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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赛德if线 ...

  •   裴阑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子民在计谋什么,他在收整行囊时特意传召柯戎,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灯火幽微,连裴阑眼底的冷意都仿佛化成春水。这样的话语好比约定私奔,太有吸引力。
      柯戎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祭司大人,多信任我一点吧,会没事的。”
      如果裴阑要护他,态度强硬一些,未必不可以,只是那样会闹得太难看。

      “……好,我信你。”

      幽微烛火下,裴阑捧起柯戎的脸,踮脚吻上去。轻飘飘,像一个珍重的告别,在柯戎搂住他时,竟发现他在微微地颤抖。
      “别怕,亲爱的,别怕。”柯戎一下又一下抚着裴阑的脊背,说着安慰的话,“我不是人,没那么容易死,死了大不了就复活,不会让你难做。”
      不会让你在天平的两端难以权衡,所以,不要忧心,不要害怕。
      裴阑启程了。
      送行的族长与护卫长珀洛对视一眼,珀洛知道,该开始行动了。

      那天与祭司在神庙的谈话结束后,族长去找了珀洛。
      乌拉善拉着脸:“珀洛,你追随祭司这么久,对他与外人有私情这件事,就没有一点怨言?”
      这个消息还是这人最先发现的,竟一直无动于衷?!
      珀洛在最初的疑虑落地后,就释然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祭司的决定,你我有什么办法干预?唉,我只愿祭司幸福。”

      那伽族人爱戴裴阑,不愿剥夺他的职责,不愿将他驱逐出去,又忧心神明动怒,只好将刀尖指向柯戎。
      于是,夜里。
      族人们不动声色地围拢到柯戎屋前,面面相觑。动手吗,动手吧,以免酿成大祸。
      乌云遮月,各人心思掩藏在夜色中,不得尽显。珀洛叹了口气,道:“我进去吧。”
      木门被推开,令珀洛想起这间屋子还没建起时。那时,柯戎提出要住在祭司附近,当时他就该意识到不对,将两人趁早分开。

      屋内,柯戎毫不设防地坐在窗边,支着腿,托着下巴,身侧是一株即将凋落的天使鸟。他垂着眸子,伸手侍弄脆弱的花瓣,神情难辨。
      珀洛开口:“柯戎,跟我们走一趟吧。”
      洁白花瓣在阒寂暗色中,静静飘落一片。
      刹那间珀洛察觉到一阵极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手啪地攥住剑柄,浑身紧绷。
      金发男人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似乎对这场讨伐早有预料。
      “知道了。”

      人群沉默着,“押送”柯戎至神庙。
      神洁净的伴侣被诱惑着吃下禁果,满室烛火通明下,黑山羊神将亲自裁定引诱者的去留。
      一天一夜的行驶后,裴阑抵达沙漠绿洲,锡楼族地。月湖湖底倾斜,丰水期像满月,雨季过后逐渐变成新月,这是这片湖名称的来源。
      受月湖水濯洗的人不会被幻境影响,可以在魔瘴痴妄中保下一条命。锡楼族举办盛会,即是为了感谢母亲湖的馈赠。

      白天的庆典过去,到了傍晚,月湖边的人群散了,只剩下冷酒彩绸。满月升起,皎洁月华下,一道神秘的身影自波光粼粼中浮现。
      那是一个头生鹿角的白发女人,皮肤黝黑如夜色,衬得遍身金饰耀眼夺目。她提着水晶灯,缓步走向岸边的青年。
      裴阑呼唤她:“圣鹿。”
      “又见面了。”圣鹿来到裴阑面前,虽然闭着眼,但裴阑知道她在看他。
      圣鹿总是阖着眼。传闻说,她的眼睛在月湖底守候羽蛇神的身躯。
      “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说,“今天的庆典上,你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那伽族有什么事令你忧心?”
      “嗯。”
      “我猜猜,和你变得温柔有关吗,那或许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你不会像往常一样来锡楼。”
      裴阑:“也有可能是有求于你,所以急着过来。”
      圣鹿歪了歪头:“倒也是。”
      裴阑直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需要月湖底的土壤。”

      “那是羽蛇神的遗骨所在,按理说我不该让你去取那里的土壤。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裴阑:“月湖水破除幻境的功效来源于月湖壤,我想借此,削弱我和黑山羊神的链接。”  圣鹿有些诧异:“为什么?”
      祭司、神使这种神的代行者,与神的链接通常是坚不可摧的,这种链接也是一种职责与荣耀,只会有人趋之若鹜,少有人避之不及。圣鹿猜想,难不成那伽祭司的禁欲规则,压抑到让人连神都不想靠近。

      “我犯了错。”

      “犯了错,为什么不改?”

      “无法改,不愿改。”

      青年垂着眸,语气淡然,却让人不容忽视其中执拗。圣鹿恍然道:“你爱上了神以外的人。”
      “今夜再晚些的时候,就去吧。有我的允许,别人不敢拦你。”
      “多谢。”裴阑真挚地向她道谢,“羽蛇神依然在沉睡吗?”
      圣鹿:“嗯,不如说这样才是正常的。在大多数情况下,神明只是个信仰,不会回应信徒,像你族的黑山羊神那样……倒是活跃得异常。”
      裴阑若有所思:“的确,祂的回应很多,但实际上,人类的生活中不需要那么多神明的痕迹。”
      圣鹿看向身后的月湖,揶揄道:“如果祂回应得少些,你偷情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事情会简单得多。”

      在这个世上,除了信仰创世神、夜使、昼使的种族,其余的种族不是信仰本族祖先,就是见到奇遇奇观,将其美化为神明。
      前者或许会等到祖先的转世,后者或许会在岁月与信仰的温养下滋生出地灵。锡楼的羽蛇神就是后者,即使现在在“沉睡”,日后或许有显灵的那天,圣鹿会在这一念头的支撑下,永远地在月湖边守候下去。

      月上中天,纤长矫健的身影浮出水面,破开平静的湖水。水珠蜿蜒着从他身上淌下,零星几滴坠在眼睫发梢,映入满月华光。裴阑捧着沉甸甸的陶罐,其中全是细腻如白沙的月湖壤。
      他神情平静,捧罐的姿态虔诚无比,沿着倾斜的湖底踽踽上岸,如水中仙子。
      远处沙丘上,提灯的圣鹿女神依然阖着眸,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又似乎世间一切都收入她眼中。
      裴阑朝向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拖曳着水痕离去,留下如同蛇行的痕迹。

      月湖壤的提炼要尽快,因此裴阑在返程路上就争分夺秒地着手提炼。车驾由两位护卫操纵,裴阑一心提炼月湖壤,没有过多留意速度。一天一夜过去,他往窗外一看,发现自己还置身于沙漠中。
      他撩开车帘,道:“乌七,乌九,行路的速度太慢了。”
      二人听见身后的声音,动作有些僵硬,讷讷道:“……大人。”
      作为护卫,他们知道族长和护卫长共谋着让黑山羊神来决定柯戎的去留,知道这奸夫凶多吉少。
      眼下裁决尚未结束,裴阑不在那伽族地还好,要是回去被神迁怒就糟了,因而他们俩的任务是,尽可能拖慢裴阑回程的脚步,等到族长那边出了结果,神消了气,再让他们祭司回去。

      裴阑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放心不下他,为何白白令我焦心?”
      乌七浑身的紧绷被拍散了,完全做不到有多强硬,他吸了口气又长叹出去,将驾车的位置让出来。比起神明,他更不愿忤逆裴阑。

      再快一点。
      赶在黑山羊神降临之前。
      他不在族地,黑山羊神不会那么快地回应那伽族人的召唤。神重视裴阑,如果让祂知道裴阑心有所属,后果不堪设想。

      神庙中,烛火长燃。
      柯戎到今天才知道这座神庙还有内室,被装修成祭台模样,地面上的凹槽纹路繁复,似乎是和祭祀时那些凹槽的作用一样,用来盛血。
      更重要的是。
      他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浮雕。
      墨绿近黑的触手呈放射状,扭曲缠绕着仿佛要破墙而出,使静态的浮雕给人动态的迫近感,极度接近黑山羊神真实的模样。与外室不同,触手上的一颗颗眼球被雕琢得极为细致,投射出千万束威严的目光,但柯戎知道,他没有被对方看见。
      “让神亲自裁决我的行径?好吧,的确很公平。”
      珀洛为首的四个护卫守在内室的四角,族长乌拉善站在供桌前,神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乌拉善拿起桌上的匕首,在自己腕间划了一道,灌满两人之间的目纹的瞳仁,随后他将匕首递给柯戎,道:“放血,直到黑山羊神回应。”
      族长与神的链接较弱,因此需要用血祭的方式召唤。实际上,那伽族除了祭司,其余人与神的链接都不强。血流满地,才能换来神轻飘飘一瞥。
      柯戎垂下眼睫,看着手中的匕首,轻笑一声,像是已对此情此景无奈。

      见人不动作,乌拉善看向离他最近的珀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如果柯戎反抗,就先想尽办法把黑山羊神召唤过来。乌拉善知道,仅凭他们这些人,无法抵抗这个人和他携带的力量。
      这人看似安分,可这些安分受裴阑限制。他非常不可控。
      气氛几乎凝滞了,却因想要守护同一个人的愿望,两方闹得再难看,也没有动手。比如珀洛,他一心只想裴阑能过得舒心快乐,有个心上人又不是什么坏事,可这件事不是他能做主的,一切要听神的决定。
      终于,柯戎动了,用这柄与祭司随身佩戴的相似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
      黏稠猩红的血液汩汩流下,侵吞般占据地面的血槽。黏腻而不祥的感受仿佛化为实质,自那落地便发黑的血液中渗透而出,悚人心魄的程度同直视黑山羊神雕像时不相上下。

      古老的神祇偏爱这一任祭司,因而爱屋及乌,愿意关照他的族人。祂有召必应。
      在待审者的血液填满血槽时,红光大亮,封闭空间里气流凝滞,几乎令人难以呼吸。
      “神明已至。”族长阖眸垂首,向黑山羊神的方向匍匐。在场所有那伽族人都在神的威压下,跪伏在地。
      强大的压迫感让柯戎从内而外地感到威胁,但他依旧站着,被激发出更深一层的血性,眉压着眼,死死注视着面前的“黑山羊神”。

      “只是一层皮……和黑山羊毫无关联。让我看看吧,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而满含挑衅,漆黑镰刀在手中显形。

      “也让你看看清楚,你的‘伴侣’,爱的是我。”

      神对那伽族人宽容,不代表祂在凌厉的攻击下不反抗。在最先苏醒的几条触手被镰刀斩断后,越来越多的视线注视柯戎,竟让人有了寸步难行的沉重感。
      镰刀与石像碰撞哐啷作响,几个那伽人无法应对这种程度的对战,早早躲到外室,还能看到石门缝隙间红光绿光乱七八糟地闪。
      珀洛硬着头皮问:“……族长,你觉得谁打赢比较好?”
      族长拉着脸:“我觉得都不好。”
      早知道这人计划着弑神,就放任他去跟祭司私奔了!

      墙壁地面震得地动山摇,一压抑人就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几个护卫中,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同她身边年长一些的沉稳女人说悄悄话:“姐,族长不是说珀洛老大第一个发现那两位的事嘛,你说,会不会那两位正办着事儿,他就哐一声破门而入,气冲冲叫着‘把我们祭司放下’?”
      就是那种两个人还连着呢,祭司大人窝在那人怀里只露个白皙脊背那样。
      年长女人:“……”
      老大哐不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里边的正宫和奸夫在哐哐狠打。
      珀洛眉尾跳了跳:“……你俩说啥呢?”
      “先别管这些了里面的人快把神庙拆了!”急性子的护卫无力捂眼。

      正当在场几人无助地想着谁能来救救这里时,裴阑捧着陶罐,风尘仆仆地进了神庙。

      “祭司!”

      裴阑一眼就看到这群杵着的人,又听见内室里的动静,他止步在门前,匆忙赶路后气息不稳,轻微地喘着气问:“打了多久?”
      居然不问怎么打起来了,看来对现状早有预料,不愧是祭司大人。
      族长咳了一声:“才过五分钟。”
      裴阑蹙了蹙眉:“来晚了。”
      他看向挡在门前隐隐不想让他掺和的一群人,道:“这件事起因在我,应当由我结束,不必拦我。”

      内室的门被破开,裴阑灵巧地越过遍地残骸,在目纹瞳仁处的凹槽中,撒下银白如月辉的月湖壤。遍体鳞伤的柯戎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分了神,被“黑山羊神”用触手钉在地上。
      裴阑瞳孔骤缩,最终狠下心没有前去查看柯戎的情况,一心切断自己和神的链接。
      好在黑山羊神在钉住柯戎后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裴阑将月湖壤撒在阵法和雕塑上,阵法符文被溶解,滋滋作响。
      在红光逐渐减淡的同时,从小伴随着他的那种被注视感也减轻了,他看向黑山羊神,看向这位他信仰效忠半生的至高者,轻轻开口。
      “我已知我不忠之罪,您勿要波及旁人。”
      “你,在向我认错?”低沉浊重的声音似乎压抑着薄怒。
      祂怒极反笑:“我的祭司,你觉得你何错之有?”
      是什么错,让你明知有错,即使背弃神明仍要犯下?!
      如柯戎所想,这位“神”与黑山羊无关,但他不会想到祂与裴阑关系深厚。对祭司的守贞要求只是那伽族对“神侍洁净”的杜撰,神不会因裴阑所谓的“出轨”就怪罪于他。
      但,引诱裴阑的人,罪当万死。

      “事已至此,我认为我无错。”裴阑垂着眼,往黑山羊浮雕上又撒了点月湖壤,“我只是不想再受你的限制。”
      “区区月湖壤斩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但我选择放过你,也不会杀死他。”神将触手从柯戎腹中抽出,语气傲慢,“但,他还不够格做你的伴侣。”
      喷溅而出的血液令裴阑心脏一紧,他攥紧手中的陶罐,直直望向“黑山羊神”:“那就让他做我的护卫。”

      咔。一根石柱断裂,碎石飞溅沾染裴阑衣角,却不见他退让,只有漆黑眼眸中神色坚定,暗火燎燎。
      他在赌。之前的一切他都有预料,但他不确定神是否会允许柯戎陪在他身边。他在赌自己在神心中的份量,够不够做谈判的筹码。
      柯戎仰躺在地上,唇角沾血,开膛破肚,听见这句话却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咧着嘴望向裴阑,像是凝望着此生唯一的月光。
      无所谓名号身份,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这副模样落在“黑山羊神”眼里,刺眼至极。
      遍地狼藉,尘埃落定。裴阑缓缓抬手,指向几米外的柯戎,一字一句不容置喙:“我要他宣誓,生生世世做我的仆从。”
      我要他与我死生相依,永不分离。
      腹部的创口在慢慢恢复,柯戎撑起上半身,翻身跪下,一步步膝行向裴阑,甚至有一丝急切。
      越靠近,身体恢复得越快,几乎能听见肌肉生长崩裂的滋滋声音,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完成仪式。
      “神”的怒火渐渐消下去,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无法挽回,从石像中翻涌而出的触手偃旗息鼓,万千目光中只余下冰冷的审视。
      身侧有“神”虎视眈眈,柯戎毫不关心,他只在意裴阑。他直直看向身姿挺拔的青年,额发凌乱,敛不住眼底的兽性锋芒。
      他想得到。

      “神明在上。”

      裴阑紧紧盯住他,伸出手。

      “我柯戎在此情愿,生生世世跟随裴阑。”
      他声音微颤着做出誓言,低沉而满含珍重,捉住裴阑的手,却懊恼自己手上的血污,只好抓住两根手指。
      “纵使山河破碎,日月失光。你我不离不弃,共生共死。”

      不像宣誓,像求婚。

      他吻在裴阑手背。一点火星落下,烛火爆燃冲天,火光迸溅,无关乎神的意愿如何,誓言成立。
      那伽族每一任祭司的护卫长,都与祭司在同一时刻择选出,意指同生共死、世代追随。他们不需要多么高尚的品格,只需要对祭司足够忠诚、如鹰犬般令行禁止就足够。
      这一届的护卫队共六人,祭司裴阑在任的第十年,新增了一位护卫,直接顶替了护卫长的位置。
      端茶倒水这样的琐事被柯戎护卫长全权包办,偶尔也负责祭司大人夜里的暖床事宜。从最初让旁人叹为观止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柯戎只用了一个月时间。

      又过十年。
      这些年来,黑山羊神的回应越来越少,似乎是在跟这位离经叛道的祭司怄气。那伽族依旧平稳发展,无忧无灾,于是离经叛道的裴阑在这一次的祭祀后宣布,这是向黑山羊神举行的最后一次大型祭祀。
      刹那间天色剧变,万里晴空中乌云遮天蔽日,恍若瞬间跌入永夜末日。黑山羊幡上,图案流淌着,几乎要化作粘腻的墨水滴下。

      此世唯一亮色只有那位身披白袍红绸的祭司。赤金桂冠垂下金绦珠帘,同发丝一起被狂风掀起翻飞,裴阑在这令人睁不开眼的风中寸步不移,寸步不让,冷清薄情的眼望向遥远天际,身形清瘦挺拔,像把薄韧的刀。
      柯戎在他身侧,握着腰侧的长剑,神情悠闲地看向骤变的天色。
      最终神怒仅限于恐吓,乌云散去,露出灿烂夕晖。祂知道,祂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裴阑的意愿,一个执拗的人只会教导出更执拗的人。
      祭祀后人群散去,柯戎与裴阑同归。夕阳红得灼目,照得两人像是身着红袍婚服。

      裴阑问:“你这一生只能做我的下属,甘心吗?”

      “那年祭祀时,我的祭司大人穿着最精美的白袍,披着最艳丽的红绸。”柯戎笑道,“而我单膝下跪奉上我的真心,对我来说,我们已经结过婚了,我死而无憾。”
      同样的装束,几乎没变的样貌,只是身份豁然改变,从陌路人变成相伴一生的挚爱。
      他们将长久如此。
      直到一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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