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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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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淮之的车驶离后，叶亦安在公寓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夜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夏淮之触碰的温度。
电梯里，叶亦安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心跳仍然没有恢复正常。刚才在车里，当夏淮之靠近时，他居然闭上了眼睛。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既羞耻又困惑——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公寓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叶亦安踢掉鞋子，一头栽进沙发里。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和夏淮之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晚的"晚安"。他想发点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发了个简单的表情：?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
夏淮之：【到家了？】
叶亦安咬了咬下唇：【嗯。】
夏淮之：【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简单的两个字让叶亦安的心跳又加快了。明天是周一，按理说他不会见到夏淮之，除非...
叶亦安：【明天你要来公司？】
夏淮之：【嗯，有个早会。想见你的话，中午可以一起吃饭。】
叶亦安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颤抖。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给自己一些空间思考。但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打出：【好。】
发完他就后悔了，赶紧补充：【如果会议结束得早的话。】
夏淮之回了个笑脸表情：【我会尽快。】
叶亦安把手机扔到一边，用抱枕捂住脸。他到底在干什么？明明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感情，却又忍不住想见夏淮之。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身体，叶亦安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夏淮之的告白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可能性——和夏淮之成为恋人。
这个念头让叶亦安耳根发热。他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套上睡衣走出浴室。床头柜上，那个粗糙的陶瓷杯静静立在那里，杯底歪歪扭扭的"SYA"三个字母在台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叶亦安拿起杯子，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这是小学五年级手工课的作品，当时他花了一整个下午才捏出这个勉强能称为杯子的东西。夏淮之收到时却像得到了什么珍宝，郑重其事地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我会一直珍藏的。"十岁的夏淮之这样说道，眼神认真得不像个孩子。
叶亦安当时只当是好朋友间的客套话，没想到夏淮之真的保存了这么多年。
放下杯子，叶亦安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排旧书上。最边上露出一角笔记本，是他高中时的日记。叶亦安已经很久没翻过这些幼稚的记录了，但今晚，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看看。
笔记本抽出来时带起一层薄灰。叶亦安盘腿坐在地毯上，随手翻开一页。日期显示是高二那年春天：
"今天和淮之去看了樱花。他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的样子真好看。有女生给他递情书，我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想和别人分享最好的朋友..."
叶亦安的手指僵住了。他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内容。快速翻了几页，又一段文字跃入眼帘：
"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淮之亲了我。醒来时心跳得好快，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一定是疯了..."
叶亦安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这些文字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刻意遗忘的青春期的懵懂情愫。原来他对夏淮之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友情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用"最好的朋友"这个标签来掩饰内心的悸动。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叶亦安差点跳起来。是夏淮之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叶亦安盯着这三个字，心跳如擂鼓。他慢慢打字回复：【还没。】
夏淮之：【我在整理明天会议的资料，突然想起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叶亦安的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夏淮之办公室里那张他们的合照，想起书架顶层那个珍藏的陶瓷杯，想起夏淮之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这些年来，夏淮之一直以他的方式默默爱着他。
叶亦安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发完这条消息，他关掉手机，把日记本塞回书架最深处。躺在床上，叶亦安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他需要时间消化今晚的发现，更需要勇气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
第二天早上，叶亦安被刺耳的门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七点半。
"谁啊..."叶亦安揉着眼睛去开门，门外站着西装笔挺的夏淮之，手里还提着早餐袋。
"早。"夏淮之微笑着走进来，"我猜你还没吃早餐。"
叶亦安呆立在门口，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夏淮之今天穿了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挺括，身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香气，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发什么呆？"夏淮之伸手在叶亦安眼前晃了晃，"去洗漱，早餐要凉了。"
叶亦安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冲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得像鸟窝，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他快速刷牙洗脸，抓了抓头发，又换了件干净的T恤才走出浴室。
餐桌上，夏淮之已经摆好了早餐：豆浆和小笼包，是叶亦安最爱的那家店买的。
"你绕路去买的？"叶亦安坐下，夹起一个小笼包。那家店离夏淮之家有半小时车程。
夏淮之倒了杯豆浆递给他："嗯，反正起得早。"
叶亦安低头吃东西，不敢看夏淮之的眼睛。昨晚的发现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你今天怪怪的。"夏淮之突然说，"怎么了？"
叶亦安摇摇头："没睡好而已。"
夏淮之伸手想碰他的额头，叶亦安下意识地躲开了。空气瞬间凝固。
"对不起。"叶亦安小声说，"我只是..."
"没关系。"夏淮之收回手，表情平静，"我理解你需要时间。"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夏淮之看了看表："我得去公司了。中午...还一起吃饭吗？"
叶亦安想说"不"，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夏淮之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开完会来接你。"
夏淮之离开后，叶亦安长舒一口气，倒在沙发上。他拿出手机，给顾字奕发了条消息：【有空吗？想找你聊聊。】
顾字奕几乎是秒回：【哟，叶少爷终于想起我了？什么事？感情问题？】
叶亦安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
顾字奕：【猜的。昨晚林嘉树说看见你和夏淮之在电影院手牵手，真的假的？】
叶亦安差点把手机摔了：【他胡说什么！我们只是...】他停住了，想起电影院里确实牵了手，虽然是夏淮之主动的。
顾字奕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只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叶亦安：【没有！他...他确实表白了，但我还没想好。】
顾字奕：【我靠！夏淮之居然表白了？！等着，我马上来你家！】
叶亦安还没来得及阻止，顾字奕就说他已经出门了。叶亦安叹了口气，起身收拾早餐的餐具。他刚把碗放进洗碗机，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叶亦安嘟囔着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夏淮之。
"你...你怎么回来了？"叶亦安结结巴巴地问。
夏淮之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忘拿文件了。"
叶亦安侧身让他进门。夏淮之径直走向餐桌，拿起遗落的文件夹。转身时，他的目光落在叶亦安凌乱的衣领上。
"领子翻进去了。"夏淮之说着，自然地伸手帮叶亦安整理衣领。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叶亦安僵在原地。夏淮之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脖颈，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他们离得太近，叶亦安能闻到夏淮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好了。"夏淮之低声说，却没有立刻退开。他的目光落在叶亦安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
叶亦安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应该后退的，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这微妙的一刻，门铃再次响起。
叶亦安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一步："是...是顾字奕。"
夏淮之挑了挑眉："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叶亦安红着脸去开门。顾字奕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客厅的夏淮之，顿时吹了声口哨："哇哦，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
"没有！"叶亦安急忙否认，"夏淮之只是回来拿文件。"
顾字奕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夏总，听说你终于表白了？"
夏淮之淡定地看了叶亦安一眼："看来你们要聊的就是这个。"
叶亦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顾字奕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我先回公司了。"夏淮之对叶亦安说，"中午见。"
等夏淮之离开后，顾字奕立刻跳起来："我靠！他真的表白了？什么时候的事？细节！我要细节！"
叶亦安抓了个抱枕砸过去："闭嘴！谁让你到处说的！"
顾字奕轻松接住抱枕："所以是真的？你俩昨晚在电影院真的手牵手了？"
叶亦安倒在沙发上，捂住脸："就...就牵了一会儿。"
"然后呢？"顾字奕八卦地凑过来。
"没有然后了！"叶亦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如果搞砸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顾字奕难得正经起来："亦安，看着我。"等叶亦安抬起头，他继续说，"你喜不喜欢他？"
叶亦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不"字。
顾字奕笑了："那就是喜欢。听着，你和夏淮之之间的那种氛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
叶亦安想起昨晚看到的日记内容，沉默了。
"别想太多，"顾字奕拍拍他的肩，"跟着感觉走。夏淮之是个好人，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不会轻易放弃的。"
中午，夏淮之如约来接叶亦安吃饭。顾字奕识相地提前离开，临走前还对叶亦安挤眉弄眼，惹得叶亦安差点动手打人。
"顾字奕跟你说什么了？"车上，夏淮之好奇地问。
叶亦安摇摇头："没什么，他就是...八卦。"
夏淮之轻笑一声："他从小就爱打听。"
餐厅是夏淮之选的，一家安静的日料店。他们被带到角落的包厢，隐私性很好。
"会议顺利吗？"叶亦安问，试图找些安全话题。
夏淮之点点头："嗯，就是些常规汇报。"他给叶亦安倒了杯茶，"顾字奕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你看起来...不太一样。"
叶亦安的手指轻轻敲击茶杯："我...我昨晚看了高中时的日记。"
夏淮之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呢？"
"我发现..."叶亦安深吸一口气，"我可能...很久以前就对你..."
话没说完，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打断了这个危险的对话。等菜上齐，服务生离开后，夏淮之才轻声问："对我什么？"
叶亦安的脸红得像桌上的金枪鱼刺身："你知道的..."
"我想听你说出来。"夏淮之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叶亦安盯着自己的茶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喜欢你。"
夏淮之的呼吸明显一滞。他伸手轻轻握住叶亦安的手："再说一遍？"
叶亦安抬起头，对上夏淮之炽热的目光："我喜欢你。不只是朋友那种喜欢。"
夏淮之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紧紧握住叶亦安的手："我等这句话等了十年。"
叶亦安的眼眶有些发热："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吓到你。"夏淮之的拇指轻轻摩挲叶亦安的手背，"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正是叶亦安担心的。但现在，说出心里话后，他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所以..."夏淮之轻声问，"我们现在是...？"
叶亦安咬了咬嘴唇："我们可以...试试看？"
夏淮之的笑容比叶亦安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灿烂。他倾身向前，在叶亦安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盖章生效。"
这个吻很轻，很快，却让叶亦安浑身发烫。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傻傻地问："这就是昨晚在车里你想做的？"
夏淮之摇摇头："不，我想做的是这个。"
他再次靠近，这次吻得又深又久，直到叶亦安气喘吁吁才放开。
"这才是我昨晚想做的。"夏淮之的声音有些沙哑。
叶亦安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但心里却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原来和喜欢的人接吻是这种感觉，比想象中要好一千倍。
回公司的路上，夏淮之一直握着叶亦安的手。叶亦安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亲密的接触。
"晚上我去你家？"夏淮之在停车场问道，"我们可以看电影，或者..."
叶亦安点点头："好。"
夏淮之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晚上见，男朋友。"
这个新称呼让叶亦安既害羞又欣喜。他看着夏淮之走进电梯，直到门关上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叶亦安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亦安，"母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听说你最近和夏家那孩子走得很近？"
叶亦安的心一沉："怎么了？"
"没什么，"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提醒你一下，别走得太近。你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
叶亦安皱起眉头："什么关系？你们不是一直很友好吗？"
母亲沉默了几秒："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总之，保持距离对你们都好。"
挂断电话后，叶亦安站在路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母亲的话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夏家和叶家之间，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