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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启程返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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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暄才在拾雪苑吃了酒回来，要不是明日就要回京，他今晚就宿在那了。
“皇兄要莫将军回京？”
“是莫夫人。”
“哦，那怎么了，她有身子了？”
“就是立时发生的事，下官亲眼看着他们请了军医诊断，想来不会有假。”
“好事啊！好些年没见到莫将军了，恭喜他再添一丁！既然如此，皇上的意思，不就是接莫家人回京探亲么，那只要姓莫就行啊！那个谁的副将，你们莫将军家里还有谁在啊？”
“回王爷，我家将军有二子。”
“那就他的儿子！
这副将还想问是哪位公子，但华暄连连摆手挥退众人，不要打扰他就寝。
众人退了出来，也不知道该换成哪位公子，只让副将回去把人带来严州，随他们一同回曲京就是。
曲京来的人不想再跑一趟，反正莫将军不把人送来，就是抗旨不遵，料他也不敢。除了副将回去复命，其他人早就在严州找地方寻欢作乐。
莫函也不知该送哪个儿子进京，苗宛还没享受两日再为人母的喜悦，就担心两个儿子的安危。
其实她隐隐有猜测，皇上召她入京，恐怕是因为世子遇袭，说不定还与梨国有关。伴君如伴虎，她和莫函已经远离曲京，没想到还是卷入了纷争当中。不管是哪个孩子，她作为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
“爹、娘，让孩儿去吧！孩儿已经长大，理应为爹娘分忧！”
“不行，让我去吧，大哥你留在这里照顾爹娘，我去！”
“这怎么行！你身子不好，万一曲京十分凶险……”
“那更应该我去，我反正烂命一条，不知道能活到几时，大哥你武功好，留在这里可以保护爹娘！”
莫函和苗宛听见两个孩子争着去涉险，心中更加不舍。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团聚，不知皇上是否会善待他们的孩子。
“好了，你们二人一同前往曲京吧……互相有个照应，川林，照顾好你自己和你弟弟……吟啸，曲京不比这里，别总让你哥为你担心，你记得吃药……去吧，万事小心！”
“爹！孩儿不孝！”
莫吟啸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他此时真后悔去找世子的麻烦，若不是因为他，一家人也不会分开，差点害娘要去曲京为质。
这两日他都在想皇上为何会突然下这道圣旨，思来想去只能是皇上察觉到了什么，怀疑莫家和梨国有往来，而且苗宛又是梨国人。是了，他那日在树林丢了把弓箭，那上面有他亲手雕刻的字在。
他们一定是搜查刺客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皇上倒也没冤枉莫家，的确是他莫吟啸做的事。只是他没想到，天子震怒，会波及至此。
他和莫川林到了严州后，靖王一行人早已启程，传旨的人不断催促他们上路，别耽误公事。莫吟啸原本想去拾雪苑找那日的刺客，但实在脱不开身，只好作罢。
带他们回京的人一心想着巴结靖王，拼了命地赶路，终于在到达下一个驿站时赶上了靖王的队伍。
数日奔波，别说莫川林天天练兵的人都有点勉强，至于莫吟啸，更是痛苦不堪。
赶路要紧，那些人根本不管他要吃药的事，这几日他病又犯了，严重时甚至疼晕过去。莫川林请求歇一歇脚，也无人在意，直到抵达驿站才同意找个大夫来瞧瞧，甚至说还要先请示过靖王才行。
“王爷，莫将军的小儿子说是身体不适，您看要不要请个大夫去瞧瞧？”
“这点小事也要来问过本王？什么金枝玉叶的人，才赶几天路就病倒，离曲京还有好些路，干脆把他送回去！真是麻烦！”
华暄正心烦着，他哪里吃过这种苦，沿途驿站的饭菜都不合他胃口，加上赶路的确劳累，他没心思理会这些芝麻大的小事。
“世子不是带了御医么，让他去看看，别死在这里，还耽误我们回京！”
御医看过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病症，开了个药方子给莫川林。但是驿站偏远，他不知去哪里买这些药材。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找靖王。
“王爷，莫大公子在外求见。”
“怎么回事！他大儿子也病了？有病找御医！本王又不会治病。”
“御医去瞧了，但好像这病没那么好治，他大哥可能想求王爷帮忙。”
“本王能帮什么忙？虽然本王姓华，他以为是华佗还是扁鹊？算了算了，莫将军也是国之栋梁，本王就去看看，什么病连御医也看不好。御医都治不好，这人还有救吗？”
华暄又带着御医去看莫吟啸，他走得急，并没有看一眼立在门口的莫川林。
莫川林听到了靖王的话，果真曲京的人不好相与，他现在孤立无援，莫吟啸还病着，他必须打起精神，不能丢他爹的脸！
华暄来到莫吟啸的屋里，没等走近，就听到莫吟啸痛苦的叫喊。只见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捂着脑袋，似乎十分难受。他走近了想看看这个莫小公子到底病得怎么样，手刚刚探到那人的额头，却被人紧紧握住。
莫吟啸正被病痛折磨得紧，眼睛也睁不开，疼得什么也听不清，忽然感觉到有只冰凉的手覆在他额头上。他还以为是大哥回来了，着急地去抓。以前他发病时，苗宛和莫川林都会紧紧抱着他，怕他伤到自己。
“大哥，哥，我好疼啊……我快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
莫吟啸边断断续续说着话，边往这只手的主人怀里钻，紧紧环着他的腰，嘴里含糊不清地往外冒出几句话：
“哥，我才十四岁，我还没有娶妻呢……连定亲都没有……哥，我好想爹和娘啊……”
靖王的随从连忙上前想分开二人，被靖王一个眼神喝退了。在场的人都自觉退到了房门外，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连稍后赶来的莫川林也被拦在了门外。
华暄被莫吟啸扯得跌坐在了床上，他看着怀中的人，产生了一丝兴趣。华暄拨开挡住莫吟啸脸庞的头发，细细打量着这个莫小公子。
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莫将军，更没见过他这个小儿子，看来儿子肖母，他想象不出如果莫将军长成这样，还怎么上阵杀敌。
“御医呢？还不进来仔细瞧瞧，这是皇上要的人，治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御医忙战战兢兢地重新给莫吟啸看了一遍，但还是没法子，只好说不如问问世子，他为了救治游小姐，采购了一大批药材路上备用。
华暄自然知道此事，就派人去问他那个侄子要药材，还为了方便御医及时查看莫吟啸的病情，将人挪去了游扶雨旁边的屋子。
华渊渟正陪着游扶雨，忽然听见外面嘈杂声不断，随从打听了回来禀告，说是靖王为了救治一个病人，叫人把游小姐旁边的屋子空了出来。华渊渟不知道他这个皇叔想做什么，华暄一向嚣张乖戾，连皇上也鲜少过问他的事。
靖王同皇上并非一母所生，但靖王从小就养在太后膝下，又是最小的皇子，不像皇上和贤王一般上过沙场。舒服日子过惯了，没人敢招惹他。皇上拿他这个幼弟无法，只要没有折子呈上来告状，他也懒得惹兄弟不睦。
唯一让皇帝费心的事，就是靖王的婚事。明年华暄就及弱冠，连门亲事还没定。他想过曲京所有合适人家的女儿，问了华暄的意思，就得到一句，庸脂俗粉。
“那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天仙才入得了你的眼？”
华晖被气笑，他堂堂荷国一国之主，竟做起了说媒人的生意。
“皇兄美人在怀，神仙都羡慕皇兄你，谁还看得上我呢？”
“又不正经，你啊，就该娶个厉害的王妃治治你！”
“还是留给皇兄你自己吧，皇兄打算什么时候给华渭添几个弟弟妹妹？”
“他不是有渊渟这个兄长么。”
“那是晟哥的孩子，皇兄你老养在宫里就算了，还对他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教别人看了算怎么回事？本来宫里就有流言说……”
“行了，没事你多考虑自己的婚事，宫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华暄也不喜欢待在宫里，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要说他皇兄，还真没几个妃子，除了岚贵妃他还有点印象，其他妃嫔怕是他皇兄都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但天底下所有人还是仰慕皇兄，只因为他是天子，人皇何尝不是一种神明呢！
再说朝中大臣，哪个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靖王？虽然靖王天潢贵胄，相貌堂堂，但由于名声实在不齿，他们宁愿将自己女儿许给寻常百姓，也不想被选中成为靖王妃。
尤其是这两年皇上四处打听曲京有哪些适龄婚配的女子，他们更觉不妙，靖王成婚怕就是这两年的事。但凡家里有女儿的都早早定下亲事，生怕靖王看上自家女儿，毕竟与别人定亲还可以退婚，要是许给了靖王那可真的是没有退路可走。
华暄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曲京的女子最是无趣，从小循规蹈矩，就算落花有意，他还无情呢！况且他又没那种心思，天仙似的人物也好，谁爱娶去娶，他靖王府的门也不是谁都能进！
“渊渟！你在这儿呢，正好，皇叔要和你讨些药材。”
“已经叫人去取了，你让他们小声些。”
“好好好，她又听不见……皇叔我已经写信给皇兄还有你父王说了，你真要把人带回贤王府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