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叶亦安刚走出电梯，迎面撞上了顾字奕。
"哟，这不是我们叶少爷吗？"顾字奕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在叶亦安泛红的耳尖和略显凌乱的衣领上逡巡，"刚从淮之办公室下来？"
"关你什么事。"叶亦安下意识拉了拉衣领，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快步想从顾字奕身边绕过去，却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腕。
"这么着急走？"顾字奕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听说你前天晚上喝醉后，对淮之做了些不得了的事？"
叶亦安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他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看着顾字奕："谁告诉你的？"
顾字奕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看来是真的了。"他松开叶亦安的手腕，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淮之那家伙嘴巴严实得很，是我猜的。不过看你这反应..."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叶亦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又涌了上来——昏暗的灯光下，夏淮之扶着他走向卧室，他借着酒劲转身搂住对方的脖子，然后...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叶亦安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顾字奕毫不掩饰的大笑。
坐进车里，叶亦安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试图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天晚上的记忆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夏淮之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触碰时传来的体温，还有那个...那个吻。
"靠！"叶亦安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和夏淮之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是最纯粹的兄弟情谊，现在却被他亲手搅浑了水。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夏淮之发来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下班回来做。】
叶亦安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以往他会毫不客气地点一堆菜，但现在...他犹豫了半晌，只回了一个字：【都行。】
夏淮之的回复很快：【那就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
看着这条消息，叶亦安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夏淮之总是这样，记得他所有的喜好，包容他所有的任性。而现在，他却在酒后越过了那条无形的界限。
......
下午六点，叶亦安正在客厅看电视，门铃突然响了。他疑惑地走去开门，发现夏淮之提着两大袋食材站在门外，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叶亦安接过一个袋子，触碰到夏淮之手指的瞬间，他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
夏淮之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一边换鞋一边说："工作提前处理完了。饿了吗？我现在就去做饭。"
"不急..."叶亦安跟着夏淮之走进厨房，看着他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夏淮之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切菜的动作干净利落。叶亦安不自觉地盯着看，直到对方突然转头。
"站那么远干什么？"夏淮之朝他招手，"过来帮我剥蒜。"
叶亦安慢吞吞地挪过去，接过蒜头时尽量避免手指接触。厨房空间不大，两人并肩站着，夏淮之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萦绕在鼻尖，让叶亦安想起那个晚上。
"你..."夏淮之突然开口，叶亦安手一抖，蒜瓣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他慌忙弯腰去捡，却因为动作太急，头撞上了同样俯身的夏淮之。
"嘶——"叶亦安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疼痛让他的眼眶瞬间湿润。
"我看看。"夏淮之蹲在他面前，轻轻拉开他的手。温暖的指尖触碰额头的感觉让叶亦安屏住了呼吸。夏淮之凑得很近，他能看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有点红，应该没事。"夏淮之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去拿冰袋。"
当夏淮之转身离开，叶亦安才长出一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太陌生了，让他既困惑又不安。
夏淮之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包着毛巾的冰袋。"自己按着。"他说，却没有直接把冰袋递给叶亦安，而是轻轻贴在了他额头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叶亦安垂下眼睛，不敢与夏淮之对视。他注意到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冰袋被塞进他手里。
"我去做饭。"夏淮之站起身，声音有些哑。
叶亦安坐在餐桌旁，看着夏淮之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思绪万千。他想起小时候夏淮之替他挡下高年级学生的欺负，想起大学时他生病夏淮之连夜坐火车来照顾他，想起每次闯祸后夏淮之无奈又纵容的笑容...
这些回忆原本纯粹而温暖，现在却因为那个吻而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叶亦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变化，更不知道夏淮之是怎么想的。
"吃饭了。"夏淮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餐桌上摆满了他喜欢的菜，糖醋排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谢。"叶亦安小声说，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眼眶发热。
夏淮之看着他，突然问道："今天顾字奕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叶亦安差点被饭呛到："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发了消息。"夏淮之的表情有些无奈，"那家伙就爱瞎起哄，你别理他。"
叶亦安握紧筷子，鼓起勇气问："那...那天晚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夏淮之放下碗筷，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记得多少？"
"不太多..."叶亦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记得我好像...亲了你。"
夏淮之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喝醉了，不用太在意。"
这句话本该让叶亦安松一口气，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涌上一股失落。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亦安。"夏淮之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温柔而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变。"
叶亦安抬起头，对上夏淮之深邃的目光。他想问"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晚饭后，夏淮之去厨房洗碗，叶亦安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换着电视频道。手机震动起来，是顾字奕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和淮之谈开了吗？】
叶亦安回复：【关你屁事。】
顾字奕秒回：【火气这么大，看来是还没谈。提醒你一下，淮之对你的心思可不止兄弟那么简单。】
叶亦安盯着这条消息，心跳漏了一拍。他迅速打字：【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家伙喜欢你很多年了，就你这个迟钝鬼没发现。】
叶亦安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大脑一片空白。夏淮之...喜欢他？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最好的兄弟...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夏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亦安慌忙锁屏。
"没、没什么。"他抬头，看到夏淮之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叶亦安迅速移开视线，感觉脸颊发烫。
夏淮之在他身边坐下，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飘过来。叶亦安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对方一把拉住。
"躲什么？"夏淮之皱眉，"从下午开始你就怪怪的。"
叶亦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顾字奕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是因为那个吻吗？"夏淮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你很在意，我们可以当它没发生过。"
叶亦安猛地抬头："那你呢？你在意吗？"
问题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夏淮之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叶亦安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腔。
"我..."夏淮之刚开口，叶亦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刻的紧绷。
是顾字奕打来的。叶亦安几乎要骂出声，他按下拒接键，但气氛已经被破坏了。
夏淮之站起身："不早了，去休息吧。"他的表情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叶亦安看着他的背影，胸口闷得发疼。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