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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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气象卫星传回的卫星云图显示，明天南镇将结束连续一个月的暴雨，迎来六月的第一个晴天。”
新闻里，播放着被暴雨影响的种种画面，淹没的城市、东倒西歪的大树、垮塌的河床、裸露在外的黄土坡……简直是触目惊心，幸而在政府的有力救援下没有出现大规模人员伤亡。
南镇居民看着新闻长舒了一口气，高兴道：“天终于要放晴了，这连下一个月的雨，真够闷的。”
是啊，连下了这么久的雨，真够闷的。
路厄醒来的不是个好时候，刚好赶上了南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
半个月前，封印逐渐松动，封印解除后棺木自动打开，他被潮湿的水汽唤醒。
幸好他沉睡前明智地把自己藏在了高山的山洞内，避免了棺木打开后直接被暴雨淋湿，不过这糟糕的天气也让他很难受。
路厄还不知道明天会停雨，他只知道他需要吃的，苏醒以来还没吃过东西的魔已经很饿了。
此刻他在山洞里，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有些烦躁。
“我需要一个亡魂，帮我出去找吃的。”
恶魔们都有各自的怪癖，有的喜欢养蛇当宠物，有的喜欢吸血，有的喜欢吓人，而他讨厌淋雨。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他已经把当初备好可以帮助恢复能量的宝石吸收掉了不少，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恶魔已经有能力召唤一个本地魂帮助自己了。
入乡随俗这个道理，他这种强大的恶魔也在实践中领悟出来。
这一次，他要召唤一个忠诚、强大、勇敢的亡魂出来侍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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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云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沉睡的亡魂，你是否愿意与吾签订契约？服侍吾，给予吾忠诚，吾将赐你力量，带领你走向强大。”
这样的恶魔低语，云瑶不是很能听懂。
恶魔路厄迟迟没有等到亡魂的效忠，反而听到一阵细小而舒服的呼噜声，他疑惑且不解，像他这样见多识广的恶魔，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恶魔再次低语："亡魂，难道你不渴望突破阴阳隔阂，重返人间吗？"
又是沉默。
云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且不说她根本没听懂路厄的鸟语，就算是听懂了也不会想要答应他的，对于她这种咸鱼鬼来说，能安安稳稳呆在地下睡觉有什么不好呢？
路厄陷入了思考。
他作为一个旅行恶魔，在出生地住腻了之后就一路东行，每一百年就要换个地方呆。
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在无数次因为犯忌而引起当地人忌惮驱逐后，路厄烦不胜烦，终于学会了最好的伪装方法，那就是找一个当地鬼帮他伪装！
之前的亡魂不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就算听不懂他的话，在他魔力的吸引下也会很快答应他。
难道下面这亡魂是个傻子？
不过最奇怪的一点是，方圆十里内，他能感应到的只有这一个亡魂。
丧失耐心的路厄决定强行拘起亡魂。
随着一阵咒语，云瑶眼前闪过白光，她被裹挟着往上飘去，往常阻拦她返回人间的屏障被轻松突破，没多久，她就来到了地表。
慌乱中夹杂着好奇，云瑶四处张望，用眼神锁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比她以往见过的男人都高。
不仅身材高挑，外貌也很出众，皮肤白皙，五官深邃立体，看上去优雅英俊、极具冲击力，眼睛还是暗红色的，有点像她以前常常把玩的南红玛瑙。
番邦鬼/中原本土鬼。
两只相互打量，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云瑶好奇之余还有些害怕，任谁死了那么久，安安稳稳睡在地底下却被强制唤醒，都会警惕。
她已经脑补出邪恶势力驱使鬼怪祸害民间的戏码了。
"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害人的事我都不会答应的，我死之前是个好人，死之后也是个好鬼！"
"亡魂，和我签订契约，以后你负责服侍我。"
在魔力的加持下，之前听不懂的鸟语很顺利地被听懂了，然而理解意思后，却更像鸟语了。
云瑶往后退了几步："什么，我要服侍你？我吗？"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就是要她当牛做马吧。
云家也是家大业大，专门伺候云瑶的丫鬟就有五个，她从小锦衣玉食，干过最累的活儿也就是在自家园林里抓她养的小猫福福。
因为以往契约的鬼仆一个比一个狗腿能干，路厄没有养成解释的习惯，微微扬头，理所当然道："不是你服侍我，难道是我服侍你？还有，我可没有害人的习惯。"
伤害人类是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恶魔才会做的事。
他从出生起就已经是一个有品味的魔了。
云瑶莫名看出他的骄傲，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也没服侍过人……魔啊。"
"你说什么？"路厄眼睛微眯。
感受到恶魔的威压，云瑶怂了，却还是小声道："云家人誓不为奴。"
这是云家家训。
路厄看她弱小却又莫名坚定的样子，微嗤道：“这可由不得你。”
他恐吓道：“契约已经种下了，要是你不好好服侍我，契约之力会让你魂体破灭，死的不能再死。”
他骗人的，他单方面发出的契约，只能算个要约邀请，不能算作正式契约。
云瑶同意了，契约才生效。
没想到，云瑶竟然若有所思，问：“鬼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像人死一样痛苦。”
她当初死的时候，很痛很痛，即使过去很久，也记忆犹新。
路厄瞪了云瑶一眼，暴躁发言：“你就这么不想侍奉我，宁愿去死？”
云瑶摇摇头，诚实道：“如果可以不死的话，那还是活着最好，但是爹娘叫我不要做人的奴仆，而且，我也不会伺候人啊。”
路厄：……
这个理由让他怒气稍稍平息。
不过魔脸色还是不好看，有几分生气道：“……那这样吧，以后你听我的话做事，我给你工钱，这样就不算奴仆了，嗯……这叫工人。”
魔是有个生活经验的魔。
云瑶想了想，她家确实有长工和短工，长短工比一般奴仆还累，但确实是自由之身。
要不然答应？
其实她也不是真心想死，毕竟当初就没活够啊。
而且，她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他们应该都还活着吧。
见云瑶清润的双眸一直盯着自己，路厄脸色阴沉地从棺材里掏出一块宝石扔了过去。
“给你，报酬。”
这次这个亡魂比以前的不好糊弄多了，他自认是一个守诺的恶魔，即使有些肉痛，也从宝石堆里挑出一块没那么喜欢的出来给她。
云瑶手忙脚乱地接过后一看，发现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绿色宝石，颜色好似三春里被柳树倒影染透的池水，透亮青雅，入手冰凉，却不刺骨。
这绝对不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珍宝，都没有眼前这一块儿令人惊艳。
“这是报酬？”
云瑶呆了一瞬，恶魔好像比她爹娘都大方很多，她爹娘也因施粥、放粮而被外人感激地称作大善人，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这种级别的宝石赏赐给工人。
这番邦恶魔，好像不坏。
在云瑶朴素的价值观里，能给工人这么高报酬的人都不坏。
路厄皱眉：“不满意吗？”
他在想这亡魂是不是有点儿太得寸进尺了，难道东方亡魂比西方的要贪婪很多吗？
“不是，我很满意。”
云瑶握紧宝石，她生前有个小名，叫青玉奴，现在得到这块绿色石头，是不是缘分呢？
见云瑶笑眼弯弯，路厄瞬间恢复了趾高气扬，嗤笑道：“没见识，本尊不过从手指缝里漏了点东西出来罢了，看把你高兴的。”
双方达成协议，契约正式生效后，也互相了解了个大概。
云瑶知道了路厄是从很远的西方过来的恶魔，来到这边后突然觉得困了，随便找个山洞休息了，睡了不知道多久，才醒。
至于恶魔是个什么品种的妖怪，云瑶不是很清楚，反正在路厄的描述中，他很强大，并且无所不能。
路厄也知道了云瑶死的那一年，很巧，是他刚到这里的那年。
云瑶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她在地底下混混沌沌，有时睡有时醒，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死前的一些事。
听云瑶讲自己死的那年才十八岁，路厄闻言嘟囔了一句：“还真的是个小鬼。”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能过去了十几年？"
云瑶乐观地估计。
路厄也是这么想的，恶魔一次睡眠时间几年到十几年不等，以往都是这样的。
交换完信息，路厄觉得自己是时候提出需求了，于是道：“我饿了。”
然而刚听完路厄吹嘘自己无所不能的云瑶下意识反问：“你不能不饿吗？”
路厄：……
当他发现云瑶的表情很真诚后，更加生气了，于是恶声恶气道：“不能，恶魔就是会饿，你去给我找点儿吃的。”
“好吧。”
云瑶蹲在山洞里，看着外面小雨有些无从下手，现在外面又黑又湿，小动物都躲藏起来了吧，能找到什么食物。
"你吃蚯蚓吗？老鼠？蛇？"
她胡思乱想，自己养的小猫和二妹养的小狗一样，什么都吃，也不知道恶魔是不是这样。
路厄再次无语。
他忍无可忍质问道："你以为我什么都吃？"
难道他在别人眼里是这样没品味的恶魔吗。
云瑶讪讪道："原来不是吗？"
那些话本子里面的妖怪狐鬼，基本上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当然，他们最爱吃的是人。
"你也是吃这些东西？"路厄狐疑。
这打工鬼是不是不能要了。
云瑶无辜道："我死了之后没吃过东西啊。"
她解释道，自从死了之后从来没受过香火，也没受过供奉，更没吃过东西，但也没有感受过饥饿。
云瑶乖乖地看着路厄。
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又亮又圆，跟猫崽子似的，盯得人心软。
她补充道:“主要是我觉得现在外面应该没有什么好抓的动物。”
路厄别开眼，不自在地说："算了，我还不是很饿，明天再说吧。"
他心想，自己新挑的仆人都这么可怜了，还是宽容一下，让让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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