手抬在半空,似是没料到萧烟阁会是这样的反应,一双鹰眼半眯,似审视似打量。
可萧烟阁从他的眸里看出了点什么别的情愫……惋惜,悔恨与欣喜揉杂。
裴琮这几个兄弟生得都不差,裴云稷还未换上骑装,一身衮龙袍气势逼人。
他为何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怀念的情愫,像在看一个已经逝去却失而复得的故人。
身后的春生低着头,却也瞧见不对,他看出云锦身怀武艺,可这地方眼前这人物是断不能得罪的。
云锦看出他拦在自己身侧,眼神冰冷地睨了他眼,她也不是傻子,往前自然不会是要动手,以防万一罢了。
“六弟妹当是聪明人。”
聪明人说话是不点破的。
无论事态如何,眼前这人皇位是坐不稳的,一个太子的名头尊贵却是众人集火之所,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眼前此般姿态。
……
萧烟阁冷笑,再欲开口却被人拉到身后。
裴云栈一身冷凝之气,面色不悦气势逼人,全然没有先前淡然的做派。
一言不发,他只是扫了自己一眼,戒心与某种裴云稷看不明的东西飞快消逝。
“六弟见到本宫怎是如此神色。”
六弟见到本宫为何不问好。
这是在暗暗提醒裴琮记得长幼尊卑。
萧烟阁心中冷笑,兄夺弟妻,太子还真是有教养。
裴云栈甚至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毫不客气道:“她是我的。”
裴云稷一愣,他自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副伪善神情缓缓退却,意味深长道:“这可未必。”
昨日对着裴琮目露出同情的可是不少,萧烟阁看着同太子对上也半分不落气势的男人,勾唇轻笑。
这些人若是知晓裴琮神仙皮囊下的歹毒心肠,不知还是否会怜惜他。
裴云栈偏头看向她。
萧烟阁这才淡淡开口:“裴……”
她话音一顿:“我是什么物件儿吗。”
裴云栈马上反应过来她话中含义,薄唇紧抿。
但还是哽着不愿意开口,至少下去了再哄人,情敌面前不能落下风。
“走罢。”
说完看也不看裴云稷一眼。
裴云稷站在原地,看着并肩而去的两人,脸上阴狠之气蔓延而开。
佛头青色的旗装随风而摆,这六皇子妃比传闻之中更要嚣张跋扈。
“春子。”
太子的贴身随从立刻上前:“殿下。”
“去吧,就按照昨日说的办。”
“是,殿下。”
裴云稷脸上逐渐透出不正常的狂热神色:“莫伤了她。”
“遵命。”
裴云稷抬头望着天,乌云蔽日,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腥气,他想到自己方才问她怕不怕死。
女人从看到他时就没有过卑躬屈膝,只是淡而坦然,有尊无卑,话里平白生出让人征服的欲望。
“敢问殿下,我是犯了哪条律法?”
不多时暴雨袭来,雨中狩猎更看本领。
沈秋登被一应侍卫围在中间,再没先前的风光无两,俊美的脸庞溅上血珠化为血水。
“敢问侠女,在下犯了你哪条例律?”
萧烟阁黑布覆面,只露出一双在雨里黑白更甚的眼。
她不言语,手中随意拎了把敌方阵营里夺来的剑,零零散散几具尸体落在她脚边。
“我只要沈秋登的命。”
雨中所有人霎时变了脸色。
萧烟阁不是弑杀之人,可眼前这位一点儿也不无辜。
若不是他,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拿他人头,换沈家一世为你所用。”
萧景带着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前提是他坐上沈家家主之位?”
萧烟阁听见自己的疑问,而萧景断然又理所应当。
“迟早的事儿。”
沈秋登手一挥,所有人一拥而上,他迅速背过身往外逃窜。
萧烟阁一跃而起,为首之人被她踢身上空,与此同时迅速两步跨上半空,身体以一个几乎在半空中攀峰的姿态,膝骨双双抵上那人胸膛。
雷声轰鸣,电光几乎劈开那人惊恐的面庞。
都顾不上吃惊,她二哥在遇到沈大哥的事情上,总是会奇怪点。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暴雨倾泻,雨中那双手被水浸得葱白冷硬,仿佛从地狱挣扎而上的利爪。
“妹妹,我是对你有信心。”
萧景一笑,反问:“沈秋登的命?”
萧烟阁双手交错勾上为首护卫的脖颈,力气之大根本不给那人反应,迅雷之势便摘了他的头颅,丢向对面。
“我必拿下。”
她听见自己胸有成竹的嬉笑。
头颅被抛向半空,碎尸落地,萧烟阁单膝稳稳向前落了两步,缓慢站起身,画面定格,血液迸溅,浓厚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所有人脚步微滞,心中恐惧如同这漫天暴雷,笼罩无边。
如此残忍的杀招。
裴云栈靠着树,眼带欣赏。
云四:“……”
他看看远处蒙面的皇子妃又看看自家主子。
好、残、暴。
鲜血溅了她一身,萧烟阁不厌反笑,伸手抹掉额角连串血迹。
然而萧烟阁处理人的手段实在太利落,一击毙命,招招式式却带着种熟悉的气息。
云四第一次看萧烟阁出手,面色变幻,欲言又止。
“嘴巴闭上。”
裴云栈适时提醒,全然不管云四此时心中的惊涛骇浪。
时候差不多了,他摘了斗笠,裴云栈并未蒙面,雨水点落成线,滑过喉结探入衣领。
云四一惊,顾不上其他:“主上!”
裴云栈不多解释,淡淡开口:“隐蔽气息。”
云四急却无法,只能看他只身入雨。
“是。”
……
萧景抽出匕首丢给手下人,自己站得远远儿的。
那把匕首看起来很旧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匕首却是慢刀子割肉。
沈秋登跪趴在地上,却是不甘心地要往前爬。
萧烟阁不见踪迹,暴雨冲刷走浓厚的血腥气,沈秋登双腿不断涌出暗红血迹。
“他让我同你讲一句话。”
他逃窜的动作一顿,脸上惊恐的神情忽然就变成巨浪滔天的恨。
沈秋登几乎是立时就猜到了,让自己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
可是已经晚了。
萧七一把抓起他的头颅,刀柄在指尖轻巧转了圈,跟玩一般,刀口在他脖间一下下划着,沈秋登喉间发出濒临崩溃却字不成调的“哈”“呵”声。
“同为沈家子,他要你在天上好好瞧着,他是如何名垂青史。”
萧景打着伞,一摆手,萧七放开钳制沈秋登的手。
他已经没力气再爬起来,只是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脖颈。
热气随着生命流逝,沈秋登闭上眼前听到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而你……丧命狗腹,曝尸荒野。”
……
萧烟阁的身体迅速掠过丛林,半人高的灌木刺划拉她的手腕掌背。
身后不远处传来狼犬嚎叫,紧跟着一连串的军械声响。
她咬牙撕了一块布料,边跑边裹着自己的手,鲜血流进黑布,瞧不见踪影。
不行。
得想办法干了那些猎犬。
真是倒了血霉。
她方才正要干掉沈秋登,忽然就听到猎犬的声响,有另一拨人来了这里,四周布下的陷阱没能要了他们的命,这些人绝非凡辈。
萧烟阁当下立断,抽出自己的那把利刺划破掌背,将血蹭在枝叶上,往萧景要来的反方向跑。
林子里忽然传来不明显的箭矢之声,破开空气,带着一股冰冷寒意席卷而来。
萧烟阁转头,瞳孔里映出一片杂乱无序的血腥雨幕。
破碎的痛骂跟猎犬逐渐乏力,奄奄一息的嚎叫被她甩到身后。
直到远远甩开那些人,萧烟阁垂手,袖中匕首落入指尖,左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在指缝间夹满了柳叶刀刃。
“出来。”
语气平淡无波,沉稳冷静。
她方才在林间跑了这么久,气息却极其沉稳,不见疲累。
“阿烟好凶,我才帮你处理了麻烦。”
裴云栈一身夜行衣,从暗中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
萧烟阁面色巨变,下意识抬头,可暴雨看不出日头几时。
现在绝对不是裴琮应当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不要命了!”
麻木的状态一点一点恢复,这时候才有了几分实感,雨水大得眯眼,她卷起袖边,裸臂在眼间一擦,瞪着裴琮怒骂。
裴云栈却面带笑意,任由她鲜血淋漓的手牵过自己。
“无妨,还没到时候。”
萧烟阁顾不上想借口搪塞他,依照原计划她要迅速回到原地,云锦跟春生正帮她制造不在场证明。
远处的人没全杀完,既然裴琮在这,她就不愿再浪费时间。
“走。”
她牵起裴云栈二话不说就往前奔。
没曾想还没过去,兵器打斗的尖锐声响便透过雨幕传来。
不知是否出于心中恐慌,萧烟阁觉得自己牵着的那双手逐渐开始冰冷。
不对。
一切都不对。
刚才那批带着猎犬的人是除她与沈秋登以外的第三方人马,那这里缠着云锦与春生的又是哪一阵人?
谁会对六皇子妃痛下杀手。
又或者……萧烟阁侧目。
裴云栈一切一切的奇怪行径,忽然有了交集的那个点。
秋猎里能如此声势浩荡将杀手安排进来的,除了那高位上的,还能有谁?
棋盘上的黑点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连成一线,萧烟阁目光里带了几分冰冷,夹杂着恨意淹灭在雨迹里。
裴琮。
你究竟是谁。
裴云栈显然也想到了,不过是以为有人要谋害萧烟阁,脸色也沉下来,一直以来轻松甚至有几分享受的状态终于变了。
他反手握紧了萧烟阁的手,看也不看正在风暴中心的云锦一眼,利落道:“走。”
萧烟阁却不动,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春生不会武,他俩都得死。”
“不会,云锦……”
云锦实力几何她比裴琮清楚不过,但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杀手,她一人还得带个包袱,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而暗卫……无论少了身上哪个部位,就算是废了。
萧烟阁被裴云栈挡在身后,心下有了考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眼,随后绑紧蒙面的黑布条,丢给裴琮一句:“在这等我。”
而后立刻便飞身杀进中心圈,一把扯过被云锦护在身后的春生。
“怕死了?”
春生面带紧张,看了眼浴血奋战的云锦和突如其来的萧烟阁,心中灵窍贯通。
“不怕,奴本就是来跟着主子开眼的。”
春生话音刚落,萧烟阁一爪拧断他身后那名杀手的脖子,笑道。
“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春生:“……”
饶是如此,他亦惊忧未定地挡在萧烟阁身前。
得了。
萧烟阁没工夫再试探什么,叫了声云锦,一把扯过春生丢给她,简洁利落地吼出一个字:“跑!”
无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两人没跟她在一起,就一定能活下去。
“主子,我去引开人,你……”
他没什么武功,去了必死。
“歇歇吧你,没武功凑什么热闹。”
萧烟阁右手执剑一刀划破来人喉管,手肘给了春生不轻不重的一下:“逃命去,这是命令。”
云锦显然训练有素,且看到了不远处的裴云栈,心知两人不会有事,跟萧烟阁对上眼,她点点头,抓起春生就跑。
萧烟阁替他们断后,看不清日头几何,她越过残尸看向远处始终未动的裴琮。
糟了。
她本执双剑,反手将右侧宝剑向前一掷,剑身自黑衣人的后背透出前胸。
萧烟阁飞奔而去,上前牵起裴云栈的手:“还能不能动?”
他面色极其难看,抬手擦掉她眉间被雨水冲刷越发浅淡的红痕,语气里压抑着怒火。
“萧烟阁!你给一个兔爷挡刀?!”
萧烟阁闻言一怔,逃命的脚步却没停。
这些杀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把那些人全部解决掉。
但需要时间,而……裴琮等不了了。
“不然呢?”
裴云栈沉默。
萧烟阁看着他黝黑而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然就想打破砂锅:“为何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若是她也觉得春生就该为自己与裴琮抵命,那她就不该再重活一世。
她与那些令人作呕的人无任何区别。
……
两人寻到一个洞口时,裴云栈已经几乎无法动弹。
他靠着石壁坐下,后仰着闭上眼。
被萧烟阁半搀扶着在雨中疾行躲避杀手,已经用尽他最后一点力气。
裴云栈没能看见萧烟阁只是站着,整个身体都被挡进黑暗中,洞外电闪雷鸣,白光劈过映照出裴云栈苍白到没有血色的侧脸。
萧烟阁在这时缓缓蹲下,借着外头一点月色,看了看自己刚才雨中一直握着裴琮,却在他无力跌落石壁后毫不犹豫放开的手。
轻轻抚上他的面颊,替他拨开湿发,萧烟阁轻声道:“这世道,是给所有人活的。”
为将者,当护国民。
只是她要斩的,是故人头颅,以祭自己,祭父兄,祭无辜丧命的将士。
这条路她终究要一人重新走过,一人推翻所有人的既定结局。
话是对着裴云栈说的,却仿佛是在告诫自己。
裴云栈缓缓睁开眼。
他无法动弹了,浑身冷得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
“阿烟。”
那双为他剥开湿发的手收回,裴云栈轻声唤她。
“你抱抱我罢。”
萧烟阁面无表情,裴云栈却看不清,或许他也是察觉到了萧烟阁的态度转变,却仍温柔。
“我冷。”
萧烟阁还是伸出了手,任由他靠近自己,抱着自己。
人就这样半躺在她怀里,她伸手摸着他的侧脸,更能察觉裴琮近来肉眼可见的消瘦。
雨声吵闹,亦隐匿着夜晚无数潜藏的危机,萧烟阁沉默不语许久,耳边只有裴琮沉重痛苦的呼吸。
萧烟阁忽然开口问了句话。
“皇后身边的那个太监……是你杀的?”
裴云栈虽然痛苦,神志依然清晰,很快接上她的话,问她是哪个太监。
萧烟阁沉默了一瞬,淡淡道:“那日你被打板子,趁乱喂我毒药的那个。”
怀里抱着的人并没什么不正常的反应,萧烟阁的心却彻底冷下来。
“裴琮,你杀了他。”
她这一次开口,无比肯定的口吻。
这回轮到裴云栈沉默。
但他呼吸艰难,外头雨势极大,他那一点喘气声便听不见了。
萧烟阁这会儿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难受。
她忽然不再能感知一切,不再能心疼裴琮,她心中的念头即将要被证实,那头猛兽已经抑制不住要冲破牢笼。
萧烟阁推开怀里的人,缓缓起身蹲在他对面,五指并紧落在身侧,裴云栈抬眼看着她,他如今无法动弹,借着那一点月光与忽闪雷电,他看见了萧烟阁眼里的滔天恨意与……杀意。
心里强撑着的那口气忽然就散了。
裴云栈轻咳,冷峻面容缓缓带了点笑意,泪却随之浮出,与脸上未尽滑落的雨珠融合。
如同他一直强撑着独自前行的那条路,浑辨不清。
萧烟阁蹲在他身前,他的对立面,静静看着他。
裴琮无法得知是哪位太监动的手,他们如今没有这么长的手,伸不到皇后身边去。
若是将所有人都杀了,目标太大。
裴琮如何能未卜先知,无比精准地杀了那个喂她药的太监?
所以她才会觉得裴琮怪异。
太怪了。
回来的难道不只她一人么。
萧烟阁浑身汗毛倒立,背后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紧张而出的冷汗。
父兄之死,挚爱之变,剜骨焚心之耻。
萧烟阁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手,裴琮对她没有防备,她也还未将一切问出口。
只要她趁着裴琮不注意,便可以手为刃,直插进他的肋骨……只要一瞬的功夫,便能绞碎他的心脏。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裴琮的生死无人可查。
而他们是被不知名的人马逼入深林的。
裴琮不会是没有留后路的人,他走的那条道这样艰险,他一定说过若是他不幸殒命,剩下的那些人该何去何从。
他如今还这样爱着自己。
裴云栈目光沉静,毫无防备地看着她,那是一种一切都由着她,几乎到完全奉献的目光,那样炙热而灼烈。
萧烟阁轻轻抬手,她有十足的把握……
在他身死之后,接管他所有的暗卫与布局谋划。
裴云栈见她不动了,眼神中好像又有了一丝光点。
她的烟娘这样聪慧,只需要一个堵漏,就能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
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不动手?
停顿间心中又觉得自己想法可笑,他的烟娘并不是嗜杀之人。
萧烟阁不知道他心中如今作何感想,她不断回忆着这些时日裴琮的不对劲。
初出昭狱后的那一句好久不见,如今想来意味深长。
还有任由她撺掇着去争权夺势,对她肆意妄为的包容。
难怪那些从屋里偷运出去的奇珍异宝如此好卖,还有……自两人从昭狱出来后就未曾有过的同房,她主动牵手时裴琮的僵硬,他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未完全被训练成丫鬟的云锦,还有……母亲与陈家往来的书信,他本不应该无缘无故去查母亲,除非他断定母亲有问题。
萧烟阁抬手摸上他几乎不带温度的脖颈,忽然就想起,前几日地牢里过分多的烛台,照得地牢都要热几分。
这是知她做事无人可用,特地筛了好苗子给她。
这一世,一切的一切都在提早发生。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山洞冰冷,萧烟阁却头脑发热,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冲破而出。
“……你是谁。”
“阿烟。”
他此时无法动弹,仰头静静唤她小名。
“我是裴琮。”
裴琮这名字为你现世,亦只是你的裴琮。
这是在他婚前,师父同他的祝福。
不同于冠礼长辈赐字,他所有的长辈早已命丧燕云十六城。
师傅将外祖赐的字告知于他,他既已成家,日后便有人会唤他这名了。
玉不琢不成器。
这字包含着外祖对他的期望,亦是对他日后能够成家的盼望。
他本就是这世上残留的一抹孤魂,活到现在不过是替那白白逝去的万千冤魂索命。
师傅说他只有成婚,才会将他的字说出来。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如此称他。
只有这时候,他只是她萧烟阁一人的裴琮。
萧烟阁骤然怒喝,双目血红。
“你明知我不是问这个!”
瞬间用了力气,手刃斜于他脖颈,裴云栈分毫不避。
“为何不躲。”
“你为何不躲!是知我不会杀你还是……愧疚心虚?”
都不是。
裴云栈自然知晓她已经察觉到真相了。
阿烟。
烟娘。
“我欠你两命。”
果然。
她嗤笑,眼里已经有了泪。
“果然是你。”
“……裴琮,你怎么敢的?”
怎么敢在做尽一切之后,再来乞求我的爱?
难怪。
难怪从昭狱出来后,无论是再亲密时,他都不曾唤过她烟娘。
从前他本就不常唤这乳名,因一次他酒后拈酸吃醋,她才知晓他对唤自己乳名的执念。
当即就说他当然可以唤,他当下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啊。
可裴琮这人性子古怪,好似一个拿了糖却不敢一次性吃掉的孩童,只等每次痛苦时将这糖拿出来舔一舔,又或是欣喜时将这糖拿出来观赏一番。
他不常叫她烟娘。
可也不至于这小半年来一次不曾唤过。
是自己上辈子同他说的,她已然在心中与他恩义尽断,他是不配唤她乳名的。
此般亲昵,裴琮不配。
她到底是对他说了多少句不配,又将他一颗心放在油上烹制了多久?
可她到底是真的配吗。
就如同那颗她上一世不曾察觉的毒药,还有多少?
萧烟阁如今却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曾亏欠过裴琮半分了。
她静了良久,突然开口,语气却好似完全厌倦了一般。
“我不欠你什么了。”
裴云栈猛地抬眼。
“上辈子一次,这辈子一次,你也是重新回来的对吧。”
已经不用裴云栈再多说什么,承认也不差这么一句话。
他开口,气息微弱语气却坚定。
“阿烟,我会倾尽所有助你。”
他不是不知道萧烟阁在做什么,根本不难猜测。
即使是助她背叛裴氏黄泉,覆了这江山又如何?
成婚前他说自己有的都很少,萧烟阁说没关系,她没有那么多想要的。
但是那时裴云栈在心里加了一句,凡他所有皆能给她。
那时候萧烟阁并没说什么,她爱裴琮本就不图他任何。
而如今,她只冷笑,在裴琮最脆弱的时候。存了心刺他。
“你的所有值几个钱?”
“你一未封王的皇子,甚至连以本王自称都不可,除了年幼的那些皇子们,哪一个如同你这般窝囊。”
“裴琮,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裴云栈只是笑。
他竭力伸手,想摸摸她的衣角。
上一世没能说出口的话,终于能够重见天日。
“我有的,我都给。”
皇权令·上
完
上册完结啦~看到这里的阿宝感谢一路陪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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