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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阴差阳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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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个人体内已经有了阳蛊，再种阴蛊会如何？”
“蛊虫不是一对，会使人发狂，最后也只能活下来一只。”
思绣公主犯了难，她原本打算给太子种阴阳蛊，这样就能操控太子为她做事。可是现在只有一对，靖王那边一直要求大巫医给莫吟啸看病，她还得搪塞一阵。
莫吟啸你可不能怪她不救你，给你下蛊的是她的父皇，你要是继续受折磨，就诅咒他吧。
思绣公主安插在皇宫的细作递出来一个消息，中秋宴会上，皇上给世子和郡主赐婚，而太子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
难道说荷国皇帝临时变卦？她来荷国和亲不就是和太子成婚么，华晖果然狡猾，居然想先给太子定下婚事。既如此，留他性命也帮不了她的忙。
要是她当上太子妃，太子中蛊又受她摆布，那么只要了结了华晖，她就能掌控荷国。如果计划有变，她只能搅浑曲京的水，看看摸到哪副牌。
临近八月末，梨国和亲的队伍进入曲京，在宫中设宴款待之后，荷国皇帝并未安排梨国公主在宫中住下，反而将其托付给靖王。
所有人都以为梨国公主此番前来和亲，必然是与太子成亲，为何要住在靖王府。而且靖王尚未娶妻，此举恐怕别有深意。
华暄虽然不明白华晖的用意，但梨国公主住在他府里，更方便大巫医为莫吟啸诊治，便也应下来。
梨国使者提出异议，声称本国公主身份尊贵，要求荷国皇帝尽快确定和亲事宜。华晖不置可否，只让太子有空可以去靖王府走走。
华晖实在不喜梨国，若不是荷国连吃败仗，怎会轮到他们在曲京指手画脚。太子妃可立可废，但不能这么轻易就送给梨国，必得杀杀他们的威风才好。
思绣公主但笑不语，她猜到和亲之事不会这么顺利，住进靖王府也好，她要做什么事情，可比皇宫自由，更不必说靖王又是她的盟友。
等到华暄和梨国公主一同回来靖王府，莫吟啸才从逐风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好你个华暄，前些天还哄着他，今日进个宫就把人领回来，还说没骗他！
莫吟啸一气之下跑到游扶雨那院子痛骂华暄。
恰逢于秋刚听说此事，要把她住的这个大院子让出来给梨国公主，此刻正忙着收拾行李。
“真是寄人篱下，一言不合就得卷铺盖滚蛋，你找我干嘛？”
“臭华暄！他肯定是要和那个公主成亲，不然皇上安排她住靖王府做什么，皇宫没地方给她住吗？还要你让出来！”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行李不多，又不用我打扫，拎包入住就行。他们真的要成亲？”
“你去我那院子住吧，我再也不想看见华暄。”
“也行吧，你病是不是又要发作了？我要去二哥那里问一下，或者在曲京租个院子住下来。”
于秋手头挺宽裕，游柏森给了她不少分红和银票，要不是考虑到独居的安全问题，她是真想搬出去一个人住。
“干脆痛死我算了，反正华暄根本没空理我，他就忙着公主的事。”
“差不多行了，你这样子像什么，深闺怨妇？你要真不想见他，不如跟我搬出去住？”
莫吟啸不说话，坐在秋千上仰头望天。
“你看，还不是舍不得，我也不劝你，反正讲八百遍你也不会听的，转头又跟华暄你侬我侬，我还不如到时候直接坐主桌吃你们的席。”
“我感觉他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
“谁没有秘密呢，就要看他瞒着的事情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也许跟你无关。”
“也是，不知道反而更好。”
莫吟啸想到自己也没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华暄，那他们就扯平一次，但公主的事还是不能原谅。
“你看见那个梨国公主了吗？长得好看吗？”
“没看见，人那么多，她们都蒙着脸，不知道谁是谁。”
“你没见过梨国皇室的人么，这个公主应该和你是表亲吧。”
“我没去过梨国皇宫，我不认识他们。”
莫吟啸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鼻尖，帮游扶雨拿了行李往他的院子走去。路上和公主一行人擦肩而过，于秋往正中央那女子多看了几眼。
“那个就是梨国公主吗？看不到脸也很漂亮的感觉，这就是美女的氛围感。”
“看不到脸你怎么知道她漂亮。”
“可以想象的嘛，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哥也好看，说明你娘长得美。外甥肖舅，那个梨国皇帝肯定也长得好，那他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其实莫吟啸不确定来和亲的公主是否就是思绣公主，他已有两年多没见过她，从前也只见过两面，还真没能立刻认出来，只觉得有些熟悉。如果真是思绣公主，他现在和靖王在一起，以前的事还是忘记比较好。
当时思绣公主抹黑荷国，利用他刺杀华渊渟，间接害死游府众人，莫吟啸已经决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他在曲京生活了两年，和华渊渟相处过，也见过荷国皇帝。发现这一切根本不像思绣公主说得那般不堪，华晖并不是一个残暴的君王，百姓也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反而是梨国挑起的战争，使很多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但她毕竟是自己的表姐，只要她不再做伤害荷国的事，自己就帮她瞒着。他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和思绣公主认识，尤其是游扶雨，要是被她知道当初是他害死了她爹娘，该怎么解释他并非有意。还有华渊渟，他的侍卫也是被他下药害死，就算他不知道那是毒药，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的手上沾满了太多无辜的人的鲜血，数十人的性命，该怎么偿还？
莫吟啸一直想逃避游府的事，他宁愿沉溺在华暄的围城里。华暄害死了更多的人，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他也想像他一样，他也只配待在华暄身边。
“我们出去玩，今日靖王府这么忙，没人管我们。”
“去哪里？”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于秋真是信了莫吟啸的邪，他口中的好地方居然是落红阁。
一来到这里就想起靖王那日的所作所为，心情着实不美丽。于秋戴着帷帽，挑了一个观赏歌舞的绝佳机位入座。
上次来是白天，这回是晚上，落红阁客人更多更加热闹。她和莫吟啸坐在二楼，边吃着下酒菜边欣赏歌舞表演，真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你来几次了？”
“第一次来，以前只听说过。”
“上回我就是在这里给华暄跪了一次，后来他为了求我救你也跪了我一次。”
“他经常来这种地方。”
“你真会抓重点，你没觉得身体不舒服吗？要是哪里痛，早点讲啊。”
“没事，这里的酒真不错。”
“华渊渟府里的‘秋酿白’更好喝……”
她怎么又想到华渊渟了，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和柔嘉郡主成婚，以后也喝不到那样好的酒了吧。
“华渊渟成婚你要去吗？”
“我去干嘛，不凑那个热闹。”
“世子娶亲，肯定轰动整个曲京城。我们和郡主也算相识一场，给她送点礼去。”
“那你连我那一份也算上，银子回头我补给你。”
“你真不去啊？是怕见了华渊渟伤心？”
“伤你个大头鬼！喝你的酒吧，话这么多。”
莫吟啸也不拆穿游扶雨，明明心里不乐意，硬是不承认。唉，人总是口是心非，自己折磨自己。
忽然莫吟啸看见游扶雨身后的客人拉住路过的姑娘意图非礼，起身和游扶雨换了个位置，免得她也受醉鬼骚扰。
于秋坐到对面，正好看见被纠缠住的女子，觉得十分眼熟。
“钟念？”
这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怔怔地抬起头来。
“钟念！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于秋赶紧上前把钟念拉到自己身后，莫吟啸也拦住那个醉鬼不让他靠近。
“你个臭娘们！老子看得起你才叫你喝酒，装什么装！呦，又来一个！老子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管事的呢！”
“五小姐！小的这就把他轰出去！走走走，别在这发酒疯！”
自从她和靖王上次在落红阁一闹，这里的管事已经知道她是老板的妹妹，她一发话，那和游柏森没什么两样。
管事的人另外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雅间，三人重新坐了下来说话。
“钟念，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钟念只是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于秋发现了不对劲，问她：
“你的嗓子怎么了？你不能说话了吗？”
钟念点点头。
“那我问你，你摇头或者点头就行。”
“你在这里做事？”
“被人卖到这里的？”
“你爹娘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钟念点点头后又摇了摇脑袋。于秋搞不明白，钟念怎么会被人卖到曲京的青楼来，她爹娘到底死了没有，又是怎么死的。可惜钟念不会说话，她的字也不会写多少，要搞清楚没这么容易。
莫吟啸也认出这人就是驿站那个小女孩，原来她没死在火灾中。但这个人好像没认出他来，看样子游扶雨不清楚驿站刺杀的事，自己还是不要多嘴。
“那我带你走吧，这里不能继续待了。”
不管怎样，既然她遇见了钟念，就不能让她再留在这种地方。可是钟念却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想和她走。
“为什么？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我二哥的店，就是二少爷游柏森，我要带你走，他们不会拦我的。”
钟念还是摆摆手。
“你想留在这里？”
这次她才点点头。于秋不解，留在青楼做什么？她看到钟念抱着琵琶，试探着问她：
“你在这里卖艺不卖身？”
“就算是这样，像刚才那种情况也不少见，你每次都能躲开吗？”
钟念垂下了眼睑，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老茧，把脸靠在琵琶上，还是朝游扶雨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