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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命中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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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曲京的时候，因为不会说话，她被辗转卖了好几次，最后才到了落红阁。
她在这里学会了弹琵琶，落红阁由她们自己选，要不要做清倌，并没有强迫她。虽然有时也会碰上难缠的客人，但没吃过大亏，也没有挨过打。她与其他的姐妹们在一处，日子过得并不十分难捱。她娘已经死了，爹也下落不明，生死难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
她不想拖累五小姐，她娘刺杀世子的事恐怕五小姐还不知道，要是世子知道她还活着，那可怎么办。
“她不愿意就算了吧，你跟你二哥说一声，多照顾她一点就是了，以后也没人敢欺负她。她凭自己本事吃饭，现在你住在靖王府也没法带上她。”
原来五小姐不住在贤王府，是不是世子就不会知道她的事。
“好吧，我会跟二哥说，要是日后你改变心意了，二少爷也会帮你的。二哥生意做这么大，手底下员工都没认全。他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早就告诉我了。”
钟念笑了笑，摆正好琵琶想要给他们弹奏一曲。
突然莫吟啸捂着脑袋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于秋已经习惯，知道他的病又发作了，把莫吟啸揽在怀里，冲钟念说：
“别怕，他老毛病又犯了，过会儿就好。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儿。”
钟念抱着琵琶退出房间，前些天她也听客人说起过中秋那事，想来这就是五小姐的意中人，感觉在哪里见过，又实在想不起来。也许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落红阁不就是世间缘分最浅的地方么。
浮休向华渊渟禀报，游小姐和莫吟啸去了落红阁，一起进了雅间还没有出来。
“就他们二人么。”
“是。”
“等他们出来，多派些人护送他们回靖王府，别叫他们发现。”
华渊渟一直派人留意靖王府的动向，游扶雨和莫吟啸一出门，他的人就跟着。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华渊渟看着满桌的请帖，刺眼的红，他却想起了游扶雨穿白衣的样子。
“主子，这请帖要给游小姐单独送一份吗？”
“不用。”
他不希望她来，他不能看见她，这场婚事就是一个笑话。
他已经得知皇上要将他送往梨国为质，只是还没有下旨，这事还是华渭告诉他的。华渭还告诉他一个消息，那就是他是皇上的亲子。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他去问父王的时候，父王只是背过身，没有否认。
这怎么可能呢？
他叫了贤王十几年的父王，皇上是他的皇伯父，怎么一夕之间他要叫贤王皇叔，皇上父皇呢？甚至他的父皇还没有认他就要把他送去敌国做人质。
他是什么灾星吗？母妃难产而亡，父王从小不管他，生父养育他却是为了这一天牺牲他！
他要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好了，不用剔骨还父，撇下这一身富贵污泥去隐居。可是他偏偏有爹娘生，只是没人爱而已。
就这样吧，他们要他娶谁就娶谁，要他去梨国就去好了，若真死在那里，也不必把他的尸首运回荷国。当初若不是游扶雨救他，他早就死在梨国人手里了。
游扶雨会为他伤心么，她离开贤王府也好，莫吟啸的病需要她治，靖王不会伤害她。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华渊渟这个人，过自己的日子。她还有游柏森，能够做个无忧无虑的人。
柔嘉郡主收到了回信，父亲已经在来曲京的路上，祖母年事已高，经不住舟车劳顿，只在信中嘱咐她安心等待出嫁，等日后再和世子一道回去看望祖母。
“郡主，快试试这嫁衣合不合身，这可是宫里送来的。”
“拿远些，本郡主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郡主，您马上就是世子妃了，可不能这么小孩子脾气，会惹世子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又怎样？本郡主还要去哄他么，父亲究竟几时才到！”
“侯爷怕是要到重阳那日才到，赶得上郡主大喜的日子！郡主且放宽心，多和世子相处才好。”
柔嘉郡主已经问过莫川林，对她是否有意，莫川林虽然红了脸，但特别诚恳地告诉她，自己对她并没有情意。
莫川林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剑，华渊渟连面也见不到，整天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个人都不是她的良配，柔嘉郡主要不是理智尚存，干脆嫁给太子算了。皇上好像不想要梨国公主做太子妃，她跟着进宫的时候也发觉了这一点，真不知道皇上这么着急让她嫁给华渊渟有何用意。
重阳前一天，郡主的父亲安北侯果然赶到曲京，第二日宫里设宴，贤王府也要进宫赴宴。
靖王府只有华暄和思绣公主前来，并未带上游扶雨和莫吟啸。华渊渟看了一眼，眼神黯淡下去，坐在华渭旁边喝闷酒。
“你马上就要成婚了，怎么不高兴？”
华渊渟没理会华渭，即使堂兄弟变亲兄弟，他也并没有对华渭更加亲切。
“是因为游扶雨没来？我倒是在靖王府看见她几次，她和莫吟啸并不是那种关系吧，要不我跟父皇说一声，把她许给我，我也不嫌弃她名声不好，反正就是个侧妃……”
华渊渟一把揪住华渭的衣领，发狠说：
“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告诉皇上你和游岚雾的事！”
“华渊渟你！你不过是个弃子，父皇都不要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此时，皇上和贤王正避开众人在偏殿议事。
“皇兄，你当真不顾父子情义，要将渊渟送往梨国？你忘了苏寒临终遗言了么。”
苏寒，那个永远身着白衣，不肯低头的女子。他在陵州对她一见倾心，可是爱嗔痴，恨别离，终无法相守。
“是她亲手斩断了朕与渊渟的父子之情，当年她怀有朕的骨肉，却还是嫁给了你，她对朕何其残忍！”
“是你辜负于她，苏寒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她是为了生下你的孩子才走得那么早。”
“朕对不住她，朕也知道。但是渊渟既生在皇家，这就是他该做的事，等荷国打赢了，就能接他回来，朕会给他最好的赏赐。”
“你如果有把握渊渟能活着回来，为何急着让他成亲，不就是想给自己留后么。”
“华晟！朕是天子，朕想怎么做不用告诉你！”
贤王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当了太久皇帝的大哥，越来越感觉陌生，苏寒没有进宫为妃是对的，亲兄弟也会有反目的一天，她那样多愁善感，君王的爱不值得。
“你失去了苏寒，也会失去渊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没有养育过他，不求他的原谅，你是他生父，却这样对他，他也不会原谅你。”
华晖听到这话，身躯一震，华渊渟怎么会知晓此事。贤王已经走出去，守在门口的太监赶紧过来扶住华晖。
但是回到宴会上，一切照常进行。只是梨国使者提起他们月末就要启程返回梨国，一是思绣公主和亲事宜，二是前往梨国的人选，这两件重要的事都没有下文，请荷国皇帝给出明确的答复。
华晖只好当众宣布，将思绣公主许配给太子做侧妃，但承诺只要生下子嗣就封为正妃。那梨国使者来荷国之前就得到苗青的命令，只要将思绣公主嫁给太子即可，是不是正妃倒不是很要紧，于是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
思绣公主心里很不舒服，荷国皇帝果然看不起她，还要她先做侧妃，这根本就是羞辱她。只要她进了皇宫，他们一天安稳日子都别想好过。
至于送去梨国的人选，宣布是华渊渟的时候，除了已经提前知晓的几人，其他人皆感到困惑。还以为会是小皇子，梨国皇帝派了自己的亲女儿过来，荷国按理说也应该派亲子过去，怎么会是世子呢？
华晖又说，世子从小养在他的膝下，与亲子无异，即日起封为大皇子。
梨国使者也只好接受了这样的说法，敲定了华渊渟离开荷国的日期，最迟就在十一月。
接下来的宴会时间，大家津津乐道的就是太子的婚事和世子去梨国的事。
思绣公主带着大巫医走向太子，向他敬酒。
“太子不介意本公主坐在这里吧。”
“世子不介意的话，本太子自然不会。”
华渊渟直接走开，给他们留出空地，他对梨国的人没有一点好感，他可没有忘记磨蚁的死。
“太子最近是否有什么烦心事？这是我们的大巫医，不如请她为太子把个脉。”
华渭对梨国的巫术也有所耳闻，猎奇的事他最喜欢做，不疑有他，伸出了手。
思绣公主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低声问大巫医：
“成功了吗？”
“嗯，太子体内已经种下阳蛊。”
“只要回去给莫吟啸种下阴蛊，等到华渊渟成亲那日，就有好戏看了。”
思绣公主想过分别给太子和华渊渟种蛊，但是华渊渟过于谨慎，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而且她本来也不想杀太子，毕竟她要用太子妃的身份留在宫里。但现在有没有太子都无所谓，让华晖亲眼看着华渭惨死，华渊渟去了梨国也是死路一条，华沧还能成什么气候。
阴阳蛊根本没人知道，就算怀疑是她所为，没有证据能奈她何。
华晖你自己作孽，要是今日封她做了太子妃，就能少牺牲一个儿子，不然前几日在靖王府她就只给太子种蛊就行。
宴会结束，宾客散去。回到靖王府，华暄再次问思绣公主，莫吟啸的病如何解，这次思绣公主很是爽快，直接让华暄请莫吟啸过来，她派大巫医给他诊治。
“大巫医真能治好他的病？”
“那是自然，只是要受一些苦，等挨过去就好了。”
“会怎样？”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得过这种病，他的病本来就不好治，但除了大巫医，你还有办法吗？”
华暄只好闭嘴，大巫医给莫吟啸治病，不许旁人进去，他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治的病。但大巫医出来后，他进去看莫吟啸，好像并没有痛楚，这才放下心来。
于秋听说大巫医给莫吟啸治病，也跑过来看，正好撞到了要走出门的公主。
这个梨国公主在靖王府住了好些天，于秋都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虽然还戴着面纱，可是这双眼睛好熟悉。
“不好意思，你先过。”
思绣公主没有应声，带着大巫医匆匆离开了莫吟啸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