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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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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骂战全是意气之争,一点意思都没有。
沈钦听得没意思,收回目光。
那些人,根本不是时久的对手,他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
可是,时瑾骂着骂着,就开始人身攻击:“你这个白眼狼,有什么资格跟我逼逼赖赖,整个南城,也就只有某些冷血动物会搭理你。别说,你们还真是般配。求你们锁死别来祸害别人。”
哗。
时久端着桌上热气滚滚的汤,扬手一泼,全撒到时瑾的脸上。
时瑾惨叫一声,急忙捂着脸:“时久,你他妈疯了?”
凑热闹的人飞快后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泼的。
只有时琰留在时瑾身边,赶紧吩咐人拿冰块过来给时瑾敷脸,然后拉时瑾去医院。
时瑾一肚子气,要靠嘴巴来撒,不肯走,厉声骂道:“你敢对不起时家,还怕别人说吗?”
时久冷笑一声:“先不说我对不对得起时家,你说说,沈钦有哪里对不起你,对不起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你们在这里拿别人当谈资,又当自己是个人了?从今以后,再让我听到谁谈论沈钦,就是下一个被泼的人。”
时久端起另一份汤,抬抬下巴,扫视一圈,厉声道:“都听见没?”
没有人敢说话。
好像只要开口,那份滚烫的汤就会泼到自己的脸上。
大家默默低着头,就要散了。
“都别忙着走。”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时久背后响起。
时久扭头,看见沈钦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站到他身旁。
拿走他手里的汤,沈钦放到桌上,给他递了一张湿巾擦手,这才继续道:“大家喜欢闲聊,不如聊聊昨晚时家的事。相处十八年的孩子回家看望养父母,他们宁愿冒着暴雨的风险,也不肯回家团聚,一家三口开车出去玩。时家的管家也很了不起,暴雨天亲自赶客人,不给伞,不送人,让人冒着大雨出门,大半夜在酒店里发高烧。”
“这就是你们同情的时家。”沈钦掀掀眼皮,“大家今天务必把这些好事传出去,让大家茶余饭后多点乐趣。”
“你,你们少污蔑人。我爸妈昨晚是有事。”时琰快急哭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钦觑着他:“时少爷,说话之前先删干净朋友圈。以后让你们时家离我的人远点,别脏了他的眼。”
他低下头,抓住时久的腕子,转身就走。
所有人目送他们离开,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走出餐厅,时久笑道:“学长,你来得太快了,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出头鸟,再泼一碗呢。”
“那么多人,你不怕被他们吃了?”沈钦问。
时久害了一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
“为什么冲上去?他们说的没错。”沈钦转头凝视他,“我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时久眉头一皱:“那咋了?你又没刨他们的祖坟,碍着他们什么事了。这些人哪来的脸拿你当谈资?这些人,浑身上下就嘴巴厉害,连你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沈钦莫名扯了扯嘴角,骂道:“什么庸俗比喻。”
时久笑开了,想去抓沈钦的手,发现自己被对方紧紧握住。他晃了晃手臂,笑说:“学长,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被他们欺负?你还说我是你的人是不是?”
沈钦:。
抓些什么重点,果然是个骨子里轻浮的人。
时久却很开心:“这是不是说明,你答应让我回实验室了?”
沈钦一怔,发现自己误会了。他抽出自己的手,严厉地说:“以后再莫名其妙退组,就不用回来了。”
“当然不会有第二次。”时久要是有尾巴,一定翘起来疯狂摇摆,“谢谢学长。”
他们打算回房间,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女生。
苏恬站在他们身后,来找沈钦聊聊。
时久想起于锦书的话,知道她的目的。
于锦书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沈钦是个冷血动物。唯一不同的是,别人只是看热闹,于锦书是真的担心沈钦孤独终老。
现在苏恬主动找上门,说明她已经接受沈钦的性格。
那么,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至于沈钦的心思,谁知道呢。万一他只是嘴硬,岂不是错过了。
等沈钦开口之前,时久主动说:“学长,你们聊。”
他转身就要走,被沈钦拉住。
沈钦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他没像之前一样毒舌,而是指指大厅的沙发,让时久在那里等自己。
沈钦和苏恬也坐到大厅的沙发上。
那里有桌子,他们面对面坐着。
时久离他们不是很远,两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恬害羞地低着头,表示可以和沈钦试试。
对方没有拐弯抹角,沈钦也很直接:“苏小姐,我们不合适。”
苏恬猛地看过来,低声说:“我可以知道真正的原因吗?抱歉,如果只是众所周知的原因,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不是。”沈钦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恬又一次震惊:“看来,大家对沈先生误解很大。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打扰了。”
苏恬并没有纠缠,站起来,和沈钦点点头,优雅地离开。
等人走远些,时久飞快跑过来,一脸好奇宝宝样:“学长,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沈钦注视着他,看了十几秒,冷着脸说:“搪塞别人的理由。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听不出来?”
“唉,真没劲。”时久叹了叹,“幸好人家苏小姐拿得起放得下,不然,要抱恨终身。”
沈钦屈起手指,在他脑门敲一下:“还有空关心别人,你很闲?”
最近,沈钦不是推他的额头,就是敲他的额头。
时久用力揉着,抱怨道:“学长,你是真不怕把我敲傻了,真傻了我就赖上你。”
“你不是早就赖上了?”沈琴瞥他一眼。
时久哈哈大笑:“那我要赖着不走了,学长不许赶我走。”
·
时久回到房间休息一上午,午饭都没吃,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沈钦让人给他做了几个菜,送到房间来。
时久正吃着,保镖打电话给沈钦。
时家派人来找时久。
沈钦看眼正在享受美食的时久,安排道:“让他们等。”
“谁找啊?”时久随口问道。
沈钦低头继续看论文,随口道:“没谁,你先吃。”
时久点点头,慢悠悠地吃东西。
南城的东西是很好吃的,应该细细品味。
这一品,就是一小时以后。
等人收拾干净房间,沈钦换了篇论文,顺便问:“时家来人了,见不见?”
时久眨眨眼,认真思考。
时家来人,肯定是为时瑾讨说法。他又不怕,干吗要躲着呢?
“见见吧,正好和他们说清楚。”
时久没想到,沈钦也会跟着下来。
他刚才在看论文,竟然舍得挤占学习时间来凑热闹。
真是稀奇。
有沈钦走在旁边,时久更神气了,抬头挺胸地来到大厅。
时瑾戴个口罩,额前的碎发全部放下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见时久下来,他张口就要骂,被他身旁的人拉住。
他身旁的人说:“小久,好大的架子,让长辈等你一个多小时。”
时久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扭头冲沈钦笑道:“学长,我刚才还是吃快了。要是你提前说他们来了,我会更细细品尝美食的。”
“我该提前通知你。”沈钦很配合。
时煜冷笑一声:“换个地方聊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不怕人看笑话,大厅就很好。”时久走到大厅的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叫沈钦过来坐。
时煜黑着脸,坐到时久对面,直入主题:“小久,你向来任性。我以为你去念了大学会成长,没想到比以前还不懂事。你说,你哥哥的脸,你打算怎么办?”
听见他说哥哥,时久感到恶心,刚吃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
这个无耻之徒,他竟然还指望能从他们这里获得亲情。
时久为之前的愚蠢感到抱歉。
他注视着时煜:“时瑾是我哥哥,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时瑾哥哥?”
“谁是你哥哥,少他妈乱攀亲戚。”时瑾气得咬牙切齿。
时久可怜巴巴地说:“时先生,你们家的人让你不要乱攀亲戚。”
时煜脸更黑了,不想再说没有意义的话:“出个解决方案吧。”
“时瑾人身攻击我和沈钦,你让他先出个解决方案,我自然也会跟上。”
“时久,你别血口喷人。”
“录音要听听吗?”
时久掏出手机。
时煜顿时明白了,沉声道:“小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时久笑了笑,起身走到时煜面前:“时先生,回家时,我给你们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换号码吧?还是说把我拉黑了,听不到?我在酒店大厅被人围观,你应该知道吧。如果你纡尊降贵下来一趟,我不会被人欺负。还有昨天晚上……”
“够了时久。”
“你也知道自己的事脏耳朵啊时先生?”时久说,“这次回来,是我打扰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进时家一步。”
时煜冷笑:“我本来还对你有所期望,现在看来,你依然是白眼狼。”
时久闭了闭眼,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们养了这具身体十几年,他不愿再恶语相向。
走到沈钦面前,时久低声说:“学长,我们上去吧。”
沈钦起身,站到时久身边,目光扫过时煜和时瑾,淡淡地说:“时先生,关于时久的谣言,我希望不要再出现。”
“沈少爷,我们时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时煜咬牙道。
沈钦低下头,凝视时久,启唇问道:“我是外人吗?”
时久扭头瞪着时煜:“他不是外人,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家人。时先生,你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