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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犯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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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焦急，掐诀便将郁燃丢了出去。
此处是演武场，他们这边的响动，早便引起了许多修士的注意。
仙道庭内有禁制所在，无法御剑飞行，也不让瞬移，就连宗门长老也不例外。
只见那少年微蹙着眉，突然唤道：“雨良！”
一个浑身抖落着银光的少年跌落到他面前，身上盖着一床被子，瞧他那睡眼惺忪的模样，当是还没睡醒。
就在这时，之听那腰间悬一银链的白衣少年冷声道：“化剑。”
地上的仙使霎时化为一把银光闪烁的剑，乖乖悬在少年脚下。
下一瞬，众人眼前一花，那少年已然夺尘而去。
底下的弟子们呆呆地，望着那白衣少年离开的方向。
“雨良大人不是尊主的殿前使么？”一个人说。
“所以那少年是——”另一个人说。
“——活的龙苏尊者？”最后一个弟子接口道，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
越清城赶到时，那座殿正四起着浓烟，血腥味、死人味，以及浓烈的怨毒情绪在空气中四下飞窜，他是圣兰香树，本身就对这世间的情绪十分敏感，登时被呛得咳嗽一声。
地上一黑金袍人在滚滚浓烟的正中心，被无数红光禁制压制着，尽力为怀里的幼龙撑起一片空间。
“去找你的漂亮爹爹……”
那传音都漏了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圣兰香树在何处！”
浓厉的声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一片黑雾缭绕在红光禁制之外。
萧泽抬起头时，恰巧瞧见那由他亲手捏成的少年御着剑，猎猎白衣被狂风撩起，那少年的眸光在他身上一顿，倾泄下一片淡定又浓烈的笑。
“笨蛋阿泽，”少年启唇，“需要帮忙吗？”
帅得要死。萧泽下意识地想，他灰头土脸地看着少年恣肆的模样。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方才缠住他的红光禁制，尽皆漂移到了越清城身上。
那一大片黑雾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泥土，毋庸置疑地将他拼死也要护着的少年圈禁起来。
“滚开！”萧泽失声道，“你来抓我啊！不许动小五！”
那禁制并非普通禁制，烛龙所历的天劫会一次比一次强，越来越难渡，但经历过一次天劫，烛龙本身的实力也会成倍数地增长。
龙卿已经渡过九次天劫了，那些禁制都是用天地法则转化而成的。
少年对他摇了摇头，又比了个口型：
带曦儿去越宅洗澡，你俩臭死了。
随及他便没看那边。
不管他俩走不走，越清城知道，龙卿自始至终要的只有自己，只要自己出现，这人便会对阿泽失去兴趣。
“你自己挖，还是我来挖？”黑雾说。
越清城“啧”了一声，很感兴趣地问：“你打算怎么吃？生吞还是热炒？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黑雾凑了过来：“你想知道吗？上次你那心脏我是生吃的，很有韧性，吃下去之后，第八次和第九次天劫都没降临。”
他也不急着剖心，而是围着越清城转了几圈，然后将越清城扯入黑雾中心，哈哈笑道：
“小圣兰香只要还能爱人，这心脏便能无数次再生……你不是龙苏尊者、得护佑众生么，既如此，你一人给我提供心脏便好，也省得我杀死那么多人。”
越清城扯了下唇角，掌心凝聚出一团黑光。
他不可能给这种东西做提供心脏的容器。
困住他的，尽皆是天劫化炼而成的天地法则，能突破出去就突破出去，若是不能，便拉着这个东西一起下地狱，圣兰香解体还是威力很大的。
“你敢用解体！”几道声音同时出现。
一团黑光射中他的手，打断了他正要掐动的法诀，另一道影子猛得撞飞了他，将他从黑雾范围内撞了出去，越清城踉跄一下，被闯进来的萧泽扶住身子。
越清城回身看时，恰好看见替代自己、被扯进黑雾的郁燃心口淋漓地破了一个大洞。
唇角溢血，艰难地对他笑了笑：
“你能原谅我么？”
他又猛地喷了一大口血：“上次、上次是我助他，将你的心脏剖了去，你的心脏，我，我这次便还给你！”
郁燃掉在地上了，心口的血洞依旧敞着。
萧泽拉回了他，将他的眼睛蒙上，又堵住他的耳朵：“小五，别听……”
越清城猛地将他的手拿开，打断了他尝试将自己变小、放进口袋的法术，他神情没有很悲伤，怔怔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郁燃。
“尊主！”地上有弟子喊。
“揍死他！”另一个兴奋大叫。
长老们都是隔山观虎斗，弟子们却像滚烫地开水般沸腾，很快下来了几个人，自发性地将郁燃的尸体抬走了。
“别乱喊！”五长老斥道。
为首的那弟子不管，自顾自地以左手比成个喇叭形状，右手很有威严地打着节拍，指挥着众弟子们给龙苏尊者呐喊助威。
黑雾缓慢而迟钝地朝他们这边移动，天色越发黯淡了，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越清城：“曦儿呢？”
萧泽：“他很安全。”
于是越清城回身望他，萧泽咬牙笑道：“所以你的办法，就是用神树解体，和龙卿同归于尽？”
越清城皱了下鼻子：“那是最后的不得已之策，起码我方才并不欲解体。”
萧泽瞧见他掐诀的起手式便抬手压下，“我来。”
越清城知他心里还是担心，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当着底下几乎是所有仙道庭弟子的面，越清城回身问住他的唇，咬牙道：
“放心罢，阿泽哥哥……”
萧泽被吻得一怔，他彼时越清城已掐动法诀，身形迅速在半空中融化，最后那朵吻轻得像一片羽毛。
“你骗我！”
白光搅和进黑影，一瞬间，两团一方代表着至纯至净，一团代表着晦暗血腥的影子消失不见，不知缠斗向何方了。
空气中的圣兰香息很浓郁，非常浓郁，比小五每每动情之时泄露出的味道还要浓郁。
已经有几个弟子受不住，捂住流血的鼻子逃走了。
萧泽静静地守着孤零零的天空。
“小五！”
*
废墟里有只很漂亮的幼龙。
祂眉心有片闪着光的鳞片，长长的白发包裹住整个身体，怯生生地望着矮身查看祂的人类。
五长老突然露出个笑：“你两个爹爹都死了，跟我走罢。”
幼龙瞧着他，抱紧了自己的膝盖，用力摇了摇头。
被拒绝的五长老很快变了颜色：“这可由不得你！”
正当他要向那幼龙抓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伸出去的那只手上传来，五长老嗬嗬喘着气，眸光定格在了那幼龙身周。
一条身躯庞大的巨蛇盘踞在幼龙四周，用自己的躯体，将那幼龙团团地缠绕住，中间又小心翼翼地给祂留了个空隙，以至于不让他勒紧。
那条眉心有红痣的巨蛇探出蛇头，威胁地朝他吐着信子。
五长老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我不带祂走，我不带祂走了……”
曦儿瞧着那人逃走的身影，眸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他觉得有些冷，孤零零地紧了紧漂亮爹爹给自己穿的小衣裳。
巨蛇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凑近。
幼龙伸手摸了摸祂巨大的蛇身，随及又变成了先前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天上。
连那蛇用信子给祂喂食都没发现。
*
小五是树。
圣兰香神树。
他太骄傲了。
和从前一样，他做什么决定都不与自己说。
最后一刻，那个吻让他乱了手脚，本来酝酿在手里的拼死一击没有送出去。
犯规。
他也是妖域圣主，修炼了这么多年，这个人一直不给他机会表现。
一只怨气与悲愤冲天的烛龙，孤零零地游荡在古武剑道的上空。
那只硕大的龙眸，冰冷地注视着地上的一切。
祂感受不到一点儿小五的气息。
也找不到龙卿的气息，天上地下，古武剑道与机械修仙域，那俩团雾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祂快冷死了，天上真冷，若是小五在，一定会抚摸他的龙身，给祂盖一条硕大的被子。
还会揪着祂的角，将祂放进暖和的空间里。
烛龙委屈地团成了一团，巨型冰雹般大小的泪水，从祂的眼眶里落下。
随机砸落在了泰凌风头顶。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尝了一口，发现有点儿咸。
下意识地望向了头顶。
什么都没有。
他摇摇头，继续去处理仙道庭北面那座废墟了。
没办法呀，他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这样了，五长老离世，竟是被蛇毒毒死的，越清城不见了，不知是死是生，至于萧泽，也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烛龙脑袋发胀，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视着人间。
突然发现了某个稀奇的东西。
那片废墟里，卧着一只很小很小的烛龙，祂还小，头发是白的，身边有只巨蛇。
祂的眉眼像极了烛龙温柔的爱人。
烛龙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点儿。
祂望了下方一会儿。
*
“爹爹！”曦喊道。
仙道庭在下雾，好像整个天道都在悲伤。
那黑金袍的青年，便不疾不徐，一手拿着雨良剑，一边从浓雾走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